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118、一百一十七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收看今晚的选拔赛。”
　　灯光打下，落在两位主持人身上，一男一女，男主持身穿粉色西装配天蓝色的领带，手中拿着话筒，正说着开场白。
　　“我是主持人林木。”
　　“我是主持人苏西。”
　　“看过机甲世界的观众应该记得我。”
　　“前辈，我看过你的解说。”
　　“能被美女关注真是太好了。”
　　“可我不理解，前辈怎么突然转行了？机甲世界呢？”
　　“无论在哪里，我依旧是个机甲迷，不过这次的选拔赛也相当吸引人，帝国冉冉升起的新星之间的精彩对决，看着就让人想起年轻的时候。”
　　“前辈年轻的时候还参加过比赛？真想看一看。”
　　“咳，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还是让我们介绍今天的两位选手，”男主持适时露出掩饰的神色，并将话题转回两位参赛选手，“请看大屏幕。”
　　电视前的画面切换，主持人不见，转而变成了战斗画面，画面中，两把巨大的镰刀快速挥动，每一次挥动，就会收割一个对手。
　　画面结束，一个浑身绿色的男子出现，同时还打出四个大字，死神收割。
　　看完剪辑画面，直播间涌入的人瞬间从四位数变成五位数。
　　画面并没有结束，只是停了几秒，又出现另一段剪辑，同样干脆利落的画面，不过失去了巨大的体型对比，反而让人不知从何评价，唯有那个名字引起了讨论——绛千明。
　　身为帝国的年轻一代，有哪个人没听过绛千明的名字，又有哪个天才强者没被绛千明踢馆过，可以说，在相同的实力阶层内，除了左锡游，他们还没听过哪个人能打败绛千明。
　　比起画面中的战斗画面，很多人直接回忆起了被绛千明追着打的恐惧，那才是切肤之痛，比屏幕中的战斗更真实的体验。
　　有比赛，自然有投票，不到一分钟，投票出现了大面积的倾斜。
　　男主持道，“目前投票是3241:57101。”
　　“我可以投票吗？”
　　“身为主持，我们必须保持公正。”
　　“可我听说前辈是红月机甲队的粉丝。”
　　“咳，你想投谁？”
　　“绛千明吧。”
　　“那我就投我们的黑马，祝贺他能马到成功，好了，接下来请两位选手上台。”
　　两人登台，一人顶着个死神收割的ID，一人顶着绛千明三个大字。
　　“比赛开始前，两位选手有什么想说的？”
　　死神收割接过话筒，傲视全场，“今天我就要收割下绛千明的头颅。”
　　话筒又转到绛千明手里，绛千明翻了个白眼，“比赛怎么还不开始？”
　　林木接回话筒，圆场道，“看来绛千明选手已经迫不及待，相信观众也对这场比赛十分期待，那就开——始。”
　　观众的呼喊声掀翻全场，甚至传到了隔壁的比赛场地。
　　“地震了？”其中一个小弟道。
　　一个巴掌呼了过来，“怎么可能地震，这里是虚拟世界。”
　　尚六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想着是不是连地震都被模拟了，就听身边的郁乔道，“这个时间点，是绛千明和死神收割的比赛。”
　　“绛千明……”
　　他知道绛千明，很久以前就知道，和左锡游一样，绛千明的天赋和成长让他背负了太多争议，同样是帝国独一无二的天才，同样被众多的眼睛盯着，可和左锡游不同，他选择了遵循本心，忽视世人加在他身上的责任和枷锁。
　　在大多数人眼中，尚六也是天才，比不上绛千明，却足够让他过上很好的生活，有时他会羡慕绛千明的自由和我行我素，但他不能这么做，也没有足够的勇气这么做。
　　他已处在规则之内，想要挣脱规则，必会粉身碎骨。
　　而有一个人，总是处在规则之外，可最近的尚六能清晰地看到，加在他身上的一条条规则，他想跳进来，跳进这个充满诱惑和毁灭的世界。
　　是他？是花间？还有谁？让他做出了这个决定，也许连宫绫希本人都不清楚这样的变化。
　　赛台之上，牟月直起仿若被巨石压住的腰板，一字一顿道，“比赛还没有结束，我不会输。”
　　很难想像，在腿部受伤，周围空气稀薄，大脑缺氧的状态，牟月依旧能挥动那沉重的蚩尤戟，而且力气比最初更沉。
　　“这么近的距离，你躲不开了，”牟月的声音也变得艰难，但释放的毒气让宫绫希丝毫不敢放松。
　　而且这个距离下，毒气必定先侵染他，想用金属覆盖皮肤也来不及。
　　但距离缩短，同时也有利于他的精神攻击，他不能输在这里。
　　牟月开始感觉头晕目眩，不止是缺氧带来的窒息感，还有大脑传来的危险信息，强迫着她进入沉睡。
　　见牟月的精神具象消失，宫绫希吐出一口气，牟月的意志比他想像得更强大，大脑中除了获胜，什么也没有考虑，这种强大的意志甚至让她忽视了身上种种伤口。
　　如果是正常状态，会遭到反噬的反而是他。
　　与此同时，隔壁的比赛场馆中，绛千明反手一折，骨节碎裂，两把绿色镰刀断裂，观众席中传来阵阵喝倒彩的声音，无数观众将这位死神收割选手从头到尾骂了个遍，不止如此，还殃及了他的受精卵时代。
　　【就这种水平，还叫死神，滚回培养室喝营养液吧。】
　　【古代有个成语叫螳臂当车听没听过，没听过就好好学学古代文化。】
　　【弱爆了，能不能换个有点水平的对手。】
　　【瞧那一身绿，一看就是配角。】
　　【那身绿衣服真是太辣眼睛了，辣眼睛·jpg】
　　……
　　如果死神收割看到，大概能当场表演一遍大气活人。
　　至于另一位主角，比赛刚刚结束，退场，关仪器，打开健身设备，开始睡前训练，美好的晚上要从充足的训练开始。
　　宫绫希退出比赛，一抬手，看到了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衣服，这是一种很怪异的状态，明明他在一个虚拟的地方比赛，可受到的伤害却是真实的。
　　看来下回得换一身耐腐蚀的衣服，或许还要学习防毒面具的制造方法，宫绫希试验了一下，元金属能编织出透气的面罩，不过只能过滤一些肉眼可见的粉尘，想要过滤毒气，光靠元金属是不够的，而且编织元金属远比模拟出一把武器更困难。
　　以他现在的能力，一旦遇到用毒高手，并不具备很好的应对方法，除非是治疗类的精神具象，或者以毒攻毒。
　　而在各国参赛的队伍中，拥有用毒能力的选手不在少数。
　　郁乔又看了几场比赛，退出登录状态，同时打开一个窗口。
　　“你最近对他很关注。”
　　这是最新的消息，郁乔扫了一眼，飞快回复，“怎么？吃醋了。”
　　调戏了好友一句，郁乔又道，“他今天也问起你了，你想不想知道他问了什么？”
　　“不想。”
　　“别口是心非。”
　　“别转移话题。”
　　“你们吵架了？冷淡期？”
　　“去年你去了一趟廉贞星。”
　　“哦，那里挺适合旅游的，你也想去？我给你介绍一下。”
　　“五城区二月路52号。”
　　“这好像是一片居民楼，你要去那里拜访朋友？”
　　“我在你家门口。”
　　郁乔扫了一眼门口的监控器，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于是迅速关掉另一个屏幕，然后打开刚刚发布的比赛视频，绛千明那张脸瞬间占满整个屏幕。
　　这无疑是个战斗天才，可他一点研究的兴趣都没有。
　　算了，来不及换视频了，将就一下吧。
　　当天晚上，一艘飞船离开破军星的太空港，驶向无垠的太空。
　　这艘飞船印着商船的标志，船上载着边缘星球急需的各种物资，一群机器人在货物中忙忙碌碌，飞船的休息舱，几个身穿工作服的员工盘腿而坐，手中拿着纸牌，这是漫长旅途中的消遣方式。
　　飞船飞了一天一夜，进入太空隧道。
　　“过了太空隧道，前面就是雾陨星域。”
　　依旧是昨天那几个员工，不过此时他们并不在打牌，而是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拿着早点，飞速解决着。
　　“雾陨星域海盗猖獗，大家小心了，”一人提醒道。
　　飞船飞离太空隧道，重新投入星空之下，密集的光点袭来，星图上的红点呈现爆炸式增长，警报器拉响。
　　机器人紧张地传递消息，仿佛失去了指令般乱转。
　　“大量飞船靠近，大量…”
　　飞船主人有些惊讶，他从未面对过这么大的阵仗，他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小商人，不然也用不着跑这么远贩卖东西。
　　而在五分钟之后，对面的通讯接入，他听到了对方的大名之后，当然吓晕。
　　一个船员用了各种方式都没能将他唤醒，只是无奈摇头，“彻底晕了。”
　　“这些人不是冲着他过来的，”一个人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这位倒霉的船长。
　　“难道是冲着我们过来的？”
　　同伴甩给他一个‘白痴，你懂的’的眼神。
　　“既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他们应该没空搭理我们。”
　　“我去跟他们交涉。”
　　一番交涉后，对方开始收保护费，于是船员们又开始掐商人的人中，在一番折腾后，小商人战战兢兢交了保护费，心疼地回了船上。
　　交完保护费，他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不过他也不能回去，而是将飞船快速驶离，半个小时后，那里亮起了仿若白昼的火光。
　　又过了几个小时，飞船在第一行星落下，几个船员下了飞船，立刻钻进当地有名的酒吧。
　　几杯酒下肚，一人拿出一张照片，问酒吧的酒保，“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见过。”
　　“她在哪里？”
　　“几天前的事，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