20、伤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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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的液体溅满了昊熠苍白的脸颊，他恍然间睁开双眼。红色的眼眸紧缩，犹如泣血般，溅在他脸上的红色液体从他的眼眸处缓缓滑下。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他薄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纵使疯狂的挣扎也挣脱不了缚住他手脚的锁链。昊熠眼中残存的黑白世界在一点一点的崩坏，眼前的白衣如同破碎的蝴蝶般缓缓飘落
。
不！这不是真的！
呆立在对面的祈煜浑身微微的颤抖，他金色的眸子在不置信的神色中渐渐瞪大。先前射出噬魂的手僵直在空中，指节泛白，像是抽搐般地蜷缩着了起来。他想要上前抱紧她，扶住她，可是双腿却如同灌满了铅水，挪不动半分，大脑一片混沌，无法思考。
不知是祈煜力量波动出现了不稳定，还是昊熠想冲破束缚的坚定，昊熠疯狂拉扯着锁链，直到他体内的力量毫无预兆地喷射出来，绞断了他手脚上的束缚。
他狂乱地摔在离殇璃不远的地上，缓缓伸出手，抚上了殇璃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
。
“璃儿，璃儿……”昊熠喊声渐渐增大，颤抖着将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不顾一切的摇着。
窗外的雨声很大，却难掩空旷的殿内盘旋不断的厚重悲伤与沉重的气息。
殿外僵持的两人难以分出胜负。
芷洛明白她不能动辰轩，就在此时她感到噬魂已发的气息，心中稍定，却对上了辰轩有些慌乱的眼神。
隐约从雨声中分辨出痛苦的呐喊声中，竟是所他熟悉的名字，辰轩不敢相信，不顾眼前漾起邪笑的芷洛，闪身入殿。
印入蓝眸眼底的景象几乎让他手中的长剑滑落，他缓缓朝前踏出一步，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他誓死要保护一生的人。她安详得让人只以为她只不过睡去了，但她胸前刺目的红却在她白色的轻纱上蔓延，她身旁的人痛苦的呼喊着，摇晃着她，这些无疑是要告诉他，她，要倾尽一生所保护的人，已经……
“啊———”手中握剑的辰轩蓝眸中无尽地恨意让他执剑朝祈煜刺去。“为什么！你说好不会动她！”
赶来的芷洛用力量隔开了辰轩几欲致祈煜于死地的一剑，也挡住了祈煜黯然垂眸下的伤痛与疲倦。
“你忘记殇卫的宗旨了吗！噬魂之力即使是灵魂也会绞碎，你会为这个已经消失在世上的女子而忘记你是祈煜的殇卫了？！”芷洛抵挡着眼前之人疯狂的进攻。
辰轩几乎毫无章法的胡乱挥着手中的长剑，蓝眸中几近崩溃的狂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忘记了沉重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想要毙命眼前那个曾经立下誓约让他跟随的人。然而，就是眼前这个说不会伤害她的人，夺走了他重要的她的生命。
他毫无防守的进攻，让他即便身负重伤，也无法掩埋心头剧烈的疼痛。
…………
……
——灵魂……
喧嚣的剑击与话语让昊熠一震，他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了跌落在一旁的秋泜。他抓起这把剑的剑锋，猛然间他手上的血混着他的泪滴落在殇璃的脸上。
——泪……
昊熠轻柔地抚掉殇璃脸上的血迹，“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即使穷尽他的血液。他将手放在殇璃重伤处地上方，温暖的光混合着血渐渐涌出。
——光……
熠……昊熠……
对，她……还不能死……
昊熠温柔的看着殇璃，不想手中的力量一滞，他为她治疗伤口的手被一只冰凉而苍白的手覆住。他欣喜地发现，那是璃儿的手。
“……不要，咳咳……为我疗伤，我自己…明白……”殇璃挣扎着睁开双眼，对上了昊熠红色含泪的眼眸。
周围的人听到了声音都是一愣。祈煜失神地望了过来，辰轩和芷洛激烈的打斗戛然而止。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噬魂下还活着！”芷洛先是怔忪，而后眼神一变，闪身对殇璃下手。不能让她活着，绝对不可。
辰轩定了定神，按耐住自己狂乱的内心。他措身而过，挡在芷洛的面前，二人又缠斗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让我治疗……”昊熠有些哽咽的看着一脸苍白的殇璃，心如刀绞。
殇璃看似无意地往受伤的胸口处抹过，躺在昊熠怀中的她吃力地将右手伸向他的额头。昊熠反握住她的手，从她的眼神中，明白了她的意愿般，将她的冰凉的手轻轻送到他的额边。
殇璃微微一笑，这个身体与灵魂几乎接连不上的她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却也几乎难以动用这个身体了。她被昊熠握住的手，用刚刚在胸前所沾的血奋力的在他额迹移动着，昊熠痴痴地看着殇璃认真的眼神，心中腾起了温暖。
对殇璃来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放下无力的手。一阵黑暗几乎淹没了她，她眼中最后的景色就是昊熠温柔而伤痛的红色眼眸，和他额迹她努力画下的红色的六芒星。
失去了视觉的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感觉到昊熠用他温暖的手轻抚着她的背脊，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她脸上出现了异样的潮红。
“璃儿，不要离开我……”几乎无力和祈求的语气从殇璃的头顶上方传来。
殇璃艰难的扯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开始低低地吟唱着什么。
远处缓过神来的祈煜眼中闪过什么，却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隔殇璃最近的昊熠勉强可以分辨出殇璃的声音，他很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
“以曼珠沙华起誓……拉克西丝……以魂为媒……”喉咙干哑的殇璃几乎难以吟唱下去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个声音：
如果公主殿下，您这么想帮他的话……
“以血为盟，幻之彼端，梦之延续……血魂誓！”殇璃无力的小嘴自动吟唱完了剩下的咒语。
——谢谢你，凯露。
殇璃的眼角划过眼泪，融入了身下的血泊中。她身下的血液，像是有了生命般，沿着一种异样的轨迹，无限的蔓延成一个圆形，复杂的符号缠绕着六芒星将她和昊熠包裹在其中，她淡淡的笑着，暗淡无光的褐色眸子被染上了法阵上的红色光晕，在红色光芒的映衬下，她甚至显得有些庄严和神圣。
“她究竟是谁！？”这么强大的力量会是一个人类所有的？芷洛把握住辰轩刹那的失神，对准殇璃之处用出了鬼界的强大咒术，不顾祈煜在她身后的怒吼。强大的紫黑色光华瞬间击在中了殇璃周身的红色法阵上，她满意地看着殇璃喷出一大口血雾。
当芷洛准备再施放一击的瞬间，双手被祈煜抓住。
“你在干什么！”祈煜此刻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出现了愤怒。
“你说呢？！你知不知道她影响到了你！你的恨呢？别告诉我当你用噬魂打上她的那一刻，你就忘记了你要恨的人和目的了！”芷洛歇斯底里的反驳。
祈煜瞥了一眼殇璃所在的地方，看到辰轩镇守在了那个法阵的不远，心下居然松了一口气，他究竟是怎么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明白的知道，他在以为她死了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已经死过一遍了。
辰轩一面担忧殇璃的伤势，一面警戒着这头危险的触发者，他看着阵中殇璃惨然的神色，看着她躺在二皇子的怀中，他的心底，却是说不出的难受与凄然。
他曾经对自己说过，他只要默默看着她就好，他只要她幸福就好，他会支持她所做的决定……但是他现在，却是深深地后悔着，后悔为何到最后这一刻，拥住她的却不是他。
此刻在他内心深处交织着的，难道是嫉妒么？！
辰轩看着殇璃灰败的脸色，他只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心底脆弱的一根弦紧绷着。
若是存在着奇迹，是否一切可以重新来过？
昊熠急急地梳理着殇璃的后背，轻抚去她嘴角的血迹，看着她灰白的脸色，无力的低喊着：“璃儿，你答应过我的，你要等我的，我们还要一起过生日，一起看星星……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不准！”昊熠像一个孩子一般任性地要求着，额上红色的六芒星渐渐散发出光芒。
殇璃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食言……了，只是……我不曾后悔过……此刻……以后……你一定…会和…正常人……一般…快乐的…咳咳……”喉咙处的血呛得她难以言语，她可以感觉到浑身的力气渐渐远去。
最后的一层禁制了，凭她仅剩的灵魂来冲破，应该没有问题……
“不要说了，活下去……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又如何能快乐？！你不知道，我……我一直都……”昊熠哽咽着，红色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我一直都……喜欢着你，一直爱着你啊！”
咸湿而苦涩的感觉渐渐将殇璃的意识湮没，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又似乎没有听到什么。
“熠……你一定要……幸福……轩哥哥…也…一定……要……”她自顾自的说着，只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在奢望什么了……
昊熠的红眸中映出了殇璃满足的微笑，只是……刹那芳华，已然消逝。
殇璃能感到灵魂抽离身体的那种感觉，当初她的父亲就是这样残忍抽离她魂魄的。
那时的她以为，那感觉大概就是死亡了吧，连世界都在崩裂着。她以为这大概就是一生中最为痛苦的事了吧，可如今，她不能陪他走下去，却让她感到了比父亲杀了她更甚的痛苦。
不谙世事的她不明白死亡为何物，看到师兄们的死，她深深恐惧着；如今的她赫然发现，对于她而言的死亡，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或许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也不定。
此时的她的心中却是无比的喜悦，她能为他做到最后的一件事，让他能够……呵呵，她已然满足。
昊熠拥住已经失去呼吸的殇璃，失声痛哭。法阵中，无数的符号飞升而起，射入殇璃的身体，顿时就有无数细丝从殇璃的身体里抽出，渐渐凝成一颗一颗纯白的光粒，温柔而纯净的光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缓缓飘进昊熠额上的闪着红光的六芒星中心处消失。
此刻本该感到极度痛苦的昊熠此时却没有任何表情，泛着泪的红眸没有一刻离开过殇璃微笑的脸庞。
随着殇璃血液围成的法阵渐渐淡化，一朵像莲花一样的金色发光体在昊熠身旁绽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化了一团火焰，确切的说，是金色的火焰。昊熠银色的发丝飘舞起来，随着周身金焰的蔓延，从发根开始，渐渐过渡成了金色火焰般的颜色。
金色的火焰从内殿延伸开来，辰轩忍着灼热闪开了一段距离，芷洛的心底居然传来了危险的信息，让她不得不躲到了祈煜的身后。祈煜扬掌之处，自身的红色火焰凝成一道屏障守卫着自己，但他却讶异的发现，他的焰壁居然在金焰下开始扭曲。
金色的火焰从昊熠身上不断的涌出，蔓延到了芳煜殿外，二十多个黑衣的殇卫在火焰中渐渐消失成光，消散成灰；被称作是四季不谢的霜花，在火焰中渐渐蜷缩，化为灰烬。
抵挡不住金焰肆虐的祈煜，在心中百转之下，准备协同芷洛离去，谁知他的袖中金光乍现。一块通体殷红的水晶玉璜自动飞出，立在了昊熠的正上空，另一块五彩光华的琉璃玉璜从昊熠的腰际飞出，与之在空中相和，“乒”的一声，两块玉璜合而为一，在渐渐燃烧的火焰中心，显现出一排清晰的字迹。
祈煜袖下的拳头紧握，喃喃道：“火即炎，炎即焰，焰即光，光亦为火炎，是为焚焱十层。”
他忽的朗声长啸，不甘道：“什么焚焱十层，这就是父王至今也未练成的？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从来不曾学武的人竟然练成了！？”
芷洛轻扯他的衣袖，在这浓烈的火焰中，她都难保不会被化为灰烬。
祈煜望了眼昊熠的地方，神色复杂，道了一声：“走！”
金色的火焰宛如有生命般燃烧着，辰轩浑身的伤口处的血都凝成了焦黑状，被金焰所灼之处痛入骨髓。辰轩不断地与金焰纠缠，几乎难以支持的时候，一道光华破开这道火焰，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了辰轩面前，她偏过头大喝道：“快走！熠哥哥他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这样下去别说是你，他自己都会被他的火焰所吞噬的！”
辰轩看着不远处辰轩怀中的殇璃，迟迟不肯移动。
“真是块木头！”站在她面前的少女又破开一道袭来的金焰，狠狠瞪了辰轩一眼，接着看向被火焰包围的昊熠，怒吼到：“熠哥哥！璃姐姐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快醒醒啊！你难道要整个敥祈无辜的生命一起陪葬吗？”
火焰中的昊熠什么也感觉不到，无神的眼光里透着哀戚，口中反复念叨着：“璃儿，睁开眼，别睡了……璃儿，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芳煜宫在金色火焰的肆虐下，因支柱被烧毁而渐渐坍塌着，落下的玉壁与落石一旦触碰火焰的中心昊熠的所在地就被金焰割裂，粉碎。天空的大雨滂沱，从碎裂的巨大缝隙中落至殿内，而金色的火焰却毫无减弱之态。
金色的火焰中心，一团烈焰卷起了地面刚刚灼干的血液里的一样东西，飘过昊熠的面前。昊熠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涟漪，淡淡地看着它弱小的叶子渐渐蜷缩，他猛然回神。
“咦，火焰没有温度了？”站在辰轩不远的女子搔了搔脑袋。
辰轩闻之，顺着女子所看的方向望去，只见昊熠抱着殇璃，一晃一晃地走了几步，拈起地上一簇焦黑之物，喃喃道：“勿忘我……勿忘璃……啊——璃儿，你莫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么……”
勿忘我焦黑的枝叶在风中瑟瑟的颤抖着，那些美好的回忆，温暖的欢声笑语……
是勿忘什么？勿忘那些与璃儿一同走过的快乐的记忆么？
金色的火焰在失去热度的同时，瞬间熄灭。阴沉沉的天空包裹着大地，雨水尽数打在了昊熠的身上，他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静静地立在雨中，满头金色的散发盖住了他的双眼。干涸的鲜血布满了他破烂不堪的白衫，他立在乱石残垣之中，萧索而孤独。
昊熠痴痴地呆立着，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护住怀中的殇璃，他理了理她散乱的蓝色发丝，温柔一笑，然后轻柔地将她放在地上。他收回自己的双手，看着手上已经干涸的殇璃的血迹，他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
绝望与杀气充斥着他已然死去的心中，他握紧了染血的双手，缓缓垂下。鲜血似乎染红了他的双眸，他望着远处，愤恨之音宛如地狱修罗的死亡宣言：“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你们的灵魂一丝也别想留下！”
雨水渐渐停止，厚厚的云层中洒下几束夕阳的残晖，狂风却没有息止，肆意聚散着天际的残云。
恍然间，昊熠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仿佛瞥见了银色的月华树，他们一起牵手，欢笑，然后，亲吻……仿佛伸手就便可以触碰到。他缓缓抬手，却是轻易破碎。他自嘲的笑笑，原来，这便是尽头吗……好一场琉璃般的美梦呵！
他缓缓闭上双眼。
“熠哥哥！”女子飞奔过去扶住倒地的昊熠，看了看地上的殇璃。“熠哥哥他昏倒了，璃姐姐……”橙发女子本如阳光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忧伤。
辰轩闭了闭眼，什么也没有说。
也许，他们二人只是累了，是该休息一下了……
而他，却被远远的隔离开了他们二人所构筑的世界……他什么都没有，不论是璃儿的感情，抑或是他得不到回报的感情。
辰轩欲抱起地上微笑的仿佛只是睡去了的殇璃，却是被什么给弹开了。
“什么！”辰轩发现殇璃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锁住了，接着远处传来了撼人心神的笑声。他死命地用剑劈打着殇璃周身的屏障，却是如撞墙壁般，虎口满是鲜血也不停止。
“那个傻子终于晕倒了，也不枉我等了如此之久。”芷洛她对昊熠的火焰还是有几分畏惧的，她缓缓出现在不远的天际，满头白发随风飘扬。
橙发女子上前欲帮辰轩破开殇璃周身的屏障，却是晚了一步，殇璃千疮百孔的尸身周身光芒一闪，随后就地消失了。而不远处芷洛双手的上方，殇璃横躺在那里，蓝发飘扬。
辰轩飞身而起，愤怒地直奔半空中的殇璃，然而，他却看不见已恢复魂体的芷洛。
芷洛又怎么会不知辰轩的底细，她大笑道：“这小姑娘的尸体，在我灵霄芷洛的手中，可是还有巨大用处的，哈哈——”
飞近殇璃尸身的辰轩伸出手，几乎触到她水蓝色的发丝时，消失不见了。她温和的笑容就这样再一次与辰轩擦身而过。
辰轩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从空中重重的跌落在地，轻咳出血。任凭他强大的意志力也无法抵挡这么多次的打击，望着殇璃消失的天际，他的眼神渐渐失去光彩，口中却依旧念着：“璃儿……璃儿……”
橙发的女子气愤地跺脚。“真是的，璃姐姐被抓走也就算了，现在又倒了一个，我一个弱女子，要怎么抬这两个大男人啊！破师傅，叫我来完成什么破任务啊！最讨厌你了——”
没有人注意到，浓云散去的天际，有一颗细小如砂的纯白光子在随风飘荡着，那是灵魂微弱的气息，一层黑色的柔光将明灭不已的它紧紧护住。
不知来自何处的声音以精神的形态传导着：
吾儿，回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伤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