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春听

14、自甘

　　说领证，他们也没真的直接去领证。

　　第一步是见家长。
　　倪双是星期五被段津南带去见家长的。

　　当天段津南给她发消息。
　　【D：出来吃饭吗？】

　　倪双这时候正在对比附近的楼盘信息，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房子。
　　她最近接到了不少房产中介的电话，都快厌烦了，买了这个房子之后，至少十年内她不会再考虑买房的事情——仅是说买她自己的房子。

　　跟段津南的房子……她还没想过。
　　哦，她和段津南的关系也还没告诉蒋煦。

　　她只是在饭桌上顺嘴提了一下最近谈了个朋友。
　　蒋煦追问了，不过她没回答。

　　倒是赵媛说：“之前就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该不会就为了你男朋友吧？他在这边？”
　　倪双淡淡：“嗯。”

　　在这边上班？
　　算是吧。
　　倪双懒得多讲，反正最后总是要见面的。

　　见了面，赵媛自然就知道她男朋友的家庭条件了。
　　赵媛想知道的本意，倪双清楚。
　　人与人相互比较也是乐趣，男女都一样。不过这乐趣倪双感受不到，也无所谓感受。

　　她跟段津南回了消息。
　　【又又：好。】

　　她以为只是单纯的吃个饭，没想到见到了他妈。
　　段津南的母亲看起来很年轻，只是脸色有些憔悴，大约是因为段父的病。

　　见了她，段母说：“你就是小倪？真漂亮。”
　　倪双抿唇笑笑，“伯母好。”
　　她目光看向段津南，段津南朝她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津南都跟我说了，你们结婚的话，我肯定是很支持的，以后有了小孩我也能给你们带，不会耽误你们事业。”
　　段母先亮明了自己的态度，接着说：“津南一直不定性，说要结婚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他四十岁之前都安定不下来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倪双的错觉，她总觉得段母的态度很奇怪，不像是欣慰，也并不太开心，像是觉得段津南找了个应付家里人的妻子直接结婚，所以她也无所谓自己喜不喜欢，反正早晚过不下去都要离婚。
　　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倪双到现在都不敢问段津南为什么选择跟她结婚，像是问出这个问题后她就比段津南低了一层似的。

　　他们现在也没越过最后一步，她每天都回家，偶尔段津南没事的时候才会在一起吃饭。
　　不过段津南回来后一直很忙，忙到几乎没时间吃饭，更别说跟她吃饭。

　　倪双跟段母简单聊了几句，吃过饭，又跟他们去见了段父。
　　病重的段父戴着氧气罩，眼睛肿胀，浑浊的眼睛看见她，手指指了指她，又看向段津南。

　　段津南点了点头。
　　“我们要结婚了。”
　　段父笑了笑，嘴唇张了张。

　　段津南又说：“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别担心。”
　　这话说得奇怪，仿佛是她的亲生父亲交代后事，而段津南在这里做出承诺一样。
　　倪双有些莫名，但也没说什么。

　　段父精力实在是不济，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段津南牵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出去。

　　到了医院长廊，倪双看着眼前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令人害怕的空白，垂下了眼。
　　段津南说：“我爸的想法是我们尽快结婚，他时间不多了，虽然现在不讲究守孝这一套了，不过亲爸刚走没多久就结婚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倪双没什么感觉，微点了下头：“你决定就好，我都行。”

　　“那你跟伯母他们商量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段津南又说。
　　倪双沉默着点头。

　　她戴着口罩，眼睑遮住了眼中的复杂情绪，看不出什么想法。
　　段津南看着她，抬手揉了下她的头，语气微松，笑着问：“想什么呢？”
　　倪双没想什么，只是不自觉呆住，所以她摇了摇头。

　　段津南在她发顶揉了两下的手滑下去，摘掉她的口罩，在她唇边亲了下，动作很浅，蜻蜓点水般，好像只是简单蹭了一下。

　　倪双的身体不自觉僵住，瞳孔因为惊讶而紧缩了下，手指蜷缩，嘴唇微抿。
　　段津南姿态自若，笑她：“怎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