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妻》檀二爷

19、母子团圆

　　汝贞和毓韬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老吴来了。
　　“主子，人应该找到了。”老吴是过来报信的，今天早上郡王府邸里的一个婆子说送菜的小周在文昌胡同见过一个类似的人。
　　“你赶紧说，在哪里？”毓韬连忙追问。
　　“那是镇国公毓澈的别府。”老吴也觉得事情太巧了，但也算是放下了心，至少呆在毓澈主子那里是安全的。
　　“啊？他怎么会在我弟弟那里！”事情总算是串联在一起了，头些日子弟弟在外面有了新欢，因此不常回镇国公府邸，原来那个新欢就是汝贞的弟弟，这也难怪了。
　　“你弟弟？”汝贞很惊讶。
　　”嗯，我这就带你去找他，要是在我弟弟那里，他就没有任何问题。”毓韬放心了，连忙带着汝贞和老吴直奔文昌胡同。
　　给他们开门的是小柱子，见到毓韬连忙笑着叩首问好：“主子，怎么是您在这儿呢？”然而却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沉露是不是在里面？”他直接问。
　　“奴才不……。”小柱子的话还没讲完，沉露就出现在身后了。
　　“露儿～！”汝贞看到大腹便便的儿子，立刻走上前相认。
　　沉露非常意外，但看到母亲还是扑了过去，带着哭腔说：“您怎么来了，那么大老远的！”
　　“我找了你好久啊！”汝贞泪眼婆娑的抱着儿子，知道对方受了不少委屈，但好在儿子看起来气色不错，应该是被好好的照顾着。
　　毓韬拍拍小柱子的肩膀，笑着说：“我弟弟真是养了个好奴才，我等着他回来和他说，弄点儿茶给我们喝吧。”
　　“是～！”他连忙去泡茶，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沉露和母亲在卧房说话的时候，毓韬就在客厅等着，看到挺着大肚子的孕夫，他就知道弟弟要有孩子了，啥时候汝贞也能怀上自己的孩子呢，他们得更加努力才行，至少在生孩子这件事儿上他不能输给弟弟。
　　“这么说，你是心甘情愿了？”听了儿子说了这几个月的遭遇，汝贞才算是放下了心。
　　沉露点了点头：“在琼州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如今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只能和他过了。”
　　“可是如果十年后他不放你走怎么办？”汝贞还在执着十年之约，但儿子却已经不打算遵守这个顽固的规矩了。
　　“就算日后我回不了桃源村，我也认了，我要陪着他过完这辈子，我不想像您和父亲一样最后阴阳两隔，抱憾终身。”即使他会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走完人生路，即使会很痛苦，他也不悔这个选择。
　　汝贞并不吃惊，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往后的路会很艰难，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我知道不容易，而且让他们那种家族认可我更是难上加难。”虽然太福晋很喜欢自己，每个月还会给他十五两银子私房钱，他都好好的存着以备不时之需，丈夫也会再给他十五两，但他很少用，因为根本不会出门。但镇国公府邸里的福晋，那个素未蒙面的女人对自己会是怎样的态度，现在还未可知。
　　“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考虑别人是否认可你，只要他对你好就行了。我不回琼州了，要在这里陪着你，和淳儿他们一起在京城做生意也挺好的。”他没有对儿子说真心话，其实另一个让自己留下的原因是毓韬。
　　“您用不着那么辛苦，干脆搬来这里住吧，淳儿他们也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沉露觉得母亲瘦了，应该是到京城之后操劳过度。
　　汝贞笑着摇头：“傻孩子，我们不能这么做，会让你夫家瞧不起的，我们帮不上你更多的忙，但也不能给你添麻烦。”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有何不可？他不会说什么的，本来就是他先把我拐了过来。”他像个孩子一样的靠在母亲肩头撒娇，然而自己都要当妈了。
　　“但你现在不是跟了他吗，那就是一家人了，再说你嫁了这样的人家，更要知道分寸和礼节，毕竟我们只是山野村夫，人家更会挑我们的不是。”海神妻当中也有嫁给富庶，甚至是官宦人家的，但为数不多，看上去享尽荣华富贵，实则却是冷暖自知，他们这些娘家人更不能丢了脸，让人家戳脊梁骨，说他们这些穷亲戚就爱占便宜。
　　“我明白了，我就是心疼您。”沉露擦干净泪水，就亲自给母亲续上了茶水。
　　傍晚，毓澈回来了，听了小柱子说几句后，他就赶忙进了客厅，和他并不喜欢大哥打了招呼。
　　“我这等得都快睡着了，你可回来了，坐下聊吧？”今天毓韬说话可有底气了，他要拿出当大哥的架势来。
　　“沉露的哥哥呢？”他客气的问，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啥药。
　　“他们在屋里说话呢，你说这事儿真是巧，他弟弟许了你，他哥哥跟了我，咱兄弟两也是艳福不浅。”毓韬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忍不住笑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毓澈则很吃惊：“沉露的哥哥跟了你？”
　　他点头：“嗯，他们兄弟两都能生孩子，我也是真心诚意的要娶他，做他的丈夫，和你一样。”
　　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毓澈反倒是不知所措了，但至少说明大哥没有敌意。
　　“你让他们一家子住你这儿吧，他哥，还有他侄儿，我看你这地方大，你也不在乎多几个人吃饭，我不是不想出钱出力，我那点俸禄你还不知道？”他很喜欢这个院子，宽敞，安静，房子也不算太少。
　　毓澈爽朗的笑了：“那肯定没问题，多几个人陪着沉露我也安心。”
　　“这话得你去说，你是这儿的主子，不过往后他们要是真的住在这里，我也得常来，你没意见吧？”毓澈并不是想占弟弟的便宜，但他确实是囊中羞涩，这时候充英雄好汉没用。
　　“我懂～你来你的，我不反对，但是这件事不要和家里的其他人说，我对大哥你的事也会守口如瓶。”他很了解嫂子，那女人完全是个醋坛子，从前大哥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只要时间一长了就会闹，搞得全家上下都知道才肯罢休。
　　“就这么说定了！”毓韬觉得此次旗开得胜，他丝毫不吃亏。
　　两兄弟说话的工夫，沉露和汝贞从卧房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客厅。
　　汝贞很礼貌的叩首问好：“镇国公吉祥！”
　　“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往后这个礼数就免了。”毓澈连忙将他扶起来，仔细打量，果然和沉露有六分相似，只是这位哥哥更成熟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温柔的气质。
　　汝贞也在观察自己的女婿，一表人才，文质彬彬，他倒是很满意。
　　“我们兄弟二人商量了一下。” 毓韬把话扔给弟弟，他也是想让汝贞他们住得更舒服。
　　“嗯，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搬过来，这样也能好好互相照应，平日里我不在家的时候，沉露也有人帮衬着。”毓澈说道，妻子一个人很孤单，他是知道的，现在有了家里人陪着，他可以更放心。
　　汝贞一听就知道是毓韬的主意，但还是回绝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和侄儿做点小生意，每天起早贪黑的，怕扰了您们清梦，还是单独在外面住更为妥帖。”
　　“你们肯定没我起得早，我四更天就要出门了，若是想做生意照做就好，或者干脆在附近寻个铺面来做。”毓澈说道，他大概猜到了沉露的大哥和侄儿是走街串巷的小买卖人。
　　“你这个建议不错……汝贞，咱们一起开个小馆子吧？”这点儿钱他还能凑得出来，有了遮风挡雨的铺子，汝贞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推着车每天往返了。
　　晚上，几人就坐在一起商量开馆子的事儿。
　　最后，毓澈和毓韬各自出了几十两，凑在了一起，就在闹市口大街找了一间铺面，中间隔开一小间让潇淳卖鞋和衣服，剩下的做面馆的铺面。
　　兄弟二人的房子都在文昌胡同，但却位于东西两侧，步行也需要十来分钟，因此来往还算是比较方便。
　　商量来商量去，汝贞也接受了毓韬的建议，和潇淳他们两口子搬回了小院儿，事情就算完美解决了。
　　元旦之前，面馆和衣裳铺子开了张。
　　面馆不大，一共只能摆下八张桌子，老吴过来帮忙，但因为手脚太慢，只能干点儿洗洗涮涮的活儿，大部分还是汝贞自己干。
　　衣裳铺子则由潇淳一个人看着，除了卖棉鞋，布鞋，短褂，长衫，还可以订做，某人要在家念书准备明年科考，但下午的时候赵举人总过来帮忙，说念书一个上午就足够了。
　　沉露怕母亲太累就让丈夫找了个勤快的小伙计过去，帮忙跑堂，端面，生意也算是顺利的干了起来。此前在胡同口的客人们都来了店里吃面，面条依然是4文一碗，可以单独加肉和烧饼，丰俭由人。除了炸鱼汤面，又增加了炖肉汤面和肉渣汤面，肉渣汤面最受欢迎，因为只要3.5文。
　　毓韬也跟着忙活了起来，每天都在面铺里呆着，有时候高兴了还会弹三弦唱上几首小曲儿，过往的客人都很喜欢听，也没人知道唱曲的人是个王府里的大阿哥。
　　而毓韬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引起了妻子桂蓉的极大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