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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少年 ...

  •   序--坍塌

      冲天的火光似乎在那一瞬间消失了,青空眼前的世界迅速黯淡了下去。

      尽管地坑里炽热的岩浆依然在翻涌着,映照的整个大殿内一片橙黄赤红,但于他眼里却只剩下了一道纤瘦的白色身影,孤独的躺在黑暗之中。泊泊流出的鲜血在那身影的白衣上渲染出大片瑰丽,像极了一朵开至极盛的大丽花。

      几天前还呱噪如夏蝉般吵得整个花境不得安宁的少女,此刻却安静乖巧的躺着,不言不语,不看不闻。

      殿外惊雷炸响震耳欲聋,先前绯红绚烂霞光万丈的天空此时已被层层乌云掩盖,浓得如同沉绽了千年的墨一般化之不去。蓝紫色闪电在天空狰狞着划过,天地之间忽明忽灭,阴风呼啸着肆意掀起檐瓦树木,犹如末日将临。

      青空怔怔看着那朵绘于白色背景上的大丽花不断扩大,越开越热烈,越开越艳,一时手足无措,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心仿佛被掏空,周身血液仿佛在迅速的冷却凝固,种种情绪杂乱的交织着。无声的泪水决堤一般涌出,哭着哭着突然莫名的笑了,那笑越来越盛,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凄厉,直到极尽之处突然盛极而凋。

      “鸢儿,你这个傻瓜,你怎么忍心,怎么可以?你如何下得了手?”

      “你......你是故意的。”青魇怔怔望着铁笼,心下一沉。

      青空狰狞地笑着,发带一时尽散,如瀑般的长发在风中乱舞,双目腥红,满身煞气,胸前挂着的幽冥石“呯”的一声支离破碎化作万千粉尘,封印彻底被解开了,上古天地至真至纯的灵气一股脑的被他吸入肺俯进入丹田,涌向气海。

      门窗一阵爆破,相继化为粉尘,一股股汹涌的黑气倾刻之间汇聚并笼罩了整座石殿。怨气,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怨气不断升腾,强劲的阴风裹携着团团黑气自大殿门外涌了进来,一阵横冲直撞。

      柱子、横梁、墙壁、地面,皆开始爆裂,碎石横飞,沙尘滚滚,落石不断砸入热岩坑,滚烫的岩浆四下飞溅而出,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一片混沌。

      青魇怔怔站着,在飞沙落石之间对上一双腥红杀厉的眼睛。

      “来人!”他慌张的高呼出一声,还未来得及动脚,青空已至其身前与他面面相觑。“咔擦”一声,踩着机关的那只脚应声而碎,青空右手破空而出如闪电一般翻腕而上紧紧捏住了他的喉咙。

      他睁大了眼睛满是恐惧地看着青空,以为自己会在快到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就被捏碎喉骨,可青空并没有这么做,仿佛还等着他再说些什么。然后,他看见了自门外一涌而进的魔兵,他以为看见了希望。

      魔君青魇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会借他之手来这么一出,他本已经封了她的灵脉,绝了她自戕的可能。哪曾想她竟然能够自毁真身冲开封印,用尽最后的气力给了他沉重一击。原以为凭借着手里这个人质便可以逼的青空自行了断,终归是棋差一招!

      他杀尽了那些拦在他前进道路上的人,成千上万的人,包括他自己的亲人,他的父亲,他的兄长。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王,手中握着多少人的生杀大权,竟这般轻易折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

      不甘心啊!

      半悬空的身子像是挂在庙檐一角随风摆动的角铃,他的脸开始变得青乌肿胀,气血似乎全朝着头顶一涌而上,眼珠仿佛就要被强大的压力压得从眼窝里挤出来,布满了血丝,也布满了不甘与绝望。

      “叔父,侄子这就送您上路,去陪我含冤九泉之下的父母,想必他们见到叔父一定会很欢喜的。”青空冷冷地道了一句,那声音阴郁冰冷至极仿佛已然变了一个人。

      青魇挣扎着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极其困难的挤声道:“你若是胆敢杀了本尊,那就是公然弑君!流金殿外数万魔兵亦会将你倾刻撕碎!”

      这一句话显然不是青空想要听到的,他微微偏头看着青魇,眼中尽是嘲讽,冷冷笑着回应了他一声“未必”,手指一动“咔擦”一声脆响,青魇脑袋一歪,目瞪如珠,生机倾刻尽灭。

      弑父杀兄,半生算计,一朝称王,皆赴尘土。

      殿堂已近坍塌,天地都在震颤,场面杂乱不堪。

      原本悬在半空的牢笼随着碎裂开来的屋顶坠落,青空置身牢笼下方,悬于岩坑之上单手托举住牢笼踏空而行,脚下所行之处皆开出一朵朵黑色的莲花,步过岩坑,徐徐下落。脚尖触到地面之时,他斜眼瞥了一眼躺在乱石堆中的青魇,随意一踢就将那魔头踢入了翻滚着滚烫岩浆的岩坑之中。

      不死之躯?那便熔了吧。

      鱼贯而入的魔兵围在四周诚惶诚恐地看着青空,虽操戈以待却并不敢冒然上前。眼看如今魔君已亡,群魔无首,茫然不知究竟该进还是该退。况且,眼前这人神魔之力已然觉醒,天地之间还有谁能够挡得住他呢?

      他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身周围得水泄不通的魔兵,轻蔑一笑。脚下地面随即粉碎开来,细碎的石子被震至半空,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些石子就被像灌注了强劲力量的箭矢一般四下飞射而出。咄咄咄数声脆响,石子穿过魔兵身躯嵌入旁侧石柱、墙壁、击碎窗棂、门框。

      精准无比,无一落空,鲜血爆破一般自血肉之躯喷射而出,上百魔兵应声而倒。

      他将笼子里的少女轻轻抱起,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完全无视正在坍塌的大殿,缓缓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殿外乌云滚滚,倾盆大雨如注,可半点都沾不到他的身上。身周三尺以内仿佛被无形的屏障笼罩着,密不透风的护着他及怀里的女子。成千上万的魔兵从四面八方袭来,而他依然镇定自若的走着,只是目光越来越阴冷,变得异常深寒,经行之处靠近的魔兵无一例外的被震飞出去,爆体而亡。

      “鸢儿,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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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界有山名“天池”,山有灵,树亦有灵,境内树木花草繁盛,山下河流蜿蜒。山脉延绵数百余里,地势复杂多变,低有洼地沼泽,高有山峰巍峨。

      山涧瀑布遥垂而下,远远望去犹如白锦织缎。主峰名“乐遥”,山巅之上是当今人界修仙第一门派——乐遥派。

      天光熹微,门中弟子皆还未起身,辰曦堂的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隙,挤出一个纤长白影。那影子微拘着身子,右肩挎着一个包袱,沿着廊下鬼鬼崇崇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大清早的,师弟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吓得他停住了脚步。叶星辰僵硬着身子徐徐回头,转角处正有一人双手交叉于胸前,倚着墙壁怔怔望着他。

      “河川师兄早啊,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正准备上后山练功去呢!”少年仰起一张笑脸,嘿嘿笑着抬手挠了挠头,”虽说爹不在,我也不能就偷懒不是?”

      河川笑着看他,抬眼望了望他挎在右肩上的包袱,“练功还要背这么大个包?小师弟这是准备从此住在后山么?”

      “这不是怕一会儿练的太投入赶不回来吃饭,带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嘛,呵呵。”叶星辰嬉皮笑脸地硬着头皮说道。

      “星辰啊,我说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一点?半月前私自下山被罚禁足面壁,这才解了禁,你又要溜出去了!师父师娘出行前一再交待我要看好你,你要是溜了,面壁的就该是我了。”河川说着伸手就去取叶星辰背上肩上的包袱。

      “师兄,师兄,别呀!你就可怜可怜我吧,难得我爹不在,就让我下山去玩两天,就两天成吗?之前约了人比武呢,这不去人家还以为我怂了,这不是丢了乐遥的脸面吗?”叶星辰死拽着包袱连哄带骗。

      “又约人比武?三月前青城派的弟子才被你打到吐血,你又要出去惹乱子!不准去!”河川板着脸,端起一副不容商量的架式。

      “师兄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那是他自个儿前来挑衅,再说了,武学切磋,受伤是再所难免的嘛。他自己学艺不精,这怎能怪我呢?”

      河川乃是乐遥派的大弟子,年幼时父母早亡曾被寄养在其叔叔家。他的婶婶为人刻薄,见家里平白添出一个吃闲饭的自是不满,平日里总是百般刁难。一次,趁他叔叔出远门,婶婶就把他从家里轰了出去。小家伙在家门口蹲了整整一天,那紧闭的家门也未再为他打开,夜里更深露重下起了雪,冻得他直打哆嗦。实在冷的受不了,他只好躲到城郊的土地庙。

      那庙虽小,虽破,但好歹也能遮个风挡个雨,偶尔还有信徒前去供奉便会在供桌上放上些馒头蔬果,小河川就这么靠着从土地仙碗里分一杯羹,饥一顿饱一顿地活了下来。

      因为年纪太小,害怕生人,也怕婶婶知道他还在这镇子上又将他从这土地庙撵走,他都会主动的躲着人,没人的时候才敢出来找些东西吃。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好几个月,直到一天晚上乐遥派的弟子出门夜猎,途经土地庙进去歇脚恰巧看到了因高烧躺在墙角昏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河川,心怜他孤苦零仃便将他带回了乐遥派收入门下。

      这孩子从小便聪明通透,说话做事十分有度,一直深受叶清风的喜爱,虽非嫡氏弟子待遇却不分伯仲,如今门中许多事务都交由他代管。

      二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两个弟子慌慌张张一路小跑着过来,一人道:“回禀大师兄,西河城城主差人前来求助,说是近日家宅不太平,似有鬼魅作祟,请求派弟子前往支援。”

      “来得正好!“叶星辰大喜,”大师兄,让我去吧,这事儿我一定给您办好!”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让私自开溜,公务总可以了吧,名正言顺,实在是妙!

      叶星辰对着河川一通搓手乞求,那模样惹得河川不由失笑。

      “罢了,罢了,知道你在这儿憋的发慌,我要是不允,你准会再找机会偷偷溜出去。与其出去游手好闲,学着做些正事也好,便让眠空和嘉陵陪你一同去吧。”

      “好咧!还是大师兄最疼我!”叶星辰上前就给了河川一个大大的熊抱。

      “放手,放手,这成何体统!”河川被他这一抱撞的差点没跌倒在地。

      就这样,叶星辰、眠空、嘉陵三人领了夜猎除祟的任务,乐悠悠的御剑往西河城去。

      正午时分,恰逢镇上赶集,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叶星辰欢脱的像只猴子在人群中蹿来蹿去,穿梭于各个摊贩之间,一会儿拿起个面具把玩一番,一会儿又拿个剑穗左右摆弄。眠空和嘉陵好不容易追上,他又抽身往前溜去。

      “星辰你慢点儿,我快累死了。”眠空一路紧追,生怕他趁机摆脱自己溜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周身大汗淋漓。

      “前面就是食鼎记了,我的五脏庙还等着供奉呢!”

      这叶星辰平素并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爱吃喝玩乐,除了不嫖妓,洒楼、赌坊、斗鸡场、比武擂台哪哪都有他凑热闹的身影。

      同门之中人尽皆知他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一是不能喝洒,天生体质特殊一沾酒便会法力尽失,那些个仙门术法在酒后便一样也用不得,非得体内酒精完全代谢干净才能恢复。可他总说“千秋大业一杯酒”,说不喝酒显不出自己洒脱不羁的江湖气质。还说“美食自当配美酒,否则食味皆不知。”不是爱到嗜酒如命的那种程度,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要喝一点点。

      而另一个则是生为堂堂有玄门仙首乐遥派的少主,巨怕老鼠!!!只因他三岁的时候曾被一只老鼠咬了脚趾头,后来伤口发炎化脓差点废了那趾头,而后便一直耿耿于怀,但凡见到老鼠就慌乱的像个没了头的苍蝇,实在让人捧腹不止。

      “这世上似乎没有星辰师兄你不知道的酒楼,看这酒楼的样子怕是新开没多久吧,你又是什么时候溜下来独自享受了?总是背着我们吃喝,实在不够意思。”嘉陵好奇的打量着食鼎记崭新的装潢道。

      “有得吃就吃,哪那么多问题啊?我跟你们说,这家酒楼的烤乳鸽那真叫一绝,外酥里嫩,蘸上特制的芝麻酱别提多香了。一会儿好好尝尝。对了师兄,你银子带够了吗?”叶星辰说着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空眠看了叶星辰一眼,无奈又宠溺地道:“带了带了,只要你不胡花滥造自然是够的。”

      “要不,给我也支点儿呗?我堂堂一个少主,时常让你们管控的跟个叫花子似的,一穷二白,十分窝囊。”叶星辰委屈巴巴的眨巴着眼睛连哄带求对眠空说道。

      眠空连忙警觉地捂紧了衣襟,仿佛下一秒叶星辰就会将他怀里的钱袋抢去似的,“大师兄说了,这世上唯一能管得住你的就只有银子了,我若是给你支了这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只怕便再也找不见你了吧。”

      叶星辰眼见无果,无趣地叹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跨进了食鼎记的门槛。

      “诶,不是要去城主府除祟的吗?师兄你这还上酒楼吃香喝辣耽误时间,人家只怕都等急了。”嘉陵嘟嘟攮攮皱着眉头抱怨起来。

      “不管除什么先得把肚子填饱吧,不然哪有力气啊?再说了,这大白天的除什么崇,怎么也得等到晚上啊。你就别操心了,放开了吃,反正眠空师兄付帐。”叶星辰一脸不以为然地说着,一溜烟就跑上了二楼。

      这小子身姿轻盈,连蹦带跑带起一阵风,他天生带着奇香,一时之间二楼堂厅内暗香浮动。

      南角临窗靠着一人,身着一袭深色暗纹锦衣,双眼狭长,眸似寒冰,隐隐带着几分邪气,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他手里随意拿着一只酒壶斜斜倚着窗台眺望窗外风景,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幽香引得视线为之一移。

      以为来了谁家小娘子,怎料却是一个明媚少年郎,不知为何他眼眸中迅速划过一颗流星,却又立即消匿不见。

      他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与他同桌的另一位转身顺着他视线方向望了一眼又回头朝他浅浅一笑道:“这香味清新脱俗,到是有些似曾相识。”

      玄衣男子面无表情微微颌首又接着喝酒,只是神色比先前更添了几丝寂寥。

      “客官让让,给您上菜啦!”店二小吆喝着把托盘里一盘盘红红绿绿的菜式放置到桌面上,又搁下一壶酒。

      “晚上可有正事儿要做,你居然还点了酒?这酒可喝不得,一会儿没了法力怎么除崇?”叶星辰伸出的手还没够到酒壶,眠空就赶紧一把抢了过去。

      “眠空师兄啊,我就喝一点点,就一点点,家宅里能有多厉害的鬼啊?不过就是些小喽啰,没了法力就干打呗,保准打的他嗷嗷直叫,求着要投胎。更何况不还有你们呢嘛,而且我还带了好多符纸,放心放心,十分稳妥。”叶星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酒壶,伸出的手悬停在空中,撅着嘴冲眠空撒娇。

      “我说师兄,说话便好好说话,您能不能不要一脸小姑娘家家娇媚样?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嘉陵双手相交搓着自己的手臂,一脸嫌弃。

      叶星辰转头瞪了嘉陵一眼,接着继续扬起脸委屈巴巴的看着眠空。好不容易下次山,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连喝口酒都喝不到,叶星辰内心一阵无声的仰天长啸。

      “不行就是不行,大师兄可交待过了,得好好盯着你。”眠空把洒壶牢牢护在怀里,丝毫不容商量。

      “诶,算了算了,你就好好抱着吧。”叶星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拿起筷子极为不悦的吃起菜来。

      楼中突然来了几个家仃打扮的男子,往四周张望了一番,最后朝着叶星辰一行走去欠身行了一礼开口问道:“三位公子气宇不凡,想必就是那乐遥派的弟子吧?”

      “正是。”叶星辰起身行礼,心里却想着大哥你这不是废话么,这清一色的门服谁不知道是乐遥派的,还气宇不凡?马屁拍的也真真是毫无创意。

      “总算是把几位盼来了,事情急迫扰了三位用膳,稍后自当赔礼。只是现下还要劳烦几位移步先随我等前去城主府一趟,城主已待多时。”那家仃毕恭毕敬的站在叶星辰身侧,说话都尽量温着声。

      “不就是闹个鬼吗?用不着这么急。待日落天黑,那邪崇才会显身啊,还是说这白天也闹?竟这般怨念深重?”叶星辰疑惑地问道。

      家仃欲言又止,一脸难色,凑近了些低着声音说了几句。叶星辰闻言一惊,立刻收起了嬉笑,一本正经地道了句:“烦请带路。”一行人当即便起身离去。

      城主府内,人人皆是满脸愁容,一见三位白衣少年在家仆带领下走了进来,城主一脸欣喜率先迎了过去。

      城主是个约摸五十多岁的长者,脸削瘦修长,眼珠有些浑浊的泛着红血丝,眼敛微微发青,看上去疲惫不堪。他对着叶星辰三人恭恭敬敬的深深拘了一躬,缓慢直起身子有些焦灼地道:“劳烦几位少侠了,这事啊闹得有点儿大,几天之内这城内已然失踪了上百人,官府也查不到一丝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夫也是不得已才叨扰各位,还望各位少侠见谅啊!”

      眠空还礼,道:“城主不必客气,这是我等的本分,还请城主先将事情说个大概。”

      城主捋了捋他垂在下巴上有些花白的山羊胡,缓缓说道:“我们这河西城北郊有片荒山,名叫“将军岭”,相传山岭之中有座前朝的将军冢。说来也奇怪,那将军岭上有片树林虽稀疏却不得光照,常年阴气缭绕,牛马山羊等活物到了林边便惊恐不已,任由怎么驱赶皆不入林。偶有樵夫上山打柴,凡是入了那林中的无一人返还。”

      说到此处城主叹了口气,才又接着道:“几日前,大树村的一群孩子贪玩跑去那将军岭,除一人胆小未敢入林与队伍分开,其余七人全都入了林子。未进树林那孩子左等右等等不到同伴回来,归家说了此事,各家便发动了亲朋好友前往寻找,怎料这一去也是至今未回。而后村子里又聚集了多名壮年再次入林寻找,依然消息全无。前日衙门派了六名差役入林探查,也是有去无回。百般无奈,索性找了两个江湖术士前往搭救,怎料才走到树林边上人家便吓得退了定金推了差事,转头走了!这不,大伙没了主意,才让人上天池山请了几位前来相助。”

      “这么大阵仗皆未能返回?听您方才所述又是家属又是村民又是衙役,怎么着也进去了好几十人了吧?”叶星辰听老城主所述觉得些事确实有些蹊跷,心想说不准还真是将军岭的亡魂作崇。

      “不止啊!这一波去了未回一波又去寻,又未回。前前后后去了百余人呐,皆没能回来!我们也就是猜想,究竟是不是有妖物作崇还是遇到山匪劫人,也无从证实。可若是山匪劫人,总该传个话要些钱物什么的,可是这前前后后七八天了,半点消息也没收到哇。”城主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看样子十分焦灼无奈。

      “老城主莫急,我等且去看看,真相自明,说不定只是迷路困在山上了。”

      未敢多作耽搁,城主派了三名衙役给叶星辰一行带路,匆匆就往将军岭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
    更新修改了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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