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编怎么这样》面包你个小面包

14、抱紧周总编的大腿（二）

　　布凡坐在自家咖啡厅角落，盯着电脑发呆。
　　今天有关自己发小的瓜吃得真是惊心动魄，听到录音的时候他还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觉得欣慰，毕竟周迩这干脆利落、不卑不亢的样子已经很久没见了。
　　另一方面觉得有些奇怪，她根本不是容易炸毛的人，更别提面对记者。
　　直到看了HF官网上传的完整版视频，才确认地点头。

　　对。谦卑有礼但决不允许他人恶意揣度自己，内心住着个酷帅小公举的才是她呢。

　　奈何周迩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现在生活的小心翼翼。
　　布凡忽然在想自己要不要写一篇关于周迩的文章……
　　“十八线小野模周迩的私密生活。”
　　够噱头了吧。

　　布凡正兀自傻笑，却见一对身姿卓越的男女推门而入。

　　周迩？说曹操曹操就到。
　　周时枫？这两人怎么一起来了？

　　不会搞在一起了吧？
　　周迩不是讨厌他吗？

　　周迩确实讨厌他。
　　明明可以去秦晴那里进行2对1的会谈，周时枫却非要来喝拿铁。
　　满大街咖啡店，哪家都有拿铁，大老远跑这边来……

　　怕是他暗恋布凡。

　　两个人吧台各自点单，藜麦鸡胸肉沙拉2份，一杯拿铁，一杯冷萃。
　　周迩考虑着这位是自己的大腿，又有内部会员价，很大方地一起结账。
　　周时枫睨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看见布凡，周迩拍拍他的肩，有些无奈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周总编说喜欢你……们家的拿铁。”

　　“周总编有品位啊。”他看着两人点了沙拉，“你们没吃饭？”
　　“念着你的拿铁，直接过来的。”

　　布凡以男人的目光偷偷扫视周时枫，面上含笑。
　　“你们只吃这些？要不我让后厨做个pizza？”

　　“不用了。”
　　周时枫语气平和，温文尔雅。
　　“周迩要减肥。”

　　莫名其妙被毒舌，周迩定住，狠狠斜了他一眼。
　　周时枫丝毫不觉，端着吃的走去常坐的位置。

　　布凡拍了周迩一下，示意她淡定，然后将她推走。

　　减肥，减肥，减肥……
　　周迩心里嘟囔这两个字，肺都要炸了。
　　哦，之前说她矮，现在又要侧面讽刺她肥喽？
　　你周时枫又好到哪里去？
　　没了时尚杂志主编的头衔不就是个普通人？
　　真以为自己是大魔王了。

　　“讨厌我？”
　　周迩一震，怀疑这人是不是会读心术。

　　“让我帮你可以，但要跟我说实话。”
　　“讨厌得要死。”

　　见她连犹豫都没有，周时枫反倒觉得挺好，噗嗤笑了。

　　既然如此，周迩也不藏着掖着。
　　“周总编也很讨厌我吧？《PeachIE》五周年泳装特辑，所有模特都去了，唯独扔下我。”
　　“我对你另有打算。”
　　“什么？”
　　“你所负责的版块照片质量莫名其妙下降，我总得找到原因吧。确实也不想签你，人气一般，又不懂与责编沟通。自己都不争取，HF为何非你不可。”
　　“……”
　　“还有，当时我已经向Ken姐推荐你了。有秦晴在，你通过面试的几率很大，孰轻孰重？”

　　还不是为了还秦姐人情，又不是真心的。
　　周迩将这句不识大体的话吞下，想想算了。
　　真把这条大腿惹毛就不好了。

　　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吃东西，气氛尴尬又诡异。
　　周迩时不时警觉地盯着窗外，生怕有人偷拍。
　　自从有了些名气，她便看谁都像狗仔队。
　　草木皆兵。

　　周时枫看着对面惊嘘嘘的她，深深叹气，有种带不动的感觉。

　　“真的考虑好了？”他问。
　　“什么？”
　　“钱，成功，名气。”

　　听他重复自己刚刚的义气之言，周迩蓦地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反正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
　　“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气势上不能输。

　　周时枫打量她的面庞，嘴里的西生菜发甜：“OK。让秦晴把你下周的时间空出来。”
　　“干嘛？”
　　“跟我去日本。”
　　“去日本干什么？”
　　“你觉得呢？”

　　周时枫身子微微前倾，墨似的瞳孔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周迩愣了愣，明白过后轻抽一口气，随即靠在椅背上紧盯他认真的神情。
　　不会吧……他要潜规则她？

　　焦躁感渐渐爬上胸口，吓得周迩捏着勺子的手有些颤抖。
　　果然周时枫跟Sam段位不一样，之前那个是暗中猥琐，面前这个则是理直气壮的猥琐！

　　“周总编……”

　　周时枫浓眉微扬，颇有看笑话的意味。
　　“不择手段，你刚刚说的。”

　　周迩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脑子开始胡乱琢磨。
　　是她引起他的误会了吗？
　　还是这本就是怪圈中的某条生存之道？

　　“可可香奈儿小姐是很会利用自己身为女性的优势的。”
　　听他补刀，她更一激灵。
　　所以这是在暗示她？连传奇女性都懂的道理……

　　看见对面周时枫温文尔雅的模样，周迩很难想象他竟是个肮脏的人。
　　或许这在成年人的世界叫做“等价交换”。
　　模特行业吃的是青春饭，现在不把握机会……
　　凭周时枫的身材长相、能力地位，按理说是不亏的。
　　如果非要走这步的话，与其是别人，倒不如是他。

　　就当做商业“联姻”，互相利用完了达到各自目的然后痛快“离婚”。
　　对，就这么简单。

　　可周迩还是颤颤巍巍的：“周时枫。你能保证只有我一个人吗？”
　　“咳！”
　　这还是周时枫第一次被她喊名字，不由呛了口气，再抬头见她神情有甘心赴死的志愿……
　　大事不妙。

　　“周迩……”
　　“如果你保证只让我一个人抱大腿，我就陪你去东京。”

　　轮到周时枫瞳孔地震。

　　东京是要去的，但！
　　不过是因为跟田中老师商量好了为Mcline拍组高定系列的照片而已。
　　他本想趁机逗逗这个宁死不屈的铁娘子来着，奈何面对财势倚仗她竟然屈服了？
　　如果被她狂怼几句还能言辞犀利地给她上个人生一课，告诉她世界残酷，应该庆幸遇见自己这个正人君子。

　　然而这小妮子不按套路出牌……就这么轻易妥协了？

　　那他周时枫成什么了？
　　现在再说自己是玩笑亦或逗弄……
　　她也会觉得自己与其他好色之徒一般吧。
　　失算。

　　内心失望的同时还有些不可言名的微妙。

　　“而且，不能让别人知道。”周迩表情十分凝重，“我丢不起那个人。”
　　“嗯？”
　　周时枫怀疑她说的是什么语言。
　　丢人？他哪里丢人了？
　　他是多少名模的梦中情人！

　　一股无名火窜起，周时枫干脆放下手中的叉子不吃了。
　　她愿意误会就误会吧，总之自己不再做让她误会的事情就好了。
　　对，就这么简单。

　　-
　　这些天周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想着自己即将变为他人的金丝雀，满心羞耻。

　　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呢？
　　为了金钱和名利，终于要走到出卖自己的地步了？

　　她坐在星耀的健身房里，紧盯手机上的日期。
　　与周时枫前往东京的日子就在明天，像是世界末日般让人绝望无助。
　　现在拒绝还是来得及的吧？

　　正想着，周迩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不敢看来电显示，害怕自己的“金主爸爸”打来……
　　但看见苏澈的来电显示，庆幸得差点没哭出来。

　　她躲在没人的楼梯间角落，与苏澈说起这件事。

　　“周迩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开始胡搞乱搞了是吧？”
　　苏澈起先是骂她的，听说对方是周时枫，顿时话锋一转。
　　“你好时髦啊，成年人纸醉金迷的世界欢迎你。”

　　“你怎么不继续骂我？我还等着你骂醒我，然后拒绝诱惑从此继续做我的十八线小透明。”
　　“骂你干嘛？对方是周时枫！那可是大帅哥！男未婚女未嫁的，况且把他哄好了不缺吃不缺穿，说不定还能赚够了钱提前退圈过养老生活！是不是傻！”

　　周迩被自己好友洗脑半天，羞耻心都变麻木了。

　　“成年人啦，互相索取，很正常。你又不吃亏。比起糟老头子和油腻中年男人，周时枫他不香吗？”

　　有那么点道理……

　　周迩正想说自己害怕，手机顿时又插进秦晴的来电，想着工作重要，她先挂掉了苏澈的电话。

　　“秦姐。”
　　“在哪儿呢？”
　　“健身房。”
　　“来摄影棚选衣服。”
　　周迩挂下电话，收起心绪投入工作。

　　来到摄影棚，一列列近两米长的衣架挂满各式各样的服装排开，琳琅满目。
　　大概算来能有个百来件。
　　同公司的几个模特小姐姐挑捡自己喜欢的衣服比划，互相说笑。
　　见到周迩前来，眉眼间均是艳羡，然后悻悻放下衣服走到不远处观望。

　　秦晴回头，示意周迩过去。
　　“秦姐。这是要拍什么？”
　　秦晴笑着摇头：“你明天不是跟周时枫去东京吗？这都是他送来的。”
　　“……”

　　周迩呆愣住。
　　秦晴知道了？
　　身为老板，知道也正常吧。

　　“怕你的私服给他丢人，所以让你选几件合适的。全部都是他过了眼的衣服，应该很好搭。”

　　周迩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意味。
　　想来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也觉得跟着周时枫很有前途吧……

　　“咦？”
　　秦晴小心翻着服装，有些诧异。
　　“都剪标了？那这些衣服不是品牌商的赞助？”

　　Shirley扶了扶脸上的玳瑁框架眼镜，点头说道：“是的，都是周总编买回来给周迩的。”

　　所有人目光投向定住的周迩，此刻就连秦晴脸上都蓄满了敬佩的笑意。
　　她认识周时枫那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这么大手笔。

　　哎呦，还真是个会哄人的小摇钱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