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摆摊赚钱》一筐橘子皮

13、远邻

　　姜澜听王寡妇颠三倒四说了半天，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经过。
　　她忙道，“孩子丢了这可是大事，您去报官没？”
　　王寡妇哽咽两声道，“没有。”
　　姜澜恨铁不成钢道，“你和罗大嫂吵架知道喊着要去衙门，怎么自家孩子丢了不赶紧去报官？”说着拽过王寡妇的袖子就往衙门门口奔。
　　王寡妇却不愿意去报官，拧着劲儿不跟姜澜一块儿走，“孩子就是老罗他们家给弄走的，两家住的这么近，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报官了，不得把小宝往死里打！你就行行好作法给他们家落个灾，放了小宝吧。”
　　姜澜和她重复了好几遍自己不会作法，根本没用，只好吓唬她道，“害人这事损阴德，指不定哪天就应在你儿子身上了，你当娘的还盼着儿子下地狱？”

　　在整条街最迷信的王寡妇看来，死后下地狱绝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果然闭口不语，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后拽。
　　她每日干力气活，力气只比姜澜差上一点，姜澜一路上与她纠缠四分费劲儿，边走边问道，“你没凭没据的，为什么一口咬定是老罗他们家偷了小宝？”论起找不到证据的案子，张吴双案还摆在眼前，但其原因在于时间太久，并非眼前丢孩案可比。
　　王寡妇红着眼睛道，“小宝丢了，街坊四邻都帮我找孩子，就他们家照常过，这还不是做贼心虚？”
　　姜澜气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家不帮忙是不对，骂两句得了，至于怀疑人家偷孩子吗！我看到了衙门你怎么说！”

　　纵然王寡妇百般不乐意，衙门还是到了。
　　鸣冤鼓一敲，随即开堂。

　　包大人惊堂木一拍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状告？”
　　猪队友王寡妇慌忙摆手道，“我不知道，是这位姑娘强拉我来的。”
　　姜澜理解她的爱子之情，但听到这话不免有些生气，跪在地上将回家后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包大人。王寡妇见事情瞒不住，只能大声喊冤，求包大人尽快派捕快去老罗家把孩子救出来，生怕慢了一时半刻小宝便要挨打。
　　包大人问出了和姜澜一样的问题，“你说小宝是被罗家偷走，可有凭证？”
　　王寡妇将方才说与姜澜的理由再说一遍，又补充道，“我家与罗家宿有旧怨，他们家趁着我欠钱时候，偷了小宝逼我卖掉院子凑钱，也不是没可能。”两家的仇怨早在王寡妇的丈夫就积下了。

　　那段时间，老罗家的生意经营惨淡，老罗是在没有办法，便找了一位风水先生帮忙看看是哪出了问题，算来算去南边十里的位置正合全家属相，住在那里定然会带动自家生意，越来越旺。
　　往南数十里，正好是王家。
　　生意虽出了问题，但罗家还是薄有积蓄，为图个好兆头，老罗想着两家大小差不多、离得又近，补给老王些钱，把屋子换了未尝不可。
　　他想得挺好，没想到去说了之后，老王说什么都不同意，直说这么个风水宝地，决不能如此便宜就换给了老罗，起码得翻两番他才会考虑。
　　这简直是趁火打劫！老罗当然不会同意，皮笑肉不笑的回家了。

　　他回家后，老王的心思反倒活泛起来，心道自己住在这么一个风水宝地，做生意哪有不赚的道理，就辞了厨子的工作，开了家饭馆。
　　这想法自是不错，当厨子的人开饭馆，自己就有手艺，端盘子刷碗的事叫着家里人帮一把手，发家说不好，赚个温饱却能做到。
　　坏就坏在老王根本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起初他嫌好地段的铺子租金太贵，就记着自家风水好和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选了个僻静点的地方，地方僻静客人也少，赚得自然更少。没办法，老王就想着压成本提菜价，这么一来，更没人去了。生意做了没三个月，积蓄反倒赔进去一大半。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天早上天还没亮，老王去乡下进菜，一没留神练车带人摔进沟里去，把命给丢了。
　　王嫂子就这么着变成了王寡妇。

　　王寡妇是个拎不清的，老王的头七刚过，就抱着儿子小宝去老罗家门口叫骂，大意是他们家害死了老王，如果老罗没去他们家说什么风水，老王还在好好的炒菜呢，哪会出这天大的事！
　　老罗他们家哪会生生咽下这口气？派出罗大嫂与王寡妇当街对骂。
　　再怎么吵毕竟死者为大，老罗家后来干脆给王寡妇赔了些钱，买个清静。只是这件事后，两家再没说过话，见面只当没见。其他邻居见了这一出事，更不敢和王寡妇深交，因着这事，王寡妇当初才愿意把东厢租给拿不出一分钱的姜澜，他们家小宝没玩伴，正撞上罗月儿。

　　这件案子无头无序，王寡妇一问三不知，一心咬着老罗家不放。包大人无法只好派展昭率众前往罗家搜查，其余人等盘查四周是否见到小宝经过或家里多了孩子。
　　拐子拐小孩耗资巨大，既要联系上下家，又要准备车马人手，一发就是一片不会单拐一个孩子。眼下这种情况，不是孩子自己走丢了，就是被附近人家抱走了。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刚说完再见，又在衙门门口相遇。

　　王寡妇得知要去搜查后，昂着头雄赳赳的往罗家走。
　　展昭在后面与姜澜说道，“你这房东平日里行事怎样？与邻居关系如何？”
　　姜澜摇头道，“她平日里行事泼辣，嘴上虽然没什么好听的，但还算守信用，且力所能及之时愿意帮助他人。至于与邻居的关系，只能说一般。”她之所以能知道这么多，全靠咸鱼本性，虽然平日里不出门摊煎饼，就是在屋里睡觉，但一些基本的信息还算掌握了的。
　　展昭听到这些似乎有点不信，“这还是王寡妇吗？”只凭在公堂上这点印象，分明是个见钱眼开的泼妇，与姜澜所描绘的一点都搭不上边。
　　姜澜解释道，“我看今天这意思，她应该是提到老罗家脑子就开始不清楚了。”

　　老罗家一会儿就到了。
　　姜澜与王寡妇站在门口等，他家院子不大，一会儿功夫就给翻了个底朝天，根本找不到小宝的影儿。
　　王寡妇拽着展昭道衣袖道，“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找到不仔细？咱们再去找一次好不好？”她的眼神中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慌乱，完全不同于之前王寡妇一心以为小宝是被老罗家带走时的愤怒。她有些站不住了，天大地大，找一个孩子如同大海捞针。
　　老罗夫妇抱着月儿脸色铁青道，“你如果不信，自己去找一圈总行了吧。”

　　没有。
　　她找遍了这处小院子都没有寻到小宝。
　　王寡妇迈出罗家大门后，腿一软就跪下了。

　　姜澜蹲下来劝道，“找孩子这事赶早不赶晚，你回忆一下小宝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家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王寡妇这才回过神来，跑回家一通找，找完后对展昭道，“小宝今天穿的是一件蓝色的褂子，厨房里少了一个馒头，可能是他拿走了。”
　　展昭安慰道，“馒头是他拿走的，应该是自己走出去了，小孩子走不了太远，我们帮你找着，你自己也要去附近打听着找。”
　　王寡妇连忙点头称是，跑出去找了。

　　展昭嘱咐姜澜道，“这几天你看着些她，若是成天这么找，一定撑不住。”姜澜回来的就不早，这一天来审案搜查，天早就黑透了。
　　“一定。”姜澜看着王寡妇跑出去的街口，不免有些心酸道，“她丈夫死了好几年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相依为命，如果小宝真出了什么事，她估计也活不成了。”
　　展昭深有同感，“我这就回去签告示，明天在街上都张贴出来。最近衙门里清闲，正好叫兄弟们都出去找找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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