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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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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0年4月,龙华市发生恶性连环杀人案,死者皆为女性,死状惨烈,且行凶地点皆在公共场所,各方媒体争相报道,致使这起案子震动全国,引发全民关注。
“高医生,嫌疑人我们是抓住了,可审了两天,没有丝毫进展,他完全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以我多年的从警经验,居然察觉不到他有撒谎的痕迹,不得已只得来麻烦高医生,希望你出面,能打破他的心理防线,让案件有所进展。”
“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高牧果断的拒绝,接着说:“十分钟已到,接下来我还有病人,就不留二位了。”
马强一怔,随即激动的说:“高医生,那人可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死在他手里的已经有四个无辜女孩,如果就让他这么逃了,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被害,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无动无衷?”
高牧推了推眼镜,平静的说:“如果案件与我有牵扯,我有义务配合。如果想请我帮忙,我也有权利拒绝,请不要道德绑架。”
“高……”
申明打断马强的话,笑着说:“高医生说的没错,你有拒绝的权利,我们也不强求,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这起案子轰动全国,几乎是全民关注,如果高医生能帮忙,让案子有所进展,到时候高医生一定会名扬全国,你的心理咨询室也会因此出名,客人自然源源不断,所以我才会说可惜了。”
高牧感兴趣的看着申明,问:“这位警官怎么称呼?”
申明伸出右手,笑着说:“申明,现任专案组组长。”
“申明?”高牧伸手与之交握,看着申明的脸有些疑惑,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高医生恐怕是忘了,我们曾是高中三年的同学。”
高牧点点头,说:“原来是你,我这人向来记性不好,见谅。”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高医生,病人已经到了。”
“两位稍等。”高牧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高牧来到隔壁的休息室,推门走了进去,嘴角勾起职业性的微笑,看着起身的中年女人,歉意的说:“陈太太,抱歉,今天有两位警官过来,要我配合办案,恐怕今日的诊疗无法进行了。”
陈太太皱着眉头说:“警察?警察怎么会来找高医生,是不是来找麻烦的?用不用我出面替高医生摆平?”
这位陈太太叫陈永华,是警察局长的夫人,说话自然有底气。
“陈太太误会了,他们只是来找我协助办案,身为C国民众,有义务配合,您说是吧。陈太太的诊疗,我们就推到明天,您看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就让小张排到几点,怎么样?”
陈太太笑着说:“只要不是找你麻烦,明天就明天,什么时候都行。高医生要是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客气。”
“一定一定,只要陈太太不嫌烦就好。”
“怎么会?高医生的事再多,我也不嫌烦。得了,你忙,我就先回去了。”
陈永华之所以这么看重高牧,完全是因为高牧治好了她儿子自闭症。十几年的时间,去了无数的医院,看了无数的心理医生,她儿子的病丝毫不见好转,来找高牧的时候,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她儿子的情况就明显好转,一年之后基本痊愈,除了性格有些内向外,跟别的孩子并无差别。高牧心理咨询室的许多客户,都是陈永华介绍的。
送走了陈永华,高牧再次回到诊疗室,直接说:“走吧,帮忙的事我应了,无论成不成,他的诊费一分都不能少。”
申明和马强对视一眼,笑着说:“没问题,诊费我们照价出。”
三人开车来到警察局,高牧向申明要了曹敏军的详细资料,无事众人好奇的目光,坐在申明的办公室仔细的看了起来。
申明去监控室看了看,又回到办公室,顺手给高牧倒了杯水。
“还有更详细的资料么?他的家庭背景,小时候的经历。”
“他的父母都不在了,老家也不是龙华的,目前能掌握的资料就只有这些。”
“好,那走吧,你跟我一起,待会儿你问我听,不要问有关案件的事,就问家庭,就像平时和朋友聊天一样。”
申明一怔,随即应声道:“成,都听高医生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高牧平静的走进审讯室,朝着面容憔悴的曹敏军和善的笑了笑。曹敏军一愣,自从他被带进警察局,这里的人对他都是满满的敌意,眼神、语气都带着不善和防备,向来敏感的他自然能感觉到,像高牧这般带着善意的微笑,竟难得的抚平了他心中的惶恐不安。曹敏军回了高牧一个感激的微笑。
申明见状一愣,看向高牧的眼神闪了闪,心底对他的专业又肯定了几分。两人分别落座,高牧坐在里侧,而申明坐在了外侧。
申明沉吟了一会,看着曹敏军眼中的防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高牧看了一眼申明,微微蹙了蹙眉,开口道:“我叫高牧,牧场的牧,你叫什么?”
高牧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是那种让人听到后会觉得很舒服的声音,尤其是他语调轻柔,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曹敏军笑笑说:“我姓曹,叫曹敏军,敏感的敏,军人的军。”
“好名字,听起来比我的名字好听的多,想来你父母为你取名字的时候,费了不少心思。”
曹敏军身子后靠,错开视线,双手不自觉的摩挲,轻声说:“嗯,这名字是我爸取得,据说当时翻了字典好多遍,才定下来。”
“真羡慕你!我出生在老家的牧场,所以我爸随口给我取了高牧的名字,小时候我还因为名字跟他们抗议了很多次,现在想想真的很怀念当时的感觉,只可惜他们已经不在了。”
曹敏军抬头看向高牧,说:“他们、、、、、、怎么了?”
“去世了,在我八岁那年,一场车祸,只有我活了下来。”
曹敏军歉疚的说:“抱歉,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已经很多年了,再多的伤痛也该平复了,否则又怎么对得起他们拼命救下我。”
曹敏军感同身受的说:“你说的对,其实我的父母也去世了。那年我刚刚上高中,我家住的偏远,家里条件也不好,能够拿出学费已经很勉强,根本没有余钱再交住宿费,所以我每天去学校都要走三十多里山路。有时候起得晚了,我都会抄近路,那条路虽然近,却非常危险,我爸为了我的安全,常常早起陪我一起走。那天我二爷爷去世,我爸跟着忙活了一夜,清早还要陪我去上学,脚底下没站稳,身子就栽了下去,我抓住了他的手腕,却没有力气拉他上来,他为了不连累我,挣开了我的手,就那么、摔下了悬崖,村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摔得面目全非。”
虽然曹敏军说的平静,高牧却听出了他内心的伤痛,他起身给曹敏军倒了杯水,说:“喝点水,别太难过,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我们也该放下了。况且他们把生的希望给了我们,我们不能也不敢再辜负他们,要好好活着才行。”
“谢谢。”曹敏军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接着说:“你说的对,要好好活着,才能不辜负他们。”
“你的母亲呢,她怎么样了?”
“我爸去世没多久,她就病逝了。”
高牧点点头,苦笑着说:“看来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父母死后,我是爷爷奶奶养大的,你呢?”
“我阿爷阿玛年纪大了,养活自己都勉强,我只能靠平时兼职打工,供养自己。”
“好在苦日子都过去了,我们也算熬到了头。看你年龄也有三十多了,有女朋友了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曹敏军再次垂下头,握着纸杯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以致于杯中的水溢出来,这才回神。他连忙松手,一边用手擦着桌板上的水,一边歉意的说:“抱歉,我走神了。”
高牧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曹敏军,笑着说:“没事,擦擦手吧。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如果是,那我们就换个话题。”
“没关系。”曹敏军停顿了一会儿,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之前有个女朋友,是我大学同学,不过上个月我们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感情不和么?”
曹敏军苦笑着说:“我是山村出来的穷孩子,虽然在大学里做了个讲师,但接连几年也没有升职的迹象,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只够维持现状,根本没办法买车买房给她一个家,与其两个人就这么拖着,还不如还她自由。”
“如果是大学同学的话,那你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吧,就真的舍得吗?”
“我们是大三的时候在一起的,已经十三年了。十三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舍得。可不舍得又怎么样呢,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即便把她绑在身边,她的心也早就不在了,又何必彼此折磨呢。”
“看来你真的很爱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长得漂亮吗?”
“她啊……”曹敏军的眼睛浮现暖色,说:“她叫张玲,也是文学系的学生,比我小一届,我们是在一次校园活动中认识的。她长得不算漂亮,却很耐看,性格也温柔,一开始是我暗恋她的,大三那年她却主动向我表白,之后我们便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