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侧福晋只想摆烂》情书

6、第6章

　　四爷自己是个认真负责，做事勤勉的人，自然也喜欢这样的人，同样也希望身边的人都和他一样，有这种美好的品质。
　　弘时是他儿子，目前又是雍亲王府唯一的小阿哥，他对这个儿子，自然是寄予厚望的。

　　可惜，弘时没有弘晖聪慧沉稳，也没有弘昀努力和勤奋，这无疑是令人惋惜的。

　　至于四爷到底会不会失望，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但凡四爷抽空见了自家儿子一面，弘时阿哥一定逃不开考试的命运……
　　然后，就能见识到四爷的再一次黑脸了。

　　这次见识到的，是乔月。

　　老子教育儿子，这谁也不好阻止不是？

　　乔月很有眼色地把西侧间让给这对父子俩，可她也不敢离开，何况她人就住在东院，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能寄希望于这大哥考完儿子后就没精力再考她了，那可真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直到她把两盘点心都吃完，又跟玉英和碧玺一人下了两盘五子棋，他们才出来。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小的那个垂头丧气，一脸的怀疑人生，大的那个脸色也不是很好，像是肚子里有一团怒气，隐忍不发。

　　从西侧间出来，走到堂屋，弘时偷觑着他阿玛的脸色，带着试探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那、那阿玛，我先回去……”
　　在四爷冷眼瞥过来的时候，赶紧补了句：“……温书了！”

　　也不知道这位爷信了没有，总之还是点头放行了。

　　小孩顿时长出一口气，眉眼都是肉眼可见地放松了，正儿八经地给屋里的两人道声别，缓步离开，直到卖出门槛，又朝着小径走远了一些，赶紧撒丫子就跑，仿佛一只被狗撵的兔子。

　　他一溜，四爷的视线就朝乔月她们看了过来。

　　好了，靶子没了……

　　刚刚还和乔月一起编璎珞的碧玺和珍珠赶紧告退，就把乔月一个人显了出来。

　　四爷踱步，坐到了炕桌的另一笔：“也不知道，考他是为难他还是为难我自己。”

　　此刻，四爷的心里再一次涌起了生儿子的念头。

　　这种念头，倒也不是一时的，谁让他前前后后总共也就四个儿子，前面三个都没了，就是女儿也不多，一共才三个，最后也就只留住了一个，在这种多子意味着多福的年代，已经逾三十的四爷算得上是子息单薄了。

　　要是早些年间，他还是对嫡子抱有期待，可随着福晋的年纪渐渐上来，再加上他和福晋都尝试未果以后，夫妻俩人就把更多的把目光放到了后院其他女人上。

　　乔月一脸乖巧地坐在他的对面，完全不知道这哥们的心里正在想这么“可怕”的事……

　　对她来说，她这年纪生孩子当然是件很可怕的事了，连昨晚的事她回想起来都想骂他一句禽兽了好吗。
　　不过，眼下她觉得最可怕的事莫过于这位爷酷爱给人考试的爱好。

　　得赶紧转移话题！

　　乔月眼睛一转，就转到炕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棋盘，连忙问道：“爷，下棋吗？”

　　刚才她闲来无事，让玉英她们从库房里把棋盘搬出来了，她自己跟自己下棋是没什么意思，于是就拉着玉英她们陪她下。

　　几个丫头哪会下棋啊，幸好五子棋规则简单，再笨的人教一教都能学会，更何况几个机灵的丫头呢。

　　正好，丫头都是新手，而她自己玩得也菜，菜鸡互啄居然还能玩到一起去。

　　她找四爷下棋也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总比让他给她考试强些吧？
　　下棋好歹也算是娱乐的一种嘛。

　　至于四爷，当然也是会下棋的，康熙的棋艺就很好，对几个儿子虽然没有这方面的严格要求，但不要求你精通，至少也得会。
　　只不过，在下棋方面，他确实也只能称之为会下而已，连胤祥都比他强上一些……

　　自从上次怕他输棋不高兴，让他赢又怕他一眼看穿故意让着他的，使他更不高兴，胤祥就不动声色地努力让两人和棋……
　　差点儿没让这位十三爷愁秃了脑袋。

　　当然，事后四爷更不高兴了。
　　他甚至再也不想跟胤祥下棋了。

　　四爷本身对下棋并不抵触，相反，在缺乏娱乐生活的古代，又兼这为爷本身也有一些洁身自好，不喜铺张浪费，他的个人娱乐就更少了。
　　下棋勉勉强强算一个。

　　四大爷眼下产生了几分兴致，于是盘腿坐到了炕上：“难得你也会下棋，亮工的棋艺就很不错，可惜他太忙，已经很久没有与他下棋了。”

　　到底是年羹尧的妹妹，就算学识可能有些差强人，总还是会有其他出人意表之处。四爷暗忖道，不管怎么说，琴棋书画里头至少会一样。

　　他从两个棋罐里各取了棋子出来，问她：“你执黑子还是白子？”

　　乔月：“……”

　　就……
　　Emm……

　　“爷，咱们玩五子棋你看行吗？”乔月偷觑他的脸色，问得战战兢兢。

　　那模样，跟刚走的弘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四爷：“……”

　　好了，这位爷的脸色又成功地变幻了一下。

　　西院里头，住的是李侧福晋。

　　李侧福晋闺名李兰馨，跟四爷的时间很久了，比福晋都久，和宋格格一道在四爷身边伺候的，但她打从一开始就比宋格格得宠，还能以她这样的身份越级封到了侧福晋，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这是因为她长得漂亮、知情识趣，又受宠，也和她能生，会生，脱不开关系。

　　李氏听着银雀回禀说起弘时在东院被爷考校了一个多时辰的事，眉心就蹙了起来。

　　“罢了，反正我也管不着他。”
　　她手上还抓着叶子牌，轻轻敲了一下掌心。

　　她是能看住弘时，还是能亲自去教弘时？

　　未免皇子皇孙长于妇人之手，爱新觉罗自上到下都不让母子住到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把皇子阿哥们个个教育成菁英人才似的。
　　阿哥们会不会变得更优秀不知道，但很明显，确实是会跟他们的亲生母亲不再那么亲密倒是真的。

　　弘时也是如此，李氏每日也就只有在弘时请安的时候短暂地见上一面。
　　在弘时跟前，她是既说不上话，也没法说的，不然，何至于早就知道弘时就是个浑不吝的性子，她还不想法子给他扭过来？

　　李氏听过，默默记在心里，面上却已经看不出来了：“来，打牌，你们可别让着我，真是的，每次都让我，玩得一点儿也不尽兴。”

　　金雀给她出着主意：“不如找两位格格陪主子打牌？”

　　银雀也赶紧道：“是啊，主子上回不是还找钮祜禄格格打牌吗，不如奴婢去请一请？”

　　这李氏也就喜欢打打叶子牌，平日里就跟前就这么几个丫头轮流陪她玩……
　　可打牌这个事儿吧，不掺点赌注就没意思，不刺激，可丫头们又实在没什么钱，她们输的时候，李氏哪好意思真收她们的钱？
　　所以说，玩得不尽兴也是真的。

　　至于府里的格格们，平日里，她跟那几个格格不大能说到一起，也就逢个初一十五在给福晋请安的时候见上一面，甚至经常连话都不定会说上一句。
　　上次跟钮祜禄打牌都还是过年时候的事呢。

　　李氏一脸可惜地长叹道：“就她一个也不成啊，两个人玩没意思，至少也得三个人。”
　　二缺一啊，太难了！

　　此时，正“陪”着四爷玩五子棋的乔月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玩三盘就输三盘……

　　没错，最终这大爷还是跟她玩了几把五子棋。
　　并且，这位爷也觉得赢得太轻松，没啥成就感，脸上已经写满了“无趣”。

　　四大爷把落下最后一枚棋子，五子连珠，看了眼年氏：“洗漱，安置了吧。”

　　对手太菜，连赢都赢得丝毫提不起劲儿，还是洗洗睡吧。

　　乔月也早就不想干了，闻言，如蒙大赦，赶紧叫玉英把棋盘都收了。

　　丫头们都训练有素，不消一会儿，不仅棋盘和杂物都收拾赶紧，床铺也都整理归置好了，热水也打了，然后眼观鼻，候在门口。

　　乔月扭头看这位爷一眼，视线立时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双眸。

　　啊……
　　差点儿又要忘了，这是代表让她给他脱衣服的意思！

　　已经有前两次的经验了，她总算有那么一丢丢能感应到这哥们眼神的意思了，于是上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然后伸手解扣子。
　　边解，她还一边暗搓搓地偷看小哥一眼，发现他神态正常，就知道自己终于没有再领会错意思了。

　　没想到，穿越一场，就是来给人做小伏低，服侍人的……
　　乔月内心泪流满面。

　　她到底穿来干嘛来的？
　　就不能像有的女主那样咸鱼躺平，然后走上人生巅峰吗？

　　当一个咸鱼走上人生巅峰估计是不可能了……
　　她又不是穿成钮祜禄氏，她穿的是好不容易等到四爷登基做了皇帝，她这贵妃的待遇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年就英年早逝、香消玉殒的年氏！

　　生前就是当了皇贵妃，死后和雍正合葬在泰陵又怎么样？
　　备受宠爱还不如让她多活几年呢。

　　好在乔月还是很善于调节自己的。

　　其实仔细想想，她也就服侍这位爷一个人，可在这方院里，有更多的人要服侍她……
　　以数量来讲，她还赚了呢！

　　哎，也就是这副身子体弱多病弱柳扶风的，看着就不像能长寿的。
　　看来加强锻炼提高身体素质刻不容缓了。

　　好在这天晚上四大爷最终没有再对幼齿的小姑娘出手了……
　　也不知道是他良心未泯，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听说男人年过三十那方面能力会有所下降，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乔月可不管。
　　她现在这身体确实需要好好养上几年，这么点儿年纪，要是怀孕就更麻烦，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有效的避孕措施，偷偷开药吃药就更不现实了，被人发现就是个死，更何况是药三分毒，她总不能每次那啥完事后都去吃药吧？

　　避孕的事打从一开始就不现实！

　　翌日，她是天亮以后才起的床。

　　也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不必每日都去正院给福晋请安的，只要每逢初一、十五各去一次，以示对福晋的恭敬就可以了，而且宫里也没有中宫娘娘，上头都没有人，其他妃嫔就更没这规矩了，到了各个王府，贝勒、贝子府的福晋们，也是上仿下效。

　　这就太好了！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然后开始梳妆打扮，就为了去正院露个脸，然后听福晋训话……
　　福晋天天哪有那么多话训的？

　　最主要的是，偶尔一天两天还罢了，要是天天都这么早起床，这谁受得了啊！

　　乔月高高兴兴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碧玺给她梳头。

　　琉璃见此，懊恼道：“怪奴婢昨天没和主子说清楚，害主子担心了。”

　　“你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嘛。”
　　乔月表示并不在意，指挥碧玺给梳个喜鹊尾髻发型：“不要有那么多的累赘，发簪少别一些。”

　　待会儿她得在院子里多走几圈，头发这么长已经很笨重了，换个轻松一些的发型，再少簪点儿发簪，适合运动就行。

　　剧烈的有氧运动暂时还不适合她，只能慢慢来，先让身体习惯每天的少量运动，然后逐渐提高运动量。
　　运动也是要循序渐进的嘛。

　　就是这身子体力确实是弱，她走了才几分钟吧，已经开始气喘了，走了二十分钟就满头大汗了……
　　最后再挣扎着坚持了十分钟才勉强停下来。

　　碧玺拧了块毛巾上前，给她擦汗：“主子何必自苦？你身子本就弱，应该多休息才是，万一累病了怎么好？”

　　这也算是这个年代普遍的看法了，身体弱，就要多休息，殊不知，越休息，身体就越弱。

　　有时候，现代人的体质在减弱，追究原因，也跟古代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代人睡得晚，作息已经是不健康了，再加上大部分的工作性质就是在办公室里久坐，久而久之，肩周炎、颈椎和腰椎的各处毛病也越来越多，到处都是亚健康人群。

　　乔月没法跟她们解释这个。

　　她原本也是亚健康人群之一，但那也比她现在这副身体要好上许多，至少不会只走几分钟就开始喘气……
　　这副身体是真的不行，但她也确实已经快累瘫了，只好暂时停下。

　　得想想别的法子！

　　“对了。”
　　她问碧玺和琉璃：“咱们府里有毽子吗？”

　　除了走路和跑步，也可以踢踢毽子，既娱乐又健身。

　　碧玺看向琉璃，琉璃忙道：“这有何难，一会儿我去厨房，让李旺柱给咱们留点鸡尾巴毛，我做几个毽子给主子挑一挑。”

　　做毽子这种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府里就有些丫鬟跟厨房讨过鸡毛，自己做来玩儿，只不过都是趁着休息的时候，没哪个会到主子跟前玩。

　　琉璃应下这件事，转身就跑了趟厨房。

　　雍亲王府虽然人口简单，但主子加起来也有十多个，每天宰杀几只鸡再正常不过了，鸡毛这种东西便宜得很，又不是矜贵玩意儿，有人要便顺势给留着了，还能结个善缘。
　　何况，琉璃也不是空着手去的，她出门子前，玉英给了她一粒银裸子，就赏给了李旺柱。

　　主要也不止因为鸡毛这一桩事，平日里要劳烦人家的时候多，以后也肯定不会少，时而赏点银子送点礼，相互就有个面子情，再求到人家的时候就好说话了。

　　这两日下来，琉璃也看出她们主子是个爱吃的，她不光喜欢吃厨房做的各式点心，还喜欢自己点了菜吃……
　　昨天那两道菜都让掌厨太监陈爷愁死了。

　　看到东院小丫头离开，陈爷把李旺柱叫到跟前来，问他：“刚才那丫头跟你要什么了？”

　　希望今天他们主子能消停些——
　　这是来自于厨房陈爷的愿望。

　　李旺柱实话实说：“琉璃姐姐要些鸡毛做毽子，让我给留上一些。”

　　哟呵，这次没点菜……
　　没点菜好哇！

　　陈爷哼着歌儿，心情很不错。

　　他的好心情，只维持了半天，因为这位主儿晚上又点了两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