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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顾疑霜自爆 ...

  •   剑锋如刺,后背阴嗖嗖的发冷。

      云铮月拧眉,她本就有伤,若是再受一剑,肉身恐怕再难支撑,更不用说操控剑阵,想到这里,她不得不回过身去。

      顾疑霜原本打的就是偷袭的主意,原以为云铮月同其它弟子一样内息尽入剑阵,分不开力气来防她,谁料云铮月竟是立即反应,似乎并不受剑阵影响,她不禁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出声。

      “叮——”

      一枚玉扣抵住长剑剑尖,云铮月声音冰寒:“顾疑霜,你可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顾疑霜眸光闪烁了一瞬,很快又掩盖过去,冷笑道:“剑阵既成,你还欲上前,根本就是想暗害师父,或许……你还想抢夺仙器,对,你定是从一开始就冲着屠仙剑而来!”

      “仙器不当存于凡界,元婴修士都控制不了的法器,你莫非还以为此间有谁能驾驭?”

      “少冠冕堂皇了,这世上谁不想要仙器?!”顾疑霜后退几步,随即灌注法力将灵剑彻底催动,狰狞着脸再度朝云铮月刺来。

      云铮月额头青筋直跳,索性伸手隔空摄住灵剑,这子剑损毁后唯一遗留下来的母剑受两方施力,速度更快,顾疑霜只当自己灵力充沛,下一刻就能将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削成人棍,不由自主的扬起唇,然而,嘴角的弧度还没落下,就僵在了脸上。

      剑尖距离云铮月仅半臂之遥,却再不能进分毫,顾疑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伸出白得几乎有些透明的手指捏住剑身。

      她与本命灵剑的联系立刻被掐断。

      熟悉的脱力感再度涌来,顾疑霜强装镇定,颤着嗓子道:“你、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剑宗亲传弟子……”

      “呵。”云铮月轻轻嗤了一声,并不在意,指间施力,灵剑登时软条一般扭曲成结。

      “住手!住手!”顾疑霜面色大变,疯了一般的嘶吼,她虽失去了对子母剑的控制,可那毕竟是自己的本命灵剑,她如今也只剩下这一把灵剑,若是再被……

      “噔——”

      剑身折半,哐当一声落在地面,顾疑霜双膝骤然软倒,灵力急剧萎缩,瘫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腥血来。

      剑宗众人无不是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云铮月修为不过筑基初期,当初在论道大会上便折去顾师姐一剑,如今统领剑阵,竟仍有精力应对偷袭的顾疑霜,还将她另一把本命灵剑折断,如此一来,顾师姐岂不是活生生去了半条性命!

      纵然如此,也无一人敢出言质疑。

      能以筑基修为控制剑阵对抗手握仙剑的元婴真君,这人似乎还不是剑修出身,这样的天赋和实力,早已超过了沙塑界的认知。

      云铮月断了顾疑霜的剑,并未多作停留,一个资质平庸脑子还不好使的筑基修士,并不需要她放在眼里,现下最重要的是……

      “噌——”

      利剑破空声瞬息而至,云铮月只觉得后背寒芒一闪,鸡皮疙瘩全数战栗起来,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她来不及思考,只觉得寒意迫在眉睫,然而刚一回身,还没等看清楚眼前的景物,右胸口就被一剑贯穿。

      利刃入肉,发出沉闷的“噗哧”声,不觉得多么疼痛,可鲜血已经迫不及待的奔涌而出,顺着剑身滴落到地上。

      “啪嗒、啪嗒……”

      云铮月脸色更差了,她看着面前瞳目无光的时肆舟,不禁磨了磨后槽牙,若不是方才及时转身,她此刻被扎破的就是心脏,对于未结丹结婴的修士来说,心脏破碎几乎等于宣判死刑。

      不过即便心脏未损,屠仙宽厚的剑身也足以绞毁其它脏器血肉,而且她如今受伤,剑阵已乱,再难成气候,如果不另觅生机,可就真要交待在这里了。

      迟滞的疼痛感终于涌上神经,云铮月表情有一刹那的扭曲,但很快就强压下去,朝时肆舟张了张嘴:“时宗主,醒醒。”

      她的嗓音不再像往日那般清甜,重伤之下干涩得几乎有些刺耳,但她独特的音色仍旧很容易辨认,时肆舟眉心微动,只隐约的一下,紧接着又恢复成死水一般的寂静。”

      果然叫不醒么,云铮月叹了一口气,再无其它退路,左手直接握住剑刃,运足气力强行将剑身抽出,鲜血飞溅,将整件道袍都染成红色,艳得吓人,与云铮月比纸还惨白的脸相互映衬,显得更加诡谲可怖,弟子们也没料到这番变故,待反应过来看清了云铮月的模样,更是不自觉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云铮月面无表情的合拢右手,两指沾血,凌空绘出一道繁复无比的法印,这印诀并未攻击时肆舟,却是笼罩在云铮月自己身上,被鲜血浸透的躯体突然泛起一丝乳白色的光华,这光芒甫一出现,时空也为之僵滞了一瞬,似乎有一股前所未见的巨大威压忽然现世,可一眨眼,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是自己方才失神出现了幻觉还是什么其它缘故。

      云铮月脸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晕红,也没想到竟有一天会被劫数逼得耗损神魂,她无暇顾及这些禁术会有怎样的反噬恶果,一门心思全在本不应当出现在凡界的仙器上。

      她仰起头,时肆舟手中的屠仙剑微微颤动了一下,漆黑的剑身上红光尽消,老实巴交的像是樵夫背篓里的柴刀。

      “认错?”云铮月轻笑,下一刻身形已消失在原地,连残影也看不见,仿佛是撕裂空间直接瞬移到时肆舟身前,一字一顿宛如鬼魅般念道:

      “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一只素软白皙的手忽而捏住屠仙,如同在捏一只蚂蚱,正在众人以为云铮月要从时肆舟手里夺下仙剑之时,她竟没有分毫抢取剑柄的意思,就着剑身径直收紧五指,任凭剑气划破皮肉也不停下,身上那乳白色的光芒迅速凝聚成束汇入手剑连接之处,只见那地方白光越发明亮耀眼,几乎要灼瞎人眼。

      众弟子纷纷抬手遮住眼帘,不多时,耳畔竟突兀的想起一阵“咔咔”的脆响。

      这声音、这声音……

      弟子们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下一刻又斩钉截铁的否决了自己的想法,那可是仙器啊,仙人用的宝贝,云铮月不过一个小小的筑基散修,怎么可能会……再说了,这世上也没人会舍得对仙器下手,纵使他们刚才险些被屠仙杀死,结阵时心里想的也是暂时封印了这把仙剑,先收入剑宗宝库留待后用,总会有剑宗弟子能驾驭它。

      “咵啦——”

      金属崩裂声骤然响起,白光一亮即灭,只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灵气乱流猛的往四周溢散出去,众人定睛一看,时肆舟手里仅剩下半截残剑,不过两息间便失去力量化成一堆锈蚀的破铜烂铁,散作齑粉。

      剑宗弟子们呆若木鸡。

      “屠、屠仙剑……”
      “它裂开了。”
      “不,它骨灰都被扬了。”

      “天呐!这可是仙器!仙器啊!!”
      “你要命还是要仙器?”
      ……

      时肆舟眸光渐渐清明,视野中见到的第一个景象便是一个双目紧闭、浑身血污的小姑娘往后倒去……

      他迅速闪身将人揽入怀中,眉心微敛,方才的记忆即刻涌入脑海,不禁惊惶,神色间满是不敢置信,他万没有想到屠仙剑煞气侵染之力这般强大,竟钻了自己剑诀的空子夺走神智,更没有想到怀里这个看起来只不过小小一团的女子面对如此险象非但不逃不避,反而镇定自若操控剑阵,又孤身一人近前来毁去屠仙,将他这个元婴修士救出牢笼。

      这哪里像是个筑基初期的小散修能做到的事情,这般出色的天赋和剑道悟性,恐怕沙塑大陆千百万年修行史里也出不了一例,可如今真有这样一个女子,就蜷缩在自己怀里。

      时肆舟忍不住拢了拢手臂,只觉得捡到了比任何仙器都更加贵重的宝贝,他垂目看去,怀中之人眉眼紧闭,脸色苍白,死寂得连呼吸几乎都无法感知,红褐色的血衣上一个黑洞洞的伤口贯穿右胸,是他亲手造成的……

      时肆舟神情僵硬,心中升起一抹比刚才更加恐慌的情绪,他急忙执起云铮月的手,要往其中灌输灵力,却见对方的指间满是剑气割裂的伤痕,血口愈合了大半,深褐浅褐的血迹混杂在一起,风干成磨砂一样略有些粗糙的血印。

      这些恐怕都是方才被屠仙划出的伤口,时肆舟面皮绷紧,沉着脸改握住手腕,小心翼翼的探入灵力,顺着灵脉运行周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又或者是云铮月已经失去了阻止的能力。

      随着探查逐步完成,时肆舟面色也一点点黑了下去,旧伤新伤、透支身体乃至神魂的力量……实在太乱来了,如此伤势没有即刻毙命简直就是奇迹,可即便活着,也是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时肆舟轻吸了一口气,取出随身携带的疗伤丹药,用灵力化开之后一点点注入云铮月体内,仔细温养她几乎干涸殆尽的丹田。

      “师父。”居意踉跄着走到时肆舟身边,躬身施礼:“弟子无能,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非但没有照拂好师弟师妹们,还连累云道友……”

      时肆舟不答,只全神贯注的为云铮月调息身体。

      居意叹了一口气:“云道友天资纵横,我等凡夫俗子万不能及,如果没有她结剑阵毁屠仙,恐怕大家都要折在此处,不知云道友——”

      “你小声点。”时肆舟终于抬头看向居意,然而甫一开口就是打断对方的话:“莫吵到她。”

      时肆舟眸光沉沉,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说话时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无端让居意觉出一抹温柔之意。

      显然,这温柔并不是给他的。

      不多时,羡鱼也赶过来,伸着脑袋担忧的看向云铮月,正忍不住发问,就被居意捂住嘴拉到一边,小声道:“师父在为云道友疗伤,莫要吵他。”

      羡鱼道:“铮月如何了,是不是伤的很重?”

      居意摇头:“现下还不知道,不过有师父在,当无大碍。”

      “怎么可能?”羡鱼眉头耷拉下来,苦着脸道:“铮月可是硬生生挨了一剑,屠仙剑哎!仙器之下哪能有人完好无损的,更何况区区一个筑基修士。”

      居意又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羡鱼忽然愤怒道:“要不是顾疑霜,何至于此!”

      她声音拔得突兀,引得周围几个弟子都看了过来,羡鱼想到宗主还在为云铮月疗伤,当即抿唇不再作声,当然,她心下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她素来看不惯这个师姐,不过是用银钱买来的亲传弟子身份,却整天耀武扬威折腾弟子,神经兮兮勒令任何女弟子不得靠近宗主也就罢了,危急时刻还在做些不顾大局的丑事。

      居意拉了拉她的袖子:“别再说了,顾师妹本命灵剑已经毁尽,修为剑心势必受挫。”

      羡鱼不满:“她趁乱偷袭铮月,落得如此下场不该吗?”

      “师父。”

      居意尚未回答,一道虚弱的女声忽然传来,两人扭头望去,却见正是顾疑霜,只是她此刻形容狼狈,气息散乱,怀里捧着两截短剑,早没了先前意气风发时的高高在上。

      时肆舟从怀中药瓶里又取出一枚丹丸。

      顾疑霜惨白的颊上浮起两片红云,精神顿时回转不少:“徒儿多谢师——”

      话还没说完,只见时肆舟用灵力化开丹药,由伤口处缓慢送入云铮月体内。

      顾疑霜脸上那两朵红晕瞬间变成凛冬飘雪,冻得牙齿都在发颤咬紧:“师父为何要救她?云铮月毁了屠仙剑,我们所有人龙冢之行,折损那么多弟子,岂不是都竹篮打水,白白成了笑话,而且、而且她还毁了徒儿的本命灵剑……”

      时肆舟不答,只抬起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光这一眼,便让顾疑霜如坠冰窟。

      她从未见过师父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冷淡、漠视,仿佛在看路边一块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情绪和感情,对于他来说,莫非自己已经成了这样一个不值得关注的陌生人了吗?

      不!不可以!她是师父的徒弟,是他唯一的女弟子!

      “居意。”时肆舟忽然开口。

      居意听见传唤,立即揖手行礼,耳畔很快响起时肆舟毫无波澜的嗓音:“传我命令,剑宗亲传弟子顾疑霜心胸狭窄、性情恶毒,多次违背师命,险些酿成大祸,今剥夺亲传身份,废去剑宗功法修为,逐出门派,自生自灭,永不得再踏入剑宗一步。”

      “啪——”

      顾疑霜呆坐到地上,神色怔怔,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好半晌,待居意领命后才回过神,当即红了眼眶:“师父,你真要赶徒儿走吗?”

      时肆舟并不看她,依旧专心为云铮月疗伤,不厌其烦的反复用涤尘术为她清洗伤口的灰尘和干涸的污血。

      “师父,你看看徒儿啊,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你舍不得的对吗?你一定是被这个妖女迷惑了心智!”顾疑霜猛的站起身来,发髻散乱、面目狰狞,满是血污的指甲径直往云铮月脸上抓去,口中喃喃念道:

      “是你,是你挑拨离间,你这个妖女、怪物!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时肆舟蹙眉,扬手挥退顾疑霜,元婴期的灵力哪怕只有一丝力量,也足以令她被击飞出去,跌趴到地上。

      时肆舟看了居意一眼。

      居意会意,回身招来两个弟子:“顾疑霜已经被逐出师门,你们看着她,待出秘境回到剑宗,戒堂长老废去她功法修为后,便赶出门派。”

      “休想!”顾疑霜嘶哑着嗓子叫道,双眼却始终黏在时肆舟身上,他对怀里那人,分明那么温柔,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顾师、顾道友。”一个弟子纠结道:“宗主已经下令,你就别再固执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即便离开剑宗,也能重拾道心,做个逍遥自在的散修也没什么不可……”

      “散修算什么东西?那等无门无派的野修也配同我相提并论?我顾疑霜乃是剑宗亲传弟子,时宗主唯一的女徒弟,永远都是!”

      顾疑霜咬牙切齿道,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将那劝话的弟子吓了一跳,可她说完这些,看向时肆舟时,却又瞬间软了神色,凄凉一笑:“师父,徒儿绝不会离开您,永远永远都要在您身边……”

      她说着垂下头去,身上泛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灵光,居意原本不觉有异,待那光芒收缩凝聚时猛的想起什么,惊道:“不对,她要自爆!”

      “自爆”两个字一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自爆便是舍弃一切、同归于尽的招式,其威能远超自爆者修为,顾疑霜虽然被云铮月毁了本命灵剑以至于修为境界跌落至练气,但在这狭小空旷的空间里,根本无处可避,只能正面接下自爆的灵气冲击,对于剑宗众多的剑气筑基修士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居意当即施法,想要束缚顾疑霜的动作,然而他虽是结丹真人,身上亦是有伤,行动迟滞间竟错过了阻止的最佳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灵力不断收缩。

      顾疑霜开心的笑了起来,面对死亡非但没有半分恐惧,心中还充满了幸福和愉悦,仿佛在此刻死去,就能永远得到师父,或许这自爆的威力能将那虚伪的女人一并炸死也说不定。

      灵力流越发精纯,若是在此时此刻爆裂,其后果必然不是这些多多少少带了伤的弟子能抗衡的,时肆舟不得不中断疗伤,提运灵力化出一道屏障想将顾疑霜圈押进去,眼看两股力量在半空中拉锯对抗:

      “轰——”

      巨大的震裂声响起,与此同时,弟子们脚下的莲花塔也摇摇欲坠起来,居意表情骤变:“师父,塔要塌了!”

      话音刚落,众人脚下便是一轻,与崩散的塔楼碎片一道急速下坠,顾疑霜自爆的灵力和时肆舟的法术也随之陷入混乱,汇成一股盘旋而下,巨大的冲击力将所有人拉扯分散,又一个个跌入水中,顺着地下暗流冲向四面八方。

      这莲花塔是依靠屠仙剑的力量建在地下暗河之上,周遭土地受屠仙煞气侵染变成一片寒沙,灵智低下的妖兽被仙器吸引盘踞莲花塔,不仅没有得到仙器,反倒成为屠仙食粮。如今剑宗一行屠杀妖兽,摧毁仙剑,莲花塔失去仙力支撑变得摇摇欲坠,终于在顾疑霜和时肆舟的灵力撕扯中化成齑粉。

      可待众人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暗河水流湍急,水网四通八达,根本无法寻觅方向,只一个眨眼,时肆舟便失去了云铮月的下落,他看着周围黑漆漆连神识也无法穿透的河洞,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失落感。

      这样的感觉,他有过三次。

      第一次,是四年前半个时辰登天梯的孩子。第二次,是几月前一个冒充剑团给他送外卖的女子。第三次,便是现下。

      只是这次与前两次似乎又不大一样了。

      ……

      云铮月在黑暗中沉睡了许久,久到她险些都忘记了自己还没死,直到一巴掌抽在脸上,她终于被这隐约的疼痛感唤醒过来。

      入目,似乎是一簇银白发丝,只是她视野模糊,看不真切,正在她想睁大眼睛看得更清楚一点的时候,两只手忽然伸过来,一只捏住她的下颚,另一只掰开嘴唇,将一个金色丹药塞入她口中。

      动作随意而粗鲁,逼得她狠狠呛了两嗓子,虽然似乎是在救她,但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意她到底能不能活下去。

      无妨,她本也不在意过程,如果她侥幸捡回一条命,必是要报答这个救命恩人,云铮月这样想着,眼前突然一黑。

      她被敲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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