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身为麒麟》七月柒日

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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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世看到一只猫被卡在了花园的栅栏上。本来那个地方被花草挡住了，露世也不曾注意，但是断断续续听到猫咪喵喵叫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找过去，扒开生长的花草，才看到了这只倒霉可怜的三花猫。三花猫前肢伸长，脑袋和肚子都穿过栅栏的间空出来的空间，结果就是在屁股这里一条后腿和屁股一起被卡住了。

　　它想往后退，但屁股卡的有点严实，没用；于是只能用前肢努力向里面爬，争取能把屁股挤进去。

　　露世看着它，也不知道这只三花猫这样到底坚持了多久。

　　当这只猫看到她过来的时候，就突然僵住不再动弹。

　　三花猫抬头看着露世，露世蹲着低头看猫。

　　露世笑了起来，伸手去栅栏缝隙疏通被堵住的毛茸茸。她轻轻地从边缘挤压猫的毛，结果发现卡得刚刚好，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拉着猫硬拽。按住被卡住的后腿，再单手抱住它的前半身往后退。

　　伴随着一声猫叫，露世仰坐在地上，三花猫蜷起后腿坐在她身上。

　　抱起猫从地上爬起来，露世拍拍裙子，将猫抱回了小别墅。

　　“猫咪可以喝牛奶吗？”露世拿了盒牛奶倒在小碟子里，又把三花猫放在桌子上撑着头看它。

　　三花猫凑过去闻了闻，没动。

　　露世推远小碟子，“看来不想喝。你是流浪猫吗？”她伸手摸摸三花猫毛茸茸的小脑袋，“如果是流浪猫的话，可不可以留在这里呢？”

　　说完后她自己就笑起来，“嘛，我在和自己说话呢。”猫怎么可能会听懂我说的话。

　　这里又不是十二国。

　　三花猫抬头望着少女，慢慢走过去坐在少女旁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

　　露世重新抱起三花猫，“抱歉，我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也没什么好玩的，你还是下次再来吧。猫咪应该是要吃鱼的吧，如果你下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喂你小鱼干哦！”说着，她就走出小别墅，打开大门，把猫咪放在外面，隔着有镂空花纹的黑色大铁门看它。

　　她根本就不去想她与这只猫会不会再次相遇。但就算这样，她也在期待着他们的薛定谔的下次相遇。

　　三花猫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她。

　　“如果你以后想来的话就在外面喵喵叫就好了，我会听到的。不要从栅栏那里溜进来了，要是被又卡住了会很痛的。”女孩认真地叮嘱着猫咪，说完后就转身回小别墅了。

　　三花猫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匆匆在街道上穿梭，不见踪影。

　　露世坐在沙发上发呆。

　　从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一开始是身体虚弱只能躺在床上修养，后来就是被告诉不能离开这里。

　　【“外面很危险哦！”爱丽丝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说道，“毕竟很多人都想打先代首领女儿的主意呢！”】

　　除了偶尔来送衣服让她洗的太宰治和被安排来定时做饭打扫卫生的保姆，露世就见不到任何人。爱丽丝也就只和森医生一起看望过她一次。

　　她被软禁了。

　　也许等到哪一天，她这个“先代首领的女儿”没用了，森医生，不，现在应该是森首领，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她扔掉。

　　她叹了口气，再怎么样，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不算好也不算坏。先代死亡，她没了保护王的欲望，同样也失去了主心骨。

　　但让她又去找一位王，很抱歉，她现在做不到。

　　她很难找到自己理想中的王，而且就算找到了，那位王也不一定愿意要她这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的废物麒麟。

　　“果然……”少女蜷缩在沙发上，抱紧双腿，“……好难啊。我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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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少见过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人呢。”得到露世自我评价的太宰治中肯地回答。

　　说完就见少女忧郁地看向他，“果然……太宰先生也是这样觉得的……”

　　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露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丧，太宰治又补了一句，“……不过，露世酱洗衣服洗得很干净。”

　　但很明显，这句话完全不起作用。

　　露世捞起太宰治带过来的一堆衣服，认命地将它们放进洗衣机。从小养尊处优的麒麟仁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学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用洗衣机洗衣服……为了不让不同布料，不同颜色的衣服搅合在一起露世还特地向保姆阿姨请教了这方面的知识。

　　她到底是怎么从仁兽变成洗衣工的。

　　“露世酱是因为什么才会烦恼呢？”

　　“我在烦恼什么？”露世正在清洗洗衣机，头都没抬一下，“太宰先生为什么会知道我有烦恼呢？”

　　清水冲进洗衣机里，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

　　太宰治斜靠着门框，“一个笨蛋认清自己就是笨蛋这种事还挺罕见，果然是碰到了什么才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笨蛋吧。”

　　“太宰先生再这样说的话，我就不帮你洗衣服了。”

　　“好无情～”故意拉长最后一个发音，听起来莫名有一种撒娇的感觉。

　　十五岁的少年长相并不差，甚至可以用美型来形容他——乌黑的短卷毛数量可观，五官也属于那种精致类型的，虽然有绷带遮住了一只眼睛，身上也缠了很多绷带，但并不会减分，反而有一种病态美感。

　　“……”露世表示不想和太宰先生说话。

　　但拗不过太宰先生的撒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太宰先生恳求的表情时她总是会忍不住心软。

　　果然，仁兽就是受不了恳求之类的，天生心软。

　　将衣服放进洗衣机开始自动洗衣的时候，露世就跟着在一旁等的太宰先生一起到客厅说起自己烦恼的事。

　　“我在想我以后怎么办。”她对太宰先生没有防备，不清楚是因为之前被关在那个房间里和太宰先生聊天养成的习惯，还是因为被太宰先生救过一次，她放下了对他的防心。

　　除了她不是人类这件事不能说，其他问题她都可以借用异能力这种说法解释，说不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不知道在首领处理完先代的事之后我该怎么办……如果把先代的残党处理完了，我也应该没什么用了吧。”露世现在称呼那位想要割下她的角的人为先代。

　　她低着头，双手紧握，在这件事上她想了很久，但最后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到底是去找新的……还是就这样……”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呢？”少年的声音在露世耳边响起，这次他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懒散脱线，“自己一个人不是挺好的吗？”

　　“……不一样的……”露世抬头看着太宰治，认真地说，“那是不一样的！如果我找到了他，我至少有了存在的意义……如果找不到……我连存在的价值都没有。”甚至连存在都会被抹消。

　　她执拗地看着少年，急切地想要在他那里找到答案。

　　可是少年却将眼睛眯起，露出一个微笑，“要不陪我一起试一下我新发现的自杀方法？”

　　“太宰先生——”嘴唇被对方伸出的手指按住，卡在喉间的声音在他的注视下不自觉被咽了下去。

　　“露世酱，存在的意义不是靠某一个人给的哦！也不需要问别人。”少年凑近，手指还是放在她的嘴唇上没有移动，“如果我可以告诉你存在的意义，我也不用每天自己去寻找了。”

　　温热的吐息扑在脸颊上，让露世感到极度不适，她忍不住向后仰，但身后就是沙发靠背，没能躲过去。

　　“或者说……如果我能给你存在的意义……”

　　露世一鼓作气推开几乎要压在自己身上的太宰治，“太宰先生绝对不可能！我才不想跟一个随时都会离开的人一起呢……而且太宰先生自己也说了，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怎么给我啊。”她后半段话是小声嘟囔。

　　她不是很懂太宰治这个人，但是她知道太宰先生每一次自杀都是真的想要投入死亡的怀抱，无法理解，却不会妨碍，“如果我真的跟随了太宰先生……那我绝对一定很讨厌太宰先生。”

　　“……”想起麒麟认王之后，王几乎拥有无尽的生命，太宰治在心里恶寒了一下，“那么说，露世酱是喜欢我哦～”

　　“是喜欢的。”露世十分自然地接下太宰治的话，她看着太宰治，眼神真挚，“我当然喜欢太宰先生啊！太宰先生这么好，我怎么会讨厌？”

　　直球选手露世一发直球正中目标。只是表达自己的喜欢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原本只是说笑的太宰治现在笑不下去了。

　　“太宰先生救过我……”露世继续说道，完全没有注意笑容僵硬了一瞬的太宰治，“虽然不能理解太宰先生的梦想，但是我可以支持……至少不能成为太宰先生自杀路上的绊脚石吧。不能恩将仇报。”

　　少女的感情过于纯粹天真。

　　仅仅只是救过她一次，她就能一直记在心里。

　　甚至那根本不算救。

　　森鸥外是想留着她，他自然也就不会真杀了她。

　　因为不是人类所以不懂人情世故？

　　傻得过分了，这只小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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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僻小巷的诊所环境不如其他诊所好，像是才搬过来一样，纸箱堆叠挤在走廊上，只留下一点点空隙用来走路。

　　露世被带过来的时候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得愣了一下，她没想过明明森鸥外已经是首领了，竟然还会待在这种小且破的诊所里。

　　套着白大褂的黑手党首领一脸颓废，眼底的青黑和下巴长出来的胡茬有些明显。

　　露世站着，有点紧张。

　　突然被带到这里，没有心理准备，也不清楚让她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啊～经费不足，最近又有点乱……”森鸥外皱着眉抱怨，一双暗红色的眼锁定站在面前的少女，“……小露水，我是不是不适合做首领？”

　　露世看着他，“……抱歉，我不知道……”

　　没有天帝的指点，她根本就不能从一个人身上探查到王气，更何况就算是天生为王的人也不一定能做一个好王。

　　沉默的蔓延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森先生～我进来咯！”熟悉的少年音在门外响起，露世偏头看过去，就看到披着宽大西装的太宰治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身上还是缠着很多绷带，但露世知道，其实太宰治根本就没有受伤。

　　“呀，露世酱也在这里啊～”太宰治快步凑过来，一只星星眼一闪一闪，“是来看望我的吗？”

　　“……不是。”

　　“诶～”太宰治闭上眼睛，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什么啊，原来不是来看望我的……好难过……”

　　话虽然这么说，但露世却看着他精神十足地转身在放药瓶的货架上挑挑拣拣，又拿了一个烧杯往里面倒药液，搅拌。

　　森鸥外继续抱怨，太宰治也应和他，边搅拌烧杯里的药液边说什么这个组织不行啊，港口Mafia不行啊之类的丧气话。

　　两人浮夸的抱怨在外人看来假得不行，但露世听了之后却有些愧疚。

　　港口Mafia变成如今这样，先代绝对占很大原因。尤其是在与她签订契约之后，有了所谓的“万寿无疆”的庇护，先代行事张狂了很多，最后在得知失道命不久矣的结果后就更加过分了。

　　她的王把自己的国家搞得乱七八糟，留下这么大的烂摊子让别人处理。如果当时她能坚持下去坚决不认先代为王就好了，露世有些难过地想。

　　没有她的存在，是不是会更加好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