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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二 ...

  •   终于在某一天,东君和云中君,海若一同踏进了清都。云中君自顾自地兴高采烈到处捣乱去了,海若却知道东君现在心情一定不怎么样。
      如果连云中君这丫头离去前都能发现她大哥那异样的眼神,那东君还有什么能瞒得住她呢?
      只是海若知道,东君心里那个结,也只有他自己能解开,也许日后就是颠沛流离或一笑恩仇了,不管怎样,总比他这么藏在心里慢慢腐烂要好得多。
      一切早从开始的时候就有了该到的结局,若当初明知如此……当初……他是不是也真的明知这些会发生,才只言片语未曾留下,便离去了?
      那时候的东君,可有一丝一毫选择的余地?
      而他们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九重天上的清都。
      海若感到身旁的人从华服之下伸出冰凉的手握住了她,那冰凉几乎透进了她的骨子了,海若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在光与火之中掌控一切的太阳神吗?
      “若儿……神界不是个好地方,但是云儿还是要去,帮我一下,待到验灵完毕,快带她走!”东君的话让海若愣在了意料之外。
      “……怎么回事?”虽然心里还是难免那么点失落,海若却知道若东君开口,事情自然不同寻常。
      东君的神情渐渐变得沉冷:“我似乎……看到了一丝不祥的魔气,透过一道什么通道,传到了这九重天之上,云儿若是不沾,倒也罢了,倘若沾上了——”
      “魔气?!”海若心中震惊,“这九重天之中,怎么可能有……”
      “不错,何况,若我没看错的话,那魔气当是熟人。”
      “……”海若的神色微有些苍白,但她却恢复了镇定,“我明白了,待她回来,我便带她离开。”她又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这个话题不再适合继续下去了,便转口道,“东君,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收养云儿,怕真不止愧疚而已吧?”这已经是海若很长时间的推测了。
      东君闻言却不说话,静静地站着。片刻后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仿若一道动人的乐曲:“也许吧……我从她身上看到了未来,她命运中掩藏着一道冲天的烈焰,终有一日,那烈焰会焚毁整个清都!”东君有时候都在想,自己救了云儿,这大概也是命运的轨迹,可直到此刻,他依旧不曾后悔这个决定。
      “你是说……云儿身上隐藏着毁灭神界的力量?”海若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说不出什么滋味。
      “你可以这么说,也许她会成为下一任太阳神,那是属于太阳的火焰……”东君低沉而蕴着磁性的声音仿若幻梦,魔魅而蛊惑人心。
      “那你呢?云儿成为太阳神,你呢?”海若失声质问。
      东君不言,那双眼依旧沉静宛如大海,可那碧海之下,谁知道那里蕴藏着什么东西呢?
      “没有一个预言者能预见自己的未来,而我,又何必与自己的未来纠缠不休。”他摇了摇头,忽然淡淡一笑,转了话题,“有人来了……我想,我们大概要走了。”
      海若闻言一惊,等了片刻,她才感受到远处疾驰来的微弱灵力波动,不由得心里一阵怔忡,东君那深不可测的力量愈发令她茫然。
      未来茫不可测,唯他轻易看透了一切。那她呢?东君是否也预见了她的未来,所以从来不干涉她的决定?海若心中忽然晃过了一双仿若一眼看尽那片浓黑就要深陷进去的眼,心想这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可她又能如何呢?
      最后,东君与海若等来的,并不是一个完好的云中君。而是身上燃烧着魔焰的云中君。她昏迷不醒,嘴上嘟囔着什么“位证”“泉魂”的,送她来的飞蓬神将无奈地放下镇妖剑。
      那火乃是深红色的魔火,既是云中君所有,又是不知何处的一缕残存的魔元的怨恨。
      东君紧急带着云中君离开了清都,耗费了漫长的时光替她镇压这深红色的魔火,只是那一日,飞蓬为了让魔火不沾身,而拿镇妖剑抬着她走过了大半个神界,整个天庭都看到了那奇特的魔焰,神明们纷纷回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事,有人便说道,这小姑娘果然就是那个魔头的余孽。
      所以,待到云中君终于养好了伤,准备去神界拜谢救她离开了空间裂缝的神将飞蓬与神女夕瑶之时,听到了这种种传言的东君将她强行按在了汤谷。
      自此之后,云中君再也没有去过神界了。

      时间似乎就在这不知不觉之中缓缓流逝。众神淡看日升月落沧海桑田,他们从来对时间没有任何概念,清都之中依旧清灵透彻逍遥自在。
      大概除了云中君。
      一切总是有代价的,云中君很明白,当东君将她的身世和盘托出时她就明白,总有一天,有一个日子会到来。她在人间呆了那么长时间,看过了那么多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可当三千年如流水一般静悄悄逝去之时,面对着即将结束的生命她仍旧不知所措。
      她察觉到了她的身体,如同一株开了花的木棉,老了,要凋谢了,所有的花和叶被风吹落,有一天,从前挺拔的树干也将倒下。这棵腐朽中空的树干,它撑不了多久。
      东君是第一个知道了发生什么事的人。也许是作为神不自觉的忽略,他从没有仔细数过云中君会活到哪年哪月,所以当有一次他再次为昏睡的云中君以自身的神火锻冶五彩石之时,忽然就愣住了。
      三千年,终于还是到来了吗?
      东君知道自己面临着两个选择。
      作为风帝传人,他不是不知道为云神续命之法,可他明白一切要付出代价。东君必须要以本命的太阳神火为云中君重塑神魂,并以至阳神力留与她续接似断非断的经脉,可这个选择,成功率太低,一个不小心,不仅云中君保不住性命,连他自己也要元气大伤,而纵使云中君活了下来,她依然要承受阳炎焚身之痛。
      东君知道一切只能由云中君自己决定。
      “云儿,大哥问你件事。”
      “嗯?”
      “你……可想活下来?”
      “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我身为风帝传人,原就了解续命之法,但是云儿……若你选择续命,往后必将生活在阳炎焚身之痛中。你如何选择?”
      云中君哑然,忽然觉得好笑得很。当她以为一切都没有希望的时候,她的大哥告诉她,她可以活下去。可活下去的代价究竟多大?不知道。
      “……让我试试吧。”她笑了笑,“大哥,我不太能吃苦,但还是想活下去。如果活下去真的太痛苦,拜托你最后帮我一下……”她的神色很坦然,三千年的岁月至少让她看透了很多东西。
      “……”东君的神情依旧沉静如同大海,他低垂了眉眼,无人能看清他眼底的暗流。

      海若知道东君不太好,十分地不好。她自己也很不好。
      因为她现在正在魔界,被很多魔族所追赶着。
      好像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将要发生了,云儿不再四处游玩,东君不再暗中惩处她,连带着她自己也无所适从。
      云儿已近天人五衰了,所有人都知道,甚至包括东皇。他们都没想到,当初简单的一个决定,竟能令这么多人牵肠挂肚。
      只有当事者显得很淡定,她似乎早就看透了生命。
      “既然要死了,那就让活着的日子变得更加珍贵么。”
      海若无法理解她。可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了时间的存在——云儿在一天天衰弱下去,而东君,他为了云儿,几乎付出了一切。
      她曾经淡看万物兴亡盛衰,生死轮回,但当她真正面对可能不可挽回的结局时,那些生命每一点每一滴的流逝,就像一把刀割在她心上。这种陌生的情绪令她惶恐不安。
      海若难得一次出了东海,她来到了魔界,试图去寻找传说中掉入其中的炎波神泉,为东君消耗一空的太阳神火寻找可能的新来源。
      她遭到了魔族的追击,狼狈地逃离了那里,带着神魔之井的空间裂隙转移到东海的上空,以图汲取一些大海的力量。
      天地间万物依旧如常,金乌初起,海面平静。广阔的天地间有风拂动,上悬云端,下至瀚海,将大海掀起一片浮浪,然后回归天地,完成一个轮回。
      海若怔怔地看着自己熟悉的大海,心中惘然,纵然身旁杀伐连声,也无法阻挡她内心的怅惘。
      天地依旧如此平静,世上有人生老病死,那些爱恨情仇名权富贵,在这浩大无垠的天地之间,可有一丝一毫容身之所?自然万物,生生不息,新的事物将产生,旧的将消亡,这本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没有人能够反抗而成功。这个世界最大的主宰,又哪里是神?口口声声天命,可天命从来没有强求过任何的生物。
      它永远静静地站在尘世之巅,俯瞰苍生万相,无喜无悲,无善无恶,它在极静之中含了极动,它似乎从不干涉红尘,却又撒下它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是永恒吗?
      谁能得到永恒?
      没有人。
      海若从来不喜欢思考这样的问题,可如今云中君也要死了,也要追随这不变的天理陷入六道轮回,她忽然间心里惆怅极了。
      她想,东君和云中君,是不是也想过这个问题呢?不知道。她只能去尽力感知,可天道似乎无处不在,却似乎无影无踪,这一切都只是个迷,甚或他们的存在,本也就是个谜。
      海若独自在茫茫大海的上空徘徊,她看见远方似有云霞蒸腾,朝阳初起,映得流云金红一片。
      忽然间,一道红光霎时划过东海上空!海若心中一惊,知道追来的魔界中人里有大魔的存在。
      “何人惊扰本座!”金红色的光芒直冲而上,倏忽停住。
      海若化作一道蓝雾,飘然拦在他面前,摇曳的蓝裳随风流动,仿佛与青色的天空融为一体。她眼见着那道光停下,一个人现形,那冲天而起的魔气立刻令她心中一紧,好强!
      “何方妖魔,报上名来!”
      那魔闻言,却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神情孤傲如昔。“本座追击入侵者,还需神界管辖?”
      海若冷哼一声,只重复道:“报上名来。”
      “魔尊重楼。”重楼冷傲的眼微扫了海若一眼,神情间更加不屑。
      这样高高在上的神情令海若心头无名火起,平时她自然绝不会和他计较什么,但这个时候,这句语气,这种态度,简直让人……
      周围的魔族认出了到来的魔尊重楼,空间裂隙进一步扩大了,独属于神魔之井的气息在渐渐吞噬东海的蜃气,有魔上前禀告了海若的身份。
      魔尊听罢,望着海若冷冷道:“便是你入侵魔界,图谋炎波神泉?”
      海若冷笑不答,右手轻挥,长剑一闪。神魔之井的裂隙扩大了,他们来到了真正的东海上空。
      倒不是她轻敌,在这东海上空,她占据主场优势,的确少有神魔能与她抗衡,可惜她运气不好,遇到的偏偏是魔尊重楼——一位堪与她当年输格斗技巧输得心服口服的飞蓬神将比肩的,绝顶的格斗高手。
      一言不和,刀剑相拼!
      九天风云流动,金铁击鸣之声铿然响起。海若双手紧握秋水剑,堪堪挡住重楼的攻击,铿锵一声,然后弹开。
      这秋水剑乃是东君为她所铸的对剑,取昆仑清都中的碧琬赤珏,东海海神殿深处琉璃阁的乌火玄金,南方九嶷山上有虞氏之墓中的苍梧琥珀,北冥深海之渊的巨鲲之鳞等材料,以天火熔铸,经八十一天而成。这本是东君对他们相识时,她的一次救命之恩的回报,只是当东君决定铸剑报答之时,他二人已成好友,故东君选用最优质的材料,以最精炼的方法为海若铸了此剑。
      秋水剑本就灵性异禀,海若亦曾多次凭剑战胜强于她之人,只是如今面对重楼,竟似丝毫不起作用,在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秋水剑的清光也渐渐淡去,不再显露灵性。
      海若心中焦躁,她想要速战速决,重楼却是速度越发快了起来,一次一次攻击如狂风骤雨,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欲想些什么办法,却知此时万不可分神,否则后果难料,只得凝神抵挡重楼的攻击。
      太阳由初升东方渐渐上移,直至天穹之顶——两人直从清晨战到正午。此时也都没有了当初针锋相对之气,重楼是眼见海若一个女子,却有这般格斗功力,在女神之中实是罕见,略有些惊诧,海若却明白她只是借助了云层之下那广袤海洋的力量,况且自己现下确实也颇难支撑。
      “锵”,刀剑交击,随即分开,重楼弹出一段距离,忽然稳住,一甩披风,换剑为掌。
      一掌击出,长风激荡。
      海若一惊,秋水剑斜斜划出,试图割开那掌风,剑身却嗡然一响,颤动起来。海若无奈何,知道长剑奈何他不得,只得也收起了武器,同他以掌相拼。
      没有了武器,战斗却比方才更加凶险,二人均是神魔,掌力雄浑,轻轻一挥,击到人身上便是骨折肉裂。若不小心被击中,虽然他们自身并不一定死亡,但长期受伤,对实力定会有极大的影响。
      海若深知自己功力不比重楼深厚,故而小心应对,不时寻空反击。
      神魔之战,向来撼天动地,持日颇久。渐渐地,在交错纵横的掌风中,驾驶着太阳之车的侍者缓缓西去,带着明亮的金乌沉入地平线。
      此时的海若已是十分疲惫,她却依旧咬牙坚持。
      虽然她可能会回去晚一些,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东君和云中君……她抬头,视线无意间扫过远方,漆黑的夜色中,似有什么东西……
      好像……看到了什么?
      白色的影子似从远处的黑夜里低闪而过,像是只海鸟,却迅疾得一瞬即逝。
      然而下一瞬间,她忽然反应过来。
      走神了!
      眼睁睁地看着重楼一掌击来,海若拼尽全力想要躲开,却知自己无论如何快不过他。怎么办?还是……等着被击中么。
      这一瞬间心中闪过了许多的办法,但没有一种来得及实行了。她长叹一声,闭了眼。
      就在这时,一道耀目的金光划来,如金阳般映彻苍穹!
      每一个人的眼睛几乎都被这金光刺痛,海若睁眼,震惊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东君,他正挡在她前面,护住了她!
      一掌击中,他猛地吐了一口血,然后微微皱眉,举袂拭去了嘴角的血迹。他背对着重楼,沉静的眼看着海若,微微含了一丝怒意,神情却冷淡依旧。
      “东君!你……”海若惊叫道。
      东君却没有回应她。他转身望向重楼,道:“本座曾闻,魔尊重楼其人坦荡磊落,纵是一言不合,何故对苦苦支撑之人下杀手,可是海神哪里得罪了你?”
      须臾间,他便猜透了魔者的身份,言辞看似有礼,实则犀利如剑,其心思不可谓不快。
      重楼从方才的讶然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冷冷道:“她意图偷盗我魔界的炎波神泉,这算不算得罪?”
      东君却微微眯起眼,若有似无地回头扫了一眼海若。半晌,他淡淡道:“本座代她受过,魔尊如可愿就此罢手?”他的语声平静之极,仿佛方才魔尊那一掌于他只是拂体清风,丝毫不需为之挂心。
      重楼审视般地看了东君一眼,好半晌才道:“你今日已挨了我一掌,此事就此揭过也无妨。”
      东君长叹一声,低声道:“罢了,此事既本无大碍,便只看魔尊的意思了……今日已是如此,本座同海神便先告辞了。”
      重楼点头道:“告辞。”
      东君面色不变,他向重楼点头,微一致意,随即转身拉起海若,便化作一道金光离去。
      空寂的海面之上,红发魔尊独立风中,金光转身消失不见,重楼的神色却越发凝重。
      原道神界除飞蓬之外,已没什么人物,没想到今日却遇见两个。海神倒罢了,这个名叫东君的人,却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魔尊一掌,骨折肉裂,他竟只是吐了一口血,随手一拭,便仍能面色不变与他随意交谈,纵使在打中他之前,他已收回了小半掌力,但即使如此,也已足够耸人听闻。
      此人举止自然,气度高旷,虽不可亲近却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更不用说他看来随意,实则深不可测的心思。这几点身具一点,便极为可怕,更何况它竟同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白衣如雪,疾光烈阳,其人又如碧海苍穹,不可捉摸,这样的人物在天庭之中,似乎并没有。
      但如若他不曾听错,适才海神说出了他的名字:东君。
      难不成,此人竟当真是神界之中,那个传说一般的太阳神……

      茫茫东海,夜色辽远。
      东君静静地停在苍茫大海之上的空中,海若就在他身边。
      “为什么停下来?”海若转头看他。
      东君不言,只是沉默地望着远方,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一波起伏着,拍击着礁石,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仿如命运最终华彩的乐章。
      “自与天帝反目后,我便不曾向人说出那些缘故。”他忽然淡淡开口,“今日,你是第一个。”
      海若微愣,片刻后才苦笑道:“那么我是否该因此自豪一下?”
      东君摇头:“若儿,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人说,剩下的也许……要随着我的魂魄飞散入天地了。但若那人还在一日,这个秘密,就不会被埋没!”
      海若闻言,愣了半晌,眼中是不可言说的震惊:“东君……你怎么,怎么会说这种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只是我做下了一个决定……我想,你应当不会干涉我。”东君的口吻是陈述句,很平淡,更是不容反驳。从一开始,他本就没打算给海若留一点空隙。
      “好吧……”海若忽然苦笑,“你说对了。”
      东君忽然一笑,那笑容竟是前所未见的温柔欣慰。他看了看海若,随即道:“当年由风帝血脉之中诞生的,不止有我和东皇太一……还有一个神明,那就是被称作魔火之身的,羲和。”
      他慢慢闭上了眼。
      “他本与我和东皇不同,他是帝君费心而造之命,却因缘际会,魂魄天然缺失,在他即将消散之际,帝君以魔元将之补齐——那便是十曜之魂。”
      “东皇是我与羲和的大哥,当年我们同是融合风帝君的血脉诞生。羲和虽因不得沾染尘世因缘,引发魔火而不曾与我们多见,但我们三人也承风帝君愿望,相互扶持,但后来……羲和死了。”
      “几近魂飞魄散,他被东皇太一以光华剑杀死了,最后帝君保住了他一缕魂魄,送入轮回。帝君早知道东皇太一会这么做,可他始终不说。他在等着,哪一天我们有个人胜出,就会成为他的传人。”
      “羲和一直对任何事情都洞若观火,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屑去做……那日他被东皇太一找到前,我曾见过他,他说如此结局,他早已知晓,天道化生,他神魂不全,或许这个结局才最适合他,也许待到轮回之后,他可以脱胎换骨。可东皇太一,那个人他胸怀宇内,为了神族,终有一日,他也会动我,叫我快些做好准备。”
      “可笑那时我竟然……还以为他尚顾念旧义,不会动我们,我却低估了他的执念,低估了……命运的可怕。”东君缓缓睁眼,静静凝视着璀璨的银河。
      “羲和乃是魔火之身,诛之有道,可是我——”他淡淡笑了,“我身怀一半鸿蒙钟,可调动日月山海的秩序,七寸在手,只要还想拿回这鸿蒙钟,只要这太阳还在东升西落,就休想对我动手。”
      “你说是吧,天帝陛下。”东君转头,脸上的微笑忽显冰冷,那一向深沉如海的眼神中竟透出一丝凌厉的锋芒。
      海若无声地昏迷,悠悠坠下,没入东海。东君不看她,只是静静地锁住了那道青色的影子——东皇太一,缓缓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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