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爱我[综英美]》胀气王

58、降落（5）

　　“天啊，瑞贝卡居然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诶！”
　　内德兴奋地拍着彼得的手臂。

　　彼得正在做实验，被他猛地一拍，吓得手一抖挤多了试剂。
　　毁了。
　　他痛苦地抬起头，看着内德。

　　内德弱弱地收回手，抱住自己的小手机。
　　“对，对不起。”
　　“……”
　　彼得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拿起烧杯，将里面的东西倒掉。
　　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瑞贝卡邀请我们一起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哦。”
　　彼得只是顿了一下，想起昨日在雨中说着“我很喜欢彼得”的希德，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你怎么这么淡定？不对啊！”
　　内德两手叉腰，像是一只大肉丸子。

　　“我非得很惊讶吗？”
　　“呃……我是说，你好像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彼得没有回答他，低下头去继续鼓捣他的实验，翻开书在书上找些什么。

　　内德噘着嘴，靠在实验台旁，看了一眼在前面打瞌睡的老师，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彼得？”
　　彼得闻言心虚地一笑，回答道：“我能有什么瞒着你呢？内德，我们是好朋友。”

　　内德扫了他两眼，突然一笑。
　　“嘿，哥们——我怎么觉得这两天长高而且还壮实了？”

　　彼得默默擦了擦一脑门的冷汗，尴尬地笑着问道：“啊哈？有吗？”
　　“有，非常有。”
　　“可能是……到生长期了？”

　　内德摸着下巴思索着。
　　彼得低下头去继续将烧杯里的东西搅匀，然后将一团白色的东西倒进罐子里。
　　一直在思考的内德没有发现。

　　思考完的内德回过头来说道：“我想到那天派对我该穿什么了。”
　　“……”
　　彼得傻傻地点头。
　　“你呢？你穿什么，不要告诉我又是黑色的套头卫衣。”

　　“随缘吧。”
　　彼得背上书包。
　　正好下课了。

　　“拜，内德，我先回去有事。”
　　“哎——”

　　彼得跑得很快，一下就没人影了。
　　内德叉腰，嘀咕道：“他果然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恋爱了？”

　　这边彼得跑到校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和一个女生聊天的希德。
　　他脚步慢下来。
　　他看见希德冲那个女生笑了一下。

　　“彼得？”
　　希德偏过头来，正好看见傻站在那的彼得。
　　“实验课要这么久吗？”
　　“也没有……”彼得走过去，看了一眼站在希德身旁的女生。

　　“苏菲，你先回去吧。”
　　希德对那个女生说道，微微一笑，似乎连眼尾都盛着光。
　　苏菲红着脸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今天还要去吗？”
　　“当然。”
　　彼得将手插进口袋里，和希德并肩一起走出校门，走着走着，他还控制不住的地偏过头去偷偷看希德。

　　“上次真的太危险了，你爬到那么高的楼去，结果只是为了救一只猫？”
　　希德还在抱怨。
　　“万一你摔下来怎么办？”

　　“我不会摔的。”
　　彼得耸肩。
　　希德却是看了过来，眉毛轻轻皱着。
　　“但我很害怕。”

　　希德说完，就偏过头去了，不看彼得。
　　他的脖子很漂亮，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很漂亮，易碎的漂亮，一句“我很害怕”就能让所有人宁愿放弃一切来给予他那份安全感。
　　彼得很伤心，因为他觉得他让希德伤心了。
　　可是有些事情是原则，是灵魂的向往，他不能轻易放弃。

　　他们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
　　彼得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穿在的里面他自己做的“蜘蛛侠套装”。

　　希德第一次看见这套衣服的时候笑得不行，但是这次却板着脸看着他。
　　彼得本想要逗笑希德，结果却发现失败了。
　　他沮丧地将书包递给希德。

　　“希德。”
　　他轻声叫道：“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受伤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希德，转身用蛛丝发射器喷出一道蛛丝飞着离开了。

　　希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叹了口气，拎着书包离开小巷。

　　街道上吵吵闹闹。
　　希德找到一个卖热狗的小推车，要了两个热狗包，然后摸了摸口袋，拿出一个钱包。
　　他总是不习惯用那什么信用卡，所以平常身上会带很多现金。

　　[热狗加辣啊。]
　　“又不是你吃你叫什么？”
　　[……]

　　心情不好地骂完系统，希德抽出一张大钞递给热狗车老板——那老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给他找了一堆散钱。
　　希德收好钱，习惯性地将钱包拿在手上。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老板煎香肠。

　　彼得在街道上晃了一圈，忽然看见一个卖棉花糖的推车。
　　他停下来。

　　“呃——这个多少钱？”
　　彼得指了指一个粉色的棉花糖。

　　老板抬起头，看到他奇怪的装备，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你就是……那个蜘蛛男孩？”
　　“哦，不，是蜘蛛侠。”
　　彼得顺口回了一句，隔了一会突然惊喜地问道：“你认识我？”

　　“对啊，你帮我姨妈抓住了那个花盆小偷，她很感激你呢。”
　　老板笑眯眯地说道。
　　彼得也很开心，抬手拉了拉自己的头套，心情愉快地说：“哦，好吧，请问可以帮我做一个这个吗？”

　　他再次指了指那个粉色棉花糖。
　　老板立马说好。

　　“可以做成不同形状，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嗯，让我想想……”

　　“做个云朵的怎么样？”
　　“哦，那很好！”
　　老板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打开机器开始做起来。

　　一只粉色的云朵在他手上慢慢成型。
　　很漂亮。

　　彼得想到了希德。
　　希德好像真的有些生气，大概也不是因为他做蜘蛛侠这回事，而只是对于他从来都是一声不吭地，甚至不考虑后果地就去做这些事情感到害怕，以及后知后觉的愤怒。
　　彼得也能够明白这些，就像是他明白为什么计算A到B点的加速度要先抵消质量，再用重力乘上夹角的正弦值那样，他明白为什么希德生他的气。

　　其实是因为希德关心他。
　　不是吗？

　　彼得忽然笑了起来。
　　好在面具遮着他的脸，挡住了他的傻笑。

　　“好吧，蜘蛛侠先生，你的云朵棉花糖，不用给钱，算是请你的，谢谢你的帮忙。”
　　老板将插着棍子的棉花糖递过来。
　　彼得接过，忽然特别想见到希德，于是匆匆地留下一句谢谢后，离开了。

　　老板看着他扯着蛛丝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忍不住感叹道：“年轻真好。”
　　“……”

　　[加辣好吃一点吧。]
　　“我不喜欢吃辣。”
　　[彼得也不喜欢吗？真可惜，你们都不懂辣椒的美味……滋溜。]
　　“你好恶心。”

　　希德恨不得系统立马从他脑子里滚出去。
　　他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纸袋。

　　转身的时候有人擦着他走过去。
　　吓得希德往后仰去。
　　却突然感觉到手里一空。

　　再一看——他一直拿在手上的钱包不见了。
　　“喂，还给我！”
　　他追上去。
　　那个人早有预谋，跑到一辆单车旁，骑上去飞快溜走了。

　　希德跑累了，扶着一旁的墙气喘吁吁。
　　“可恶，连我都敢抢！”

　　[那怎么办，你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在那了。]
　　“……”

　　希德想了想，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拿出热狗佯装淡定地吃起来。
　　“不管他，好饿。”
　　[……]

　　吃了半个热狗之后，希德才感觉到有谁在拍他。
　　他抬起头。
　　坐在对街椅子上的两个女生立马放下手机。

　　“天啊，他好像发现我们了。”
　　“那怎么办？”
　　“没事，我们假装聊天吧……”

　　但希德并没有什么心思去抱怨这两个偷拍的女生，他摸了摸后脑勺，实在是没想到纽约这治安已经堕落到和哥谭相媲美了。
　　他坐了一会，感觉到对面的女生又不死心地抬起手机开始拍。
　　懒得管。

　　他原本和彼得约好就在这条街上的小巷里碰面的。
　　可惜他居然被抢了钱包。

　　“砰——”
　　一个人忽然被扔在希德面前。
　　他站起来。
　　仔细一看，是刚刚抢他钱包的那个小偷。

　　“嘿！是他偷了你的钱包吗？”
　　彼得跳下来问道。
　　希德愣住了，他看着彼得将钱包递给他，愣愣地点了点头。

　　“下次小心哦。”
　　彼得忍住自己的笑意对希德说道：“不要再把钱包拿在手上了。”
　　希德又点点头。

　　然后，穿着一身滑稽的“蜘蛛侠套装”的彼得露出了他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手。
　　他拿着一个粉色的云朵棉花糖。

　　“给你——别生气了。”

　　-

　　“希德，你和蜘蛛侠的视频在YOUTUBE上火了诶！”
　　琴房里，苏菲拿着手机对他晃了晃。
　　希德凑过去。

　　“YOUTUBE是什么？”
　　“啊，你居然不知道吗？这是最近很火的视频网站啦，谁都可以在上面发视频哦。”
　　苏菲打开那个网站。
　　首页居然就是希德的视频。

　　视频里“英雄救美”的情节非常吸引人。
　　但是还是有许多人在底下疯狂舔颜。

　　希德后背一凉。
　　虽然系统和他保证过这次的屏蔽器绝对不会再让人认出他来，但是他还是有些后怕。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蜘蛛侠呢？”
　　苏菲耸了耸肩。
　　又问道：“他怎么样啊？长得帅吗？声音好听吗？跟复联的钢铁侠和美国队长比起来怎么样啊？你说呢？”

　　希德一时无言。

　　“……”

　　今天是瑞贝卡的生日。
　　也是今天有派对。

　　彼得依旧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坐在梅的车子上玩魔方。
　　天已经黑了，马路上的车灯晃来晃去。
　　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希德去吗？”
　　梅偏过头来问。
　　“去的，不过他说，他要晚一点。”

　　“哦。”
　　梅看向前方。
　　“你和他怎么样了？做成好朋友了吗？”

　　彼得突然脸一红。
　　“还，还好吧。”
　　“哦是吗？”
　　“嗯……”

　　最后车子停在一栋高级公寓前。
　　“好吧，孩子，玩得开心一点。”
　　梅摸了摸彼得的头。

　　彼得下车后，在路边做了一点心理准备才往公寓里走进去。
　　里面很热闹。

　　“嘿！彼得，快过来！”
　　在角落里发霉的内德看见彼得后兴奋地冲他摇摇手。
　　彼得走过去，看着他身上的黑色套头卫衣无语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会穿这种衣服吗？”
　　“呃，我在出门前一瞬间发现，经典就是永恒的这个道理，你懂的。”
　　“……”

　　他们坐在角落吃苹果派。
　　没有人搭理他们，甚至有些质疑瑞贝卡邀请人的水平。

　　“那两个怪胎怎么来了？”
　　“瑞贝卡请他们来的。”
　　“不是吧……”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希德和彼得关系不错，瑞贝卡可能是想……”

　　“谁说他们两个关系好的？”
　　汤普森在后面质疑道。
　　原本在讨论的两个女生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非常默契地一同耸肩。

　　“我可不觉得他们两个关系好——明明是彼得厚脸皮缠着希德吧？希德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拒绝他呢？”汤普森一脸“我知道真相”的表情，摇着头说道。
　　那两个女生似乎也觉得有道理。
　　附近的人闻言也讨论起来。

　　这些天彼得看上去确实和希德很亲近。
　　他们私底下很嫉妒也没办法，毕竟希德总是那样神情淡淡的，温吞的，只有在对着彼得的时候会笑一笑。

　　后来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内德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吃苹果派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一直在想念希德的彼得一点也不关心别人的讨论，自然是不知道他们都在讨论他和希德的关系。

　　“彼得，你和希德关系真的很好吗？”
　　这个问题，内德其实也想问很久了。

　　彼得回过神来，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紧紧地看着他。
　　他茫然地看向内德。

　　“什么？”
　　“我问——你和希德真的关系很好吗？”
　　“……”
　　客厅里一瞬间特别的安静。

　　“我们，我们是……好朋友。”
　　彼得突然很紧张，有些结巴地回答道。

　　“切——”
　　一旁的汤普森不屑地说道：“是你自己觉得和希德是好朋友吧？说不定在希德心里你什么都不是呢？”
　　“不是的，我们真的是好朋友！”
　　彼得情绪激动地反驳道。

　　“嘿，兄弟，别生气。”
　　内德拍了拍彼得的背。
　　彼得低下头去。

　　气氛很尴尬。

　　这时候大门忽然被推开。
　　希德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笑着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生。

　　“怎么这么安静啊？”
　　希德问。
　　他看着呆滞的人群，有些困惑。

　　“彼得，你原来在这。”
　　但他很快就不在意这些安静了，走过去拉住彼得的手，上下扫了彼得一眼对他说道：“你今天看上去很帅哦。”
　　一句夸赞让彼得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你也，你也很好看。”

　　希德笑了笑，然后转身拉过身后的那个高大男生。
　　“这个是哈利·奥斯本，我的朋友，你应该认识他的，他是我们学校化竞队的。”
　　“……”

　　“你们好啊。”
　　哈利笑了笑，有些轻佻的感觉，目光落在彼得身上只是一扫而过。
　　“很高兴认识你们。”

　　“啊，啊，你，你就是三年级的那个哈利·奥斯本吗？”内德语无伦次地问道。
　　“我可不觉得，学校里还会有第二个哈利·奥斯本。”哈利耸了耸肩。
　　“……”

　　与一脸崇拜的内德不一样的是，彼得有些抗拒哈利这个人——他看上去像是希德的好朋友。
　　而且希德好像很喜欢他似的。
　　彼得低落的想。

　　“这个是彼得，我的好朋友。”
　　希德转过头去向哈利介绍彼得。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好啊，彼得·帕克。”
　　“……”
　　彼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希德一眼。
　　希德却正看着哈利。

　　“你好……”
　　彼得低着头说。

　　“哦，我得带哈利去跟瑞贝卡说声生日快乐。”
　　希德说着，拍了拍彼得的肩膀。
　　“你先和内德坐会吧——我等会来找你。”后面一句是希德贴在彼得耳边说的。
　　然而这并没有哄好彼得。
　　他看着希德和哈利肩并肩地上楼去。

　　“哦，天啊，那是哈利·奥斯本诶——他家里老有钱了。”内德抱着一碗葡萄边吃边说道：“而且听说他上个月带着他们化竞队刚拿了国际大奖，还上了新闻。”
　　“哇我居然能够和他说上话诶。”
　　“……”

　　彼得更抑郁了。
　　和哈利比起来他就像一块笨重的石头。

　　“那个家伙，绝对不安好心。”
　　一旁的汤普森不再关注彼得和希德的关系，反倒是和朋友抱怨起哈利来了。
　　“他绝对想要泡希德。”

　　彼得抬头。

　　“啊？哈利是同性恋吗？”
　　他的朋友诧异地问。
　　汤普森恨铁不成钢，道：“你蠢吗？你告诉我你看着希德心动吗？”
　　“我，我……有……有那么一点吧……”
　　“所以，在希德面前没有同性异性，只有爱慕者。”

　　接着，汤普森冷笑着说道：“哈利之前故意在琴房弹希德喜欢的曲子，希德看他弹琴不错才和他做朋友的……他心机深着呢。”
　　“那希德会答应他吗？”
　　“说不准。”

　　“……”

　　真是一场糟透了的派对。
　　彼得走出公寓，一瞬间突然下了雨。

　　希德和哈利在楼上不知道在做什么，一直没有下来，而彼得在楼下眼巴巴地等了一个多小时，对于汤普森各种的冷嘲热讽也不在意。
　　他只是在等希德下来。
　　但是希德一直没有下来。

　　于是他告别内德，匆匆跑出来。
　　被雨淋湿了。
　　而且还没到和梅说好的时间，门口自然也没有看见梅的车子。

　　真是糟糕透了。
　　彼得站在门口默默地想，他就不应该来的。
　　合不合群都不是他该想的事情了，他本就不该来的。

　　幻想中，希德好像还在他身边站着。
　　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

　　一起？
　　一起去哪里？

　　希德没有回答他，忽然转身离开了。
　　然后和那个金子一样的哈利待在楼上一直不下来。
　　也忘记了他们原本说好的冒险。

　　他发现他只是明白希德为什么生气，只是知道为什么计算A到B点的加速度要先抵消质量，再用重力乘上夹角的正弦值而已，没什么好值得他兴奋的。
　　他根本就不了解希德。

　　大雨落在地面上，用沉闷密集的声音沮丧地回答他——
　　是的，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你喜欢他。

　　“彼得！”
　　希德推开门，举着伞跑出来。
　　他把伞遮在彼得头上。

　　“你怎么跑出来了？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回去躲着呢？”
　　希德尽量大声地对他说道，在一阵嘈杂的雨声中，拉住彼得，拉着他往回走。
　　“你吓死我了，真的是，赶紧回去吧。”
　　“……”

　　彼得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眼睛红红的。

　　希德也愣住了，他默默抬起手，摸了摸彼得的脸，摸到一手分不清是雨是泪的水，这水还伤心得要命，正烈烈地灼烧着他的手。
　　“彼得……”
　　希德眨眨眼，问道：“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彼得只是看着他。
　　尽管雨越下越大，但是他就只是不管不顾地看着希德。

　　他鼓起勇气。
　　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在发热。
　　鼓起勇气。
　　用尽这辈子的力气。

　　他低下头去亲了希德一下。
　　亲了一下，停住，看着希德——希德没有反抗，只是呆呆地眨眼。
　　于是又亲了一下。

　　亲完这一下。
　　他忽然清醒了。

　　那点柔软的感觉还残留在他脑海里。
　　但是他已经清醒了。
　　他突然间很害怕。

　　于是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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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绿魔只是来打酱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