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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要变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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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就是错觉,闻砚只是头一次做如此细琐的事,这双拿惯了刀剑的手和他人一样杀伐果断,控制不好的力度,拿起羹勺算不上多温柔。
但也不全然是阿念的错觉,闻砚确实情绪有些不好,小姑娘醒来心心念念的没一句提及他,胸口泛起莫名的酸胀感很让他不适。
很久之前,嫌这小姑娘身子太娇太过麻烦的他,先下竟会耐下性子哄她照顾她,以往看她受伤也不会心软,如今连她皱眉也会觉得揪心。
果然七情六欲会让人脆弱,可即便这样,他也甘之如饴。
——
阿念整顿饭吃得提心吊胆,中途于墨进房汇报消息,阿念从中得知爹爹被救下安置在原先住的宅里里后,终于松了口气。
"我能去见我爹爹吗?"
思念了许久的人终于安然无恙,还有些精神不济的阿念一下子提起了兴致,从闻砚怀里探出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嗓音细细软软,小声地央求着:"我好久没有见到我爹爹了,也不知那老头儿瘦了没有,还有没有每晚偷着喝酒,我爹爹肯定也很想我。"
闻砚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看不出情绪的表情,阿念适当地顿了顿,默了许久也没等来任何回应。
看着小姑娘一点点黯淡下去的表情,闻砚很快接了话,"你爹爹没什么事,昨日于墨带人去得及时,老人家没吃苦。"
娄月的目的本就是阿念,何况云真庆目前对娄月还有些利用价值,她也没什么心思对云真庆下手。让燕貉把阿念弄到无情殿后,看压云真庆的人也放松了警惕。老人家心思玲珑,懂得一时服软以寻求逃跑的合适时机。
所以当阿念正经受血祭之苦时,老人家已迷晕了两个守卫,偷摸出了牢阁,正巧撞上前来寻人的于寒。
听闻砚这么一说,阿念放心地点了点头,凭着这么多年对她爹的了如指掌,阿念就知道那老头不是个硬碰硬的人,想不到被人软禁这么久,这老头还是随身携带着他那宝贝儿迷药。
阿念记得,这老头儿以前和刘伯伯吵架斗不过时,就是这般一言不合就把人放倒。
想着想着,脑海里就有了栩栩如生的画面,阿念不自觉弯唇笑了出来,她爹怎么还是这般机智得讨人喜欢。
不用闻砚再说,阿念也能猜想到她爹定是跟那两个看守的人唠了半天嗑,从古至今天上地下有的没的,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再套近乎,十八般舌灿莲花的口技把人夸得天花乱坠,待那两个小青年掉以轻心时,老头变戏法似地一个"天女撒花",回手一掏迷倒一片。
身强体壮武艺超群又怎样,碰上这么云老头儿这么个老江湖,还不是束手就范,可怜两个小青年直栽栽地脸朝地。
虽然云真庆慈爱宽厚,但也得看对什么人,谁没个小脾气咋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阿念都能想得到,兴许把人迷晕后,这老头还不甘心,定是攒足了气力,使劲踹了小青年几脚,待解气后才猫着身子溜走。
"害,不愧是我爹,简直可爱到爆了。" 脑海里小人书般的画面活灵活现,阿念就好像置身处地于那让人捧腹大笑的情景般,忍不住自顾自地呢喃了出来。
突兀地听着这么一声软绵绵的娇嗔,沉寂了许久的室内似乎也跟着鲜活了起来,耳畔轻悦的笑声未绝,闻砚竟有片刻的失神。
他很久没有见过阿念如此放松地笑了,所以把人轻转了个方向,抱坐在自己腿上面对面地搂着。
小姑娘笑得很甜,桃杏眼弯成月牙的弧度,眼底都沁出晶亮亮的笑意,微嘟的唇瓣勾翘着,嘴角的梨涡浅浅,盈满了夏日令人微醺的醉意。
本还沉浸在自娱自乐中的阿念,骤然然撞进了闻砚幽深润泽的黑眸,顿时被拉回了神智,笑声骤停笑意僵在了脸上。
闻砚漆黑的瞳眸微闪,有些稚气地伸手戳了戳阿念没来得及收回的浅涡。
"怎么不笑了?"
"。"
阿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口气来不及呼出,哽在胸口,加之又才喝完粥,还未完全消化,便不自觉地打了个嗝。
闻砚以为阿念噎住了,顺了顺她的背,继续道:"念念应该多笑笑,很好看,我很喜欢。"
"。"
闻砚的动作过于轻柔,语气低缭带着诱哄,近在咫尺的俊颜美得极具攻击性,却又妖冶惑人。
阿念本就喜欢美人,突然温柔下来的美人使劲诱惑,这谁把持得住。
"你…………" 阿念克制不住的自己,只能捂住嘴,睁着眼睛和美人大眼瞪小眼,美人眼睫细长,眼目深远清伦,润泽的瞳眸里倒映着阿念呆愣的模样。
待憋气把嗝稳住后,见闻砚还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只放在自己后背手,还轻缓地拍抚着背,泛凉的手指带起一丝酥痒,从尾骨到脊背,慢慢爬上脖颈。
阿念猛地一颤,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我以前笑着对你说话的时候,你不是叫我好好说话吗?"
这男人转变太快了,阿念总觉得怪怪的,试探地伸出手,大着胆子摸上了闻砚的脸,如玉的侧脸并无任何易容的痕迹,阿念才松了口气,收回手。
北国殿下那易容术太过高超,肉眼难以分辨,才让阿念起了疑有这般举动。
闻砚对此挑了挑眉,唇边荡起涟漪的笑意,"我现在喜欢了,你可以多那样做。"
喜欢……阿念这才想起前几日这男人的告白,还未来得及好好拒绝的事,先下终于有了时机。
"可是……" 阿念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我可能不会那般做了。"
闻砚喜欢她,可阿念却不喜欢闻砚,这人太过强势霸道,阿念一点儿也不想沾染。
"阿砚,我不适合你。"
闻砚的眼神太过深沉,阿念有些不敢直视,只能垂下眸,双手大拇指有些不安地互蹭着,阿念斟酌了须臾,才继续道:"同样你也不适合我,不论是我们的性格,观点,还是从小生活的圈子,都差太多太多。"
"你这人心冷情淡,视人命如草芥杀伐果断,曾经你对我的恩将仇报,折磨过我的种种行径,对我的逢场作戏,还有……"
还有很多的强迫威胁,阿念越说越觉得委屈,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反正我是不可能忘记的,虽然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是你知道吗?我没有表面这般开心。"
虽然低垂着头,看不清头顶人的表情,可周身越来越冷的气息,低沉得让阿念有些透不过气。
她知道闻砚此刻压抑着多大的怒意,可阿念却不得不说下去,她不想当一个感情骗子也不想像狗血话本里那般,由着不合适的两人死去活来地互相折磨。
"我曾经真的很真诚地对待过你,那时的我多天真啊,自以为真心就会有回报,可是我发现我是真的人蠢头傻。"
阿念还记得连城成衣铺被人羞辱,被戳到痛处泪流不止时,闻砚拥她入怀时的柔声安慰,和后来元荛和那婢女的下场。
那时的她还以为功夫不负有心人,闻砚也算是有了点人性,在替她出气。
可这男人是怎么说的呢,他说只是逢场作戏,为了静王府的名声而已。
即便是后来在他毒发意识不清时,阿念费心费力地照顾,但这男人清醒后临去边城前也不忘威胁恐吓。
经历了太多太多,阿念已经不想再一腔热血付之东流。
阿念的本意就不是让闻砚喜欢她,只是希望能好好相处,他不再冷言冷语就已经很好了,更何况……
"没去边城之前,我过得真的很洒脱肆意,喜欢和爹爹玩闹,比寻常女子活泼爱笑,被安稳的生活保护得很好,很少见过人性的阴暗,也懒得思考人与人之间的复杂感情,无忧无虑,自在逍遥。"
阿念扯了扯唇,笑着呼了口气,想化解一下沉重的氛围。
闻砚睫毛轻颤了下,阳光笼罩下的他面容白暂五官更显深邃,漆黑的瞳孔透不出一丝亮光,他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又听到怀里的女子开口。
"所以,难以想到,不过北上一游,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我单纯得有些过头,这个世间不是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光明磊落,你的圈子里充斥着上位者的阴谋,被你捆绑的我,不得以地误入其中。"
"经历了这么多的日日夜夜,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如履薄冰,我竟也学会了伪装自己。"
"我努力安慰自己说,不怕这只是成长,人总要学着去更好的适应生活。"
窗外凉风吹过,阿念耳边发丝飘起,勾住了轻颤的睫毛不经意间戳到了眼里,早已蓄满泪的眼眶受不住这般刺激,偏头闭了闭,泪珠顺势滑下半截吃进嘴里,咸涩味道。
"可是这种长大对我来说,却一点也不快乐,每一天过得都像生命的倒漏,成长不应该是这样,明明该是件值得庆幸的喜事,却搞得每天跟奔丧般难过。"
怀里的姑娘头垂得很低,闻砚只能看到被她咬住的下唇有些发红,看起来很是无助又可怜。
心里狠狠抽动了一下,像被扯得一阵又一阵疼,伴随着酸涩肿胀和铺天盖地而来的慌乱感,他缓一口气,手指抬起她下巴的动作轻柔许多,语气带着诱哄。
"别哭了,本来身子就弱,你这样我心疼。"
擦了擦阿念面上的泪,"过去是我不好,你若难过也可这般对我,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我们再重新开始。"
他不求阿念原谅,因为一想起过往他施加给小姑娘的种种,也觉得心疼愧疚,但强势惯了的男人,在明白自己心意后,就从未想过要放手,无论如何,他对阿念都势在必得。
阿念听出了男人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垂着眼默不作声。
待收了泪水,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情绪平复好后,才缓缓开口:"那如果我最终没有喜欢上你,你会放我走吗?"
不喜欢他,放她走?只要他活着一日,她就休想离开。
闻砚黑沉的眸里戾气一闪而过,这个答案扎根在心底时,他微勾着唇笑容泛凉。
为了不吓着小姑娘,他回答:"我生下来时,钦天监曾判我一世冷情阴戾,绝决七情六欲是把可塑的武器。"
"那时,我的母亲巧好处于仇恨之中,正需要一把利器替她报家国之仇,所以我从小时开始,就习惯了杀戮狠绝,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闻砚也没想到,遇见阿念后,脾气被她磨得越来越平,也开始有了各种情绪。
"或许我现在不够好,你一时接受不了我这性子,但我会努力去学着变更好。"
"我的要求不多,每天喜欢我一点就够了,好不好?"
末了又伸出手抚上她软嫩的面,手指轻拂她的眉眼,神情专注似有深意,轻喃道:"如果你不喜欢都城,等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就去山野好不好。"
这句不是心不在焉的敷衍,闻砚是真的想在一切结束后,带她去山野深处,她不喜欢都城是理由之一,更重要的是,处江湖之远无人扰,他可以将她永远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男人说着商量的话,语气里全是不容拒绝的强硬,阿念知道这时不能惹恼他,可却又说不出违心的话 ,静默之中,房门被敲响。
于墨去而复返,这次他谨慎地站在房门前,敲了敲,待里头人应话才推门而进。
阿念早已从闻砚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因着有于墨在闻砚也没太为难小姑娘,只是侧着身遮住了一大半坐在身旁的小姑娘,看起来像是俊美的男人霸道地护着娇俏的小夫人。
于墨目不斜视,把昨日闻砚让处理的事的结果说完后,立在桌旁,余光中睨着极为和谐般配的两人,被这样的场景荼毒太久,他已经见怪不怪,先下内心毫无波动。
因还有要事相告,于墨在旁含蓄地唤了好几声"主子",也没能让闻砚从桌旁离开,阿念脸皮薄,被外人这般瞧着闻砚伺候她,阿念如坐针毡,小声劝了劝闻砚,把人推走了。
树上蝉鸣渐嚣,屋内光影渐移,室内又恢复了宁静,阿念被闻砚放在了靠窗的软塌上,此时她正倚在窗边,看着窗外枝头欢愉的鸟雀,顿生出茫然无措的乏力感。
方才来不及说出的事,在这一室寂静中让她不得不重新思量起来。
闻砚喜欢上她是阿念没有预料到的,原以为只是他误把习惯当喜欢,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动了情。
冷血的人要么无情至极,一旦爱上某个人,那便是天崩地裂,要么入天堂,要么下地狱……
无情的闻砚可怕至极,有了情的他也让阿念想要逃离。
阿念想要的从来都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洗手做羹汤,执子话家常。
想要的是爹爹与娘亲那般的感情,阿念记得,阿嬷曾说,娘亲和爹爹感情最大的契合不只是爱情,是责任,是信仰,是论同一观点的不谋而合,是彼此合适,相互齐心。
那时的阿念刚行完及笄利,托着腮拨弄着头上坠着流苏的玉簪,和小芝论着宴席里头的青年才俊,幻想着未来的如意郎君。
阿嬷在一旁清着礼单,语重心长地絮叨着,感情这件事啊,复杂着呢,各种各样包含太多,但爱情绝对不占头筹,念念啊,比起缠绵悱恻的爱,阿嬷更希望你将来与夫君彼此尊重,细水长流,相濡以沫,宜家宜室细水长流,我就放心了。
显然,阿嬷并未如愿,无论从那一点来看闻砚都不附和以上的标准。
长相过于出众的人,都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疏离感,更何况闻砚的淡漠尊贵本就让人无法靠近,又怎会是阿念想要的平淡安稳的归宿。
咕咕——
树上的鸟雀被暗丛里簌簌作响的动静惊起,扑哧着飞远了,阿念收回目光,落到装横精致低奢的室内,捏了捏掉了不少肉的脸,有些沮丧地低垂着头。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比起被娇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她还是更喜欢无拘无束拥有海阔天空的鸟·儿。
吱——
自昨夜看见满身是血地被抱回来,世子爷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头照顾,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能靠近。
小芝纵有千万个担心,也未来得及跟阿念说上话,这会才得了令来陪阿念,给阿念喂好药,又仔仔细细换了药,整个过程她眼眶发红,想开口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明白,好好的小姐怎么就一件接一件地出事,受的伤一次比一次严重,她要怎么和老爷交代,越想小芝心里越难受,她终于明白之前小姐为何要逃了。
世子爷那样的人定是配不上小姐,才会让小姐受委屈。
见阿念神情恹恹,似是有些无聊,便想说说话,想起今早在后厨婶婶那里听来的八卦,开了口:"小姐,你知道吗?城北那座大阁楼昨夜突然起火,被烧了一大半,听说还死了不少人。"
"更古怪的是,据说那阁楼里那间她最为看重的屋子火势最为壮观,连一点木屑都未留,那楼里头的女主人却没追究。"
小芝其实心底是有猜测的,昨夜小姐被世子爷带去赴宴,许就是那处,她还听说那火是世子爷昨夜下令叫人放的。
阿念倚靠在榻边静静听着,窗边阳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了,羽毛般的翘睫在眼下打了层阴影,整个人都透着脆弱易碎的美。
小芝本还想说,那阁楼被毁得之凄惨,倒像极了闻砚不留余地的手段,她还记得昨夜闻砚回府时目光阴沉,遍身戾气,只叫人毛骨悚然不可向迩。
但又想起这些日世子爷对小姐的无微不至,又把话咽了回去,挑起了另一个话头,"小姐,这几日你最好待在府里静养,能不出房最好。"
"府里昨夜丢了个人,不知从何处一下子蹿出来了许多侍卫,府里府外地搜罗着,个个带着把刀,看着骇人得紧。"
阿念睫毛轻颤了颤,面上总算有了些表情,"丢了人,谁?"
这府里谁能让一向行事低调的闻砚,大动干戈出动如此多的暗卫,阿念还真想不到人选。
"这奴婢也不知道,我也是听院里小厮说的,据说那人是我们回边城那天,世子爷一块带回来的,也不知是男是女……"
"昨夜小夫人出事后,于烟留下来守在府内,本是没什么异常,但不知从何处来的一群鸟雀,乌压压地遮在整个将军府上空。"
将军府暗牢之内,于墨握紧了手中的剑,昨夜的异象分外诡异,这么多年虽游走在刀尖血口,月士还从未有过因鸟兽袭击而伤亡惨重。
"此事蹊跷,于烟顿感不妙,赶往暗牢时,尤邦已经不在了。"
这事不用猜便知道是大皇子闻启的手段,早在多日前他们就已知闻启的到来,和边城里潜卧的人马。
所以那夜将军府戒备重重,驻守的都是月士里顶尖的高手,放在豪杰辈出的江湖也能叱咤一方,却被来路不明的飞禽困住,游刃有余惯了的月士那受得了这番刺激,把斩杀的鸟兽拎到了华老的药庐里。
"很奇怪的鸟,至少华老游历四方以来,还从未见过长相兽形如此怪异的鸟。" 那时还有些未咽气的正呜央□□着,叫声尖厉也不似寻常鸟兽。
"华老说,这叫声他只在一种飞兽喙里听过,早几年华老南下沧海,海雾之上有一种飞禽,恣饮啄,戢翼於天地之间,宛颈乎江海之畔,而双凫乘雁。"
"叫声时而凄厉,时而雄厚低沉,那是鹏嘚,是与龙吟、虎啸、凤鸣并为世间“四大神音” 的鹏嘚,只有鲲鹏能吟。"
"府里的人就是因这叫声还无法行动的?"
于墨点了点头:"这鸟也够毒的,不知道大皇子打哪儿弄来的。"
闻砚把目光落到窗外远处的天边,那里只有闲散的几朵云烟,悠悠泊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语气有些凉:"派人去沧海查查,有没有以鲲鹏为镂雕的殿阁。"
于墨领令正要出去,又听见闻砚说了句:"再查查有没有叫夜冥的人。"
这边的小芝还在努力寻些乐子逗阿念开心,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从边城这几日街上听得的奇闻异趣,到连城最近几日传来的大小事。
"小姐,奴婢听说圣上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后,便一病不起,朝中事务全交于皇后娘娘处理。"
小丫头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德才兼备,性情贤淑,可惜膝下无子。我听外头人都在传,皇后娘娘再如何尊贵,这皇上一病,也是比不上大皇子之母,淑妃娘娘在宫里朝廷里的地位。"
听小芝这一提,阿念想起了那个在佛菀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国母,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尊贵,那时的阿念只觉得,若有能震慑后宫,母仪天下之人,必当是像这位人中之凤般,即使面上总是露着慈爱,却也丝毫不掩威严之仪。
如今听到小芝的话,竟有些讶然,时间竟过得这般快,物是人非,眨眼快要一年,连城暗地里翻涌的暗流终于转变成了明面上的局势动荡,这天也快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七千字……快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