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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我回望了眼孤零零的观山太保的尸身,纠结了好一会,想着要不要开口。
      俗话说一笔画不出一个封字,往上细数数,好歹来自同一个祖宗吧,就这样视而不见真的好么。

      我抿抿唇,终是压不住心中不忍,拉拉陈玉楼,“陈掌柜,我求你一事可好?”

      他一愣,“何事?”

      我含含糊糊的说,“他和我们是同行,就这样死在这里我心里不得劲,回去的时候让他入土为安如何?”

      陈玉楼眼神一变,异常的犀利,我心虚的厉害,视线漂移不敢与之对视上。
      就算他们怀疑,我自认问心无愧。

      大不了,收拾一下包袱,躲回巫峡便是。
      四川是我老家,地形相当熟悉,立时就算陈玉楼派出千军万马也是奈何不得我。

      陈玉楼深深的打量了我一下,“就依姑娘的。”

      哎......
      我以为要废一番口舌呢,没想到他这样好说话,“你同意了?”

      “姑娘救我卸岭多次,”陈玉楼认真望着我,“不过一个小小的要求,若是连这也不应予,未免显得我陈玉楼不近人情,传回卸岭里,兄弟们又如何看我。”

      马、马萨卡???
      要不要那么正式,我狠狠抽搐了一下嘴角。

      “严重了,严重了,”我一机灵,连忙摆摆手,“我们一起共事,自然要替大家着想了,陈掌柜不必放在心上= = ”

      “拐子”,陈玉楼冲我笑笑,然后叫过一直跟着他的花玛拐,“等下你把尸身敛了,注意不要接触到,带出去安葬了吧。”

      花玛拐点点头,“好的,老大。”

      如此一来,也算对得起那支封家血脉了。
      陈玉楼其实是个好人。
      我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他没问缘由,应该是有所怀疑了吧。
      毕竟我对那观山太保太在意,傻子都察觉到其中有问题。

      摸金校尉的传承险些被观山太保断绝,看到仇人没有五马分尸已经相当仁义了。
      我的各种表现实在不像一个正经的摸金校尉。

      我扭头默默泪流,多后悔,上辈子没学过《演员的自我修养》,以至于露了马脚。
      唉,我悲壮的叹了口气,看样子,瓶山之行结束后,我要尽快远离湘西了。

      不跑路等着他们抓我= =
      卸岭力士人多势众,何况鹧鸪哨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干不过啊。
      我表面平静,内心已经如同千万匹草泥马在奔腾了……

      封家先祖一个比一个坑。
      他们这样虐待后人真没关系么。

      我膝盖中了一箭,感觉有被冒犯到。
      捧着摔碎的玻璃心去一边哭泣了QAQ

      但是看着神采飞扬的陈玉楼,以及旁边飒飒而立的鹧鸪哨,我是自豪的。
      剧情里这时的陈玉楼正因为死去很多的卸岭兄弟陷入浓浓的自责中,甚至几度怀疑自身能力来。

      而鹧鸪哨也因为花灵老洋人的死去垂下滚滚男儿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相依为命的亲人纷纷逝世,对鹧鸪哨的打击到底有多大呢。

      众人的命运被我改变。
      就是可惜这种成就感无法找人倾诉= =

      “罗帅,”这时,我听到陈玉楼朗声一笑,“你不是一直挂念宝贝么,看到那些古尸了没,这些方士只为用那些尸身炼丹,并无盗取陪葬财物之意,所以,在尸体棺材里搜一搜,必然有收获!”

      罗老歪眼前一亮,兴奋的一拍大腿,“还是总把头高明,我怎么就没想起来这茬,这里这么多棺椁尸体,指不定能翻出多少宝贝来,这下好了,特娘的没有白忙一场。”

      在陈玉楼等人的一声令下,立刻走出数名工兵和卸岭盗众,人人脸上遮了黑纱蒙面,忍着恶臭开始在死人堆里翻来翻去。

      卸岭倒斗的手段,与摸金校尉不同。
      摸金校尉规矩众多,讲究一个鸡鸣灯灭不摸金,而且最忌讳贪心,他们往往只摸一两件宝物就会收手,更不会随意侮辱死者尸身。

      而卸岭擅长“卸”,也就是拆,就算古尸嘴里嵌有金牙,他们不是用榔头敲,就是用钳子夹,好歹也要卸下来。

      我见他们把古尸丢在一边,根本百无禁忌,各种手法无所不用其极,唏嘘一声。
      想到我也是个盗墓贼,和他们并无区别,说这话有当绿茶婊的嫌疑,于是权当没看到。

      卸岭力士好像已经习惯了暴力的拆拆拆,那些古尸遇上他们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但凡是人做的,统统不干,现场简直惨不忍睹。

      我似有所悟,抬眸看向面色如常的陈玉楼,或许他在云南虫谷失去一对招子并不全是大意所致,也有上苍惩罚的意图。

      我叹口气,双手掐诀,念了一段往生咒,“......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风姑娘,没想到你还挺心善的。”红姑娘在一边诧异的说,我摇摇头,“行善事,积善德,虽然我们是倒斗的,起码要有敬畏之心,人在做,天在看呢。”

      “说得有理。”鹧鸪哨赞同的点点头,我抬头看去,发现他表情有些不悦,想来也是看不惯卸岭力士那番举动。

      红姑娘望着鹧鸪哨尴尬一笑,“搬山魁首,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卸岭传承汉时赤眉军,这一套全是前人所作所为,并非我们本意。”

      我翻着大大的白眼,这些鬼话拿去哄鹧鸪哨吧,祖训也是可以破的。
      鹧鸪哨似乎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那边似乎出了点异常,过去看看。”

      我们几人跑向那儿,一凑近我就发现一个深不可测的大井,那底下居然生长着一株怪异的桂树,灯火一照,树冠更是不知覆盖方圆几公里。
      “好奇怪,没太阳,树也可以长这么大么?”

      鹧鸪哨冷冷的看着,峰眉皱成了一团,“桂树生性属阴,丹井里埋了许多尸骸,里面的尸气都被吸浸到这树身里了,这树阴气太重,你们别碰。”

      “下去看看,”陈玉楼看了一眼,然后对着卸岭力士说,“来人,架起蜈蚣挂山梯。”

      一众卸岭力士听令,立刻架起了梯子,我们顺着洞口慢慢滑了下去,一开始,一切正常。等我们到达大树底下后,那树梢忽然无风自动,摇摆扭曲起来。

      “嘶......”一个卸岭力士吓得不轻,“总把头,这不会是有鬼吧。”

      “说过几次了,”陈玉楼狠狠扫了他一眼,“倒斗不怕鬼,怕鬼不倒斗,就是不长记性。”

      我是巫师,对鬼怪邪灵之类的最敏感,我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株桂树就是阴气重了些,其他的与一般无二。
      “行了,别自己吓自己,听你家把头的,这里很正常。”

      “把头,是我冲动了。”
      那卸岭力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我拱拱手后退了下去,陈玉楼摸摸鼻子,笑看着我,“我这把头的话还不如风姑娘好使。”

      我得意一笑,倒斗他是专业的,但是在灵异这块,我才是大拿。

      我们走了一阵,地下非常阴冷潮湿,我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颤,忽然身上一热,我扭头一看,陈玉楼正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还冷么?”

      陈玉楼低声问了一句,我直愣愣的摇着头。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除了父母之外,还没有人这么在乎过我。
      望着他充满关心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全堵在了心中。

      我皱着眉,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暂时不畏严寒。
      陈玉楼不行,他头脑厉害,身手一般,要是因为我的缘故而导致风寒入体,简直良心难安。
      想着,我就把外套取了下来,递了过去,“陈掌柜,你穿的那么单薄,别回头生病了。”

      陈玉楼轻轻张着双臂,然后拍了胸口一下,“我是男人,抗一下没事的。”

      虽然他的样子有些滑稽,但我觉得他很帅,是真的帅,男神那种。
      再也没有这一刻的陈玉楼是那样的Man,我决定要粉他一辈子= =

      谁说肌肉满满的男人才算是男人的。
      有担当的男人更有男儿气度好么。

      我鼓鼓掌,表示对他的认可,然后用小迷妹的语气说,“陈掌柜,你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人。”

      “风姑娘真那样认为,那我就放心了。”陈玉楼蓦然一笑,而后领着我走向鹧鸪哨那边。

      “?...?...?”

      我隐隐觉得哪有问题,可是陈玉楼刚才的表情又非常正常,所以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跟着他来到大树底下,他们围着那桂树看了起来,似乎很谨慎的样子。
      我走过去一瞧,原来那高大的树冠之下,雾气弥漫间,竟然隐藏着四幢楼阁,大小格局别无二致,都是飞檐覆瓦、栋宇轩窗的二层建筑,猛地打量,颇有神仙出尘之感。

      但楼内没有丝毫灯火,整座楼阁都是黑漆漆的。
      这种仙境般的景致,与老桂树间的阴森气息同存共在,有种不协调的反差。

      “啧,这谁建的,巧夺天工啊,心思倒是独特。”
      我手搭凉棚状,仰头看着,罗老歪看了一会儿,问陈玉楼,“总把头,那里头是不是藏宝的地方?”

      陈玉楼单手托着下巴,低头沉思,“有点像,但细瞧反而像是活人的居所,怪哉。”

      “活人?”罗老歪惊的声都变了,“这种鬼地方哪个吃饱了撑了会住?”

      我拍着罗老歪,“当心祸从口出,我们还在人家的地盘呢。”

      “好姑娘”,他脸僵了一下,“您还是别开这种吓人的玩笑了。”

      一旁的老洋人一边取下弓箭,一边笑,"你咋这么胆小?"

      罗老歪似乎特别喜欢杠老洋人,“你不怕鬼你能耐。”

      鹧鸪哨看了看老洋人,又望着那大楼,然后对我们说,“我先带一群人上去瞧瞧,你们在这等着。”

      “老洋人你随我一起进去。”鹧鸪哨冷着脸,瞥了我一眼,我头皮一麻,当即就怂了。
      要命,冷面煞神的杀伤力好大。

      高岭之花攀不起啊= =
      我最害怕这般模样的鹧鸪哨了,于是举起双手,坚定地说,“我无条件支持你的任何决断。”

      红姑娘忽然噗嗤一笑,我哀怨的看向她,管管你家情郎,欺负良家少女是不道德的QAQ

      “花灵就暂时拜托风姑娘照看了。”鹧鸪哨眉目柔和的摸着花灵,“师兄,一切小心啊。”

      原来就这事,早说啊,吓死老子了,我心中一松,拉过花灵,“兄台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鹧鸪哨当下就点了几个人如灵猴一般窜向了那小楼里。
      我们默默地等待着,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他和老洋人总算从里面出来了。

      大家见鹧鸪哨两人平安,顿时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询问里面的情况。

      聊了几下后,陈玉楼吩咐卸岭的群盗,四散开来,在周围一个洞口一个岩缝地详细查找有没有遗漏的宝贝。
      毕竟这一趟,死伤那么多兄弟,收获又小,他的魁首面子不好搁。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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