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兽变人计划[文野]》莲蝉

23、第 23 章

　　对于我来说，你就像是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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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能力一开始就藏在使用者的身体里，它们有的甫一出生便萦绕在主人的周围，有的则在黑暗里等待发芽的机会。

　　月下兽是埋在深土里的一颗种子，没有雨水的浇灌，它便无法发芽。
　　它在黑暗的土壤里栖息着，直到雨滴的渗入。

　　我的全部是你。满月心说着。但你的全部不可能只有我。

　　敦说，我得去帮他们。他的眼神十分的诚恳，明亮又夺目。

　　满月抓着敦的袖子，垂下的面孔上青筋不住地跳动着。
　　忍……忍耐。要忍耐。

　　敦摸了摸他的头，“拜托了，他们都是我十分重要的同伴。”
　　“他们拯救过我，所以我也得去帮助他们。”

　　死去的院长老师在他的背后不停催促着他去做正确的事情，去拯救那些要逝去的生命。
　　敦一眼就看清了对方的脸，他的前方是孤儿院的大门，后面便是院长老师。对方的脸刻板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敦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父母塞在垃圾袋里丢掉了，他全部的生命都是从那个地方开始的。在那个孤儿院里，曾经发生了一些事情。

　　大脑为了保护主人，有时候会使一些记忆被淡忘。

　　随着白雾的蒸腾，中岛敦想起了一些已经被他遗忘的内容。

　　“在孤儿院里的时候，我杀害了一名外来的研究人员。”敦的口吻里带着迟疑，“现在我明白了，他就是涩泽龙彦。”
　　那个男人突然来到了孤儿院，似乎是要夺走敦体内的某样东西，对年幼他使用了“电击”这样残酷的做法。他的异能力猛地跑了出来，用利爪杀害了对方。再后来，院长老师把白发男子的尸体扔进了河里。

　　寥寥数语间，敦将过去的故事完整地托盘而出。

　　满月说：“我知道！”她的模样张牙舞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清楚这回事！
　　如果说敦被妈妈生下来的时候，满月就成了一颗会发芽的种子。那么涩泽龙彦到来的那一天，她才得以挣脱黑暗的束缚，以野兽的姿态第一次咆哮在这个人世间。

　　月下兽听见了哭声，听见了尖叫，它愤怒地跳出异能者的囚笼，用巨大而有力的爪子一把撕烂了白发研究者的面皮，让伤痕透过面孔到达头骨的表面。它毁灭了一条生命，拯救了它的全部。

　　在那之后，穿着黑色风衣、绑着绷带的少年出现了。他伸出手，邀请满月的主人从一个地狱进入另一个地狱。

　　女孩的皮肤寸寸绷紧，她几乎要维持不住人类的模样。她张开双臂，想要勒死对方那样紧紧地拥抱着敦。
　　“因为……我会……保护你！”她说得磕磕巴巴，可可怜怜，同时却露出了一对尖尖的小虎牙。

　　无论多少次，老虎都会出现的，都会把那个男人的身体往后推，都会在对方的脸上留下致命的伤痕的。
　　因为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对她可怜又无知的主人做的事情。

　　满月啜泣着，她的愤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哗哗地流出。
　　过了很久，想起社会是，我还是为你感到难过。

　　如果我能承担你的痛苦的话，你会比现在更好。

　　敦的手臂变得很僵硬，他总是不擅长应付女孩子，更何况是哭泣的女孩子。他的心弦被深深地触动着，像幼时听见的来自河道另一旁的悠扬的乐曲。
　　“别哭，”敦笨拙地安慰道，“小月，不要哭。”

　　在怪异的梦里，敦曾听见“他”对一个棕发的女孩说过一样的话。

　　梦。
　　在这个白雾开始前的每一个夜晚，他都在做梦。

　　做有关联他的过去的梦，其中夹杂着一些陌生的回忆。

　　在一些陌生的记忆碎片里，他看见院长老师躺在地上，胸口血淋淋的，脖子上有着恰痕。从他的视角转动着，一双手打开了染血的盒子。
　　盒子里只有一份生日礼物。

　　好可怕，无法理解。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是他的双眼看见的？

　　梦境中的记忆那么清晰，哪怕醒了也不会轻易将其遗忘。

　　在满月抱着她哭泣的时候，敦察觉到了一些异样感。

　　满月真的是我的异能力吗？他空虚的内心确实在呼唤异能力的登场，他确实对这个女孩有着非同一般的认同与依恋，可是，那不可忽视的差异感却在时时刻刻地提醒他。

　　不，不对，现在并不是在意那种事情的时候。

　　感受着少女身上传来的同人类没什么区别的体温，敦安慰着对方，并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回来吧，我必须得去骸堡。”

　　被他杀害的那个男人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仿佛是命运的相会。

　　满月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像是被鼓舞了一样，像是得到了暂时性的无与伦比的勇气。
　　“我……我试试……”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语气里充满着心虚。因为她的存在并非是敦想象得那样，她只是一个外来者，一个偷窃了当前异能力存在的“小偷”。
　　满月想象着那种姿态，她拼了命地从「书」那里得到了机会，从而摆脱的那种模样。

　　蓝色的闪光愈来愈强烈，光点回到了青年的身体里。

　　感到空盈的身体一下子就被填满了，可那种感觉和敦想象得不一样。

　　中岛敦握了握拳头，手指自然地转变成锋利的虎爪。
　　“满月？”他询问似地喊着对方的名字，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敦的心间，满月正与敦的虎面面相觑。那头体态完美的白色猛虎，模样宁静地躺在寂静的心之间。它的瞳孔冰冷得像是万年的冰川，它的呼吸足以冻僵一切。

　　满月是小小的一个，在老虎的跟前只不过是一个人类模样的幼崽。

　　窃取了太久对方的存在，满月摸不准老虎会有什么想法。两边的「书」是不同的，老虎的眼神也是不同的。

　　老虎看了满月一会儿，随即合上了眼睛，这让原本异常忧虑的满月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小丑。

　　如果她是妹妹的话，对方给她的感觉就是姐姐，包容着满月不成熟的想法和行为。

　　怎么会这样呢？

　　满月独自生着闷气，老虎压根不理会她的一举一动。
　　满月便说：“我讨厌你。”

　　老虎依然是平静的，它装聋作哑，好似这个空间里并不存在满月这样吵闹的生物。

　　满月正气恼着呢，老虎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相视不过片刻，对方转过身，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朝着前方的巨大铁门飞扑而去。

　　虎啸龙吟充满了整座骸堡。

　　满月捂住耳朵，她几乎震耳欲聋，她的心中甚至也激荡起无边的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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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悲伤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