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着陆》江子越

4、第 4 章

　　暗恋着陆04

　　林星一的脚步一下子慢了下来。
　　周野怀抱着双臂的姿态太过于熟悉，林星一情不自禁回忆起高中时期的他们。
　　与林星一喜静的性格不同，高中时的周野开朗好动，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教师例会，周野不肯老实待在教室自习，时常叫上班里的几个同学溜出去打篮球。
　　林星一怕晒怕累，扒拉着桌子不想动，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拉我呀，胳膊好痛的。”
　　周野放松了力气，手指却恶劣地掐住林星一白嫩的脸颊：“乖宝宝，干嘛这么听老师的话，走，跟哥哥出去打篮球。”
　　林星一鼓着包子脸，残酷拒绝：“不要，你们去玩就好了，我想待在教室里看书。”
　　“行了，周野，星一不想去你就别拉扯他了。”
　　“对啊，快走吧，趁老师还没开完会，赶紧打个两场。”
　　林星一闻言，忙不迭点头：“对呀对呀，你快去吧，别和我浪费时间了。”
　　周野啧了声，指腹揉了揉林星一被他掐红的脸颊：“那打完球我在楼下等你，记得帮我带上书包。”
　　林星一眯起眼睛，朝周野露出一个乖乖牌的笑容。
　　周野打球去了，正好没人影响他看书，林星一将偷偷带来学校的推理小说摊在桌面，看得聚精会神。
　　等到一个案件结束，林星一才后知后觉，早在五分钟前，下课铃声就已经敲响了。
　　林星一迅速收拾好东西，扯过周野挂在椅背上的书包，跑下了教学楼。
　　周野半倚靠在楼梯口那棵香樟树下，抱着臂，见林星一气喘吁吁地跑近，抬起手揉了把他的后脑勺，将林星一手里的书包接过来，低声抱怨了句：“啧，慢死了。”
　　原来，一晃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和周野再也不是曾经那种可以无话不谈的关系了。
　　意识到这一点，林星一仿佛一脚踏空，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悬空感。
　　周野站直身体，他身材高挺，脊背挺直，不苟言笑的五官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厉的气质。
　　从下午见面到现在，林星一还没和他讲过一次话，而在这一刻，林星一同样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
　　一个可以化解他们这四年来感情冰封的话题。
　　林星一掏出钥匙，决定先进宿舍喝杯感冒冲剂再说，说不定等脑子清楚后，面对周野就不至于像当年那样狼狈了。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身后，周野的声音响起，温度很低，方才的那场暴雨仿佛带走了他身上的热源。
　　林星一手抖了下，险些拿不住钥匙，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有勇气转身正视周野。
　　周野比他高了一个头，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并不算友好。
　　林星一心脏一阵抽痛，他肚子里有一堆话想问，在几秒的沉默后，吐出来的居然只是一句俗套的“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迎着周野冷漠的眼神，林星一嘴边虚伪的微笑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不再奢求周野回答，正要偏过身。
　　肩膀忽然被人握住，视野翻转，周野一手扣着他的肩膀，一手撑在他耳边，他被周野禁锢在他怀里的那一寸小小的天地。
　　鼻息间是周野的味道，似乎连呼吸就交错在一起。
　　林星一看见眼前的喉结动了动，周野的语气像含了恨意：“放心，当然不比你过得好。”
　　“给你送伞的那个男的，是你这几年的新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