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117、一百一十六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我长得像妹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尚六无论怎么答，感觉自己都冒犯了对方，而且确实是他先开口在背后议论别人，顿感哑巴吃黄连，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再看郁乔，笑得十分和善。
　　“你的鼻子真灵，”宫绫希打断两人的谈话。
　　“别用形容狗的形容词形容我，”郁乔道，“我可是认真调查过的，你今天的对手很特别，我想我能看到一场好戏。”
　　“看来她比我想得更难缠，”同时探头往后面瞟了一眼。
　　“别看了，他没来，”郁乔走近几步，揽住宫绫希肩头，嘴巴动了几下，背后的尚六完全听不到，但宫绫希不需要声音，只从嘴唇的变化就能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上回消失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被卷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面发生的事情，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我问的不是这些事，而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左锡游什么都没说，但他们认识了二十几年，从育婴室开始，就经常见面，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那天回来之后，左锡游竟没发现自己倒了两杯牛奶。
　　这可不寻常，左锡游是个相当自律的人，二十几年来，除了任务失败，造成巨大损失，从未出现过这种精神恍惚的状态。
　　“什么事？”
　　“就是…”
　　尚六突然道，“对手来了。”
　　场馆内走进一人，褐色的皮上衣和裙子，露出肚脐，裙子像是被啃过，长短不一，用一根皮带束在腰间，腰带上挂着姜饼人挂饰，手上捧着一袋饼干，仔细一看，也是姜饼人。
　　她的身后，十几人跟着进来，一人端茶，一人递水，一人捶背，剩余的都是吆喝呐喊的小卒子。
　　“大姐头口渴吗？来喝点水吧。”
　　“大姐头肩酸不酸，比赛前松松筋骨怎么样？”
　　这些人全是酒吧顾客，同时也归属于被大力猿欺压的势力，见到平时嚣张的大力猿一回合就被ko，瞬间决定抱紧更粗的大腿。
　　“你们别跟着我，我养不起你们，”牟月不耐道，教堂里的神父天天喊吃饭的嘴太多，资金不够，她可不想摊上这种烂摊子
　　“哪里需要大姐头养我们，大姐头只要坐在那里，等我们上供就好了。”
　　“就是，就是。”
　　比赛主持人见状，赶紧阻止，“非比赛人员，不得上比赛台。”
　　“什么？你敢这样对大姐头说话，”一个跟班立刻露出狠厉面孔。
　　主持人面无表情地按下一个按钮，一群机器人出场，没几分钟就把这些人清理回了观众席，并开启了座位上的金属扣。
　　牟月的武器是戟，这一点宫绫希通过比赛录像早已知晓，而且戟身的重量还不轻，往往对手还没准备好，就被一戟拍得七荤八素，失去战斗能力。
　　在实际碰撞之时，宫绫希的感受更深，比他想象的重，若不是他手中的重剑由元金属构成，就这一击，可以将他连人带武器，砍成两截。
　　短暂的接触，宫绫希就已经放弃了正面攻击的想法，这种人天生神力，不该跟她拼力气。
　　于是他迅速后跃，将重剑转化为手枪。
　　见攻击没有收到预料的效果，牟月一愣，又追了上来，眨眼间，追上了拉开的距离。
　　何等的反应速度，简直就像是猛兽，还有这力道。
　　宫绫希侧身，快速开出两枪，两枪开得很刁钻，牟月虽然躲过，却被封住来路。
　　‘砰——’
　　又是一枪，直接朝向面门。
　　看台上的众小弟看得呼吸急促，这不是竞技性质的比赛吗？怎么一上来就这么血腥，直接要爆头的趋势。
　　不对，现在台上的是他们的大姐头，要是爆头了，他们新找的粗大腿就没了。
　　几个小弟急得额头冒汗，甚至下意识地开始闭眼。
　　预料中的爆炸声没有传来。
　　“大姐头用武器挡住了子弹。”
　　“不愧是大姐头。”
　　“赶紧投降吧，弱鸡。”
　　黑色的弯月划过空中，带着一股硝烟，以及嵌在上面的子弹。
　　牟月低头看了一眼，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枪械类的对手，但还从来没有人能在她的武器上留下伤痕。
　　这个对手和以前遇到的人不同，看来她要更认真一点。
　　想着，牟月手臂蓄力，抬起长戟，往日这一无比简单的动作却变得格外困难，这把戟究竟有多重，牟月没有具体称量过，但握在手里，就跟握着砍树的锯子一样。
　　而现在，它居然像是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直接往地面压。
　　直觉告诉她不对劲，但她来不及多想，一戟挥出，因为太过沉重，整个人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和刚才有何不同？
　　牟月低头，看到了那还带着硝烟的子弹，就是这枚子弹，从她用戟挡下这枚子弹开始，蚩尤戟就变得无比沉重。
　　“太好了，绫希赢定了，”尚六看见这一幕，很是高兴，他可是尝过这种子弹的亏，别说蚩尤戟，就连机甲也会受到影响，简直是金属武器的克星。
　　郁乔同情地看了尚六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幸福，那可是蚩尤戟，代表着破坏的蚩尤戟，论战斗力，在九武神中排行第二。
　　至于第一，反正不是女武神，女武神虽有武神之名，它更大的作用在控制人心，它所代表的是权力，而不是战斗力，所以就算宫绫希此刻用了女武神，也不一定能赢过拥有蚩尤戟的牟月，当然前提是牟月和宫绫希实力相当。
　　“你现在觉得你赢定了，对吧，”牟月一字一顿道，同时慢慢站起身，原本重达千钧的蚩尤戟也慢慢被抬起，子弹镶嵌处，一股青色的烟冒了出来，伴随着的是一股难闻的气味。
　　不好，这股气味有问题，宫绫希想用手遮掩，突然想到这么做没用，灵机一动，从枪械身上取下一块，化作面罩，罩在脸上。
　　元金属密封性很好，绝不会让这些气体进去，但也带来一个问题，他的氧气量很快就会不够，他必须得在氧气被消耗之前取得胜利。
　　“这种毒气不止会进入呼吸道，还会侵蚀皮肤，你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不过很快就能感受到了。”
　　指尖传来刺痛感，青色的气体已经弥漫他的脚边，鞋子也受到了不小的侵蚀，裤子上出现小孔。
　　“后退也没用，很快毒气就会充满整个比赛场地，到那时候，除了我，这里不会有第二个活着的生物。”
　　青色的气体弥漫开来，遮住场外观众的视线，为了不让观众被牵连，场地都安装了防护装置，毒气被牢牢控制在比赛台的区域，而不会伤到他人。
　　“认输吧，快点认输，认输还能让大姐头饶你一命。”
　　小弟们喊得十分欢快，同时也下定了跟随大姐头的决心，这么强的能力，还有谁会是她的对手。
　　“绫希…”
　　尚六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捏紧观众席前的栏杆，毒气这种攻击放在游戏里，只是掉点血条，攻击过后，照样能恢复，但在真实的战斗中，杀伤力却极大，尤其是群体攻击，而周围又没有药剂师。
　　“这种气体具有腐蚀性，像是酸雨那样，不过能腐蚀元金属，还真是出乎意料，”郁乔分析道，“据元金属的分析测试，它…”
　　“能看见比赛台了，是认输了，”一个大嗓门喊道，实际上他不是大嗓门，只是故意这么喊，让隔壁的人听到。
　　他可看隔壁那两人很不爽了，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一看就是万恶的有钱人，受人追捧的贵公子。
　　不对，他没有认输，台上的牟月最清楚，这些毒气既不是她收回去的，也不是比赛方宣判结局的信号，是对手将这些毒气藏了起来。
　　可藏在了哪里？牟月环视台上，目光被角落的一台金属机械吸引，周围的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走，全部进入那台古怪的仪器中。
　　他有带这台仪器来比赛台吗？比赛方禁止携带一切高能量武器，比如爆炸性物品，还有恢复用的药物，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禁止，因为那会妨碍一些人的能力发挥。
　　那个质感，是他的能力，是他刚刚用金属制造出来的仪器，牟月立刻就确定了，同时也看到了对手手中举起的枪。
　　惊讶道，“你能同时操控两种器械？”
　　惊讶归惊讶，该有的躲闪一点都不少，在躲过第六枚子弹后，牟月道，“你的枪威胁不了我。”
　　“我想也是，”宫绫希道，“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打中你。”
　　‘噗呲——’
　　子弹入肉的声音。
　　哪来的子弹，他的弹膛已经空了。
　　可左腿有鲜血流出，这种感觉骗不了她，牟月低头寻找，在地上看到了被毒液腐蚀的子弹，像是一团橡皮泥一样瘫软在地面，它们只是化了，并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