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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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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你说什么胡话！哥哥爱你。小道士，你要是敢伤六郎一根头发，我要去你山门投诉你！”许子鱼放出狠话，他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最多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根本奈何不了这个道士。
“痴人！他是鬼，你是人，你们本就人鬼殊途！我看你有仙缘，有大功德在身，特地奉师命前来度化你！怎的如此冥顽不灵！”道士无影拿着斩魔剑。
“去你的仙！老子只想跟六郎在一起。”许子鱼抓住王六郎的手。
王六郎听到对方的话，心中不禁感动颇深：“既得哥哥此情，六郎纵身死魂灭又何足道哉！哥哥，我爱你！”
“痴人痴鬼！”他刚说完，没想到自己的除妖盘开始发抖，叮叮当当地提示，不好！有妖怪来了！得赶紧收了这只水鬼！
一只狐狸从远处跑来：“道士哥哥，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那只叫谢绒绒的狐狸一来，道士的神色便有些慌张：“许子鱼，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在下有些急事日后再来拜访！告辞！”
他立即御剑飞行！
谢绒绒是只刚修成人形不久的红狐狸，自然身上穿着一身毛茸茸的衣裳，天这般热，她也丝毫没觉得不妥，看到两个穿喜服的人，手拉手：“你是那个渔夫！我认得！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成亲！”王六郎抓紧了对方的手。
“成亲是什么？”
“就是两个人拜过天地之后，可以永远在一起。小狐狸，你跟那道士什么关系？我看那道士挺怕你的！”许子鱼好了伤疤忘了疼，打趣道。
“哦！对，我是来找道士哥哥的，他之前说要捉我，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捉了！难道道士哥哥在跟我玩捉迷藏？你们看到他了吗？刚刚我还闻到他的气味呢！”谢绒绒摸摸头上的包着耳朵的布条，她还没学会怎么藏住耳朵，头上的布料一看就是某件道袍的。
“他知道你来，就走了！”
“对啊，刚刚才走的，你现在去追的话也许还能追得上。”许子鱼在一旁撺掇。
“那我走了！”话还没说完，谢绒绒一溜烟没了踪影。
“小家伙跑得还真快啊！那道士有得受了！”许子鱼看看王六郎，却发现对方的脸色不太好。
“六郎，你怎么了？”
“哥哥，我恐怕不久于世了，我本就是河底水鬼，长期在水底生存，身上带着极阴之气，后来挖了心拿去抵押，身体的根基不稳，刚刚受那道士一击，恐怕即将消散。哥哥，临走前，六郎还想再最后送你一件礼物。”
“六郎！”
王六郎勾下对方的脖子，亲吻，撬开对方的嘴，将自己在河底积攒多年的灵气渡给对方：“这是六郎在水底修炼的灵气，可助哥哥延年益寿，百病不生。”
“六郎这是你在惩罚我吗？没有你，再长的寿命也是煎熬！我只想要六郎你留在我身边。”“哥哥，这是六郎最后的心意，让它代替六郎永远陪着哥哥。”忽然，天上降下一道雷，劈在了许子鱼家的屋顶。
王六郎推开许子鱼：“哥哥，快走！这里不安全！”随后，扑向雷电，自己化作一阵光，消失在许子鱼的眼前。
“六郎！”许子鱼看着被雷电电得焦黑的屋顶，喊着对方的名字，他算什么？不就是一个窝囊废吗？怎么能让六郎为自己这样付出！“许子鱼，你不是人！你连鬼都不如！”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却再挽不回什么。
第二天，街坊邻居里就流传开了一个谣言，说许家捕鱼太多，遭雷劈了！娶的媳妇在新婚之夜也被雷劈死了！还有的人说，许家娶的媳妇就是之前跳河的那个，人家死活不愿意嫁！结果倒好，看来啊，许家注定是要绝后了！
第三天，
此后，再无任何人家敢将女儿嫁给许子鱼，许子鱼也没有恼怒和怨气，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去河边打渔！
同时，身边必带一壶酒，饮且渔！
只是，那个叫六郎的少年再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着河对岸连绵的青山的缺口，总觉得那是他心上的缺口，一如天裂时无法补上的口子。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他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六郎最喜欢听的小曲儿，然而，他真的能听到吗？
六郎，你会回来吗？
六郎，是不是已经降生在某个地方？
他希望六郎投胎成人，不希望六郎魂飞魄散！
十年后，他三十岁，依旧孤身一人！
道士无影去了别处，身后的小狐狸仍然跟着他。
他偶尔回来劝他去山门修炼，许子鱼拒绝！他要等他的六郎！不想成仙。
一夜，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六郎身上的鬼气消失了，身上穿着一身红衣，散发着祥和安宁的气息。他揉揉眼睛，认出了对方身上的红衣，其实还是他们成亲那天穿的吉服，只是绣在上面的花纹不见了而已。
“六郎，十年了，你终于回来找我了？”
王六郎扑过去，抱着他：“哥哥，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哥哥，此番六郎只是给你托个梦，因为六郎救了溺水的母子，加上临死前给哥哥渡了灵气，所以上天降下雷劫让我飞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在天庭兜兜转转浪费了十日，不想哥哥在人间已是十年。”
“六郎成仙了！哥哥给你温酒，怎么样？”他说着，就要转身去拿酒。
王六郎拉住他：“哥哥，我现在在招远镇做个地仙，你可以来看我。”
“地仙？六郎你做好事名正言顺得飞升，他们竟然让你做地仙？！”
“哥哥，莫气！他们本想让我做个仙君，但天庭清规戒律太多，没有哥哥我一日也待不下去，所以请求他们让我在凡间做个地仙，时常看到哥哥。”六郎搂着对方的腰，他已不再是那个十六岁溺水而死的少年，而是一方土地的守护神。
“六郎......”两人在梦中缠绵不舍。
次日，许子鱼醒来，他立即打包自己的衣物，收拾了一个包袱，赶去招远镇。他向当地人打听，才知道这里自从新建了个土地庙之后，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白天，土地庙里香火鼎盛，他去转悠了一圈，六郎没有出来见他，他在庙里打扫，擦桌子，把整个土地庙打扫得焕然一新。
土地庙中，有一棵巨大的榕树，上面挂满了许愿带，他爬上树，想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他耳朵：“你是许子鱼。”
“谁？谁在跟我说话？”
“是我，老榕树。”
“树妖？”
“年轻人真是没礼貌，一口一个树妖的！好歹老家伙我也在这片土地上享受了上百年的香火。”
“哦，老树仙。有什么事吗？”
“树仙倒算不上。只是你要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连当神仙也是不自由的，土地神对你的执念很深，愿意放弃仙君而当个寂寂无名的土地神，已经算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事到如今，你来找他，不是引诱他犯天规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榕树，土地神难道也不能爱人？”
“不是不能爱人，而是不能专爱一人，当了神仙，如果偏爱某个人，他做事就不能公正公平了。古往今来，有多少神仙因情而坠落凡间，牛郎织女尚不能在一起，就连二郎神的妹妹也被压在桃山下，何况是王六郎这个区区的土地神。”
许子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难怪六郎只能在梦里与他欢好，原来他是偷偷托梦给他的：“老榕树，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应要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一般的神仙则是剔除仙骨，拔除仙格，贬为凡人，可是像土地神这样由鬼飞升的，恐怕拔除了仙格，直接灰飞烟灭了。”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
“假如我成仙呢？神仙和神仙能在一起吗？”
“也不行。”
“去他的清规戒律，去他的天条，老子才不管！”许子鱼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躺在树上，但心里很纠结，矛盾，如果真是这样，他确实不得不放手，六郎如果被拔除仙格的话......他不能想象看不到六郎的日子。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自己眼睛有点痒，随后，唇上湿湿的，他睁开眼，六郎一身红衣坐在树枝的另一端，他的长发落到许子鱼的额头上，吻着他，看到对方醒了，眉眼弯成了弦月：“哥哥，你醒了？”
许子鱼醒来，天色已晚，土地庙中空荡荡的，没有香客，他伸手抱着对方：“醒了，六郎越来越调皮了！”
“哥哥，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一直留在土地庙陪六郎好不好？”
许子鱼想说好，可是想起了老榕树的话，只好改口：“六郎，你是仙，我是人，我们还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王六郎听后，脸上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搂着对方的右手死死扣住了对方的腰身：“许子鱼！我王六郎由人变鬼，由鬼飞升，就算以后由仙贬人，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求仁得仁，不需要你在这儿担心！”
“六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亏欠六郎。”许子鱼一点点地数着对方为自己做的事，“捕鱼、剖心、娶妻、渡灵气......六郎为我做的事太多了，我却从来灭有为你做过什么。”
“哥哥，你要记住，你不欠我什么，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再说了，是神又怎么样？我就喜欢哥哥！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哥哥，留在这儿吧！陪我！”
许子鱼还要说什么，被对方堵住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