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山河》百转千回绕钓瓶

44、第四十四章、表白

　　魏鹤铭又反悔了：“等下，你确定要说？你确定要现在说？”
　　“怎么？我还不如一个邹小燕？”
　　“你也酒喝多了？”
　　“没有，你给我听好了！”姜逸深吸一口气，就要开口，魏鹤铭特别紧张，突然就捂着耳朵跑了。
　　跑得比兔子还快。
　　姜逸...
　　还有这操作？
　　这可不行，打定主意的姜逸没跑多远就把人抓住了，死死压在桥栏杆上。
　　魏鹤铭依旧捂着耳朵，整个人向后仰，有些害怕往下看了一眼。
　　卧槽！这桥迷之眼熟。
　　“我今天还非得说个明白不可，你不听也得听。”
　　魏鹤铭打算垂死挣扎：“你看这桥眼熟不？当初你就是在这桥下揍的人。”
　　姜逸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道：“那正好，这是我们第一见面的地方。你听好！我姜逸，喜欢你魏鹤铭很久了，怎么样，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魏鹤铭觉得自己腿有点软，嘴巴张张合合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姜逸还固执地等他答案。
　　“嗯？你的回答呢？”
　　“你要让我怎么回答？”
　　魏鹤铭是真心没有答案。
　　“你想怎么回答？”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哦。”
　　“哦是什么意思？”
　　“语气组词啊。”
　　姜逸...
　　“魏鹤铭！”
　　“你小点声！别人还以为我要跳桥呢！”
　　“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这不也没有拒绝你么？”
　　姜逸失望地松开他：“你还不如拒绝我呢。”
　　哈？这可是你说的！
　　“那行，我拒绝。”
　　“魏鹤铭！”姜逸觉得自己被气得血液逆行，他胃疼了。
　　“嘘！都说了让你小点声！”
　　直到回到酒店，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一个被气得脸色铁青，一个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另一个。
　　姜逸洗澡出来，魏鹤铭脸色讪讪地给他倒了一杯水，也洗澡去了。
　　两个人尴尬无言，还不如躲开。
　　魏鹤铭迫切需要时间，可是他们两个人偏偏都没有，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径略渣，但还是不愿意就这么一刀两断。
　　这时候，坐在床沿的姜逸却心思活络起来。
　　“你喜欢我吗？”
　　魏鹤铭出来还在擦头发，冷不盯就听到这么一句问话。
　　“我真的不知道。”魏鹤铭也坐了下来，埋着头看不到任何表情。
　　“我只承认你是不一样的。”
　　不愿意一起上大学，不答应交往，甚至连喜欢都不肯说出口，姜逸苦笑，这魏鹤铭为了各自的未来可当真煞费苦心，谨慎又小心。
　　“你想白嫖？”
　　“你说什么？我都还没满十六周岁，属于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魏鹤铭故意装不懂，毛巾一扔，嗡嗡地吹起了头发。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睡觉。”魏鹤铭实事求是，虽然不至于醉，但他喝的酒依然不少。
　　魏鹤铭没心没肺让姜逸气极，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却总视而不见，依然我行我素，甚至还敢如此大方地站在他面前。姜逸看着对方那细长优雅的脖颈，和宽松纯白睡衣，眼色昏暗。
　　不过就是个恃宠而骄的混账罢了。
　　魏鹤铭三两下爬上床上，打了个哈欠就要睡，看姜逸还坐在另一张床沿难过，也叹了一口气。
　　“你在试图拉我走一条不归路，难道我不能慎重一些吗？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我要是答应你又能怎样，真跟我去清华？那样的你还是你自己吗？我要是拒绝，你准得跟我一刀两断，我说错了么？这道题根本就无解，你在纠结什么？拜托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再过两天你都十八周岁了，能别这么幼稚吗？”
　　接近凌晨三点，魏鹤铭实在困得不行，倒头盖上被子就要睡。
　　“这些你都不要管，你就说喜不喜欢我？”姜逸一把掀开被子，粗暴地掰过魏鹤铭的肩膀，眼里全是血丝。
　　“松开！”
　　这下，魏鹤铭真的恼了。他昨天一整天都还在上课，今天早上临走才突然想起姜逸的生日要到了，忙拉上宿醉的阎朔君去挑礼物，又坐车又喝酒的，真累一天了。
　　姜逸目光沉沉：“魏鹤铭，我就讨厌你这样，一直瞻前顾后，永远这么理智，遵从本心回答我一句会死吗？”
　　“呵，我都已经有正确答案了干嘛还故意做错，你松手！再不松手我跟你没完！”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把什么都当解题一样来解答了，他的眼神冷漠又不耐烦，未来他们两人的路并不交叉，姜逸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会像他解过的题一般被抛在脑后。
　　好不甘心。
　　“来啊，你跟我没完没了最好，你不说是吧？不说我自己要答案！”姜逸冲着魏鹤铭薄而嫣红的嘴唇凑了上去。
　　“操…”
　　后半句骂人的话被吞没，魏鹤铭奋力挣扎，企图踹一脚阴的，被姜逸识破，死死压住。
　　今日的姜逸早不可同日而语，而魏鹤铭也早不是当初那么野蛮生长的状元，早被各种培训集训掏空了体力成了文弱书生，如何能跟一天花两半小时锻炼的人比？
　　魏鹤铭的全力挣扎，不过蜉蝣撼树而已。
　　“初吻的滋味如何？”好半天，姜逸才肯抬起头。
　　“呸！”
　　魏鹤铭扭头，似乎要把嘴里的滋味吐个干净，尽管双手依然被箍着，也奈何不了他天生反骨。
　　“狗咬一口而已，阿城家的花生也这么舔过我。”
　　魏鹤铭脸色冰冷，看他的眼神如看死物，至少姜逸是从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魏鹤铭。
　　明知对方再不会原谅自己，姜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兴许能在魏鹤铭全是知识和代码的脑子里留下点东西。
　　“那狗舔过你这里吗？”
　　姜逸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但他明显是蓄谋已久，今晚不过顺势而为，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魏鹤铭一开始猛烈挣扎，但看到姜逸那炽热又绝望的双眼，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这会的姜逸就像一只受伤的猎豹，双眼通红，里头浓烈真挚的感情直把他往深渊里拽，让人沉沦。
　　陌生的触感让他全身颤抖起来，一个激灵回过神，又开始反抗。
　　…………
　　荒诞又离奇的夜，魔幻又现实。
　　凌晨五点，魏鹤铭终于睡熟了，姜逸看着依然还蹙眉的睡颜，心里说不后悔那都是假的。
　　姜逸轻轻地拭去他眼角残存的眼泪，
　　悄悄地开了点窗，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最后的现实是，他依然无法再次面对魏鹤铭睡前那冰冷的眼神。
　　大约是再也不想见到他的。
　　关了窗，悄悄收拾了一切，姜逸吩咐好客房，伴着晨光踏上了回家的路。
　　魏鹤铭是被渴醒的，嗓子干疼，顺手捞来床边的一杯水就喝，喝到一半想起昨晚一切，脸色忽青忽白。
　　阴着脸爬起来揍人，才发现人走楼空。
　　“呵，跑得还挺快。”
　　微信倒是有几条留言，魏鹤铭一看到开头的对不起三个字，点都没点开，直接删除拉黑，把所有的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也不解气。
　　看到自己身上斑斑驳驳各种印子就更是气得摔东西。
　　好在昨夜临门一脚姜逸找回点理智停了下来，但是也没什么差别了。
　　直到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那份没有送出去的生日礼物，魏鹤铭才冷静了一点，刹那间，姜逸在耳边说的话又浮了上来。
　　“你看，你心里不是没有我的。阿铭，你其实是在害怕吧。你既然肯承认我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不承认多一点……”
　　魏鹤铭狠甩脑袋，复而又冷笑起来。
　　“这也不该是你为所欲为的凭借！”
　　魏鹤铭抬脚就走，再不肯看一眼发生过什么的这糟糕的酒店。
　　“喂？阿城你在哪？对，我回来了。对，我有东西要给你，你不是八月份生日吗？我那会估计已经去学校报到了。你现在过来拿……”
　　孙晏城拿到一块价值四万多的劳力士手表内心是懵逼的。但不能阻止来自眼热的刘文奇和秦瞳的暴打。
　　刘文奇打得气喘吁吁：“小鹤怎么说的？”
　　“不知道啊，扔下礼物就上车了，说是自己赚的钱买的，他一定是知道我做梦都想要一块机械表所以成全我了哈哈哈！”
　　…………
　　高考分数和切线相继出来了，几家欢喜几家愁，魏鹤铭收到很多人的喜报。
　　最先给他打电话的居然是方忆南，然后才是王明晔庞丹丹他们。他们饕餮组考得最好的是庞丹丹，640分去了中山大学金融。王明晔算考砸了，615去了哈工大能动，季书棋和方忆南一个576一个584，去了省大的工管和金融。方忆南算超常发挥，这是他有史以来考得最好的一次。知道分数的一刹那，就给魏鹤铭打电话大声嚎了很久，连成绩最差的高海洋也堪堪过一本线，去了一个二本院校最好的专业。
　　而姜逸却自此失了消息，大家还是从老顾的嘴里知道他考了696，报得提前批，结果如何连老顾都还不知道。
　　魏鹤铭收到了很多感谢，也收到了很多升学宴的邀请，但他全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