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七十八章：岁月痛歌（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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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饮清当然不知道，无性恋者若是对某一性别的人有好感，自身对这类人的感应会比雷达还会准确，就像是同性恋对同性恋的吸引，异性恋对异性恋的吸引是一样的。
他虽然现在有着娶妻生子的想法，但是他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身边熟识他的人都比他自己清楚。
晚上九点，奥斯塔夫拎着礼物准时敲响了门，为他开门的是贺饮清。
“亲爱的，晚上好。”奥斯塔夫仗着身高提起礼物在贺饮清面前挥了挥，亲昵的微笑。
“晚上好，奥斯塔夫先生。”贺饮清习惯了奥斯塔夫的亲昵，接过礼物将其放置一边，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贺奶奶手工编织的拖鞋递给奥斯塔夫，“欢迎来我家做客。”
“我的荣幸。”
李歌兮正在摆盘，见贺饮清带着一位金发蓝眼的外国友人走进大厅，便道：“欢迎。”
“清，这就是你妹妹吗？”奥斯塔夫冲面前这位穿着羊绒薄衫黑色长裤，扎着马尾，肤色眸色发色都白的吓人的小姑娘微笑，绅士的伸出左手，道，“晚上好，我是艾奇逊.奥斯塔夫。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怀林。”
“李歌兮，晚上好。”
贺饮清对奥斯塔夫解释道：“兮兮不太愿意跟不熟悉的人时候。”
奥斯塔夫温柔的看着李歌兮，像是看着一件交易价可以达到难以想象高度的珠宝：“我理解。”
入座后，奥斯塔夫看着桌上丰富的菜品，笑着问贺饮清：“清，这些是你做的吗？”
贺饮清诚实的摇头，他说：“我不会做菜，是兮兮和我的朋友做的。”
“那你的那位朋友呢？”
“他回去休息了。”
“这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能见他一面。”奥斯塔夫无不遗憾的看着桌子上的菜，道，“可以为我介绍一下菜品吗？”
“可以。”贺饮清拿起公筷，礼貌的为奥斯塔夫夹起一筷子清蒸东星斑放进他面前的盘子里，道，“可以尝尝兮兮做的清蒸东星斑。”
奥斯塔夫礼貌的用了一点，鱼非常嫩，只是调味的酱汁味道较为寡淡，热油也较少。比起餐厅里的清蒸东星斑，不但没有那般鲜甜可口酱汁，也没有热油浇上蒸鱼时炸出来的脆炸酸甜鱼皮，只能说还可以。
李歌兮没有动筷，贺饮清也没有，他只是礼貌的为奥斯塔夫布菜，将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夹上一点点放入奥斯塔夫碗前面的盘子里，让他品尝的同时也为他介绍。
“这是兮兮做的清蒸银鳕鱼。”一小块粉嫩雪白的鱼肉沾了一点点盘里的豉油、生抽、白糖与热油调出的酱汁，被贺饮清用公筷夹入奥斯塔夫面前的盘子里。
“这是朋友做的红烧排骨。”一块酱汁浓郁，香气扑鼻的深红色排骨被夹过来，排骨上面还有几粒白芝麻与碧绿的葱花点缀，看着漂亮且让人很有食欲。
“这是朋友做的红烧鸡块。”土豆和鸡肉炒之前是煮过很久的，再经过一次爆炒，吃起来松糯软绵，鸡肉的味道和浓厚味足的酱汁浸入土豆，比起李歌兮那寡淡的蒸鱼，味道不能更浓密。
“这是朋友做的凉拌茄子。”茄子是严格摆盘为了不丢失美感放进蒸笼里蒸熟，再倒入调好的酱料继续放入蒸笼里蒸半分钟入味后放置饭桌上等凉。
“这是兮兮做的清炒油麦菜。”绿汪汪的油麦菜看着很是喜人，清炒的油麦菜从未到头被摆的整整齐齐，菜中央是褐色的生抽拌着蒜蓉与姜末，点缀几颗翠绿带白的葱花。
“这是朋友炖的鸡汤。”鸡汤表面漂着一层薄薄的浮油，低下是浅金色的，香气浓郁的鸡汤，鸡汤里面还放了一些补身体的药材。
“这是兮兮做的豇豆炒肉沫。”这是很家常的一道菜，被切成小段状的碧绿豇豆与浅黄色的猪肉沫混炒着，没有任何美感，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某种独属于平常人家生活的烟火气息。
“这是朋友做的酸辣土豆丝。”细细长长的黄色土豆丝混合着鲜红鲜红的辣椒丝，黄与红的搭配看着养眼又开胃。
因为足足有九道菜，所以蓝鳍金枪鱼就被骆长亭与李歌兮一致同意剔除菜单。
奥斯塔夫比较喜欢味道重的菜，除了清炒油麦菜外，他几乎很少动李歌兮做的鱼，更多的是吃红烧鸡块之类菜。推杯论盏间，这顿饭吃的主客尽欢。
送走奥斯塔夫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而等贺饮清和李歌兮收拾完桌子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这个点都不是俩人休息的时候，所以李歌兮与贺饮清搬出今天刚买的零食和饮料，提着手提电脑坐到了大厅沙发后面的地毯上，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还在涨？”贺饮清敲打着键盘，头也不抬的问李歌兮。
李歌兮说：“嗯。”
贺饮清让电脑自动演算研究的数据结果，起身走到李歌兮旁边坐下，看着屏幕上关于分解病毒在这两天里变化的线性图。
失去了营养液的供养，在零下一百度的环境里冷藏，分解病毒的活跃度这两天依旧不符合常理的增长着0.0005%，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纵着分解病毒严格按照自己的标准异变或是进化。
“这不符合常理。”骆长亭摸着下巴，眼睛盯着线性图，失去了能量的补己，极低温度的生存环境只会减弱病毒的活跃度。但此时此刻病毒不断增长的活跃度，这才是现在最不可思议的一点。
“有没有可能，你的分解病毒根本就不需要营养？”贺饮清指着营养液那一条线，道，“一毫克的分解病毒，每天以相同的频率增长活跃度，营养液增减，环境变化都不能阻止。那么有没有可能，分解病毒异变的方向是对物质能量的分解方向产生了误差，它既能分解有机物、无机物，也能分解一部分空气中的微能量转为自身能量。那么营养液对于分解病毒而言，可有可无。”
李歌兮点头，她点开监控视频，看着在显微镜下缓慢活动着的分解病毒，道：“我猜到了。我好奇它的变异方向的原因。”
贺饮清说：“我不精专这方面，帮不了你。”
骆长亭猜测：“会不会是之前实验的时候有人背后做手脚？”
李歌兮搓捏着手里的淡绿色巧克力棒，若有所思：“能量守恒定律……”
骆长亭and贺饮清：“啊？”
“‘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是会从一种形态转换为另一种形态’。”
“这个我们知道。”
“那知道分解病毒分解转化到自身的能量是哪来的吗？”
“……不知道。”
“不知道就别bb。”
骆长亭and贺饮清：“……”
这不是想帮你发散一下思维找到病毒异变的原因嘛，说的像你知道了……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转眼间初春就转入盛夏，而贺饮清的生日也快到了。
上一世贺饮清的十七岁生日是在同学的欺凌之中度过，这一世的贺饮清走上了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路，自然是无人折辱他。
实验室的前辈们给上了贺饮清生日祝福与红包，研究院给了贺饮清一天半的假期。贺奶奶身体不好，不能长途跋涉，便给贺饮清打了电话，一为祝福，二为嘱咐，三为欣喜。
也顺便聊了聊彼此最近的生活，老人家问的无非是两个孩子的学业和健康，问她自己时却也总是那句“我好着呢，你们别挂念，照顾好自己”作为回答。
李歌兮也暂时放下了对病毒的研究，专门请假出来为贺饮清庆生。她没有为贺饮清准备生日礼物，他们彼此陪伴多年，甚至超过了他们短暂前半生的一半，是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引路人与陪伴者。
礼物这种虚的存在，远不及彼此的陪伴来的重要。
他们来Q大这边也快半年了，一来这里没多久就被拉着扎进研究院各自研究，Q大的同学甚至还比不了研究院的大妈来的熟悉。
以至于贺饮清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顾莫拾与奥斯塔夫两人，李歌兮则邀请了程未逢，还另带了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士参加贺饮清的生日会。
除了这位被李歌兮邀请的不知名先生，到场的诸位都是熟识的人，无需多做介绍。
贺饮清拉过李歌兮，问她：“兮兮，这位是？”
李歌兮抬掌示正面向顾终年：“顾终年，前辈。”
转掌侧对贺饮清：“贺饮清，我哥。”
“顾前辈，你好。”
“小贺，你好。”
选择的庆生地点是Q大附近最有名的的一家火锅店，生意兴隆人满为患，贺饮清从早上开始预约包间，一直是排到晚上八点才有空包间。
这位顾终年先生穿着一件白色是高档衬衣配黑色长裤，一张俊朗的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睛，儒雅又随和——非常不适合热气腾腾红油翻滚的火锅包厢，更适合坐在礼堂大厅里听音乐剧或是西餐厅享用高档红酒和雪花牛排。
后来贺饮清才知道，顾终年是被李歌兮拉来与自己相亲的对象。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顾莫拾竟与奥斯塔夫相识，只不过关系看起来不是很好，或者说是，顾莫拾单方面对奥斯塔夫有敌意。奥斯塔夫看起来对顾莫拾倒是照顾颇多。
顾终年独自一人美丽，不与任何人交谈，一人坐于一处涮火锅吃，只是目光时不时会落在这次宴会的主角身上。
程未逢坐在李歌兮与贺饮清旁边，本来他们三人借着李歌兮的分解病毒异变这个话题聊的正起劲，谁知包间门外竟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们。”系统A的声音在贺饮清与程未逢脑海中响起。
“我们来为小清清庆生了。”骆长亭的声音在包间外响起，带着促狭的笑意与愉悦，“不来欢迎一下吗？好歹也是冒着被惩罚的危险来的。”
离门最近的程未逢跑去给系统A与骆长亭开门，开门时笑着说：“欢迎。”
两位艳丽到不可方物的白衣美人一进门便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骆长亭用的是他本来的样子，美的凌厉，艳的刺目。与系统A如水般潋滟的艳美是不一样的。
奥斯塔夫是第一个继程未逢起身后起身的人，他看着进门的系统A与骆长亭，缓缓地对一人一系统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我是艾奇逊.奥斯塔夫。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认识这两位俊美的先生？”
骆长亭勾着嘴角，凌厉到刺目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他看着奥斯塔夫，说：“不好意思，你没有这个荣幸。”说着就往奥斯塔夫的位置走去，他的嘴唇比鲜血还红，勾着笑时张扬的愈发肆意，他凑近奥斯塔夫的耳边，轻声道，“因为你对我的朋友另有所图，所以我很不爽。”
系统A则找到一个空位拉开坐下，对贺饮清道了一句‘生日快乐’便伸出手拉了拉骆长亭的衣角，劝道：“别玩了，人家过生日呢。”
骆长亭闻言后退两步，转身就坐到了系统A旁边，捡起一双未开封的一次性筷子，边拆便道：“生日快乐啊。”
“谢谢。”贺饮清莞尔一笑，似乎有些意外于二人的出现，歪头思索了几秒钟，道，“我还以为你们，会缺席。”
骆长亭用公筷为贺饮清夹了一筷子羊肉，嘻嘻笑说：“怎么会呢，我这么爱你。怎么会缺席你的生日呢！”
“你能不能别这么骚。”程未逢将嘴里的土豆嚼碎咽下，吐槽道，“蹦人设了啊。”
“人设，我有人设这个东西吗？”骆长亭将烫好的青菜放进蘸酱叠里，边吃便把纯澈懵懂的目光投向程未逢。
程未逢闻言爽快的说：“也对，你的人设就是人来疯嘛。”
“这位是骆长亭。”贺饮清为奥斯塔夫解了尴尬，他向众人介绍道，“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人生的重塑者与领路人之一。”
“我是雁十三。‘筝雁十三双’的雁十三。”系统A不等贺饮清开口，便笑着做了自我介绍，又道，“骆先生活的比较恣睢，冒犯了艾奇逊.奥斯塔夫先生，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奥斯塔夫并不介意骆长亭斩钉截铁的不待见，微笑道，“天才总是傲气与敏感的。”
系统A礼貌的说：“是的。多谢您的见谅。”
“雁先生与骆先生是同一研究机构的人吧。”从进门时的自我介绍，一直游离在众人之外的顾终年拿起一张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插入了俩人的对话，他道，“我是顾终年。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们是隶属于哪家研究机构的吗？”
“不可以。”系统A直白的拒绝了顾终年的请问，他端起一杯啤酒对着顾终年的方向稍稍往下一低，以示干杯，“自罚一杯，为我的不礼貌。”
顾终年也端起手边的茶，道：“是我冒昧了。”
“大帅哥，可不可以加个你的微信啊？”顾莫拾突然凑到系统A旁边，大大方方的拿出自己的手机，道，“我是顾莫拾，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呢！”
“莫拾，‘坠欢莫拾，酒痕在衣’，顾莫拾，好名字。”骆长亭靠到了系统A的肩上，瞅着顾莫拾手机上的二维码名片，指了指系统A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对他一见钟情，就没有对我一见钟情啊？”
顾莫拾倒也不认生，像是熟人好友一般亲昵的拍了拍骆长亭的肩膀，说：“你长得挺符合我的审美的，但你的性格不是我中意的那一款。我就喜欢雁先生这种颜如舜华而眸清似水，性格温润雅意十足的淑人君子。”
“但是你嘛——”顾莫拾拉长了声音，“虽也貌如冠玉玉树临风，但是性格就太张扬恣睢了，跟我完全是同一挂的，看到你就像看到我自己。嗯，我还是比较喜欢温柔成熟的男人。”
“你们，这是在现场相亲？”程未逢摸着下巴，笑的意味深长，“我记得雁先生好像有要谈恋爱的想法，顾小姐年轻貌美才华横溢，是个不错的对象。”
“……你脑子没出问题吧？”骆长亭简直不可置信，他指着顾莫拾，道，“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丫头片子今年才十七吧，未成年你也好意思介绍给雁先生啊？你没病吧，未成年可是犯法的。”
程未逢也不尴尬，他笑着挥了挥手，说：“我只是提个建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骆长亭理直气壮：“我怕他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年人去祸害人家未成年的小姑娘！”
结果顾莫拾这喜欢跟人对顶的性子难改，当场就嘴快的说道：“我不怕他祸害我，我就怕他不来祸害我，我巴不得他来祸害我，我经得起他的祸害！”
系统A：“咳咳咳！”这话说的他像个禽兽。
顾终年：“咳咳咳……”他内心感慨，世风日下，现在的小姑娘啊……
贺饮清：“咳咳咳！”他没想到顾莫拾这般放得开。
李歌兮：“……”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往嘴里塞了一块羊肉。
奥斯塔夫：“burn……”
“burn，你的英文名字啊？”骆长亭耳尖，抢着转移了话题。
“对啊。我的英文名字。”顾莫拾注意力被骆长亭的话转移，她扬高眉毛，傲然的说道：“burn，燃烧，烧毁。怎么样，很霸气吧！”
“为什么取这样一个攻击性很强的名字？”
“因为我要燃烧生命，烧毁过去、现在、未来对我的伤害。”
这一顿饭结束，顾莫拾都没能要到系统A的联系方式，而顾终年也没能问出这莫名出现的二人的信息。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第七十八章：岁月痛歌（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