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免疫者[末世]》觉酉星

23、超级传播者

　　白马始终觉得他说的语无伦次，怎么可能看到病毒呢？那脑子里的声音又是谁的？既然肖凌说他们没有动过他脑子，也没往里面放喇叭，那声音又是从何而来。而且又是怎么召唤的变异人，他又怎么能知道那些变异人暴乱。

　　再说了，明知自己是大毒瘤，还非要回来，这不是故意的还是什么？

　　虽然无数的疑问交织心中，但现在肖凌的注意力并不在交恒那里。

　　程启欢说再过三个小时，检验的结果就能出来，可以确定交恒到底是不是一个超级传播者。

　　如果是，那他的存在，对于实验所来讲，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而且正如交恒自己说的，他脑中的声音让他毁了这里，可他又如是的把这个告诉了肖凌和白马两人，公然挑衅吗？真是捉摸不透。

　　肖凌还在琢磨，就看到简鸿彬慌慌张张的来到跟前，“头儿，头儿，不好了。”

　　“你干嘛？有什么事不能慢慢说吗？”

　　“夏哥他，他……”

　　“他怎么了？”

　　“他晕倒了，而且，而且，左手开始腐烂，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恶臭味……”

　　“他现在人在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肖凌抓着他的胳膊紧张的问。

　　闻何兴还没有回来，夏一就发病了，措手不及。

　　“在，在二楼的４６号牢房里呢，刷马桶刷着刷着就晕倒了，没人敢碰他，都不知道是怎么了。”

　　“白马，跟我来。”
　　“启欢，我先过去了，你这边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小简，你去叫几个人过来，拿上担架，带上手套口罩，不是传染病。”

　　“好，我这就去。”

　　一边往那边走，一边联系闻何兴。

　　他已经从总部回来了，还在路上，估计还要一个小时就到。

　　既然这样那就好，这边就只需要稳定住夏一的病情不让它继续发展就可以了。

　　然而，这只是他的一己之见。

　　等来到４６号的时候，夏一已经躺倒在地不省人事，旁边小桶里的水也洒了一地。左手只能看到森森白骨，按照在这个速度的话，等闻何兴到了，左小臂估计都差不多交代了。

　　“去看看担架到没到？！”肖凌喊道，这都怪他自己，要不是那天把夏一撵出去让他做手术，就不会把程启欢叫来，程启欢也不会让他去动那个器皿，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

　　“来了，来了。”白马帮着把担架抬进来，小心翼翼的帮着他们把夏一抬到担架上，但是他的左手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左手上的肉已经变成一滩肉汤，在地上捞都捞不起来，而此刻担架上的夏一左手手指前端已经全部断掉化成粉末，飘落在地，垂在一侧，乍看上去有些恐怖的。

　　“抬到护理室去。”

　　肖凌环顾四周，捏着鼻子，这里的味道，的确不美妙。“小简，叫人来把这里打扫干净。”

　　“来了。”简鸿彬应声道，他负责４６号，这任务自然是会落到他的头上。

　　“夏一，夏一，能听到我说话吗？”程启欢把手头的事情交给石成成，跑到护理室来看夏一，毕竟那个能拖，这个不行。

　　程启欢扒开他的眼睛，用医用手电在他眼前晃了晃，有正常的收缩，应该就是角型噬肉病毒在作怪，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能打一针抑制剂暂时延缓腐烂速度，还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然后等着闻何兴的疫苗来。

　　“头儿，上面有没有告诉你，这疫苗有什么副作用？”程启欢打完抑制剂问道。

　　“肌肉抽动。”肖凌看着躺在床上的夏一，缓缓说道，“还有小几率肌无力。”

　　“什么？！还有肌无力？！”程启欢一向沉着冷静都惊得叫出来，“那他不就离死不远了吗！那肌无力，那最后是什么结果你知道吗？”

　　“我知道。”肖凌已经非常后悔了，倘若当初……

　　但又能怎样呢，事情已经发生，根本无法挽回，现在就只求那小几率的事情不要发生在夏一身上。

　　“不过算了，算了，现在等着闻何兴回来吧。”程启欢看他脸色不太好，就没再说下去。

　　“你有什么想法？”肖凌看到白马站在夏一床前问道。

　　“头儿，那我先回实验室了，那边要我盯着呢。”程启欢还要回去研究血呢。

　　“你赶紧去，疫苗到了我再叫你。”肖凌走到床前，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白马问道，“怎么不说话？”

　　“我是在想，我爸妈是不是也饱受过这样的痛苦？”白马缓缓抬头，对上肖凌的眼睛，“不，好像也不算痛苦，毕竟，他已经没有意识了，等他注射了疫苗再次醒来，才会发现自己失去了一只手，甚至是……”白马拉起他已经没了白骨爪的左臂，虽然在抑制剂的作用下，腐蚀的速度在减慢。

　　可终究还是失掉了一只手。

　　想到这里，白马突然仰天长笑，犹如自嘲一般，“你不觉得，这样很讽刺吗？你们一心为了实验所，结果到头来呢？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小小的争吵，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值得的吗？”

　　肖凌长叹一口气，“值得不值得，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白马看着他，没说话，放下夏一的手，给他盖好被子，“我去看看交恒。”

　　“诶。”肖凌拉住白马的手。

　　“干嘛？”

　　“你……对不起。”肖凌犹豫了，没有办法，他也不想干这个，但是母亲在他们手里，就是把柄，又能怎样呢？

　　“我先去了。”白马甩开他的手，离开护理室。

　　肖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揪了一下。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现在是太平盛世，是不是两个人会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可能会更进一步。但也有可能，两人根本就没机会认识……

　　“交恒。”白马来到负压房，他打算搞清楚这个语无伦次的交恒到底什么来历，毕竟现在这世道，一时半会他根本就没地儿可去。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该说的都说了吗？”

　　虽然知道他的说话声，可这嗓音还是让白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顺带着皱了下眉头，“你说的那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明知道你随身带毒，还回来，是什么意思？另外，你真的打算毁掉这里？”

　　话说完，没等他开口，又说道，“也对，你既然回来，就跟那个声音没什么关系，你回来，就是为了报复，对不对？你没有跟肖凌说实话，对不对？你恨他？”

　　交恒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

　　“我是什么人？”白马索性坐在离他不远的地上，听他到底能编出什么样的故事来。

　　交恒凑到隔离舱前，那张丑陋的脸贴在上面，“你跟我，截然不同，完全相反。”

　　“你真的能看到病毒？”

　　“哼，骗你们的。不过我确实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交恒的语气得意洋洋。

　　“你是靠吸收病毒为生的，这个我知道。但你这样告诉我，不怕我跟肖凌告发你？”

　　“你去告啊，告了能怎样？如果他杀了我，我身上的病毒扩散，到时候倒霉遭殃的还是你们。”

　　“这么自信？焚烧也不行？”

　　“焚烧？你们已经从我身上提取了血液，以他们的能耐，估计今天就会出结果，到时候那种会吞噬各种病毒遗传基因的超级病毒就会彻底面世，它是万能的，无所不能的，你们根本没可能对付它。”交恒的声音几近癫狂。

　　“至于那个脑子里的声音，呵，也就是肖凌会觉得是真的。他那个人，脑子一根筋，聪明倒是真聪明，有时候就是太认死理了，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谁都要听他的，觉得他什么都是对的。可大家都是人，谁会对他言听计从呢？可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交恒本来还想继续说，但是看白马的样子有些捉摸不透了，“你，跟他不一样。”

　　“我跟谁都不一样，你刚不也说了吗？”

　　“你这个人，对病毒免疫，是吧？”交恒突然把话题绕回去。

　　白马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淡定，“那你本身就是一个超级病毒吧？”

　　交恒尖锐的嗓音笑了笑，“要我说，你跟那个肖凌不一样。但我不是病毒，我是传播者。我只是一个中间宿主，是靠吸收病毒生活的，吸收并传播病毒是我主要的责任。他们肯定不会想到，在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融合到我身上之后，在这个大环境的作用下，竟然会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不对，用人类的话来说，应该是进化。”

　　白马还在听，没想到交恒竟然站起来，双臂突然交叉在身前，头部像机器人那样歪着，狰狞的面部开始变形，畸形不对称的双腿开始萎缩，紧接着就在眼皮子底下变成了椭圆的球体，暗黄色的身上坑坑洼洼，无数个细小的前段凸起的鲜红色吸盘触角逐渐渗出，在正前方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的眼睛。

　　下面一张黏液连着的嘴巴一张一合，“吃惊吗？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谁都没想到吧，我还会变换形态，估计那帮人在给我融合各种动物的时候，也想不到。”

　　白马被眼瞎的场景吓到了，连连后退好几米远，“你……”

　　“我这个样子，可怕吗？不比那张丑陋的脸好多了？多么的圆润，身上的触角，能让我更清楚的感知周围，我能感觉到你的恐惧。”说着身上的吸盘倏地吸到隔离舱的玻璃上。“不过不要害怕，等我吸收了你，我就是最强者，到时候，这个世界，就是我的！”

　　“你，你就是个病毒！你不要妄想做什么了！再说了，人都死光了，你感染谁去？别痴心妄想！”

　　“是吗？忘了那些变异人了吗？忘了那些现在外面躺着的那些尸体了吗？忘了马路上流窜的各种动物了吗？你真的以为，我来这里，就单纯的为了毁掉实验所？毁掉这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对于我来讲就像碾碎地上的一只蚂蚁那样简单！而且你信不信，这个隔离舱，根本挡不住我！”

　　“你！你现在就是满脑子浆糊的大肉球！做什么白日梦！痴心妄想！”白马从地上颤抖的站起来，他的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自己想起来那些被注射病毒的日子。

　　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白马开始冒冷汗，那种冲动难以抑制的感觉再次袭来，眼前的动静变得模糊。只能感觉到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浑身发热。

　　而那个大肉球的声音越来越远，周围好像变的越来越空旷，恍惚间他看到大肉球冲破了隔离舱，脚底带吸盘似的朝他滚了过来。

　　出于防卫，白马的恐惧感骤然消失，他需要战斗，要打败这个大肉球，不能让大家受到伤害……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白马，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