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爱我[综英美]》胀气王

21、红金（终）

　　红金（终）

　　“发布会？你要搞什么，托尼？”
　　波茨拨开挡在眼前的头发，有点诧异地看着坐在她身旁的托尼。她感觉到托尼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上来。
　　“照我说的做。”
　　托尼不想多做解释。

　　去往发布会大厅的路上，托尼都一直沉默着。
　　波茨甚至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她从刚才托尼走下飞机的第一个瞬间就已经开始感觉到不适，这种不适，并非强烈而令人难以忍受，它是安静无息却又无法忽略的，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

　　发布会大厅门口，俄巴迪亚早早地等在那。
　　他看着托尼走下车。

　　“哦，孩子，你能回来真是万幸！”俄巴迪亚走过去搂住托尼的肩膀，说道：“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回去休息，孩子——怎么突然要开新闻发布会？”
　　托尼不着痕迹地从俄巴迪亚胳膊下面走出来，淡淡地说道：“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说。”

　　发布厅内挤满了记者。
　　吵吵嚷嚷。
　　而托尼·斯塔克的出现让他们整体安静了一秒。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还在关心我是不是死了，我很感动。”托尼拍了拍心口。
　　“我的确没有死。”
　　“但是，我发现，我的死与不死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不是吗？”
　　“我看过一个报道，我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去调查了还是怎样——他们说平均每分钟就有十多个人死在斯塔克工业制造的武器之下。”
　　“你们可以算一算，如果这个报道是真的，这世界上因为我们公司的武器而死去的人有多少？”

　　“当然，我开这次发布会不是要找记者的麻烦，也不是抱怨你们……写得太夸张。”
　　“我只是突然发现——”
　　“原来世界是这样的。”

　　“我在死之前父亲告诉我，他后悔了。”
　　“我那时候很年轻，我很不屑，我告诉他我不会轻易后悔，不会违背我自己。他只是笑笑而已，恐怕他在那时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
　　“今天……”

　　托尼摊了摊手。
　　“你们绝对不会猜到在我失踪的这一个月里经历了些什么。”
　　他静静地摇了摇头。
　　“失去太多了。”

　　“我看着，美国的年轻的士兵，死在我面前，死在斯塔克导弹之下——那一瞬间我开始质疑一点就是，我做这些东西出来，它们最终归宿都是这样的吗？”
　　“杀害我想要保护的，我爱的人？”

　　“我发现，我已经变成了这个体系的一部分，对零义务心安理得。”
　　“这个体系——用危机换取利益。”

　　“朋友们——我想你们都是跟着我采访好几年的老朋友了吧？那允许我说一句实话。”
　　“武器交易就是坨屎。”

　　全场寂静。
　　波茨抱着文件夹愣在原地。

　　“请问——”
　　“一坨屎，我还有交易它的必要吗？”

　　-

　　托尼·斯塔克取消武器部门的消息突然就炸翻了整个世界。
　　全世界都在激烈讨论着。

　　而托尼坐在实验室里，看着波茨颤抖着将手伸进他胸口，将导线扯了出来。他一声不吭，垂着眼睫，任然沉默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沉默中。
　　“天，下次不要叫我再做这些事。”波茨举着手后退两步，面色发白。

　　“放心，没有下次。”
　　斯塔克绝对不会再一次将自己置于没有任何余地挽回的绝境中。

　　托尼摸了摸胸前发光的反应器，在波茨变来变去的表情下穿上浴衣，转身朝操作台边走去。
　　“托尼……你该休息了。”
　　“……”

　　“不，还不能休息。”
　　托尼低头看着已经虚拟构建成型的红金色装甲，摇摇头。
　　波茨叹了口气。

　　托尼回来后，就始终带着令人恐惧的某种沉默。
　　波茨不知道在那个沙漠地狱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她知道，这不是那个曾经仿佛一无所有所以可以无所畏惧的天才托尼·斯塔克。

　　现在的托尼·斯塔克，更像是背上了什么沉重的包袱——他依旧一无所有，可是却再也不能无所畏惧。
　　某个能让托尼陷入沉默的东西，波茨至今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波茨敏锐地感觉到——
　　那可能是什么能够瞬息间杀死托尼的极端武器。

　　波茨不愿意这种恐怖的东西继续存在，可她也没办法帮助托尼摆脱它。
　　因为——
　　托尼完全是自愿的。

　　“波茨小姐，有你的电话。”
　　贾维斯在这时提醒道。

　　波茨用毛巾擦了擦手，回头欲言又止地看了托尼一眼。
　　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上楼去了。

　　“您好？”
　　她接起电话。
　　“哦，维吉尼亚小姐。”俄巴迪亚在电话那头呵呵笑着说道：“请问托尼什么时候能来公司一趟？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他，你也知道的，呃——最近公司真的不太平。”

　　波茨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先生，我会告诉斯塔克先生让他尽早过去一趟的。”
　　“哦，麻烦你了。”
　　“……”

　　挂掉电话，波茨站在客厅发了会呆。
　　又掉头往地下实验室走去。

　　“托尼！”
　　她站在楼梯上弯腰冲实验室内的托尼喊道：“你什么时候去一趟公司？”
　　托尼停下实验。
　　“去公司干嘛？砸场子吗？”

　　波茨叹了口气，走下来。
　　“你是不知道，你的那些举动给公司带来了多大的影响——我们的股票已经连续暴跌了，再这样下去只能召开股东大会讨伐你了。”
　　“那又怎样？”
　　托尼拿着把螺丝刀摊开手问：“他们难道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提供的这些财富？告诉他们——我的公司，我想怎样就怎样，轮不到他们插手。”

　　“……”
　　波茨咬着下唇。她知道托尼说得对——武器部门作为斯塔克工业集团最赚钱的一个部门，每年盈利的上千个亿中，有百分之九十都是源自于托尼所设计制造的那些新型武器带来的。
　　同时作为公司最大股份持有者，托尼确实可以对他的公司随便做一些他想做的事。

　　“明天下午我要去一趟工业园。”
　　“去那儿做什么？”
　　“给我们的可怜公司找一点其他的财富来源。”
　　“……？”

　　波茨离开后，托尼在实验室一直工作到傍晚。
　　当他从一堆设计图纸和零件中抬起头时，恍若隔世般，他想起希德。

　　他的确是罪魁祸首。
　　看看公司每年在贩卖军火中赚了多少钱就能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有责任改变现状。

　　这种强烈责任感的来源非常复杂。
　　也许是因为希德，也许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的一种强烈的感觉。

　　他意识到这是他必须做到的。
　　他有能力做到，那就一定去做到——为了更多人，为了自己，为了希德，做到。

　　他不会屈服。
　　他要直面人类这蓬勃的欲望。

　　-

　　“头，那个人来了。”
　　“……”

　　俄巴迪亚从车上走下来，拢好西装外套，环顾四周，冷冷地笑了一下。
　　拉扎从帐篷里走出来迎接他。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俄巴迪亚假笑着，伸手揽住拉扎的肩膀。
　　拉扎却表情淡淡，摸了摸自己被大火烧毁的那半张脸，说道：“的确很久不见——好好看看吧，托尼留给我的礼物。”

　　俄巴迪亚收起笑容来，站直身子，道：“朋友，这不能怪我，谁让你擅自将托尼留下，不然他早就……！”
　　他咬牙切齿，表情狰狞了一瞬。
　　“呵，你也不看看你给的那点钱——你觉得用这点钱换托尼·斯塔克的命，值得吗？”
　　拉扎冷笑。
　　“我觉得不值，我也不为这点钱冒那样的风险。”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僵局。
　　拉扎的话冒犯了俄巴迪亚。

　　“啊，朋友，我们先不聊这些……”
　　最先是俄巴迪亚松了口，再次伸手揽住拉扎的肩膀笑着说：“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谈论这些，的确是不太好，对吧？”
　　“……”

　　拉扎领着俄巴迪亚走进了帐篷。

　　“斯塔克给我留下了许多的惊喜。”
　　拉扎说英语的口音很奇怪。
　　“除了这些伤疤以外——”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又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铁制零件。
　　“还有它们。”

　　“这些只是初步的产品。”
　　“不过斯塔克已经完善他的设计了，他已经造出了一个杀人的杰作。一个拥有几个这样装备的人就可以统治整个亚洲。”
　　“而你——你则渴望得到斯塔克的宝座。”

　　“我们可以交易。”

　　俄巴迪亚震惊地看着地上这些因为高空坠落而被摔得七零八散的部件，想起托尼给他看的，胸口前的反应器。
　　他低低地笑起来。
　　“好啊……”

　　“不止这些。”
　　拉扎却在这时出声说道：“我还抓住了斯塔克的弱点。”
　　俄巴迪亚抬起头来。
　　“什么？”

　　拉扎拉开罩在一旁的厚重长布。
　　是一个冷冻仓。

　　俄巴迪亚走过去。

　　“这个人，是斯塔克的情人。”
　　拉扎冷笑。
　　“斯塔克逃离前还想着带他走——可惜没有，他没那个机会，无能的人。”
　　“……”

　　俄巴迪亚看着那张脸。
　　他很熟悉，几十年前曾在一场宴会上见到这张脸，和现在这张脸没有差别。
　　他记得，这张脸本该属于那个霍华德一直爱慕的男人。

　　“呵呵……呵……”他觉得非常好笑。
　　“好一对父子。”
　　他打开冷冻仓的仓罩，用手指拂去仓内尸体上的一点冰霜。
　　“好一对父子。”

　　他将仓罩合上。

　　“你想要多少？”
　　俄巴迪亚转过身，看着站在一旁的拉扎，难得用真诚的温和笑容对着他。

　　“我要一支这样的铁人军队，不止这些——”
　　拉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我还要托尼·斯塔克的命。”

　　俄巴迪亚哈哈大笑，走过去拍了拍拉扎的肩膀说道：“我的朋友，托尼·斯塔克，他必死无疑。”
　　“当然，还有——”

　　“你。”

　　-

　　“托尼，拉扎死了。”
　　俄巴迪亚在电话里这样说道：“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我派去的人一直在追捕他，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死了，而且现在还没有找到杀死他的那个人……”

　　“不过我的人在十环匆忙撤退留下来的废弃基地里，找到了一具尸体……”
　　俄巴迪亚声音一顿。
　　“这具尸体……哦，托尼，你听我说，这个人，他非常像希德·安德利特，或者说简直是一模一样，是的，就是那个几十年前的那个安德利特，而且他非常年轻，真是奇怪啊托尼。”
　　“……”

　　“你把他带过来。”
　　俄巴迪亚听出托尼的声音非常不对劲。
　　“你怎么了托尼？”他一边笑着一边担忧地询问道。

　　“没什么……”
　　“……”
　　“你带他过来。”
　　“好吧。”

　　晚上七点钟。
　　托尼坐在沙发上，看着俄巴迪亚和他的手下将一个大型的冷冻仓推进来。
　　他站起身。

　　放好冷冻仓后，其他的人安静地离开了。
　　客厅内只剩下托尼和俄巴迪亚。

　　托尼感觉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他捏紧拳头，似乎这样就能控制住这只手不要再抖，似乎这样就能缓解掉与希德的尸体面对面所带来的身体深处的疼痛。
　　冷冻仓里的希德很安静。

　　俄巴迪亚毫无波动地看着托尼弯下腰去，将脸轻轻贴在仓罩上。
　　但他承认斯塔克父子都是爱情的疯子。

　　尽管用再先进的冷冻技术，希德的尸体上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丑陋的瑕疵。
　　可托尼不在乎。
　　他打开仓罩，伸出手去紧紧握住希德的手。

　　好冰。
　　和他的心一样。

　　“托尼……”
　　俄巴迪亚靠近他。
　　托尼没有动作。

　　俄巴迪亚用神经麻痹器靠近托尼的太阳穴。
　　托尼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脸上的血管狰狞地突出。
　　他脚一软，倒在地上。

　　“这是个不错的小工具。”
　　俄巴迪亚摘掉耳塞，摇了摇手上那个小巧的麻痹器，一脸可惜地说道：“真不知道政府当初为什么不准许批量生产。”
　　“可惜了。”

　　俄巴迪亚将麻痹器装进口袋，然后拉着托尼将他丢到沙发上坐着。
　　“哦，看看这个吧。”
　　他目光痴迷，抬手轻轻摸了摸托尼胸前透过衣服正在发光的反应器。

　　“你是个天才，托尼。”
　　俄巴迪亚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机器，然后将机器口对向托尼的反应器。
　　“我找了那么多的科学家，一个两个，都说自己是怎样的天才，拿了多少奖，得过多大的赞誉……但是，他们都没有办法像你这样，他们无法做到，将这么恐怖的力量缩进这么小的一个机器里。”

　　“你的的确确是个天才。”
　　那个机器割裂托尼的衣服，紧紧扣住反应器边缘。

　　托尼咬紧牙关，感觉到呼吸困难。

　　“你父亲当年为我们造了原子弹，托尼，你想想，他要是和你一样自私，那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哈哈——”
　　扣住反应器边缘的机器向左边一转，强行将反应器取了出来。

　　反应器连接心脏的那根线被拽出来。
　　那几片碎弹片慢慢开始威胁托尼的心脏。

　　俄巴迪亚的话让托尼回想起了很多东西。
　　他想起他发明的那些武器，想起在拍卖会上随手扔掉的昂贵油画，想起舞池里彩色的暧昧的光线，想起美元燃烧时所散发出的淡淡油墨味，想起香槟红酒，想起钻石翡翠。
　　——他奢靡而腐烂的半生。

　　自私。
　　的确是因为自私。
　　这么多的钱，源自于一条又一条生命的逝去，包括他的希德。

　　托尼看向不远处停放着希德尸体的冷冻仓。
　　一切已无法挽回。

　　“你在看他吗？”
　　俄巴迪亚将反应器小心翼翼收起来，扭头看见托尼的视线落在那具尸体上。
　　“呵呵，孩子，你和你父亲真不愧是父子。”
　　俄巴迪亚提着工具箱站起来，最后怜悯地看了希德一眼。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操控器。
　　轻轻一按。
　　冷冻仓停止冷冻，仓内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流出大量的汽油，然后——忽地燃烧起来。

　　托尼眼睁睁地看着尸体在烈火中被焚烧成灰烬。
　　他掉了滴眼泪。

　　“孩子。”
　　俄巴迪亚替他擦去眼泪。
　　“别哭了。”

　　“……”

　　临走前，俄巴迪亚转过身来笑着说：
　　“今天下午，你的那个好秘书到我办公室偷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她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俄巴迪亚大笑着离开。
　　他知道，离开了反应器的托尼在二十分钟内必死无疑。

　　而冷冻仓还在烧。
　　疯狂地烧。
　　那火焰嚣张至极。

　　托尼全身的神经几乎都被麻痹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麻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希德的尸体死去。

　　他不想活了。
　　活着又能怎么样？活着的人最是痛苦。

　　他闭上眼睛。
　　他要去追希德了。

　　“托尼……”
　　“……”
　　“托尼，你要活着。”

　　恍惚间有人在轻声地说话。

　　“我的太阳。”
　　“……”
　　“你要活着，你还来得及。”

　　“托尼。”

　　托尼猛地睁开眼。

　　“……”

　　“我要给托尼打电话。”
　　波茨跟在寇森的身后，掏出手机急匆匆地说道。

　　托尼拜托她到俄巴迪亚的办公室窃取他电脑内的斯塔克工业武器交易的账单，结果没想到资料才刚到手，俄巴迪亚就回来了。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但是她知道俄巴迪亚不会轻易放过她。

　　“托尼……托尼……”
　　波茨紧紧握住电话，焦急地等待。
　　“先上车吧小姐。”寇森的人开了一辆车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托尼一直不接。
　　波茨放下电话，无奈地坐进车里。

　　“算了，走吧，我们得赶紧去工业园——阻止俄巴迪亚那个疯狂的家伙。”
　　“……”

　　-

　　托尼最终在楼下实验室内拿到了之前在禁闭室时制作的旧的反应器，救回了自己的小命，然后操控着红金色机甲飞速冲到了工业园内。
　　俄巴迪亚虽然很惊讶他还活着，但并不把他当回事。

　　而轻敌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这一场经济损失惨重的混战以俄巴迪亚的死亡结束。

　　“这是他们早就给你写好的，等会照着这个念就好了。”
　　波茨将一张小纸条递给他。
　　是关于斯塔克工业园为何发生大型爆炸以及那个神秘“钢铁侠”出现的解释。

　　他们甚至安排好了俄巴迪亚的“死因”。

　　“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告诉他们我就是钢铁侠不就完了？哦，等一下，他们取的这个名字还挺酷的。”
　　托尼似乎已经从之前的那个状态缓过来了，此时脸上带着伤，还有闲情开玩笑。

　　波茨忍住向自己老板翻白眼的冲动。

　　“你要是这样说，绝对天下大乱。”
　　波茨帮托尼整理好领带，扭头往外面看了一眼，道：“到你了。”

　　代表官方发言的罗迪上校后退两步，将演讲台让给托尼。
　　托尼捏着演讲稿想了想。

　　“其实你们应该知道像这种声明会一般都没什么好说的，爆点都不能说，能说的人家都帮你写好了，采访来采访去采访了一堆套话。”
　　“……”
　　底下的一群记者眨眨眼。

　　“不过你们很幸运，采访的是我，我这么英俊应该靠脸也能帮你们拉动报纸销量吧？”
　　托尼得意地仰着下巴。
　　底下的记者纷纷笑起来。

　　“好吧，其实——你们现在能看见我，得感谢一个人。”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放弃了。”
　　“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不想活了。”

　　托尼摸了摸胸口。
　　他眼前浮现出希德信的结尾处，画上的那一朵漂亮的玫瑰花。

　　他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不过都过去了。”
　　“应该把握当下才对，朋友们，对于工业园爆炸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那回事。”
　　“至于那个钢铁侠——”

　　托尼举起手中的演讲稿。
　　稿子里帮他都写好了，钢铁侠与斯塔克工业没有什么联系。

　　但是他又放下稿子。
　　他想起希德跟他说过的很多话。

　　“好吧——”
　　“我就是钢铁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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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托尼后面听见的希德的声音全部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