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43、四十二

　　次日赛场，宫绫希那一组的比赛排在后面，也有很多人今天没有比赛，这些人并没有一味在房中练习，而是打着观察对手的心思。
　　最开始比赛的两组人是最倒霉的，前面没有参照，而且磨合的时间很短，干脆一上来就选择一对一，赛场很快就演变成了三场单人厮杀。
　　看到这种模式，后面不少队伍也如此学习，不是他们不懂合作，只是太弱的队友迟早会拖后腿，还不如早点淘汰。
　　淘汰之后，竞技场会重新安排，那时分配到的队友就会比现在更强。
　　在这种制度之下，他们需要防备的不仅仅是对手，还有队友，只是一上午，就出现了抹杀队友的情况，竞技场并没有过多解释，算是默认了这种情况。
　　而观众先是被这种残忍吓到，随后又爆发震天的吼声，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什么友好互助，只有血腥，暴力才能抚慰他们的灵魂。
　　下午，经过了几场比赛，轮到了宫绫希那一组，按照预定的计划，他们将对手包围，一人主攻，两人偷袭。
　　这样的比赛方式放在学校的竞技场上十分常见，但观众并不买账，他们想看打斗，现在却让他们看战术，简直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观众不满，可师镜却不管这些，他想要的只有获胜，至于是用打斗获胜，还是依靠策略获胜，都无所谓。
　　能动脑的事情，为什么要交给四肢。
　　在这一点上，他的队友也没有太大的偏执。
　　包围的效果很明显，这三人根本就无法合作，缩小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后，他们首先伤害的就是自己的队友，内部消耗一波，外部再不断骚扰，很快就败下阵来。
　　见主持宣布比赛结果，台下响起不少观众喝倒彩的声音，这样的比赛太不爽快了，如果真刀真枪比试，那三个瘦竹竿未必是另一队的对手。
　　“切，素质一年比一年差，这种菜鸟也敢来竞技场，还是回育婴室喝奶吧。”
　　三人的耳朵都很好，尤其是宫绫希，听到观众的议论，忍不住偷笑，他们这里有一位可不就是喝了奶再来比赛的，早一杯，晚一杯，中午还有一杯，准时得不行。
　　江同狠狠瞪了宫绫希一眼，别以为不说话，就不知道他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参加比赛的人很多，而且一场比赛的时间很难预料，快的一两分钟就结束，慢的能拖上一个小时，这就导致第一轮比赛的结束时间难以预估，而大量的人员闲置。
　　大部分人会趁着空闲的时候观察对手，宫绫希也想这么做，不过他并不喜欢外面的味道，常常看了一会就觉得难受。
　　他不是没见过尸体，战场之上，成山的尸体，比这里更加浓重的血腥味。
　　战场之上，士兵牺牲，或是为了守卫疆土，或是为了保护家人，这样的牺牲谁也无法阻止，那是时代的悲哀。
　　而在竞技场，没了需要守护的东西，只剩下单纯的嗜血和兴奋，久了，连他都会沾染那里的味道，变得神经不正常。
　　低沉悠扬的曲调，带着秋日的萧瑟，不同于琴曲的空灵和自证，萧声更像在诉说，然而无人能理会。
　　满场的血腥气和杀戮，像是漂浮在狂暴的海洋，而他就是海洋上的一叶小舟，随时都会倾覆，让他平静多年的心境掀起波澜。
　　这是面临生死危机和人鱼的攻击时都不曾有的。
　　“叫什么名字？”
　　江同来了已经有一会了，但他并没有打断别人的习惯，只是安安静静听着。
　　“帝丘月。”
　　“月亮吗？这里的月亮和家乡可不是同一个。”
　　“是不一样，家乡的月亮又大又圆。”
　　江同微微错愕，头顶的月亮如同笼罩天空的猩红眸子，而据他所知，廉贞星的卫星并不算大。
　　不过宫绫希看不到，内心的思念把过往的记忆放大也有可能。
　　再次轮到他们的比赛，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在这半个月内，每天光是被抬出去的人就已经数不清，还有些人则根本没有拯救的需要，这些人大多无人领养，直接扔到附近统一的地点处理。
　　在这样的环境中，宫绫希和江同就是个异类，尤其是江同，宫绫希一直无法理解对方的做法。
　　为了那ss级的入界药剂？他可听说过对方的事，以江同的身份和背后的势力，根本不需要参加这样的比赛。
　　绝不是为了药剂，宫绫希可以十分肯定。
　　不过他一时也猜不出对方的想法，想来也与他无关，很快他便放弃了试探。
　　比起对方是来做什么的，宫绫希更关心他的实力。
　　三年多前，也就是绛千明找他挑战的那次，在战斗上，宫绫希输给了绛千明，而后来，另一场比赛却是绛千明输了，他没看过比赛，但谣言传得神乎其神。
　　如同小学那次挑战，很多人相信这次挑战也是同样，绛千明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惨败，虽然没人见过那场战斗，却能描述得绘声绘色。
　　这里的描述有太多水分，但都指向同一个信息，绛千明完全不是左锡游的对手。
　　后来，宫绫希也和他交过手，尽管动手的是人鱼，只是短短的一瞬，他就知道对方很强，有多强，他还没有明确的概念。
　　总不能比入界的人还强，这是宫绫希设定的上限。
　　入界之后，实力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还会出现与精神具象相应的特征，周力的精神具象帮助他强化身体，腹膜蜘蛛强化精神和毒素。
　　而从他和左锡游的接触来看，对方并没有出现类似的特征，没有身体的强化，也没有精神的强化，至于让师镜惊讶的力气，宫绫希表示这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古武社的前部长就能轻松做到，尚六也能达到那个水平，这是一种技巧，将所有的力气集中于一点，在战斗中十分好用。
　　比赛场上，江同再一次击倒对手，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对方就像是打不倒的小强，越挫越勇。
　　比赛发展到这种情况，有些脱离了师镜的预测，照他收集的资料，这次的对手并不算强，之前的比赛也是偶然获胜。
　　对付这样的对手，师镜打算继续延续之前的策略，消耗为主，并不想展现过多的实力，初期就展现太强的实力，很容易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
　　尽管观众喜欢强者，但太出风头对后续比赛不利，参赛者要考虑的东西远不止打败对手这件事，还要为之后的道路铺设。
　　可事实出乎他们的意料，对方竟是一匹黑马，而且还是相当缠人的精神类能力，一种制造幻觉的能力，通过仪器的加成，原先的能力被数倍放大，即使是精神力出众的人也落入圈套。
　　“幸好有这样能力的只有一个，要是三个，那今天可真麻烦了，”师镜将手探向身后，额头挂着薄汗。
　　一把飞刀射出，朝着对方的身影射去，原本的身影开始扭曲，那里哪还有人影，飞刀也落了空。
　　但若是仔细看，飞刀之下还带着一片布料。
　　汝为螳螂，彼为黄雀。
　　就在师镜将注意力放在追逐幻境之上，一个身影高高跃起，手中的刀刃已经挥出，只要一刀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若是放在平时，他这样的手段根本不能得逞，可现有幻境吸引注意，他身上也配备了干扰的仪器。
　　这就是竞技场的特别之处，并不限制使用其他手段，只要是本人上场，不携带危险过大的武器，其他事情相当宽松。
　　这样一来，那些没什么准备的人就很吃亏，比如像宫绫希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跑过来的。
　　有些人就算知道，他也没有那样的资本，至于例子，还是苦逼的宫绫希同学。
　　薄刃挥出，在空中带出冰冷的弧度。
　　师镜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距离两人又赶不及，眼看着刀刃挥下，宫绫希已经来不及多想，绵密如细针的精神力不断涌入对方的皮肤，硬生生遏制了对方的动作。
　　那人眼珠转了转，想要挣脱纠缠自己的束缚，宫绫希的控制并不算强，只能遏制一段时间，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重新夺回控制权。
　　就是那么短短一瞬，已经足够江同抽出时间，一拳轰下，那人从空中落下，与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整个人也失去意识。
　　一人脱离战斗，幻境也被看破，对方原本的攻势被打破，比赛一下子就扭转过来。
　　“刚才真是多谢你们了，”比赛结束，师镜对两人说着感谢的话。
　　“我们是队友，合作不是应该的，”宫绫希道。
　　队友？师镜内心冷嗤，临时的队友又岂能和朝夕相处的伙伴相比，不过这两人比他想象得更强，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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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王霸之气
左锡游：这次节目的选题十分有意思，请各位选手表演一下什么叫王霸之气，好的，我们现在有请第一位。
瑟瑟发抖的蒋宏：（突然大笑）哈哈哈哈，我是世界上最强的，你们这群小喽啰在我手下颤抖吧。
观众：这是大魔王吧…
左锡游：我们有请下一位，尚六选手，出身自机甲制造大亨，从小锦衣玉食，应该天生就具有王霸之气。
尚六：我要知道这个人的资料，五分钟之内放到我的桌上。
观众：这是总裁文看多了吧…
左锡游：尚六选手真是令人意外，那我们有请下一位选手，是不是也能带来同样意外的效果。
谢清彧：这可真是为难我了，我不太懂什么叫王霸之气，所以请了位帮手。
左锡游：哦，帮手在哪？我们怎么没看见。
谢清彧：（拿出一个玻璃盒子）就在这里。
观众：这是王八吧…
左锡游：这也算是一种解释吧，那让我们请出最后一位选手。
舞台后一阵阵雾气冒出，衣袖飘飞，环佩轻响，香气袭人，妙音入耳。
左锡游：绫希，你在搞什么？我们这期的主题是王霸之气，不是仙气。
宫绫希：这不够霸气吗？
左锡游：一点也不。
宫绫希：那你表演一个看看？
左锡游：我们还是有请场外嘉宾绛千明来表演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王霸之气。
画面连接到场外，绛千明正在表演空手碎小怪，一团蓝色血液糊了镜头一脸。
观众：还能不能正常地看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