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双叕是你》NPG

218、杏花酒

　　扮鬼扮马的时光过得贼快，一下子，烬苹以为很难熬的暑假就这样过去一大半，最后的几天，烬苹先去了六叔的店铺帮忙一下，然后跟着亲腻的人一一道别，父母，弟弟，佣人，早餐店的姥姥，门前那摊位的小叔叔，下午才会摆摊的小弟弟……最后一站，小师哥和神棍。

　　“如果神棍再敢克扣你工资，你一定要给我说，我一定会打到他服服帖帖，把他欠你的工作，双倍奉还，只多不少的。”

　　“师傅！”

　　神棍听着烬苹这么一喊，都吓一跳，整个身躯都明显地震动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他打工，烬苹铁定是自己前世欠的债怨。

　　“您一把年纪了，得注意身体，少喝酒。”

　　烬苹虽然嘴巴这么说，却把自己家酿得最好的陈年老酒，偷偷往他怀里塞。

　　神棍一开始怀疑地打开酒坛，不相信烬苹会这么好人，但是飘逸处理的芳香骗不了人，一闻就是酿了十几年的老酒。神棍立马地盖子盖上，警惕地望望四周，死死地抱在怀里，以免有人惦记他这坛美酒！

　　陈家村独制的杏花酒，远近闻名，可惜这传统的工艺失传了，现在能酿出以前口味的老人家，不是去了极乐世界，就是行动不便，他一辈子就刚好的那几年喝过几次，那味道，他一直还惦记着。

　　但是他不相信烬苹的品德，坚信他一定往酒里下了巴豆那些，他约了一个好友，先给他尝了一口。

　　“好酒！” 想不到好友就喝了一小口，就要抢着要喝，神棍当然不舍得给了，他只是把他当白老鼠，又不是真的把这好酒给他尝尝。

　　好友说，“大不了我出几万，就给我喝。”

　　“走走走。”他叫起傻徒弟赶尽送客。当晚，他就喝到稀巴烂醉。

　　真的，是那记忆里尘封的味道！

　　“可惜啊，可惜！”他望着坛里已经不多的酒，拼命地叹息。

　　第二天，他连忙拜访烬苹家，还去他们家的酒库，能翻过的地方都翻过，几乎坛坛酒罐都打开尝了口，其实找不到杏花酒的身影。

　　奇怪？没可能，这么巧，只剩下这么一坛酒吧。

　　烬苹，舍得把唯一一坛送给自己？打死他也不相信。

　　这得问问当事人了。

　　烬苹看着火车运回来的一个个酒坛，看着它们，笑嘻嘻，等过多5、6年，自己长大时候，他可以一口喝到醉。

　　或者趁着祁趣不在的时候，偷偷喝点，但是不能喝多。医生，还有家人都警告过自己，自己的智商比祁趣低，就是经常喝酒惹得。

　　我要变聪明，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小师兄！

　　暑假一过去，二狗跟烬苹的关系又突然变好？

　　年轻人都是这样，没有隔夜仇，很多事情，时间一过，发现其实没什么。逐渐忘记了细节，忘记了事情的经过，褪去了当初的纠真的稚气，最后化出尘埃，消失在脑海里。

　　男生就是这样，打打篮球，吃吃喝喝，就会很多话题，就会成为朋友。

　　而二狗跟烬苹和好，没有打篮球的冲突，再加上酒的事情。

　　对，酒，让二狗跟烬苹有了更多的联系，尤其是他深藏起来的绝版杏花酒。

　　狮子座的二猪的生日是在暑假，他父亲抽空请了半天假，亲自陪着二猪过着他的第三次生日会。

　　烬苹想着自己没有什么钱，不知道备什么礼物，听说仝父爱喝酒，就送了坛杏花酒。

　　想不到仝父还真的喜欢，仝父与齐天不同的，他是那种好东西会一起分享的人。

　　等到他有了哥短假，他约了一伙人聚集，一起品酒，一起聊聊天。

　　黄父恰好那天也在，“这是哪里来得好酒，一点也不比茅台差”

　　“是你儿子的朋友送给我的，那个好像是姓‘陈’，你可以找你儿子问问。”

　　那味道，烙印在心上，磨灭不去，日思夜想，他很快找了儿子。二狗吃惊，因为他家兄弟最多，他一向不受待见，父亲居然主动找他。

　　后面知道他此行不是关心他，但是有机会跟父亲接触，黄浩生觉得很荣幸，于是他找了祁趣，想不到祁趣真的不给面子。

　　“那是烬苹的东西，你想要的话，就找他要吧。”

　　二狗不得不低头了，亲自带了一堆烬苹爱吃的，以及他应该能穿得着的名牌，再度拜访祁家，有什么比促进他父子情感这么重要。

　　烬苹还真送了两小坛，一坛很快就见底。

　　二狗甚至怀疑烬苹在酒里下了鸦片，才导致他父亲上瘾。

　　的确有时候，酒瘾跟毒瘾差不多，那揪心的瘾，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散，日积夜累，终有一天绽放鲜艳的彼岸花。

　　他父亲有专门收藏贵酒的酒柜，纯金打造，他把杏花酒，（罐子是他自己订做，烬苹舍不得用贵的罐子），放在前列。

　　排在第二，是63年的白兰地，（他诞辰），第一名49年的茅台，祖国的生日，他托了很大关系才能找到，那是在茅台镇一个老头家里找到。

　　普通普通的一坛陈家村酿制的杏花酒，它的地位堪比茅台，说夸张不夸张，如果茅台跟杏花酒要比一下高下，还真的很难说。

　　望着一排排琳琅的美酒，为何就杏花酒，一直让黄父念念不忘？

　　因为市面上的茅台还是有的，大量制造，有价就有市场，但是烬苹的杏花酒，有价无市，只能越喝越少。

　　他试过另外的途径，他打听烬苹的家乡，也知道他们家乡曾经盛产杏花酒，远近闻名，至于为何断层？

　　那是一个悲催的故事，得从□□谈起了，当初陈家村酿杏花酒酿得最好的家庭，就是文人世家，尤其是家主，他最崇拜孔子，好不容易在新文化思潮的打压活下来，却躲不过□□，他因为年纪大，逃过劳改，但是他的子女就悲催。

　　他们都是文人，那有什么体力做劳活？最后，他们家的后代，死的死，病的病，痛失家人的沉重打击，让他一夜白了头发，他当晚发疯似地撕碎酒谱，打砸家里全部酿酒的酒缸。

　　从此他们家的杏花酒，不再生产，市面残留的杏花酒也不多。

　　其实他家，剩下几个没读书的女孩，没有经过劳改“幸运”活下来，其中就有烬苹的奶奶，但是在重男轻女的年代，她们不准读书，也不准去酿坊，酿酒的过程，她们想看，也看不了。

　　最后，奶奶凭借记忆的味道，自己尝试很久，总找不到那味道。

　　而他送给神棍的，就是他奶奶酿造的，剩下还在祁趣家的地库，他得留到自己成冠以后，满满品尝了。

　　奶奶带着满满的遗憾离开了，但是她的遗憾，却默默成了一小撮人一生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