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18、第十七章

　　“你确定跑进去了？”
　　“看这水迹，它就是往里面跑了。”
　　“离开河流，它根本活不久。”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还好这是一座荒山，要是逃到城市里面，还不知道闹出多大动静。”
　　忽的，一人的通讯器接通，里面传来侦察人员的报告，“不好了，森林里有人。”
　　“看清楚了？”
　　“有两个人，他们穿着圣德中学的学生服。”
　　“靠，怎么回事？学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怎么办？”
　　“继续盯着，如果可能，提醒他们离开那片区域，”掐掉通讯，那人一拳砸在周围的树木之上。
　　圣德中学的学生，那可就是未来的战士，他们偏偏遇上了最糟糕的选择之一。
　　无人机的声音在头顶响着，宫绫希抬头一看，那小型无人机正在慢慢下降，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种无人机一般用在监管山区，这里见到无人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那无人机离他们越来越近，这倒引起了宫绫希的注意。
　　无人机降落到他们面前之后，又往一个方向飞了一段距离，见两人没有动作，它又重复了一遍。
　　“它好像在让我们跟着它走，”宫绫希道。
　　“这种无人机不是民用的型号，”尚六的投资人从事机甲生产，对其它军事行业也有涉猎，他很快就认了出来。
　　“我们是不是走进了不该走的地方？”
　　军事基地什么的，不过附近并没有类似的设施，但既然人家不让过去，他们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等等，你不能跟它走。”
　　一道声音在精神海中响起，人鱼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而且尽挑白天，可今天他醒了过来，声音中带着急迫。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尚六奇怪地皱眉。
　　“没什么，”宫绫希敷衍了一句，两人跟着无人机向前走。
　　“这事跟你入界有关，”人鱼用了最严厉的词汇。
　　一听到入界两字，宫绫希也犹豫起来，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冒着风险回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尚六，他不能置同伴于风险而不顾。
　　两人顺着无人机的引导离开那片山区，宫绫希将此事告诉了谢清彧，谢清彧道，“这片山区属于学校，这附近并没有军事基地，也没有研究所，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我再考虑考虑。”
　　与此同时，白天那些人仍在搜索，他们已经将附近一片区域包围，可夜幕降临，增加了搜索难度。
　　“可恶，还没有找到吗？”
　　“它很狡猾，擅长伪装，现在又是夜晚。”
　　“用生命探测。”
　　“已经在用了。”
　　重重包围之下，谁也不会想到那条漏网之鱼早已脱离，它不仅能伪装成各种颜色，还能进入假死状态，任何探测生命的仪器对它都没有用。
　　若是换成精神类的探测仪器，他们就会转移搜索范围，看到地上那条一动不动装死的摩罗鱼。
　　仪器探测不到，不代表所有人都找不到。
　　人鱼自带食物探测功能，在黑夜中，宫绫希的感知犹如白昼。
　　在草丛中，他看到了企图用装死逃过追捕的摩罗鱼。
　　刚靠近摩罗鱼，宫绫希感觉像是被刺了一下，不是刺在肌肤上，而是大脑中。
　　“小心它的精神攻击。”
　　人鱼突然意识到一件很悲催的事情，宫绫希不是人鱼，而是人类，人鱼不怕摩罗鱼的精神攻击，可人类很弱小，尤其是精神力方面，不然那位学长也不会被摩罗鱼控制。
　　宫绫希还没学过精神攻击的手段，就连防御也不会，他也没有那样的练习机会，唯一跟精神力有关的大概就是那套心法。
　　凝神心法，凝聚精神力的一种手段，不过那里面有一招能够封闭精神力，抵挡来自外来的攻击，算是自保的手段。
　　看见宫绫希筑起精神防御，人鱼气呼呼地骂道，“防御有什么用，攻击啊，攻击，我之前不是教过你了。”
　　这条人鱼什么时候教过他精神攻击，宫绫希刚想反驳，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次，也是这条人鱼唯一一次施展精神攻击。
　　可就那么一次，宫绫希怎么能知道，这条人鱼当他是计算机吗？看过一遍的都能记下来。
　　不过精神攻击也是精神运用的一种，他能调动精神力，在这上面再增加一点难度，调动精神力做出攻击，不需要太多，只需要让那条鱼吃点苦头。
　　过往的痕迹还残留在精神海中，他能调动精神力，就像人鱼一样。
　　精神力凝聚在一起简单，想要分开就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且还要提取出一部分用作攻击。
　　人鱼见宫绫希动作这么慢，有些忍不住，再继续下去，摩罗鱼就要趁机跑了。
　　然而那条鱼并没有跑，人鱼喜欢精神力强大的食物，摩罗鱼也一样，面前这个人类显然很美味，那种纯净的精神力可不好找，而且还是实力如此弱小的生物。
　　宫绫希已经分出一团精神力，却不知道要如何攻击，刚才那摩罗鱼的攻击就像一块石头一样砸了过来，或许他也可以这么做。
　　人鱼是嫌弃宫绫希领悟慢，可想想他这段时间见到的人类，宫绫希的领悟能力也不算差了，本想出言提醒一下，但他却没料到宫绫希真的能学会精神攻击，还是在只见过两回的情况下，不过很粗糙就是了。
　　看着那圆饼状的精神力，人鱼忽然思想开了一下小差。
　　精神攻击形成的形状一般都是不规则块状，如果控制得好，也会是刀刃状，再精细一点，便是如牛毛般的细针。
　　并不是捏造不出其它形状，而是前期控制不好，能做出攻击就算是万事大吉，后期控制得好了，当然要采取效率最高的形式，刀状和针状是最常见的形式。
　　而饼状根本就是白费力气，想像一下一把刀和一块饼的攻击力，即使是铁饼，那也刺不进海绵里，刀刃却能轻松做到。
　　所以为什么是饼状？人鱼对此很纠结，他一定要让宫绫希好好体会一下效率这个词语。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两团精神力相遇，在空中引发小小的碰撞，然后消失不见。
　　摩罗鱼有些傻，刚刚这个人类还只会抵抗，现在居然学会了攻击。
　　它还没反应过来，不远处的人影已经消失。
　　失去了精神力的优势，只是比拼战斗力的话，宫绫希只是中等以上的水平，可摩罗鱼就是个战五渣。
　　揪住摩罗鱼的尾巴，本来快要抓住这条鱼，身上的粘液让宫绫希措手不及。
　　又是一团精神攻击，相比之前的石块，现在已经变得尖锐，精神攻击撕开一个小小的口子，成功地突破这个人类的防御。
　　它之前不过是小试牛刀，现在才来真格的。
　　不是刺痛，而是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像要把大脑裂成两半。
　　他受过很多伤，吃过很多苦，可没有哪一种痛苦像精神撕裂这般，穷困和外在的伤痛只是磨炼他的意志，而直接攻击精神足以摧毁一个人。
　　“把控制权交给我，”人鱼着急地叫着，可宫绫希听不见。
　　他此刻什么也听不见，除了剧烈的疼痛，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剧烈的疼痛中，回忆的片段飞速闪过，身体在过往的记忆中寻找解决办法，就像电脑调动数据库那样，只不过他的记忆有些混乱。
　　静默的棋室之中，宫绫希恭敬地端坐一边。
　　“如何才能变得像国师一样强大？”
　　成为一个不为外物所动，坚守己道的人。
　　他曾问过他最尊敬的人，他想变得像那位大人一样，这并不是什么令人羞耻的事情，从被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变成那样的人。
　　“你应该看的不是我。”
　　“那是谁？”
　　寂静的棋室之外，一人抱剑而立，在他身边，一位访客正和他说着话。
　　他不知道姬望说得是谁，但两个他都不喜欢，一个脾气臭得要命，一个风评不太好。
　　“篱燔，我就知道你缺对手，这小子还不让我进来，”访客毫不客气地在姬望对面坐下。
　　“谁缺对手，他有我就够了。”
　　看吧，一个说话轻佻，一个一点就着，完全没有国师大人的稳重，他有什么可以学的。
　　可令宫绫希意外的事发生了，他在姬望脸上看到了笑意，姬望很少会显露情绪，可唯独来人不同，他感觉得出，姬望很喜欢他。
　　而姬望所说的人也是他吧，蓝氏王朝的九卿之一，官居廷尉，掌握天下刑狱。
　　宫绫希所知的花琼玩弄权术，蛊惑君王，刻薄寡恩，杀人不眨眼，有些是传闻，有些是亲眼所见。
　　可当他说出这些疑问，却没有得到赞同，就连他讨厌的那个小子也沉默了。
　　良久，那小子才道，“我很讨厌他。”
　　除了国师大人，就没你喜欢的人吧，那是宫绫希当时能想到的。
　　真奇怪，他竟然连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都记了起来，莫非又要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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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野外生存
左锡游：这条鱼好像很好吃。
宫绫希：不，那不能吃，有毒。
左锡游：不知道老虎肉是什么味道。
宫绫希：那是变种的斑斓虎，不能吃，有毒。
左锡游：那株果树看上去不错。
宫绫希：有毒…
左锡游：为什么什么都有毒？
宫绫希：我还想问为什么你看中的都有毒…
左锡游：因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