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生桑》迷之猫七

83、幻影旅团

　　两个小时后，我和西索坐上了同一艘飞艇靠窗位置的椅子，他面前摆了一杯加了冰块的淡红色气泡酒，我面前则摆了一杯已经被喝下去一半的橙汁。
　　我从伊路米家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东西赶往机场，临走的时候只来得及在奇犽失落的目光中和他道别，一路走出去没有见到任何人，直到离开了枯枯戮山坐上一辆汽车，这期间连西索都不见了影子，明明之前他还跟在伊路米身后。
　　结果我又得到了新的谜团，那些理不清头绪的事情搅得我心神不宁，我想知道那个叫库洛洛的男人到底是谁，直觉告诉我他身上会有一些重要的秘密；而那个奇犽可怜的双胞胎弟弟也成了我摆脱不掉的一个心事。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哦。”我托着下巴嘟囔着说。
　　窗外太阳已有西沉的趋势，我们的影子被刻进一片橘色沙金般的日光中，水杯冰块融化的冰霜附着在杯壁上，凝结后像人鱼的眼泪一样滑落到桌面，顺着杯底晕成一圈透明的水环。
　　“小苹果最近也开始有心事了呢~”西索眯起眼睛浅笑着说。
　　不知何处传来的香烟雾气缭绕在我们身周，视线都变得有些迷蒙，我被呛的咳嗽了起来。
　　“人总会有心事的。”我随口回答到。
　　“哦~所以你还是个多情的小女孩呢？内心情感充沛。”西索说。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讽刺我？”
　　“既没在夸你也没在讽刺你，只是说了下自己的感受而已，”西索抿了一口酒，酒杯摇晃，冰块在他指间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对我而言，只要事情足够有趣就好了，纠结那么多只是在给自己徒增烦恼而已。”
　　“我可能就是比较喜欢自找麻烦的类型吧。”
　　“那你很有当电影女主的潜质。”
　　“……”我被他这句回答噎得说不出话，只能郁闷的一口气喝光了面前的橙汁。
　　“我和伊路米已经把能教的都交给你了，但是我最近也渐渐明白了你并不会全然听从我们的警告。其实更多支配你的还是你自己的想法与思考，在这方面我跟小伊又不太一样，我没有那么绝对的控制欲呢~而且我想，在与你相处的过程中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西索的视线投向远处一片晃眼的金色白云中，那两道目光似乎不再如平日那般吊诡危险，此刻像是刀尖陷入了厚重绵软的云层中。我分不清这份来之不易的柔和究竟是发自他本身，还是只不过是来自光晕的影射。
　　“在我身上学到东西？”我不禁好奇地问。
　　“嗯哼~没错，我也学到了怎么样才能更好的调教青涩的小苹果呢~”他笑眯眯地说。
　　“……我果然不能对你这家伙期待太高。”
　　“所以，你接下来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不就好了~”完美过滤掉了我的吐槽之后，西索继续说，“毕竟在‘玩具’后面你还有一个别的身份，是我的朋友。”
　　他暗金色的眸子斜斜瞥了我一眼，被裁减过的日光贴在他棱线分明的脸颊轮廓，像是被精心涂抹了混入细闪颜料的雕塑一样，那双眼眸被日光穿透的那部分，就像从内部被点燃般，亮起不定的金色流光：“哦呀~我果然还是不太擅长聊这类细腻的情感方面话题呢。你想再喝一杯果汁吗？”他问。
　　“我想喝杯酒。”我说。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哦。”

　　因为距离很近，我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西索送我到家，我邀请他进去坐坐，刚好还能顺便介绍他和酷拉皮卡认识，但是被他推辞掉了，他说自己还有事要做。
　　不来算了，正好还省了我一壶茶水。
　　我挥手和西索告别的时候，酷拉皮卡正好推门走出来，听到身后的开门声时，我第一时间回过头。那个男孩看到我愣了一下，隔着不太远的距离和大门的铁栅栏，我挥手和他打招呼。
　　“嘿！刚好你出来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西……呃，人呢？”我一边说一边顺势把手向后伸去，想要拉住西索却扑了个空，迟疑的转过头后，我发现前一秒还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此刻已经不见了影子。
　　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溜的这么快？
　　“什么？”酷拉皮卡拉开大门，脸上带着一丝难掩的喜悦神色，“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没打个电话通知我？任务做的怎么样？外面冷，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我无奈地暗暗耸了耸肩膀，跟着酷拉皮卡进了屋，又一次在外面摸爬滚打十多天，回到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泡个热水澡。还是老规矩，酷拉皮卡做晚饭，虽然现在时间还没到晚上，但是他断定我已经饿了。
　　氤氲水汽扑面而至，慢慢地充盈了整个浴室，我盯着天花板发呆，突然对镜说：“我们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你指哪样呢？”
　　我从浴缸里坐起来，把手搭在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水面的泡沫：“就一直这样共生啊……共用这一副身体，你不会觉得有点不方便吗，就没什么办法能把我们分开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她说，“离开你我就会消失。”
　　“你以前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知道的东西应该比我多很多吧？为什么你能读到我的记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呢……我梦到了一座高墙，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一个像是被圈禁在假想中的乌托邦般维系着怪异平衡的庄园，这是你的过去吗……？”
　　“是哦。”镜淡淡地说，我从白色的大理石墙面上能够模糊看到自己的影子，但是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那就是我的过去，是我过去八年在那所庄园中完美到像是无暇的碧玉般的生活，但是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我只是你的附属品而已。”
　　“我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应该没什么办法吧。”
　　交谈戛然而止了，我们没再说话，洗完澡打扫好浴室后，我裹着厚厚的毛绒睡衣走了出去，长长的拖拽到地面的衣服几乎把我整个人埋了进去。
　　酷拉皮卡正缩在沙发一角看书，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后，我拿出了伊路米送我的电脑。
　　“这个……是这次任务的奖品。”我含糊的解释到，掀开电脑盖子的手却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找到凶手的相关信息，而且……我也担心你……”
　　男孩微微颤抖着的冰凉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他用一种沉闷、悲伤、却满含坚定的目光看向我，那眼神不再像过去那般决绝、如同将要赴死沙场的送命武士，而是变得多了一些婉转的感情在里面闪烁：“你能相信我吗？”他的手微微紧了紧，语气分明是轻轻的，却前所未有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说。
　　“我一直都相信你。”我缓缓舒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打开了电脑。
　　里面基本的软件伊路米已经提前替我下载好了，刚好解决了我这种技术废弄不明白的难题，电脑侧面一个细扁的小卡槽位置是用来放猎人执照的，我把卡塞了进去，点开了猎人网站。
　　门上的布帘被缓缓掀开的动画过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酒馆的场景，我向吧台调酒师的npc支付了高达一亿戒尼的咨询费，总算不负众望的得到了有关窟卢塔族屠杀案更详细的线索。
　　身旁已经传来了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气息了。
　　那只握住我的手冰得像是冬天的窗玻璃，我用余光看到那个男孩已然变成绯红色的眼眸，他的神情木讷、绝望，带着令人窒息的悲伤，又一次像秋天的海浪吞没我，寂冷又萧条。我像静静凝望着悬崖下的海岸，波浪冲上几百米高的断崖，翻涌的水花飞溅上我的脸庞，只要再向前一步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除了那则我们已知的新闻、一些火红眼的去向、一些后续的报道，还有一个崭新的、却让人一下就能明白这其中关联的名词——幻影旅团。
　　酷拉皮卡突然抽开握住我的手，攥在心口，深深的把身子弓了下去。他止不住的颤抖着，看起像是痛苦到极致，下一秒就要窒息了那样，没有任何声音从他喉咙传出，我只看到大颗的眼泪穿过那些碎乱的金发，一滴接一滴落到地上。
　　我轻轻地、像抚摸一只脆弱的小兽那样去抚摸他的脊背，用我觉得唯一适合的方法来安抚这个哭泣的灵魂，去轻轻抚摸那些我想要抹去的裂痕。
　　我永远没办法将他从悲伤中拉出来，因为这不是那种开开玩笑、说几句好听的话能就应付过去的简单事情，每一个美好的明天都没办法愈合这道伤疤，只能让它暂时被遮挡、被放在并非主导地位的角落里。
　　酷拉皮卡突然猛地一把起身，扑上来紧紧抱住我。
　　他的头靠在我肩膀上，很快我肩头的衣服就被温热的眼泪打湿了，他重重的喘息着，好像是为了把刚刚凝滞的呼吸全部找回来。此刻这个男孩就像真正的家人那般依赖我，不加粉饰地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我的心像碎了，碎了却也融化。
　　我眼眶发热，说不出话，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安抚的动作。
　　直到他平静下来，沉默着擦去泪痕，然后又继续浏览起电脑界面的信息。
　　“窟卢塔族屠杀案后续报道……犯人目前已经确定为世界著名盗贼团伙“幻影旅团”，黑名单A级罪犯。该团伙成立自流星街，团内人数不明，人员明细不明，已知领导人为库洛洛·鲁西鲁，目前暂无其他相关详细信息，以上介绍内容真实性尚未考证，内容仅供参考。”
　　一行一行读下来之后，我脑内如同炸开了晴天霹雳，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我不敢置信的将这句话重复阅读了三遍方才罢休，连姓氏都确认得分毫不差，大脑伴随着这条情报传达给我的信息一阵阵发热，短暂缺氧般的眩晕感侵蚀了我的意识，我几乎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向后退去。
　　“怎么会……”我喃喃地说。
　　怎么会这么巧合……我在地下宫殿见到的那个男人，原来他就是幻影旅团的团长、窟卢塔族屠杀案的始作俑者、酷拉皮卡追查的真凶、他憎恨着的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库洛洛·鲁西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