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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替身 ...

  •   晚宴结束之后便是战机的巡街仪式。陶秋岚随着皇甫子谦先来到二楼的休息室,她以为皇甫子谦要稍作休息,可看到那两套他们要换的衣服时,方才觉出异常来。
      她拿着那件深蓝色的棉布旗袍,又看着皇甫子谦刚刚换上的那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色西服,怎么看都不像是去巡街的样子。他是江北的最高统帅,哪怕这样的巡街不算是最庄重的活动,他也应该是穿着军装的。
      皇甫子谦看着陶秋岚满脸不解的样子,并不解释,反倒挑眉微微一笑,“怎么,要我给你换?”
      屋子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可陶秋岚仍是不自觉的红了脸。她换完衣服,皇甫子谦又将一条围巾系在她的脖间,自己也围了一条,这才牵着她出了门。
      陶秋岚心里更觉得蹊跷而不安。虽是闰月,江北的晚间也添了几分凉意,可毕竟才七月,就算那丝质的围巾再轻薄,这样的装扮也实在是太过不合时宜了。
      从二楼望下去,宴会厅里的众人早已经离开各做准备去了,大厅里的灯光也已经暗了下来,整个昏暗的大厅里只听得到他与她的脚步声,连蒋弘文都不知去向。
      陶秋岚随着皇甫子谦从大厅的后门出来,只见后院里孤零零的停着一辆并不起眼的轿车,一个全身黑色的人站在身边,见他们出来,恭敬的打开车门。
      陶秋岚哪怕再不懂军政上的事情,此刻也觉出了异常来。她立在车旁拉着皇甫子谦的手,满心担忧的问道:“咱们要去哪?”
      皇甫子谦就势牵着她的手坐进车内,一边道:“先上车,不然待会全城戒了严,咱们就出不去了!”
      巡街仪式就在军部前方最繁华的大街上,此刻已经戒了严。哨兵一见司机递过去的证件,“啪”的一声立正站好,又急忙招呼几个人将路障移开,并未多盘问一句。
      汽车呼啸着驶离了军部。他们逆着人流的方向往外开,人慢慢地聚的多了,车也越走越慢。陶秋岚从前挡风玻璃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人群,心里的不安却是越来越浓。
      “那孙达民虽然有些挟恩自重,可毕竟捐了五架飞机,你是江北少帅,这个时候应该在仪式上的……”
      皇甫子谦低低的笑了一下,“谁说江北少帅没有出现的?”
      他见陶秋岚满脸不解,又见汽车移动实在缓慢,便索性让司机将车停了下来。
      那司机训练有素,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将车停在路边,却见皇甫子谦似推了车门准备下车,这下也不顾得规矩,急忙也下了车,拦在皇甫子谦面前。“少帅,安全为重!”
      他们站在人群的外围,离的有些远,又怕被人发现了,所以便背对着人流站着。陶秋岚只听到人群中一阵欢呼,想来是巡街的车队开来了。可她此刻哪有心思去看,正要开口去劝,便见皇甫子谦微微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少帅在那里,我有什么不安全的。”
      陶秋岚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车队正好从他们的正前方驶过,从她的角度望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站在礼车上的皇甫子谦和陶秋岚,冲着街道两旁围观的市民挥手致意。礼车后面是五架庞然大物的飞机,驶过之处众人纷纷避让,却又忍不住好奇想要上前细细观摩。
      车队开的并不快,人群纷纷随着车流向前走,没一会儿,便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群,还有飞机的顶部,远远看着,倒像是人群在扛着飞机前进一般。
      人越聚越多,想要开车已经不可能了。皇甫子谦将陶秋岚脖间的围巾拉高,又拉了拉自己的,牵着她的手逆着人群往外走。那司机不敢大意,索性也弃了车,紧紧地跟在皇甫子谦的身侧,神色机警的注意着周边的环境。
      陶秋岚半晌才回过神来,可尤不敢相信,下意识的再次回头去看,可哪里还能看得到车队的影子。她又转头去看皇甫子谦,却见他半张脸都隐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墨如点漆的眼睛,灼灼的望着她,满含着笑意。
      他将她护在身前,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防止人群撞到她,顺势抵着头在她耳边轻语道:“今日是七夕。”
      周围人声鼎沸,他的声音低低的回响在她的耳侧,像是呓语,带出同样不真实的甜蜜,随着他的话,从耳边传到心里,再到达四肢百骸,引起一阵阵的酥麻。她垂眉低语道:“上个月我们已经过过了……”可声音低若蚊蝇,在皇甫子谦听来,也不过是她因为害羞而表现出来的口不对心。可揽着她肩膀的手臂仍收紧,凑在她耳侧的声音也微微发着狠,“没情趣的女人!”
      陶秋岚没有抬头也知道,他此刻必定是瞪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隐在围巾下的嘴唇一定是紧紧抿着,脸上的神情也是委屈的,像是个孩子。
      陶秋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身侧的皇甫子谦闻声手上更是加重了力道,“还笑!”
      他们二人逆着人流,陶秋岚不敢太过惹人注目,赶紧敛了神色。正好看到路旁有条小巷,二人便穿过人群闪了进去。跟着的司机仔细留意周边没有人跟踪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好在巷子没多长,从巷子里穿出来便是另外一条大路,此刻人迹寥寥,除了他们三个,便只剩巷口一个简陋的摊位,与刚刚那条街上的熙熙攘攘形成极大的对比。皇甫子谦兴致大起,拉着陶秋岚便在摊位前坐了下来。
      摊主是对老年夫妻,原本想着生意冷清正要收摊,见有客人到来,老妇人一边催促老汉准备,一边麻利的帮二人将桌子擦了擦。
      “先生太太,打算吃点什么?有面条、有馄饨……”说到这里也有点好不意思,“就这两样……”
      皇甫子谦转头望着陶秋岚,颇为认真的问道:“面条馄饨,你选哪个?”
      陶秋岚在吃食上本不挑剔,可想着皇甫子谦喜欢吃面,便点了面条。皇甫子谦笑了笑,对着老妇人道:“两碗!”
      那老妇人正帮他们擦着桌子,闻言不禁笑了出来。“太太真是好福气!”
      陶秋岚也只是笑。摊位上只挂着一盏昏黄的灯泡,摇摇晃晃的照在他们的头顶,她的大半张脸都被围巾遮住,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此刻也弯弯的,像极了此刻悬在天边的弦月。
      皇甫子谦不禁伸出手去,将陶秋岚的围巾拉低了一些,露出了她素净的一张小脸。他知道陶秋岚的担忧,轻声道:“无妨,现在没什么人。”
      老妇人生意冷清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来了客人,又见二人言笑晏晏的样子,便一边张罗一边与他们攀谈起来。
      “今晚说是有什么巡街,先生太太怎么没去看?”
      皇甫子谦心情极好,所以也难得的开了口。“嗯,看了。”
      那妇人一听更是好奇,“那可看到了少帅和少夫人?”
      陶秋岚一口茶没咽下去,猛地咳嗽起来。皇甫子谦看着她此刻的窘迫模样,笑意更浓,“嗯,看到了。”
      妇人见陶秋岚通红的一张脸,只当她是呛着的缘故,将茶水斟满递给她,却仍是望着皇甫子谦,“那少夫人当真长得倾国倾城?”
      陶秋岚一口气刚刚顺了些,此刻闻言又觉得嗓子火烧火燎的痒了起来。更让她觉得火热的是对面皇甫子谦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微微笑着,“嗯,倾国倾城!”
      陶秋岚将脸深深的埋在围巾里,再也不敢抬头去看。一旁的老妇人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在吃醋,笑着道:“太太长的才叫好看呢,先生好福气!”
      皇甫子谦笑了出来,声音低回清朗,“嗯,我比那少帅好福气多了!”
      妇人却是脸色大变,急忙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并无旁人,这才神色缓和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劝道:“先生可别乱说……”
      老汉将两碗面端了过来,拉了拉妇人,又对着皇甫子谦和陶秋岚微微弯腰,“先生太太莫见怪,妇道人家就爱乱唠叨!”
      皇甫子谦倒是不以为意,陶秋岚知道二人是为了他们好,便转了个话题道:“旁人都是去看那飞机的,大叔大婶怎么没去看看?”
      老汉不似刚刚那般拘谨,讪笑道:“看了也看不明白。”可到底还是好奇的,“听说那铁鸟比房子还大,可是真的?”
      这下轮到老妇人扳起了脸,她扯了扯老汉的袖子,“还说我爱唠叨呢,你还不是一样?快让先生太太吃面吧!”
      陶秋岚看着二人不远处忙碌的身影,竟觉得说不出的幸福。她收回目光,见皇甫子谦正笑着望着她。陶秋岚只觉得自己满腹心思像是被看透了一般,佯怒的瞪了他一眼。“再不吃,面可就坨了!”
      皇甫子谦笑意更浓,甚至扬了扬眉角,一副得逞般的无赖模样。陶秋岚不再理他,将头低低的埋在碗里,好借此掩饰自己通红的脸。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却是皇甫子谦嘴角的那抹笑意,无声的挣扎在他渐渐冷凝的脸上,无力而悲凉。
      不远处人们的喧闹声也越来越清晰,想来是巡街已经结束。那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将车开了过来,皇甫子谦和陶秋岚不敢再多耽搁,与老汉二人告了别便坐车离开。
      待穿过散场的人群驶到回府的专用道路上时,已经快要深夜了。司机将汽车缓缓加速,车子开得平稳,窗帘又遮的严密,可皇甫子谦却是觉了出来。他一只手仍是保持着拉着陶秋岚手的动作,另一只手微微扣了扣司机的椅背。司机得了指示,又将车缓缓的减了速。
      这一切陶秋岚并未察觉出来。她仍是笑着与皇甫子谦说着家常的事情。刚刚那几十分钟的时间似是让她回到了读书时候的日子一般,或许正是因为短暂而遥远,所以才觉得奢侈。
      她略带满足的摸了摸肚子,像是个孩子般笑道:“今日的面真好吃,我都吃撑了!”
      皇甫子谦只是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再次扣了一下司机的椅背。司机不明所以,却还是将车停了下来。
      皇甫子谦却是将车门推开下了车,这才转身向陶秋岚伸出手,“那我们走回去,顺带消消食!”
      陶秋岚急忙去拉他,神色也有些紧张。“别闹了,快上车!”这样寂静的深夜,他不带一个护卫的出行本就已经危险至极,更何况还要毫无防护的暴露在外,陶秋岚光想想就觉得心惊胆战。
      皇甫子谦却是顺势一拉,一边宽慰道:“无妨,山下有岗哨盘查,沿路也有暗哨巡逻。这条路是最安全不过的了!”说完不由分说牵着她的手便缓缓向前走去。
      陶秋岚不安的四处张望了一番,可夜色深沉,她又哪里能分辨的出暗哨在哪里。皇甫子谦知道她的担忧,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想要转移她的不安,便开口道:“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学校的事情,学校组建的也差不多了,下个月便可正式开学,你这个名誉校长便也可走马上任了!”
      上次皇甫子谦说到学校的事情,陶秋岚虽然也曾满心期待,可心里知道兹事体大,后来也没有听他再提起,便当他只是随口一说。今天听到他这样话,欣喜之情再难自抑,激动的紧紧抓住皇甫子谦的双手,一再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当真可以到学校里去?”
      皇甫子谦见陶秋岚这样兴高采烈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又正色道:“还是上次的话,若你因为学校的事情冷落了我,我便将学校拆了!”
      陶秋岚闻言笑的更开怀了。她满心的激动难以言说,像个孩子一般,双手张开连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停了下来。
      他们的身后是那辆黑色的汽车,此刻也隐在暗夜里,只剩下汽车的前灯开着,照在他们的身上,就连空气中的尘埃仿佛都带着暖暖的光。
      皇甫子谦站在原地,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脸,看着她蹦跳着又来到自己面前,微微扬着脸的望着他,脸上满是流光溢彩的笑意。他情难自已,还没等她开口,双手已经搂上她的纤腰,一个转身便将她带到了汽车前灯照不到的暗处,双唇已经落了下来。
      陶秋岚下意识的去推他。这样漆黑的夜晚,这样失了保护的野外,她抵在他胸前的手都是微微发着抖的。可她却是用不上力,他带给她一波又一波的眩晕,让她无力思考,无力抵抗。
      过了好久,他才稍稍放开她,可鼻息仍缠绕着她的,粗重而急促,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们回去。”
      二人一路上牵着手慢慢的走着,眼看就要到府里了,却听到身后不远处原来汽车行驶的声音。陶秋岚转头去看,却忘了他们的身后本就跟着的那辆车。目光正对上车的前灯,一双眼被车灯晃的发黑。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挡,同一个瞬间,她已经被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里,他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挡住了那刺目的光,也挡住了那漫天的黑。
      可她的心却更加不安起来。刚刚由亮及暗的那一瞬间,她还是看到了远处开来的两辆车。这条路只能通往皇甫府,现在这样的深夜,来的人是谁?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耳边却是传来皇甫子谦气定神闲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笑意,“给你看点新鲜的。”说话的瞬间已经放开了她,那两辆车也已经开到了他们的面前,从车上下来三个人。陶秋岚定睛一看,跟着蒋弘文一起走来的,可不正是刚刚在巡街时看到的那个“皇甫子谦”和“陶秋岚”?
      那二人穿着他们在宴会时的那身礼服,甚至连发型都是一模一样的。巡街时陶秋岚只是匆匆一瞥,此刻细细一看,虽不至于十分相像,但八分总是有的,如果离的远些,旁人只怕很难分辨的出来。
      原来世上真的有人长得如此次相似。陶秋岚只觉得新奇不已,又转头去看皇甫子谦,正对上他好整以暇的目光,一下子便笑了出来。
      “笑什么?”
      陶秋岚只是笑,“我没笑啊。”
      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骗皇甫子谦的,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陶秋岚一个人了。其他人在面对皇甫子谦的时候,总是毕恭毕敬的,甚至是神情紧绷的,便如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三个人一般。
      那两个人只怕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面对皇甫子谦,敬了军礼后便笔直的站着,眼眸低垂,一动也不动。
      皇甫子谦也回了个礼,便随着蒋弘文走到一旁。蒋弘文临离开前轻轻的拍了一下那个“皇甫子谦”的肩膀,二人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可仍旧是站在原地,目不斜视的样子。
      皇甫子谦一边听着蒋弘文汇报巡街的事情,目光却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陶秋岚身上。他见陶秋岚和那两人说着什么,甚至还伸出手去握了一下“陶秋岚”的手,脸上一直带着温暖而明媚的笑容,皇甫子谦不禁微微有些失神。
      蒋弘文见皇甫子谦望向陶秋岚的目光满是温柔,可温柔中又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挣扎。蒋弘文甚少见皇甫子谦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更不敢去细究,低下眼帘,静静的等着皇甫子谦地命令。
      “孙达民那边,还需安排些得力的人跟着。”
      蒋弘文应了声“是”,见皇甫子谦并无其他的安排,便叩靴敬了个礼。皇甫子谦也摆了摆手示意,并未多言。
      他几步走到陶秋岚面前,“聊了些什么?”
      陶秋岚并未觉得什么,可那两人哪里见过皇甫子谦这样和风细雨的样子,原本的紧张感不仅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更加厉害了起来。皇甫子谦也习惯了众人在面对他时的恭谨模样,可陶秋岚却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二人突然之间绷直的身形,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蒋弘文走了过来,道了声“属下告退”,那二人也一起敬了个礼,三个人便一起离开了。皇甫子谦只是“嗯”了一声,拉着陶秋岚继续往回走。
      “刚刚在聊什么?”
      “若非亲耳听说她从未离开过江北,我几乎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有个亲生的姐姐。”陶秋岚仍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当真会有两个人如此相似么?”
      皇甫子谦笑了笑。“像吗?我倒觉得不怎么像。不过这已经是能找到的与你最像的人了,再加上日常举止的训练,你觉得像,倒也不枉费郑思元花的那些心思了。”
      陶秋岚狡黠的望向皇甫子谦,“你当真能分得出来我们俩?说不定哪天我们同样打扮,你也会认错呢。”说完撇了撇嘴,“不过我倒是觉得那人与你不怎么相像,你的眼睛大,他的眼睛似乎无神了一些。”说到这里,倒像是认真的在作对比一般的打量着皇甫子谦,“还有你的嘴,也要薄一些,眉毛似乎也要比他浓一些。”陶秋岚越看越觉得两人差距明显,“个子似乎也是你要高……”陶秋岚回想着那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伸出手来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这么多……”
      陶秋岚想起当初在永丰的情境,忍不住感叹道:“若是当日他能在永丰该有多好,我们也不用瞒的那么辛苦了。”
      皇甫子谦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话里满是不赞同。“在于不在都一样,我怎会让你站在别人身旁?!”说完又郑重其事的补充道:“与我长的相似也不行!”
      陶秋岚忍俊不禁。她努力的憋着笑,学着蒋弘文的样子恭敬回了声“是”,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的这个样子,嗯,也是旁人没有的。”
      是啊,无论那人与他如何想象,无论旁人多努力的去学习他的一举一动,他就是他,是独一无二的皇甫子谦,是傲然于众人之中的皇甫子谦,是她一眼,就可以认出来的皇甫子谦。
      两个人默默走着,半晌,陶秋岚低低的吐了句,“她说她没有名字。”
      皇甫子谦听她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刚才的那个人,“嗯”了一声,又解释道:“她们都是情报一处的人,只有代号,没有名字。”
      陶秋岚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许只是因为长得像她,那人只能这辈子都这样无名无姓的活着了。
      皇甫子谦知道陶秋岚不习惯这些,想了想,又道:“无妨,反正她以后都是要跟着你的,你便帮她起一个名字罢!或者让蒋弘文去问问她原本的名字?”
      “你要让她跟着我?”陶秋岚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如果是作为替身,与她时时待在一起不仅没有必要,更是极易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接手学校的事情后难免接触的环境复杂些,她身手不错,待在你身边,既方便日常保护你,遇上什么紧急的情况,也方便你脱身。”
      陶秋岚还想再问,皇甫子谦却不愿与她再多谈这些,转了话题道:“我们回去。”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陶秋岚却不由想起刚刚他粗重而温热的呼吸,仿佛此刻还残留在她的嘴角,那么真切,她的脸刷的便红了。
      陶秋岚既羞又窘,看在皇甫子谦眼里,更是觉得风情万种。他只觉得她的表情像是一只猫,轻轻的挠在他的心上,难受极了。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拉着她的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那条他走了无数次的回家路,那条专属于他的路,这一晚,汽车前灯照着的,是他和她相携的身影,再不曾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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