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188、一百八十七

　　飞船停靠之时，两人下船，宫绫希看了一眼停靠的站点，还在源帝国境内。
　　但当天，他们又坐上了另一艘飞船，是前往亚人联合的飞船。
　　半个月后，飞船在亚人联合的首都停靠，而期间，宫绫希再也没有做那个奇异的梦。
　　宫绫希跟在宴青繇身边，偷偷注意着周围的一切，他曾想过要来亚人联合，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啊，你不是？”蛟桐惊讶地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比赛结束，她就回到了首都上学，今天是周末，难得和朋友出来逛街。
　　不过宫绫希并不是一个人，他旁边还站着一人，那人她不认识，也没问。
　　宫绫希看了宴青繇一眼，宴青繇挑了挑眉，让他自己解决，同时又暗含警告。
　　“我和朋友出来旅游。”
　　“这位是？”
　　“宴青繇。”
　　“不介意的话，我这个本地人想请你吃点东西。”
　　“好啊。”
　　蛟桐走在前头，边走边道，“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厅，如果你们缺向导，也可以找我。”
　　宴青繇低声道，“你最好别想向她求救。”
　　“我不会，我只是想问她点事情。”
　　“关于美人鱼的？”
　　宫绫希闭嘴，往前走了几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三人在一家出售本地菜的餐厅落座，蛟桐问了一下宫绫希近况，又开始介绍本地的旅游景点。
　　“你这位朋友好像不太爱说话，”蛟桐指的是宴青繇。
　　“没事，他就这样。”
　　“哦，”蛟桐点点头，也不太在意，“这附近有一处景点，可以看到海底宫殿，有上千年历史了。”
　　“是人鱼族建造的吗？”
　　“嗯。”
　　“我听说亚人联合的人鱼族与人鱼星的人鱼族原本是同一支。”
　　“是这样，不过我们的先祖带着族人离开了人鱼星，寻找新的土地，就来到了这里，这座宫殿也是那个时期建的。”
　　“那你对人鱼星还有什么印象吗？”
　　“我小的时候去过一次，说实话，我真庆幸我的先祖离开了那里。”
　　“那里现在什么样？”
　　“就是你在照片上看到的样子，一颗全是海洋的星球，但不亲眼看看，是无法感受到那种震撼和遗憾的。”
　　和蛟桐分别，宴青繇道，“你想去人鱼星？”
　　宫绫希摇头，“一切都没意义了。”
　　人鱼星毁灭，而毁灭人鱼星的人正是戚寒僖，源帝国的大将军，可以说，那条人鱼一辈子都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而且他们也去不了，人鱼星在源帝国的统治下。
　　两人回到港口，宴青繇去买票。
　　“现在去那的船都停了，你也知道格瑞亚拉是什么情况。”
　　“那运输货物的飞船？”
　　“没有。”
　　“我们必须进去，我有同伴在里面。”
　　“就算是同伴也没用，你这样的人太多了，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那人显出不耐烦的神色。
　　“我愿意为此多付船费，你需要多少才能开。”
　　“多少都不开。”
　　那人一口拒绝，看来格瑞亚拉的状况已经一团糟。
　　旁边一人突然道，“亚人联合没有去格瑞亚拉的飞船，辰国有。”
　　“可去辰国的飞船也停了。”
　　“你真的愿意多付船费？”
　　“你需要多少？”
　　那人伸出食指，比了一个十字架的手势。
　　“一百倍？”
　　“你小子怎么不猜十？这样我都以为我只是做了一趟很普通的生意，还是我要得太少了？要不要再提提价呢？”
　　“一百倍的利润，想赚这钱的人不止你一个。”
　　“你们有几个人？”
　　“两个。”
　　“叫上他，跟我来。”
　　这艘飞船和之前乘坐的飞船不能相比，单人间空间狭窄，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提供的食物半生不熟，让接受了卫生观念的宫绫希有点不适应，尽管在前世，他吃过不少生的食物。
　　但想到要去的地方，这些条件都不算什么。
　　格瑞亚拉，他若记得不错，那里正在打仗，而宴青繇却要去那里，难道是战乱的地方好藏人？
　　可玛珊也能藏人，至少看在玛珊的面子上，源帝国不敢直接动手，还有宇宙商盟，实在不济，下星域也是个好去处，偏僻难找，监控又少。
　　一天晚上，宫绫希敲响了隔壁那狭窄的单人间，两人盘腿而坐。
　　“源帝国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宫绫希单刀直入。
　　“神曾有预言，百年之内，有人将要给帝国带来毁灭。”
　　“那个人是我？”
　　宴青繇没有回答，宫绫希只能自己猜，“也许是别人，你们认错人了，我没有毁灭一国的力量，也没有这个心。”
　　“那为什么万年来一直没有出现的女武神出现在你的身上？”
　　“也许因为政治原因，不得不消失，而我正好是那个漏网之鱼。”
　　“不止是女武神、代表着平衡的羯鱼衡，代表着破坏的蚩尤戟，代表着生命的饮恨莲，代表着牺牲的鸾煌羽，代表着智慧的麒麟脑，现在还没出现的就是代表着勇气的晨曦花，代表着秩序的戒律书，以及代表着战争的披星剑。”
　　羯鱼衡的拥有者是绛千明，蚩尤戟的拥有者是牟月，饮恨莲的拥有者是花间，麒麟脑的拥有者是郁乔，可这鸾煌羽，他却从未听过。
　　鸾鸟，又是青鸟，拥有青色的尾羽，身上带着青色火焰。
　　这么一想，宫绫希猜到这个人是谁了，消失了许久的耿煌。
　　可他下落不明，难道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宫绫希压下这些猜疑，又道，“九选一，怎么就是我？既然你提起战争，为何不是披星剑的拥有者？”
　　“你还记得幻世景中的那杆银枪吗？”
　　“那杆银枪能证明我就是预言中的人？”
　　“那是天神对你的测试。”
　　“可我根本没有条件去实施预言中的事情。”
　　“在你参加这场比赛之前，你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朋友，可经过这一场比赛，他们都欠你一个人情，就连一直反对你的赵传，也在改变对你的看法，你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一个只求安稳的琴师。”
　　“你这么夸我，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就算你逃脱了帝国对你的追杀，可你做到了另一个继任者无法做到的事情，你以为这件事会善了吗？”
　　“看来我不但不能怪你，还应该感谢你，把我从两大势力的追杀中解救出来？”
　　“你不信也罢，但我不希望你死，也不希望那个预言成真，我宁愿是天神错了。”
　　“可我听说它从来不会出错。”
　　飞船传来一阵摇晃，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这艘飞船本就不安稳，大多乘客骂骂咧咧，以为又是驾驶员技术太差。
　　但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铉窗外有光点，不是恒星该有的光芒，它忽闪忽闪，一下变大，又消失，随即又在别的地方亮起。
　　“是星盗。”
　　有人不安地叫着。
　　“不，不是星盗，是战争，格瑞亚拉的战火已经蔓延到了边境。”
　　这个说法让更多的人开始恐慌，终于有人站出来道，“我们现在回去吧，趁辰国还没被牵扯进去。”
　　“来不及了，”有人一直盯着铉窗外，一个光点亮起，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逐渐放大，将所有的黑暗都推远，船内的人也包裹于这片白光之中。
　　数秒后，白光褪去，那人却用了一分钟才想起来要检查自己的情况，手脚还在，身体器官也没什么异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倒是有个不知好歹的人，突然就靠在他身上，推搡了半天，还没有起身的迹象。
　　“喂，你别挡我的路啊，起来，起来，胆小鬼，居然吓晕了。”
　　“不对，不是晕了，他没有呼吸了。”
　　类似的情况不止一处，“这个人也是。”
　　“这里也有。”
　　奇异的白光，莫名的死亡，更加剧了船内众人的恐惧。
　　“回去，我们必须回去，快开回去啊。”
　　赞同他的人越来越多，可没有人搭理此事。
　　“你们要多少钱，只要你们肯开回去，多少钱我都给，我的财产的十分之一？”
　　他走到驾驶室的门口，想要推开驾驶室，但为了防止驾驶员被骚扰，门上了锁。
　　“我来帮你，”一人抬起手臂，原本的手臂消失，变成了一把锯子，又有几个拥有能力的人上前帮忙。
　　这艘飞船破烂，可到底是经历了太空的考验，墙壁的厚度和坚硬程度远非寻常人能想像。
　　见门打不开，才有人道，“我记得还有他们的人，在下面。”
　　几个有能力的人组成一队，到飞船底部找人，在修理室的门口，他们发现了一个倒地的人，一人上前探鼻息，果然也和上面那些人一样。
　　厕所也有一个，坐在马桶上，头歪在一边。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
　　“我从军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武器。”
　　“你说，我们会不会也中了那种武器，只是还没有发作。”
　　“别想这么多，先找人。”
　　“这里有一个，”有人在餐桌底下找到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
　　“知道驾驶室的密码吗？”
　　“不知道。”
　　那人举枪就要射击，同行的人拦住了他，“留着他，他知道船内的布置。”
　　一行人回到上面，将混乱的人群集中，清点剩余的人数，同时将死去的人统一放置，这些人约有十来个，占总数的五分之一，死时，状态和活着没什么两样，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看着这些人毫无痛苦的脸，一个人道，“他们就像是一瞬间被人夺去了灵魂。”
　　“人没有灵魂，收起你那套说辞。”
　　“开了，门开了，”一道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即将而来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