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身为麒麟》七月柒日

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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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蚀的作用是相互的。

　　连接了十二国与蓬莱或是昆仑。

　　可以将蓬莱昆仑的人带去十二国，也可以把十二国的人带去蓬莱昆仑。更甚者，可以打通世界屏障，让两个毫无关联的世界有了一条通道。

　　那个人，应该是通过蚀从十二国来到这里的。

　　“……谢谢。”露世低着头向太宰治道谢，被送去清洗之后，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她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

　　翻着破旧童话绘本的太宰治抬眼看了下还有些迷糊的露世，开口就是抱怨，“你知道你把我的西装弄脏了吗？”

　　“……”虽然并没有被救出来的记忆，但露世还是选择了道歉，“对不起。”

　　“还是别说这句话了。”太宰治露出一个很难受的表情，似乎是被这句话摧残了很多次。

　　露世迷惑地看着太宰治，咽下还没说出口的“对不起”，僵硬地转移话题，“那个……太宰先生为什么要来救我呢？”

　　太宰治合上绘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了另一件事，“志村谋反，想要杀了首领的女儿。”

　　“首领的女儿……是我？”

　　“没错，首领的女儿可不能死啊！这可是重要人物！”太宰治笑了起来，可是露世并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一点儿高兴的样子。

　　“太宰先生不杀我吗？”露世还是提起了之前她与太宰治说的那件事，“如果杀了我，一切都很好解决了吧。”

　　太宰治表示拒绝，“才不要呢。我都废了一件衣服才把你带出来，怎么会又杀你呢？而且我刚刚不是说了嘛，首领的女儿是重要人物哦！”

　　并不能理解太宰先生所说的“重要人物”到底起什么作用，在露世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她，再让首领因为契约自然死去，“可是……”

　　像是听不下去露世说的话，太宰治突然凑近，捏住她的脸，“你很矛盾啊。之前对我说‘活着就是希望’，现在又不断要求别人把你杀了。既然想起死，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他凑得很近，近到露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只鸢色眼睛里的荒芜。

　　露世眨了眨眼睛，太宰治才松手坐回座位，但因为捏脸的力道有点大，在她脸上留下了一点红印。

　　“我……那首领呢？”她只好换一个问题继续问，不说点什么，她觉得她无法与太宰先生独处。

　　太宰治笑容不变，重新翻开绘本，目光落在破旧绘本里画的比较抽象的图案上，“你过不了多久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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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领召见了露世。

　　无法拒绝王的要求的露世只好让太宰先生帮她准备好轮椅，送她过去。

　　打开那扇门，露世看到了和首领一起的森医生。她不知道首领要她做什么，是真的要割下她的角吗？

　　可是她真的不可能让首领恢复年轻啊！那只是那个人编的谎话而已。

　　“露世，来。”老人像是忘记了就在昨天他还泼了露世一盆人血逼迫她变回原形的事情，一看到太宰治推着轮椅进来之后就走过来将露世抱起来，这态度还真像一位老父亲亲昵地抱着自己的小女儿。

　　首领抱着露世坐回座位，“我的乖露世哦。”他这样说着，抬手就想要摸露世的额头，露世却下意识偏头，让他的手只碰到了她的头发。

　　“对，对不起……”露世低下头道歉，“我……我不喜欢被碰额头。”因为额头是角长的地方。

　　“哈哈哈，没事没事。”首领笑了起来，胸腔随着笑声微微颤动，但露世却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哪怕她想相信自己的王，但没有麒麟与王的特殊羁绊，又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她真的对这位快要疯魔的王产生了恐惧。

　　首领将手放在露世的后脑勺，轻轻地按住她的头。露世浑身一僵，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森鸥外，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变回年轻？”首领看着露世说道。

　　站在首领身后的森医生笑了笑，“如果有这样的异能者，这种事也是说不定的。”

　　“是吗。”首领收紧放在露世小脑袋上的手，感受着手下的女孩的颤抖，“我其实很想试试……森鸥外，你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是。”

　　“我的女儿是个了不起的异能者，她可以让我重返年轻，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因为年老这种问题受那些混账的气！”老人的面目变得狰狞，一如昨天他在露世面前的模样，“露世，你愿意为你的主人付出一切吗？”

　　露世不敢抬头看他。

　　首领扯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你，必须为你的主人付出一切！！”

　　露世浑身颤抖着，看着她的王，一股悲哀涌上心头，她想过自己会因为王失道而死，她想过自己被太宰先生那一边的人杀掉，但都没关系，那是她自愿的，是为了自己的“国”更加美好的未来做的铺垫。她愿意这么做，履行身为麒麟的职责。

　　她想了那么多，却独独没有想过自己的王因为一句随意编造的谎言，因为自己的私欲就要割了她的角。

　　麒麟的角啊！

　　那是麒麟最重要的地方啊！

　　可是她的王却要割下她的角。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与王的关系为什么是这样的？

　　但无论心里如何难过，如何痛苦，身为麒麟的她只能在王的命令下说，“……截忤。”

　　“太宰君。”站在一旁的森鸥外偏头吩咐，“把小姐抱下来。”

　　一进门就一直待在房间角落的太宰治应了一声，从首领手里接过女孩。

　　落进太宰治怀里之后，露世突然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她抓紧小少年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求你，求求你太宰先生……请杀了我，请先杀了我再拿走我的角好不好……”

　　她必须听王的话，只能求自己能带着角死去，死后的事她也无法选择。

　　露世说得很小声，除了太宰治没有其他人听到。

　　“求求你……”她强忍着哭意，哪怕现在的她早就泪流满面，狼狈不已，“太宰先生……”

　　太宰治把露世放回轮椅，在首领和森鸥外的目光下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上的图案和装饰让露世感到熟悉，因为那就是她给太宰先生的那一把冬器！

　　唯一可以杀死仙人的武器。

　　“……”露世抬头透过泪水看着左眼缠着绷带的小少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看着那只鸢色眼睛里的荒芜，突然松了口气，“……谢谢。”她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把匕首刺穿心脏。

　　“噗嗤——”

　　是刀尖刺进身体的声音。

　　连带着什么东西也从自己体内消失了。

　　但露世等了一会儿都没有感到痛楚，她慢慢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另一把同样的匕首插在了首领的脖子上。

　　站在首领身后的森鸥外拔出匕首，鲜血染上了一边的墙壁。

　　“……”露世浑身发软地坐在轮椅上，站在她身旁的太宰治一直用他手里的那把匕首往自己身上插，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太宰治手里的匕首刀尖在碰到他的身体之后就往里缩，根本伤不了他。

　　注意到露世正在看他，太宰治回看过去，笑着说，“制定的弹'簧'刀哦！很有意思吧！吓到了？”

　　露世直直地看着太宰治，突然用尽全力扑到了他怀里哭。她只觉得胸口的心脏很空，鼻子很酸，眼睛很涩，她想要抱着一个人哭，想要那种与人拥抱的安全感。

　　真的……

　　“……谢谢你……太宰先生……真的谢谢你……”

　　“呀，你又要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小少年这样说，却也环抱住了缩在怀里的女孩，“你要给我洗衣服啊！”

　　“……我洗！我都洗！！”

　　“林太郎是感到孤独了吗？”爱丽丝从森鸥外身后走出来，看着拥抱的两人挖苦道。

　　森鸥外哭丧着脸，“爱丽丝酱～”

　　“哼，除了我还有谁这么爱林太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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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代首领死于自己女儿的异能力。

　　这件事在港口黑手党中传得沸沸扬扬。

　　本来首领一直都是有病的，这一点没有人会怀疑。直到去年首领的病在一夜之间突然好了，精神也完全不比年轻人差，这种十分明显的差距直接就是在告诉别人——治好了首领的一定是异能力。

　　又因为不久后森鸥外被派去为某一个人治病，所有人的矛头都落在了被首领保护起来(关起来)的露世身上。

　　据说首领的女儿拥有十分罕见的治愈能力，但因为年纪小，对异能力的掌控不熟练最后才导致了首领的死亡。但最后首领还是疼爱他的女儿，在最后关头还是原谅了她并将她与港口黑手党首领之位一同托付给了她的私人医生森鸥外，而见证人就是首领女儿的玩伴——太宰治。

　　明面上是这样说的，至于下面别人怎么想不得而知。

　　森鸥外上位后，以十分果断的方法清洗了港口Mafia里冒出来的声音，太宰治也开始着手处理港口Mafia事务。毕竟才结束首领之位的交替，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调整改革。

　　而作为“先代首领之女”的露世则是被送到了一栋小别墅里修养，一般人找不到她。

　　这就是她作为一位“重要人物”的作用。明明根本就没出力。

　　现在的她是一位没有王的人了。

　　露世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将这口气提起。

　　没有了王，她还是会死的；但让她又去选择王，露世觉得她无法再心无芥蒂地再去认一位王。她想要的是一位能够将自己的“国”看得很重要的王，因为“王的眼里只有国”。

　　“在发什么呆？”太宰治伸出手在露世眼前晃一晃，“啊，这几天真是累死我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试新的自杀方法！”

　　露世走过去，坐在太宰治身旁，隐隐约约可以闻到一点纸灰味，“太累了的话可以在这里稍稍休息一下哦！”

　　“不过，你身上的衣服是什么味道？你烧了什么东西吗？”露世之前有答应过要给太宰治洗衣服，所以从那次以后，太宰治总是会带些衬衫外套之类的让她去洗。明明她也是用的洗衣机，太宰治却总是说，“我用洗衣机洗和露世小姐用洗衣机洗是不一样的哦！”

　　算了，作为一只麒麟，要信守承诺。

　　“烧了一本没用的书。”太宰治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随时都能入睡。

　　露世也就放轻了动作，不再打扰他。

　　小别墅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一只有点胖的三花猫扑腾了几下，叼出一张被烧焦了的纸，纸上的图案隐隐约约看起来像是一只趴在树下的麒麟。

　　三花猫喵喵两声，伸出爪子，将这张纸划烂，又在地上蹭了蹭，直到纸上的线条完全看不清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