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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徒弟怎么认识这么多野男人 ...

  •   “走散几日?寒阳道友说的真是轻巧。”娄玉阙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理所当然的走到云铮月身边,质问道:“龙冢秘境有多危险,她年纪小不晓事也就罢了,你修道百年结丹结婴,莫非也不知道秘境的险处?竟放任她独自历练,那还要你这个师父做什么?”

      他说着脸色越发难看,语气里渐渐添上一股醋味,当初小铮月拜师时,他和时肆舟都在,看不上时肆舟那穷鬼就罢了,为什么也不选他?最后拜入这不靠谱的散修门下,进个秘境都能走丢,也不知一身修为哪儿修来的。

      “怪我。”寒阳抿唇不再说话,只小心将徒弟扶坐起来,自己则盘膝而坐,运气为她疗伤。

      娄玉阙看着这个男人,只觉得分外碍眼,但此时小铮月的身体要紧,便暂且不同他计较,娄玉阙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金色丹丸,用灵力化开,缓慢送入云铮月体内。

      丹丸的金光分外耀眼,温和浑厚的灵气照射下来,众人只觉得浑身每一处灵窍都舒张了开,唯有络腮胡子瞪圆了眼睛,嘴唇蠕动急切的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可是无价无市的丹阁圣药,花费无数天材地宝、需要数个元婴长老一同起炉才能炼制的内伤奇丹,成丹率十不存一,每一颗都极为珍贵,平日锁在藏宝阁里无人可以接近,只有阁主才有资格在龙冢秘境这样的险地开放时随身携带一枚,如今竟然、竟然随手给了一个外人!

      好吧,可能也不算是外人,赠与未来的阁主夫人作为聘礼也是勉强可以说的过去的,络腮胡子强行说服自己,虽然闭上了嘴巴,但还是扭过头不忍再看。

      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痛。

      寒阳掀起眼皮看了那金丹一眼,确认并没有藏着什么蛊毒,这才又闭上眼睛,继续专心为徒弟疗伤。丹阁操纵沙塑界九成以上的丹药市场,几乎拥有全天下所有最好的丹药,这恐怕是这个药贩子唯一可取之处。

      不过这种趁人之危的下作恶贼,又生了一副拐骗天真少女的好皮囊,待铮月醒来,他必定得带她速速远离此人。

      龙冢秘境这般遍布天材地宝的珍稀秘境对于每一个修行之人来说都是百年不遇的机缘,然而,丹阁众弟子跟着愣是不肯走的娄玉阙,在这元婴修士斗法后的焦土上白白待了三天三夜,要说为什么……

      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敢问。

      三天后,云铮月才堪堪醒转过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扒拉住娄玉阙,盯着他的脸死命的瞧。

      她硬挨下元婴修士一击才换来的陨颜花,还差点因此跌落境界,如果因为奇怪的原因没起效,怕是要当场吐血。

      所幸,脸很好,白皙细腻,手感一绝。

      娄玉阙看着一旁寒阳漆黑的脸色,不禁眼角眉梢飞满了笑意,如同一只开了屏的孔雀鸟,衣衫半解、香肩微露,做足姿态朝云铮月抛出一个媚眼:

      “小铮月好生热情,是想本君了吗?”

      云铮月两眼一抹黑,又结结实实的晕了过去。

      娄玉阙:……

      寒阳冷着一张脸抽回云铮月搭在娄玉阙身上的胳膊,不阴不阳道:“娄阁主请自重。”

      娄玉阙道:“分明是小铮月主动要见本君,寒阳道友莫不是没得到小铮月的注意,心生嫉妒?”

      “嫉妒?”寒阳冷笑:“嫉妒你将铮月吓晕了吗?”

      “你胡说!”娄玉阙咬牙反驳道:“本君玉树临风、俊美无双,常人见了只有倾慕,怎么可能受到惊吓!”

      寒阳道:“铮月自不会同那些庸俗凡人一般,你或许不知,她早就心有所——”

       他话音未落,见云铮月动了动眼睫,便熄了争执的心思,守在她身边等待她醒来,确保徒弟这一次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

      云铮月恍惚间瞧见寒阳,不禁愣了愣,她记得自己本该是同娄玉阙一道,难不成刚才的事只是幻觉?

      “小铮月,你这回可清醒了?”一个熟悉的脑袋忽然挤了过来,又很快被推走,云铮月混沌的脑海骤然清明,挣扎着要起身:

      “徒儿见过师父。”

      寒阳止住她的动作,塞回蒲团,温声道:“你身体尚弱,需要休养。”

      云铮月道:“师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师同你走散后往四周寻过一遭,奈何秘境太大无法走遍,又想到你是否会回到此处,便来……谁曾想,竟就撞见这恶贼对你不轨!”寒阳说着斜睨了娄玉阙一眼,脸上阴霾复现。

      云铮月茫然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娄玉阙道:“你这师父见不得本君同你共享陨颜花,啧啧啧,他怕是要你脸上留疤毁容呢,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娄玉阙,你休要胡言乱语!”寒阳怒道。

      娄玉阙摊手:“本阁主一心为小铮月着想,比不得寒阳道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铮月面临毁容的危险,你却还在些小节上叽叽歪歪。”

      寒阳道:“只不过你一人之言,本君怎能轻信,若是你心怀鬼胎岂能饶过。”

      娄玉阙嗤笑,正要反驳,却见云铮月揉了揉额角同寒阳解释道:“师父,徒儿确是面有伤痕,陨颜花是徒儿心甘情愿为娄阁主取得,以报答他救命之恩,为此受伤不能怪他。”

      她说着将目光转向娄玉阙,略一点头,谢道:“没想到娄阁主会将陨颜花分予在下,铮月感激不尽。”

      她大约弄明白了这两人争吵的原因,左不过是自己身受重伤,又冒死为娄玉阙摘取陨颜花,让师父误以为是被娄玉阙坑害,如果因为这种误会造成两人之间的敌视,实在不该。

      “小铮月怎么同本君见外,我早说过会为你治好脸上的伤,区区一朵陨颜花算得了什么。”娄玉阙含笑道,仿佛陨颜花便是冬日里街边的大白菜。

      虽然同金丹相比,陨颜花这等用处单一的灵药确实十分鸡肋。

      寒阳表情难看,原打算告诉徒弟娄玉阙趁人之危对她轻薄,可转念一想,小姑娘家脸皮薄,徒儿本就对自己有意,若知道了此事岂不是徒生尴尬,反倒叫娄玉阙占了口头便宜。

      这么想着,寒阳只好按下心头的不快,换了个话题道:“铮月,你这一身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徒儿与师父分开后,在别处险地受了伤,后辗转被娄阁主所救,又因娄玉衡出手引发了旧疾。”云铮月说着闭眼粗略感知了一遍体内的状况,随即惊讶的看向寒阳:“师父你——”

      寒阳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为师已为你疗过伤,安心休养便好。”

      “还有本君的金丹。”娄玉阙探头过来,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了两道月牙:“小铮月你可莫要忘记了,欠下的债早晚要还的哟。”

      寒阳拧眉:“多少银两娄阁主尽管开口,本君代铮月偿付。”

      “你?”娄玉阙挑剔的审视了他一
      遍,白眼道:“一个疤痕脸的老男人,本君要来做什么?”

      “阁主……”络腮胡子听得暗自焦急,扯动娄玉阙衣角提醒道:“那可是一位符道真君。”

      沙塑界元婴修士屈指可数,基本上都是大宗门的掌门长老,更何况是修符道的真君,丹器符阵,哪样不是赚得盆满钵满,而赚钱,就是丹阁的立派之本!

      阁主先前一直心心念念将寒阳师徒收入丹阁,现下岂不是大好机会!

      然而,娄玉阙并未理睬络腮胡子,反倒更加阴阳怪气:“这是本君与小铮月两人之间的事,你不过是侥幸做了她一时的师父,难不成便以为自己当了人家的亲爹,事事都要过问?”

      寒阳脸色发青,当即就有出手的心思,但顾及徒弟还在这里,若是打起来,他被娄玉阙牵制,难免那群丹阁弟子会趁机对铮月下手,她身上伤势毕竟尚未痊愈……

      “徒儿,我们走。”寒阳思索过后,干脆将云铮月打横抱起,打算寻一处安宁之所等待秘境出口开启。

      这秘境的东西再多再珍贵,也比不上徒弟的身体重要。

      云铮月身量娇小,被高挑健壮的寒阳抱在怀里便更显得只有小小一团,猫儿似的软和可爱。

      娄玉阙眼角发红,气道:“男女有别,纵然你是小铮月的师父,也不该举止如此亲密。”

       寒阳道:“她有伤,不宜走动。”

      “那个……师父,我觉得我好很多了,自己走没问题的。”云铮月道,她先前比这严重十倍不止,仍可以毁了那两件仙器,没道理这个时候反倒连路都不能走。

      寒阳面色不变:“不,你没好。”

      云铮月:……
      娄玉阙:……

      正在此时,众人脚下忽而震动起来,剧烈的摇晃感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嗡鸣,远处天空瞬时燃起一朵耀眼的祥云,金光飞泄,将万千云层也染上深深浅浅的金色,浓郁的灵力溢散而出,几个惊惶的弟子顿时转悲为喜,高声叫道:

      “是仙器!有仙器出世了!”

      众人听罢,均是喜不自胜,原以为照夜水玉盘出了岔子,这趟龙冢之行是白来一趟了,却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竟碰上这等好事,当下纷纷朝娄玉阙叩拜:“阁主,仙器出世,咱们快去争一争吧!”

      娄玉阙不答,反倒转身同云铮月道:“也不知这件仙器是什么稀罕宝贝,小铮月可有兴趣去看看?”

      寒阳搂紧了怀里的小人,木着脸道:“本君与铮月不过闲云散修,对仙器并无想法,娄阁主乃是大派之首,还是速速前去,免得被其它宗门抢了先。”

      云铮月悄悄扯了扯寒阳的领口:“师父,这秘境里究竟有多少仙器?”

      她费那么大力气毁了两件,怎么还有?说起来这本该只出现在上界的法器,却被打包丢进一个小世界,哪个仙家这般没有公德心,随地乱扔垃圾。

      寒阳垂目,摇头道:“龙冢秘境是数十万年前形成的秘境,仙器传闻由来已久,曾出世的只有屠仙剑,不过仙界之物,数量定是极其稀少,想来至多不过两三件。”

      “还有一件照夜水玉盘,不过已经毁了。”娄玉阙笑着补充道。

      寒阳神色微惊:“仙器也能被毁,什么人能有如此本事?”

      “自然是……”娄玉阙瞥了云铮月一眼,笑眯眯道:“自然是本君这样实力出众的元婴大能,我瞧那仙器也没什么好的,毁便毁了,又能如何?”

      云铮月看向娄玉阙,眼睫颤动,她一个筑基初期的小修士,若是传出去拥有毁灭仙器的能力,难免招来猜忌,娄玉阙对外这样宣称恐怕是为了保护她,只不过……

      她早就毁过一件了啊,还是当着一群剑宗弟子的面,哪里还瞒得住。

      “阁主,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络腮胡子忍不住催促道:“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仙器都该被旁人契约了。”

      娄玉阙朝云铮月眨眨眼:“小铮月……”

      “不去。”
      “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寒阳变了脸色,低头去看云铮月,却见对方正仰面冲他甜甜一笑:“师父,我们去看个热闹好不好。”

      她声音清亮,语气中少有的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仿佛一枚雏鸟雀羽,毛茸茸的挠得他耳根心底俱是发痒,良久,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有伤在身……”

      云铮月从寒阳怀里挣脱出来,伸展开手脚,转了一圈安慰道:“师父,徒儿真没事。”

      就算有事,也得先毁了那件仙器!

      ……

      祥云所在的方位距离云铮月有些距离,一路上不断能瞧见疾行的流光,显然这件仙器出世的动静已经引起秘境中每一个修士的注意,几乎所有人都在朝异象发生处赶去,想着如何趁乱夺取仙器。

      哪怕因此丧命。

      一座巍峨大殿矗立在雪山之巅,冰雪的凉气遮不住浓重的血腥味。

      娄玉阙和寒阳一同停下脚步,看向云铮月,正要开口,却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剑修仓惶冲出殿门,慌不择路的奔命逃路,深深浅浅的红映在皑皑白雪上,分外醒目。

      云铮月使了一个小法术将人绊倒,那人摔了个四脚朝天,再抬头,见到一大群丹阁弟子围上来,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络腮胡子揪住他的脖领,粗声吼道:“里头什么情况,你小子怎么往外跑!”

      云铮月细看了一遍他染血的衣衫,不禁蹙眉:“你是剑宗弟子?”

      那人听见云铮月的声音,立即循声望了过来,看清她的模样,登时睁圆了眼睛:“云道友,你还活着?!”

      云铮月:……

      “怎么说话呢!”络腮胡子往他后背拍了一掌,不小心将他背上的剑鞘拍落,“哗啦”一声,一柄断剑从剑鞘里滑出,又被他慌忙捡回来,抱进怀里。

      灵剑乃是剑修第二法身,说是手脚臂膀也不为过,若是灵剑折断,这个剑修道途便也毁了大半。

      这是一件无比惨烈的悲剧,丹阁众人静默两息,而后纷纷……笑出了声。

      “普天同庆,剑宗终于要垮了吗?”

      “平日里穷破宗那些剑修哪个不是趾高气扬,修把破剑就好似清高的没边了,可算让老子逮到机会嘲笑回去,让他们还仗着剑修攻击力强耀武扬威!”

      “回去这就开一罐八十二年的陈酿女儿红!”

      剑宗与丹阁乃是多年积怨的死敌,即便大难临头也必定会互相狠踩对方一脚,剑宗弟子此番遭遇不幸,丹阁上下无不是洋溢着过年的气息。

      人群中,唯有云铮月师徒没有露出嘲讽的表情,寒阳是事不关己,云铮月则不然,她蹲下身,皱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人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抱着脑袋语无伦次道:“仙、仙器……有仙器出世,他们要同我们抢,打起来了!”

      云铮月道:“时宗主呢?”

      剑修道:“在、在里面……”

      娄玉阙听罢,惋惜的哼了一声:“本君当是何事,时肆舟既然没死,你怎么还往外跑,啧啧,莫非是个贪生怕死的逃兵?”

      那剑修畏惧娄玉阙威势,不敢答话,只闭着眼睛反复念道:“好多人,好多人……”

      云铮月拧紧眉头,师尊的化身尚未合一,可不能有哪部分提前死了卷入轮回,当即起身要往大殿走去,被寒阳拉住了胳膊:

      “铮月,你不可进去。”

      娄玉阙也敛了神色附和道:“小铮月乖,里头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但看这逃兵反应定是危险重重,你那一身的伤,绝不能再冒险。”

      “我已没有大碍,只是进去看看时宗主。”云铮月抬头看向寒阳:“更何况还有师父保护徒儿。”

      “那也不行。”寒阳绷着脸,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一旁的娄玉阙听见云铮月的话,不满道:“时肆舟那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小铮月为何还要搭理他?”

      他这么一说,寒阳也奇怪道:“铮月,你何时与时宗主相熟?去见他做什么?”

      云铮月表情一僵,莲花塔之事她并没有告诉师父和娄玉阙,如果叫这两人发现自己还毁了屠仙剑,恐怕事情便没有这么轻松了。

      她不再开口,那剑宗逃兵却是不知何时搭对了筋,激动道:“云道友?云道友自然与我们宗主认识,她可是剑修奇才,无师自通,还用剑阵救——呜呜!”

      云铮月将个馊了的冷馒头塞进剑修嘴里,朝寒阳和娄玉阙咧嘴一笑:“我不进去了,你们上吧。”

      两人面露怀疑,正在这时,大殿门忽然被混了雪渣子的冷风灌了个通透,吹得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血气和法术气息越发清晰浓郁,络腮胡子搓了搓冰凉的手,道:“阁主,咱们快进去吧。”

      娄玉阙微微颔首,认真凝视了云铮月一眼,转身领着一众弟子往大殿内走去,寒阳留在云铮月身边,关心道:“铮月,你可觉得冷?此地雪域荒凉、天寒地冻。不然为师带你去别处休养?”

      云铮月嘴角抽搐:“师父,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不该去跟他们抢仙器吗?”

      寒阳摇头:“铮月不过少年,便知外物都是虚妄,为师已过期颐,怎么能连徒弟都不如?”

      “不不不,徒儿是纯修才不需要法器傍身,师父修符道,没有这些拘束。”云铮月劝道,寒阳如果一直在这儿盯着她,她还哪来的机会偷溜进去。

      寒阳揉了揉她的脑袋:“此处危险,为师怎么放心让你一人留在这里。”

      云铮月道:“师父,徒儿没事的,那些人都进去大殿谋夺仙器,这外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寒阳仍是摇头:“铮月比仙器更加重要,为师在此照顾你便好。”

      “徒儿好歹也是筑了基的修士,总不至于连保命都做不到,修行之路本就艰难,哪能时时刻刻躲在师父羽翼下做缩头乌龟?”云铮月说着焦急了几分,丹阁众人已经进入大殿,如果那件仙器被人契约,再想毁去就麻烦了。

      心念急转,她忽然抓住寒阳的手,抿唇道:“师父,你就进去吧,徒儿虽然不想要仙器,但也没见过这种稀罕东西,你去看看它长什么模样,好告诉徒儿,让徒儿开开眼界。”

      温软的手指攀在自己宽厚的手掌上,肌肤相贴之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寒阳耳尖一热,眼神闪烁飘忽,不知不觉间竟应承下来,待回过神,瞧见云铮月晶亮的眸子,只得叹息:

      “那你留在此处莫要乱动,为师去去就来。”

      云铮月点头如捣蒜。

      寒阳扬手,指尖闪着一点光芒,凌空画出一道复杂的符印,符印落在云铮月身边,圈出一个直径五步的圆,浑厚的灵力附在圆上,竟是以符印为媒凝成的结界。

      寒阳满意的点点头,退出几步,顺带将云铮月身边半死不活的剑修拖了出去,道:“铮月不必担心,这是护持结界,外不得进、里不得出,能抵挡一个金丹真人的全部灵力,非元婴修士不能破,如此这般,为师也能放心去查看殿内景象。”

      云铮月看着寒阳一步步从容远去,状如痴呆。

      ……

      殿内,又是一扇拱门,只是这扇门上以浓墨书“天道”二字,柱石隐隐透出空间法则,又是小空间的把戏。

      寒阳一脚踏入拱门,面前景象豁然开朗,与大殿在外边看起来的大小不同,殿内占地足足大了几十倍不止,而这几十倍的面积,仍是随处可见人影。

      暗红色的血汇成一股流到寒阳脚边,他厌恶的往旁边走开几步,没人注意到这位元婴真君的到来。

      “时宗主,纵使你们剑宗是沙塑界第一大派,也没有独占仙器的道理!”

      一个嘶哑的老妪声音响起,寒阳循声望去,只见一大群修士围住剑宗弟子,个个法宝尽出,满身煞气,人数足有剑宗五倍,当然,倒在地上的更多。

      时肆舟手握厌金,浑身气息依旧锋利雄厚,不过呼吸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急促。

      这是久战之后的疲惫。

      居意站在他身后,闻言怒道:“仙器本就是能者居之,你们不过是自知实力不敌,才勾结在一起想迫使我剑宗退出,真是笑话。即便剑宗不取仙器,这一件东西你们又打算如何平分?难道你们下定决心,真要为了一样几乎不可能拿到的法器与剑宗成为死敌?”

      “法器?”老妪冷笑一声:“居意道友说的轻巧,那可是仙器,法器岂能与仙器相提并论,众多周知,谁得到仙器便能立时超脱尘俗,成为沙塑界第一人!”

      “第一人”的名号喊出来,原本还士气低靡的散修和小宗门顿时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眼冒精光,仿佛那仙器已近在眼前,只要制住剑宗,便能手握仙器、白日飞升。

      “啧,真是丑陋。”一道轻飘飘的男声传来,不论是散修小派还是剑宗弟子都变了脸色,众人回头,只见娄玉阙一手托着下巴,正观猴一般欣赏他们的言行。

      他的身后,站着乌泱泱的丹阁弟子,因休养多日又没有参与先前的厮杀,精神圆满、灵力充沛,若是打起来恐怕比疲惫的剑宗更加棘手。

      “娄、娄阁主……”老妪的声音弱了几分,但依旧半步不肯后退,对于普通修士而言,仙器是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宝物,而对于这些下决心进入龙冢秘境、又遇见仙器出世的“幸运儿”来说,仙器便从天边落到凡尘,近在眼前。

      没有人再去想这是不是镜花水月。

      娄玉阙并没有看老妪一眼,只朝时肆舟扬了扬下巴:“时宗主,多日不见,你竟还活的好好的,真叫人失望。”

      时肆舟眼角一抽,冷淡道:“你来做什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娄玉阙轻轻一笑:“仙器即将出世,能者居之,这可是你身边的大徒弟亲口所说,怎么,难道只许你抢,不许本君来凑热闹?”

      他说着又侧目看向另一边的老妪,充满诱惑力的提议道:“不如你我联手先宰了剑宗这帮穷鬼?”

      此话一出,剑宗与散修小派全都陷入了沉默,剑宗已无余力再应对一个丹阁,虽然没人伤的了时肆舟,但若是他被几个元婴联手牵制,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子被屠戮殆尽。而散修小派如果答应了娄玉阙的提议,便是明晃晃的将自己变成了武器,待剑宗被解决后,他们又怎么对付得了偌大一个丹阁。

      如果剑宗和散修不曾反目,或许还有联手抗衡的余地,可这满地尸首,早没了和谈的机会。

      娄玉阙笑眯眯的看着纠结的众人,甚至有余暇命人斟来一杯清茶。

      他还不知,此时殿外的云铮月,正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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