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牵杂记》翼凌

6、花牵的早餐时段

　　杨娃娃在变成花牵的员工的第二天，颜垲就理所当然的开始放假，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放假。除了一条发送到凌的邮箱的请假通知以外，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连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的状态，完全是在躲债的举动让某凌郁闷了一下，心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苛待过他吧？不管怎么样，当一个人手机关机了的时候，就会退化成原始状态，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颜垲不负责任的失踪了，丢下花牵的两个女人四目相对。现在在花牵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不事生产的米虫一条；另一个虽说是要勤奋养活自己的员工，但是以前却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枚，就算现在也是失恋后情绪不稳的小女孩一个，颜垲连个交待都没有，就这样走人。该说是他对这两个女人的能力过度自信呢？还是说跟得某只不负责任的物种多了，人也变得不负责任起来？反正现在人也走了，说什么也算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状态，只是来的客人要自求多福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想当初花牵就是只有凌一个呆着，也好端端的没倒闭，这其中一定是有它的理由，至于这个理由，用凌的话来说就是“懒人都是好命的”，所以现在几天过去了，花牵在缺少了颜垲的情况下依旧运转正常，当然也不是多么的值得奇怪了（前提是你相信那个理论），起码这从侧面证明了某人的“好命理论”。至于这个成全某凌的好命，让这位懒人店长能继续匪夷所思的懒下去的人，自然就是顶替颜垲成为万能员工的好孩子——杨娃娃是也。
　　话说一般人失恋后的情况不外乎就是两样：一是挺尸装死，除了会用发呆流泪来证明自己没死以外根本就不具备生物的其他行为能力，就这样要死不活的在那虚耗青春、浪费生命；另一种就是死掖活埋，装的像个不会受伤的超人，把所有的伤心和泪水全部压在心底，寄情于工作或其它别的事，化悲愤为外能，顺便造福社会。
　　当然，前面既然说了花牵一切运转正常，这就说明我们的杨娃娃小朋友的失恋后状态是完全偏向于后者，而且是偏过头的那种——
　　哎……凌坐在花牵最靠里面的桌子旁，闷闷的咬着自己今天的早餐——蛋饼，再偷偷的瞄了一眼在店里辛勤劳作的员工——杨娃娃，哀怨的在心里叹了第Ｎ口气。
　　她一直是以为自己收了一只花瓶进来花牵的，不过没想到娃娃在家事方面压根就是全能的状态，甚至比某四全能的多（其实某四也不是很全能吧？）。据说家事（包括厨艺）全部都是从学校的家政课学回来的，果然大小姐上的学校就是比较不一样啊。不但能把花牵打扫得干净整洁，最重要的是厨艺一把罩，只要有材料，几乎中西式的餐点都能给你弄出来，而且味道还不赖。这样的能力让某只识人不清的店长兴奋不已，直嚷嚷要换掉某只能力不佳外带不负责任的员工。只是，这样的兴奋只维持了一天，仅仅一天而已，某凌就从兴奋变成了哀怨，而且哀怨还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散的状态。
　　本来嘛，她是店长，看到员工能如此有能力，而且如此勤奋，是应该高兴的。问题是这位员工实在是太勤奋了，勤奋到让她哀怨！
　　不是她说，到现在为止，颜垲走了已经五天了。这五天来，感觉这孩子压根就没消停过：
　　早上一大早就开店。别怀疑，真的是一大早，因为某凌第二天的时候在家不到六点就被夏天刺眼的太阳光弄醒，正打算到店里继续睡（凌的习惯动作，店里窗帘比较厚，而且也有她睡的床。她住楼上），却惊讶的发现店里已经有位员工在开始做开店前的准备！这个可怕的发现当下把凌的瞌睡虫吓跑了一半，想花牵存在那么久，还真的没有尝试过那么早就有人在店里清醒的活动的。不抱希望的问了娃娃打算开店的时间（某逃避现实的女人想可能有些人会喜欢早准备、晚开店也说不定），但是当事人的说法把她的另外一半瞌睡虫也吓跑了，她打算七点前开店，而且要卖早餐！
　　好吧，卖早餐就卖早餐，毕竟娃娃做的早餐还满好吃的，而且当她发现店主每天都会早起（被晒醒）以后，就会提前一天问她明天要吃什么，然后帮她特地准备一份。好吃的早餐让某凌勉强把睡不饱的哀怨压了下去（完全被食物收买的女人）。
　　到了中午，不同于颜垲在的时候，现在花牵有了个会做饭的娃娃在，饭食的菜单从空设的变成了真实的存在。下午茶也不光只有茶水，甚至还有了蛋糕饼干之类的点心供应。
　　晚上的情况跟中午下午差不多，只是晚餐竟然供应到晚上十点。等把晚餐的战场收拾干净，店面打点清楚都快十二点了。但是如果不是某凌阻止了娃娃，那个女孩甚至想连宵夜都供应了。
　　准备四餐在凌的眼里已经是高强度的任务，偏偏做的那个人却不以为然。只要一瞅到有空档（空档的定义为不用准备食物，不用洗碗筷，吧台（厨房）的事情都处理清楚的时间。），娃娃就会拿着抹布、地拖之类的打扫工具，开始打扫花牵。搞到店里一尘不染不说，她甚至连店里的各种植物只要能擦的，都把它擦一遍，不能擦的就喷喷水，弄弄形什么的。植物弄好了，就开始整理花牵右边的几排巨型书柜里面的小说，每本抽出来擦擦，书套有些旧了裂了的，包上一个新的。每天都高负荷运转，搞得自己像个陀螺一样。
　　五天下来，花牵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那只小陀螺清扫了一遍，花牵的清洁度不断刷新不说，连客人都因为美好的食物和漂亮的环境增加了不少。
　　哀怨的看了店里越来越多的客人，凌郁闷的把蛋饼推到一旁，才早上七点多，店里竟然就坐了近二分之一的客人，豆浆甜腻而温暖的问道飘满了整个花牵，最近人气之充足让店里的植物感觉都有生气了不少，当然店里的帐目就更有生气了。只是，这样的情况，真是让她很哀怨啊。凌左手托着腮，右手百无聊赖的用叉子戳着碟子里的蛋饼，有种为自己挽一把同情的眼泪的冲动。哀怨的思路是这样的：营业时间变长→生意变好→人变多→吵→睡觉时间变少→睡眠质量变低。不能睡饱这件事对于一条懒虫来说绝对就是一场噩梦啊。凌越想越郁闷，连戳蛋饼的心思都没了，变成两手托腮，专心发呆。
　　当然，你肯定要说，这件事其实非常容易解决嘛，让娃娃不要卖早餐，缩短花牵的运营时间，某凌就可以继续睡她的大头觉咯。的确很简单，问题是娃娃只要一停下手坐到一边，不到三分钟就会进入魂游的空白状态，然后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开始留眼泪。你想想，一只比洋娃娃还可爱的女孩坐在一边，哭得是梨花带雨，自然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于心不忍，在安慰当时人无果的情况下，店里的客人就会转向花牵的另一个活人——凌来问具体的原委，更有甚者是一副“绝对是你欺负了她”的样子。这样的事发生一次，凌就自觉的不敢再阻止任何娃娃的行为。只能看着这个女孩把自己变成神力女超人，运转个不停。
　　也许等她“电”用完了，就会倒下了吧？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凌看着在店里转来转去的娃娃，有点坏心的想着。（也不想想如果娃娃倒下了，她的男人会很乐意亲自把你灭掉？到时候你就真的是“长眠”了。）
　　“凌？凌？凌！”一只洁白的小手在凌的眼前挥动，逐渐变大的喊声让发呆的某凌回神。焦距集中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娃娃精致的小脸靠在面前，忧心忡忡的样子。
　　“凌你怎么了？病了吗？”说着还伸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没有发热，难道是感冒了？”径自推测，也不管凌答应与否，急急忙忙的从凌平时睡觉的“蛋”里挖出小披肩，给穿着背心+长裙的凌披上。
　　看着几乎没动几口的早餐，“要不要吃药？”娃娃问着，满脸的担心。
　　看着眼前的小脸，凌再次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给了个微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娃娃虽然不是十分善谈，却真诚得让人能感受到她的关心。关心交换的结果就是即使短暂相处也能让人不忍心放她安静在一边流泪而不管，也难怪那个男人死不松手了。
　　“可是，你的早餐……”凌平时对她做的食物都很捧场，除了第一天她不知道份量而做多了所以有剩外，基本上是没出现过吃不完的情况的。今天咬了两口就不吃，实在让娃娃很难相信她没事。
　　“我——”能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没睡醒么？
　　凌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听到门口清脆的风铃声而闭口不语。娃娃也站直身子，打算先招呼客人。
　　“欢迎光——咦？没有人？”娃娃疑惑的看了看门口，确定没有人站在那里等她带位，店里也没有新出现的面孔。马上判断为有人或者风弄到了风铃导致它发出了响声，也就没有在意。转过头打算继续和凌探讨早餐的问题，却看到店长大人侧着头看着门口，眉头轻皱，在发现自己对她的注视之后马上变成正常表情。撒娇的说自己忽然不想吃蛋饼，要她给她准备一壶花茶。娃娃再三确认凌没有不舒服的情况后，便放心的转入了厨房，去准备她大小姐要喝的花茶了。
　　走过凌身边的时候，娃娃似乎听到凌清细的声音——
　　“有胆在这种时候出现，看来她还真的对你很重要。”
　　娃娃错愕的转头，却发现凌开始搬出正在给她的亲亲小点（笔电）插线，完全不像说过话的样子。娃娃摸摸自己的额头，苦笑。该不会自己真的疲劳过度，出现幻听了吧？
　　不过，她不想休息，真的不想。摇摇头，娃娃卷起袖子，进厨房，准备花茶去了。
　　当天上午，凌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双水亮的黑眸专注的看着着对座，像是在对面坐着什么东西一样。杨娃娃在再三的确认凌的对座是空无一人（物）以后，只能在心里感叹说这位店主大人的发呆功力似乎又有所见长。

　　花盼路，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
　　五号，一幢与周围的高楼格格不入的小楼；
　　花牵，每天都有新鲜事的小店。

作者有话说

　　希望我还记得后面……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