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山河》百转千回绕钓瓶

19、竞赛

　　运动会临时救护站，方忆南被石磊和高海洋死死按在椅子上鬼哭狼嚎，校医拿着棉签在洗伤口。
　　石磊压着方忆南胳膊，老毛病又犯了，幽幽的开口：“南瓜你就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忍一忍就过去了，什么我不要我不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怎么你呢！这样的捆绑play我还没胆玩，你叫得再大声我也硬|不起来...”
　　方忆南...
　　这话杀伤力太大，他都一时忘了痛。
　　两个膝盖都是伤口，伤口粘着很多沙子，不用点力根本就洗不开。
　　校医洗到一半，突然停下：“你这不行，还是送医院去吧，有沙砾跑肉里面去了，有点深，用麻醉夹出来才行。”
　　“你早说啊...”方忆南疼得眼泪汪汪，半点刚揍人的气势都没有。
　　“你别哭啊挖槽，搞得我真的酱酱酿酿你了一样。”
　　谁来把这贱嘴弄走？
　　方忆南觉得此时身和心都受到了折磨。
　　魏鹤铭拿出手机，对着南瓜那双血淋淋的小腿拍了张照，又发了个地址出去。
　　姜逸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回了宿舍，宿舍却处处都是魏鹤铭的痕迹，同款的拖鞋，一样的水杯，甚至连牙刷都是同款，床上的被子也是早上魏鹤铭刚叠好的。
　　他突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魏鹤铭已经占领了他一半的领土，姜逸烦躁的坐在床边平复心情。
　　魏鹤铭的电话打过来也没心思接，姜逸半躺着胡乱睡了个午觉，全是乱七八糟的梦，却又全都跟魏鹤铭有关，醒后的姜逸心情更抑郁，打开手机瞳孔一缩，顿时睡意全无。
　　火急火燎地拦了车，马不停蹄地赶上医院，刚好碰上魏鹤铭他们几个从医院出来。
　　姜逸一下冲到魏鹤铭面前：“你腿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魏鹤铭眉毛一挑，还没开口呢高海洋的话就来了：“逸哥，病号在这呢！”
　　方忆南穿着短裤，两只膝盖被纱布包裹着。
　　姜逸扶着魏的肩膀，大喘了一口气：“哦，是你这孙子啊...”
　　方忆南...
　　什么意思，这幸亏是我口气...
　　“洗澡去了？”
　　“嗯。”姜逸有点心虚，躲着魏鹤铭的眼神怕他盘问。
　　魏鹤铭果然没盘问，而是转头去拦车了，姜逸又有些失落。
　　车上，高海洋就绘声绘色地跟姜逸解释了经过，跟方忆南你一句我一句地骂，魏鹤铭也意外地没说话，气氛有些不自然。
　　姜逸主动解释：“我不是嫌弃你的汗。”
　　魏鹤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第二天上午，方忆南就奇怪地说：“徐治那孙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大半夜的跑过来给他赔礼道歉，还主动赔了医疗费。”
　　知道内情的魏鹤铭解释道：“昨天傍晚姜逸冷着脸跟了他一路，什么话都没讲，徐治干嘛他干嘛，徐治吃饭他就坐旁边，去上厕所也跟着去，没半个小时徐治屁滚尿流地跟姜逸道歉了。”
　　方忆南...
　　这人是魔鬼吧？
　　运动会之后，魏鹤铭和校花杨依依的传言就蔓延开来，不过魏鹤铭本人并不知道，他此刻正赶往省城的路上，三个学生两个老师。
　　“王校长，哪能让你破费呢？你说你日理万机的，这多不好意思啊！”一中的带队老师不太好意思地道，王雪峰直接开着自家的豪车带他们上路，还请客吃饭。
　　“嗨！没事！正好我要去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他正在省城读书呢，你们都是好的，将来祖国的栋梁之才！不像他那么不成器！”
　　“哦？公子在省城读书呢？是明昭吗？”当年王明昭要跳楼反抗王校长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就是那臭小子！在省城不好好念书，非得跟人家合伙创业，开什么火锅店，你说他这瞎折腾什么呢？又不差他那几个钱！可他还挺硬气，不再拿家里一分钱，折腾着折腾着，还真别说被他搞出点名堂来了，现下要开第二家分店找我过去掌掌眼，还扬言要开连锁呢你说这臭小子！”
　　一中老师听了也觉得欣慰，那会儿尽是王明昭闹得鸡飞狗跳的新闻，王校长富态的脸上，骄傲的神色不要太明显。
　　“哎，你们家明昭小时候就很有想法！皮是皮了点，聪明也是真聪明！我们一中那么高的墙都拦不住他，来去自如老滑头了，还抓不到把柄，要不是后来他自己交代是爬树进来的，我们到现在恐怕还不知道！”
　　“可不是么？我那会老脸都丢尽了！四处赔不是，不过你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干什么哈哈哈哈！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可不能学啊！”
　　乔宛伊和申平钦都瞪大眼睛一脸八卦，只有魏鹤铭若有所思。
　　乔宛伊和申平钦都是参加数学联赛的，去年只有申平钦拿了省三等，所以这次乔宛伊有些紧张，心态绷得很紧。
　　申平钦一开始就安慰她：“你成绩不错，属于厚积薄发型，只要是正常发挥都能拿到成绩，你这就紧张上了心态可不行。”
　　乔宛伊轻喘一口气道：“道理我都懂，就是还有点忐忑，准备了这么多年，怕辜负别人的期望，更怕见我爸妈失望的表情，你这次是冲着决赛去的吧？”
　　“谁不想进决赛？不过竞争太激烈，我又很有自知自明，我们之中大概只有鹤鸣有希望，你这次是冲着省队去的吧？”
　　魏鹤铭也不否认：“算是吧！”
　　乔宛伊羡慕道：“你看！仙鹤出场，气场都跟我们不一样！衬得我们特气短！”
　　申平钦也道：“上次我就听老师在夸你了，说你聪明资质也不错。我看你啊，就是国金也摘得。”
　　“对，我就是冲着金牌去的，今年不行就明年。”
　　此言一出，惊愕旁人，车厢里顿时沉默下来。
　　魏鹤铭意识到大家被自己的话给惊吓了，不太好意思地挠头：“怎么了？壮士出征，哪有自灭威风的？”
　　乔宛伊道：“哈哈哈说得对！不过说真的，我竟莫名相信你可以！”
　　“这孩子！有志气！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中老师也夸赞道。
　　王雪峰虽然是打着探望儿子的旗号来出差的，可他全程跟着魏鹤铭，给他送这送那，各种嘘寒问暖，回去的时候还嘱咐王明昭一定要多关照他。
　　魏鹤铭封闭培训了两周，除了王明昭，基本什么人都见不到，培训之后紧接着就是考试，考完基本所有人都瘦了一圈。
　　乔宛伊和申平钦的父母在考试的时候都来了，王明昭带着魏鹤铭在自家店里吃火锅，期间，魏一直在问火锅店的经营，王明昭也有问必答。
　　“干嘛？问这么多有想法？校门口那家奶茶店不是你的么？状况不行？”
　　“没想法，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王明昭面无表情：“知县有什么能瞒过我爸的眼睛？真以为他只是个胖子啊？”
　　“那店虽然不至于亏本，不过也就那样了，而且赚得不多，对我来说挺鸡肋了。”魏鹤铭实话实话，向前辈取经。
　　“不至于吧？我看很多都在你们那点外卖的，学生么，搞点小食甜点什么的副业不就成了？学生喜欢吃什么你们就卖什么呗。”
　　“可我是不可能太上心了，更不愿意在上面花时间，我都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了，给员工奖励却收效甚微，果然当初还是想得简单了点。”
　　“不想费心你还想赚钱，做什么春秋大梦呢！”王明昭喝了一口啤酒：“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甩手掌柜不是你这么当的，你这情况，就是店里缺了自己人，小本经营，员工是不可能为店打算的，不然你找个亲戚来，让别人替你管？”
　　“说得也有理，再说吧。”
　　“不行就盘了，你是我爸宝贝疙瘩，他不是说要给你奖学金？”
　　“哪能一直麻烦你们家？”
　　“这叫麻烦？我当年作天作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呢！”
　　魏鹤铭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现在就告诉我啊，一中哪棵树可以爬？明昭又有哪里比较好玩的？”
　　“嘿，你小子！问我算问对了人了！”想到过去的纨绔日子，王明昭一下变得精神焕发起来，却又故意卖着关子：“不过我不能跟你讲，你要是跟我学坏了，我爸不得揍死我啊？”
　　“那你坏吗？我的话你就不用操心了，带得坏我算你本事。”魏鹤铭端起啤酒一饮而尽。
　　王明昭捞半天肉没捞着，差点被水蒸气烫了手，还是魏鹤铭给他移开。
　　王明昭说得眉飞色舞：“一中知行楼背后的法国梧桐可以爬，我们学校三号宿舍楼的宿管大爷记性不好，有把大门备用钥匙放在桌角笔筒里，从窗户那就能够得着，高三教学楼楼顶的锁一拉就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