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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东风即至 ...

  •   凡妮莎满心期待狄更斯的回复。后者并没有让她失望。
      甚至整个大不列颠都没有让她失望。
      这里首先要说到狄更斯的发迹史,他不仅是文坛史上难得尚且存世就已经声名大噪的文豪,更是非常典型的白手起家的类型——仅凭文学才能。不同于后世费茨杰拉德靠老婆的好运道,狄更斯写文一炮而红,从此名利滚滚而来。他赚取的钱财为他赢得了豪宅美人,也让他赢得了女王的青睐。
      没几个贵族能随时想见便能见到女王呢。
      但狄更斯可以。
      狄更斯当然不是听什么便信什么的人,不过他到底从底层一步一步攀爬上来,对昔日的生活仍旧记忆犹新,他下意识觉得凡妮莎并没有作假。不过思量再三,狄更斯还是托人查探一二。他找到了令人信赖的名侦探。
      福尔摩斯对这事相当感兴趣。这几天苏格兰场那边传来了消息。警探说他亲戚家失踪的女儿突然回来了,只不过又笑又哭的,瞧上去痴痴傻傻,只时不时问道:“他死了!他死了吗?”
      福尔摩斯不止一次抽着烟斗,踱步道:“事情很蹊跷。”
      “这有什么?失去丈夫的女人多了去了,被骗失足的女人也多了去了。总归有一个可能吧?”
      华生唏嘘道:“碰上这世道,多知礼都得疯。”
      福尔摩斯像是想到了什么,拿上帽子,连围巾都没来得及戴上,一把冲出了门,匆匆甩下一句:“所以,我才是福尔摩斯。”
      只留下华生吃惊地靠在沙发上。他很久没见福尔摩斯这么着急了。上次可能是发现了莫里亚蒂的踪迹?揭露这种假圣人的戏码似乎让侦探格外着迷。
      -
      一连几天,凡妮莎都没得到狄更斯的回信。她并不怎么着急,杂志社负担了她在伦敦的生活开支,坐拥金主钱包,凡妮莎完全没有经济上的顾虑。而且,有不少的伦敦名流邀请她赴宴,一位写科幻的女作家——无论其真实水平如何,听上去总是个不错的谈资。凡妮莎积极赴宴,也乐于发表言论,很快,伦敦上流社会就有了不少的传言,文坛上空也冉冉升起一颗“富有诗意且悲悯的天狼星”。又有人说她出身卑微却貌美无比,也不乏有人为她编造神秘的落魄贵族身份,甚至还有人谣传起了她的绯闻——肆意玩弄狄更斯和车夫的渣女。
      消息传到凡妮莎这儿,她本人陷入了迷茫。
      “听说她先诱惑了狄更斯,那小说说不定是狄更斯代写的。”
      “这也就算了,后来又不甘寂寞找了车夫,当天我还看到旁边有位有钱人呢,指不定是什么赞助人。”
      带圆礼帽的男人露出微妙的笑,意有所指。
      这世道总有人 ,见女人拿到点成就,就忍不住指责她肯定是走了什么裙带关系。
      莫里亚蒂倒特意托人给了凡妮莎一个口信:“关于小姐的伦敦之行,我极愿意让传言成真,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凡妮莎全当过耳云烟。
      就在她忍不住为伦敦的喧嚣烦躁不安的时候,她等来了那个翘首以待的机会。甚至比她预期的还多来得惊喜。狄更斯直接来见她了!
      狄更斯言简意赅道:“我们去看看那位芬妮。”
      狄更斯在路上和她谈论他的感想,谈论他如何和女王进言,又说到女王如何悲悯惋惜,首相如何义愤填膺.....直到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凡妮莎依旧感觉犹如梦境一般。
      他们去见了芬妮,这时候的芬妮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咳嗽着,满脸青灰色,疲倦地靠在床头,她那同样虚弱的父亲佝偻着背:“芬妮,你的朋友来看你了。是你念叨了好久的人。”
      狄更斯摇头,他毕竟和芬妮性别不同。凡妮莎则上前一步,站在床边,弯着腰,用手捏住芬妮尚且能活动的手指,她像是太累,急促地出喘息着,整个人顺势虚弱地侧躺在床上,眼睛半耷拉着,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念叨:“我还不能死..我答应了那位小姐要照看药铺。如果不是...”
      凡妮莎心酸极了,她握住芬妮的手,“别担心。我会让它更好。”
      -
      狄更斯在约克打算长住。当然不是度假,谁会来一个被重度污染的城市散心度假?他另有目的。女王和首相虽然对“芬妮”的遭遇颇感同情,然而,他们无能为力。关停工厂?纳税的新兴企业家凭什么受到制裁?很快,芬妮们为了谋生资源去恶劣的环境工作,这又能怨得了谁?除非....
      幸运的是,狄更斯不是独自一人处理这事的。夏洛克来调查疯掉的女人,疯女人是从修道院出来的,那修道院的前任主管是位刚死去不久的神父。古怪的是,这位神父在约克众人口中避之不及,对他的评价两极分化。有说他不过是被逼供承认罪行,又有人说什么逼认,不过本来就是斯文败类罢了,他有着那样一个黑心的商人朋友,怎么指望神父能有多么真的善良?
      夏洛克把这当做是个突破口。狄更斯呢,则是因缘巧合得知了凡妮莎那篇写神父之死的练笔作,某天,各怀心思的两人悄然相遇,一拍即合。他们捅出了约克郡的惊天密谋。
      神父和工厂主是一伙的。
      这无疑给困于宗教问题的女王和首相递了一把相当锋利的刀。
      铺路相当简单,然而前提是造势,这条路上只有足够多的风沙才能够彻底埋葬让“芬妮”痛苦的一切。
      凡妮莎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席卷而来的风沙变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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