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十三章 风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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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绝路行
第十三章 风川
是夜，幽城。
城郊，云漫度假村。
饭桌上的杯盘碗筷被撤掉一半，所有人站着抻长脖子，组团围观黎岸伏案默写着《浮冥录》的台词。
只见黎岸手执钢笔，迅速而整洁地在白纸上“沙沙”地一行行写着。
“真手写啊？”韩策边看边悄咪咪地问乔雨。
“可不咋地。”乔雨一边嗑瓜子，一边露出个敬佩的表情。
“他不会是能把自己的整本书都默写下来吧？”韩策一副看外星人的惊叹表情：“这是什么脑子？”
“反正不是人脑。”乔雨一边嗑瓜子，一边表情严肃地摇着头。
“都是自己写的书，不都在脑子里吗？”裴琛不知何时站在他俩旁边，从乔雨手里抓过几粒瓜子磕着。
乔雨白他一眼：“你还记得自己上一条朋友圈发的啥吗？”
面对这一句灵魂拷问，裴琛呆愣在原地，乔雨淡淡然地将他手里的瓜子再抢了回来。
三分钟后，黎岸起身：“写好了。”
裴勋首先接过那一页纸的手写台本，由衷赞叹道：“小黎写得一手好字啊。”
“裴叔谬赞。”黎岸谦逊一笑。
“就一份？他俩怎么看啊？”裴琛皱眉道。
“戚落不用看。”黎岸淡淡一笑，将那一页纸递给钟寒。
“啊？”裴琛再次一愣，看向戚落。
钟寒亦看向戚落，照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带着一丝认真。
“要演哪一段？”戚落问。
“蔚执风和殷逸川从月沉江底走过那里。”黎岸说。
“靠，你不会选了最虐的那一段吧？”戚落扶额。
“虐，才最能考验演技。”黎岸笑眯眯地说。
“哪儿到哪儿啊？”戚落问。
“从蔚执风说‘我不想娶苍绯’，到他跳入江中。”黎岸说。
裴琛在旁边看着这俩人像对密码一样地对台本，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听力有问题。
“我就知道。”戚落拉过黎岸道一旁，压低声音：“你这不是故意为难钟寒吗？这么深情的一段，他一小孩刚海选定下来，怎么可能这么快进入角色？”
“年纪小是借口吗？他不是专业演员吗？吃的就是这口饭，没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黎岸笑得竟然有几分无赖：“能演的又不只他一个。”
“说得倒轻松，搞得好像你也能演似的。”戚落翻个白眼：“我就不懂了，人家小朋友第一回跟你见面，怎么得罪着你了？你怎么就跟他那么大仇怨呢？”
黎岸转头，看向钟寒认真读台本的侧脸，眯起眼睛，低声道：“钟寒是我的假想敌。”
“啊？”戚落一时间觉得哭笑不得：“哎不是……你自己都知道是‘假’想敌了，你还那么较‘真’干嘛？”
“假想敌才是最该防的，否则……”黎岸煞有其事地说：“搞不好哪天就成真了。”
戚落无奈地摇摇头，拍拍脸的肩膀：“黎岸，你真是没救了。”
“我准备好了。”钟寒开口道。
“哦好。”戚落立刻应道，还不忘回头对黎岸甩下一句：“等我回去再深刻地教育你。”
黎岸看着奶凶奶凶的戚落，笑得十分不给面子。
“那开始吧。”戚落站在钟寒面前，与他隔开几步站立，正如书中这段的殷逸川和蔚执风一般。
裴勋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台佳熊5D，架好调成录影模式。
“戚落。”韩策在一旁，露出急躁的神情，压低声对戚落说：“你都一眼没看台词，你开始个什么呀？”
“不是黎岸按着原著写的吗？”戚落回答道：“我看过原著的这段了。”
“看过又怎么了？看过你就能都记住吗？”韩策不屑地说。
“韩老大啊。”戚落嘴角一斜，露出带有几分轻蔑的笑容：“你真是对自家艺人一丁点都不了解。”
这带着些许蔑视含义的笑容，生生把韩策给震住了。
不等韩策想出应对的说辞，裴诤已经按下了录影按钮。
“三、二、一，Actioin！”施阳不在现场，裴诤权且充当了导演的角色。
话音一落，除了两位主演，所有人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不想娶苍绯。”钟寒开口，低沉的嗓音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
戚落暗自一惊，没想到这小朋友入戏还挺快的，虽然面部的表情不多，但声音和眼神都已经带着戏了。
“为何不想？苍姑娘长得漂亮，出身高贵，性格虽然烈了些，却也直爽可爱……”戚落演绎着此时的殷逸川，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失败了。
“如此夸奖她，说得好像你想娶她。”钟寒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子讽刺的意味。
“怎么可能？她只是我的朋友。再说了，你娶她只是权宜之计，也不要你真的和她举案齐眉。只要有了婚约，可以正大光明将她和她兄长、姑姑接出冥界，你便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可以脱离这潭浑水了。”戚落一字不差地流畅说着台词。
听完这一段，一旁围观的裴琛生生惊住了，钟寒此时手里还拿着一页纸的台本，偶尔能扫一眼，算是围读的一部分。而戚落是却是纯靠记忆，这哪里是围读？这是超常记忆力的单方面碾压。
“可你还在这潭浑水里。”钟寒低声道。
“我自打出生起就一直活在浑水里，我早就习惯了，但你不同。这是你最好的脱身机会。”戚落的口吻中，透着一股子苍凉。
一旁的黎岸，目光始终落在戚落身上，垂下的手在阴影里微微颤抖。
“在浮壁王城前，你问过我，秦方泽和我说了什么。”钟寒突然兀自转移了话题。
“啊？”戚落一愣：“是啊，我问过，你当时不肯告诉我来着。”
“那我现在告诉你。”钟寒突然扔掉手中的一页台本，上前一步，走向戚落。
钟寒一步步走近，两眼死死盯着戚落，似乎害怕自己移开目光，眼前的人就会逃走：“那时秦方泽在警告我，他说如果你这次出使酆有任何闪失，他会将我碎尸万段。”
“方泽那家伙……”戚落无奈一笑：“你别介意，他那个大少爷的性格，说话向来没个轻重。”
“我不介意。”钟寒与戚落的目光交缠着，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他尽可放心，如你有任何闪失，我自行堕天。”
“蔚、蔚执风……”戚落此刻的惊讶，有一半是表演出来的，有一半是发自内心的。钟寒那张冰块脸依旧没什么大幅度的表情，然而那双眼睛，其中饱含的深情，却是清清楚楚的。
“殷逸川，我不想娶苍绯。”钟寒继续道：“因为，我有想娶的人。”
戚落眼神猛地瑟缩一下，低下头。
“你不问是谁吗？”钟寒的声音突然变得无限温柔。
戚落立刻后退两步，似是在躲闪着这什么。
“殷逸川。”钟寒却追上去继续问：“你不问是那人谁吗？”
“走吧。”戚落仓皇转过身，背对着钟寒道：“先渡江吧，还要去附近村镇查从这里逃离的凶兽。”
“殷逸川。”钟寒道：“咱们来程路过此江时，苍绯问过我水性如何，那时我没有回答。其实，我是觉得说出来会丢人。”
钟寒露出一个带有几分自嘲的笑：“因为我不会水，一点都不会。好笑吧？人人敬畏的度尘君却是个旱鸭子，我能通过法术在水中自由游走，但没了法术，我片刻便会淹死在水里。”
钟寒笑着，一步步缓缓地后退。
看到钟寒的笑，戚落生生愣了一秒钟。
他出戏了。
钟寒演得很好，万年冰块脸的他笑了，笑得很好看，笑得很契合蔚执风的状态。
只是那个笑，那个该是蔚执风惯有的笑，竟然那么那么像……黎岸。
“殷逸川，你说过你水性很好吧？”钟寒笑着后退。
“你要干什么？”戚落的眼前明明看着钟寒，脑海中竟全是黎岸的脸。
是黎岸在说着钟寒的台词，或者说是蔚执风的台词，是黎岸在和自己做最后的坦白，是黎岸在一步步后退，是黎岸在用自己的千年生命来赌戚落的一句话。
“你还给秦方泽度过气吧？”戚落的脑海里，黎岸说。
“蔚执风，你到底要做什么？！”戚落顿时慌了，看着那个渐渐远离自己的人，人生第一次如此恐惧。他仿佛能清楚看见黎岸的身后，是冰冷的茫茫江水。他不该知道江底是何模样的，但此时此刻的他，却清清楚楚看到了。
“你还不问我，那个我想娶的人是谁吗”钟寒继续问道
“我若不问，你要做什么？”戚落的声音剧烈地颤抖。
“我想赌一次。”钟寒笑着说：“如果我赢了，你就问我，好不好？”
“赌什么？”戚落的声音已经抖得不像样子。
钟寒粲然一笑：“赌我的命。”
戚落的眼前，黎岸被冰冷的江水吞没。
“蔚执风！！！”戚落吼着，两行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Cut！”裴诤一句喊声，将戚落生生拉回现实。
戚落只觉得天旋地转，手摸摸脸上的两行泪，一时间恍然不知道今夕何夕。他呆愣愣地转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黎岸。
黎岸站在人群中央，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恍若蔚执风看着殷逸川。
戚落看着那个人，嘴唇轻轻蠕动，无声念着一个名字。
戚落没有发出声音，但对方却能清楚通过唇语读出他要念出的那三个字，黎岸的身子跟着剧烈地一抖，他清清楚楚看到戚落注视着他，在默念着另一个名字：
蔚执风。
深夜，幽城。
高速公路上，疾驰的黑色保姆车。
车里，韩策坐副驾，戚落和黎岸坐中排，乔雨坐后排。
“呜呜呜呜……”自从几人坐上了车，这“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就从来没停过。
“小雨。”戚落转过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乔雨，哭笑不得地安慰：“别哭啦。”
我……我……我……我忍不住嘛！”乔雨哭得直抽抽：“谁……谁……谁让你俩都演得那么好啊！太……太……太像风川了！”
方才戚落和钟寒在云漫度假村里演得那一出戏，把乔雨这丫头感动得一塌糊涂，佩服得五体投地，哭得是七零八落，以至于最后都是戚落和韩策把她搀上保姆车的。
那一段对戏的视频，裴诤十分满意地拿回了家，说会让后期简单剪辑一下，明天十点在官微上发布。
而这一场饭局最大腕儿裴老爷子的酒劲儿也上来了，晕晕乎乎地叫大家各回各家，临别前还不忘无比惋惜地拉着黎岸的手，让他有空多去坐坐。
“哎你等等，风川什么鬼？”戚落有些头大地问。
“蔚执风和殷逸川呀，你都不知道吗？他俩的CP官方名称叫‘风川’。”乔雨煞有其事地说。
“我还流川枫呢？哪个官方起的？”戚落只觉得好笑，这些书粉的想象力真强：“黎岸就是原作者，难道是他起的吗？”
“是呀。”乔雨点点头。
“啊？”这回换戚落傻了。
“风川千劫渡，神冥万尘无。”乔雨擦擦眼泪，一字一顿地认认真真说出几个字。
“这……这是啥？”戚落听得一头雾水。
“这是初版《浮冥录》限量的十本亲笔签售书里，黎大大亲自写的。”乔雨说：“我手里就有一本，可是花了九十二头牛虎之力才抢到的。”
“那叫‘九牛二虎之力’，你这成语水平快赶上秦方泽了。”戚落无奈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前半句我还可以理解，这故事的走向来看，后面一定是会有虐的，应该就是渡劫什么的吧。可这后半句……什么叫‘神冥万尘无’？”
“我也不知道，粉丝们有过各式各样的解释，但都毕竟都没有官方认可，所以……”乔雨说着，脑袋从车子中间排的空隙探出来，无比期待地看着黎岸。
这时戚落注意到，自从上了车，黎岸就默不作声地一直看着窗外，似乎在思索什么。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乔雨的话，只是两眼放空想着什么。
乔雨见人家不搭理自己，只好乖乖闭嘴，有些委屈地把脑袋缩回后座。
“那个……”戚落见气氛有些尴尬，开口转移话题试图缓和：“我是真没想到，钟寒那个冰块儿脸，演起戏来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黎岸没有说话。
“这必须得承认啊，他可是一丁点也没给裴琛丢脸，打了回翻身仗。”戚落说。
黎岸还是没说话。
戚落不禁有几分气闷，黎岸可是从来没这么无视过自己的。
“裴诤也算是打了一手好牌。”戚落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地开始侃侃而谈：“发这一段围读视频上网，第一，给新剧造势炒话题，这种程度的围读，还没有哪部戏干过吧？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火。第二，让观众对演员演技有了期待，如今观众口味可刁钻了，可不像前些年那么好糊弄了。第三呢，就是裴诤最鸡贼的地方，他借了钟寒时下的热度，现在的小鲜肉疯长得跟韭菜似的，几个月割一茬。他现在发这个微博，不用买热搜都自带流量，无论最后用不用钟寒，这粉儿都溜得溜溜的。等这部戏拍摄完、剪辑完再播出，都得一年之后了，那时候钟寒火不火都无所谓了。这么一看呢，裴诤这商人可真的是精明……哎我说你！”
戚落终于忍不了了，气呼呼地吼出来：“我口干舌燥分析了这么多，你咋一句话都没有！想什么呢！”
这回好像终于叫醒了做梦的黎岸，只见他缓缓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戚落。
“戚落。”黎岸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钟寒演得真好。”
“啊……啊？”戚落没想到对方会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疑惑地点点头：“对啊，你终于承认了。”
“他也长得很好看。”黎岸说。
“是……是啊。”戚落愣愣地点头。
“还年轻，精力好。”黎岸继续说。
“精、精、精力？”戚落脑回路混乱了。
“戚落，我害怕。”黎岸突然眉头一皱，露出一个有几分委屈的神情来。
“你怕啥？”戚落的脑子彻底浆糊了。
“我怕你看上他。”黎岸认认真真地说。
这一句话，车里的气氛骤然变了。
韩策猛地转过头来，嘴张得大大的，似乎下巴都要惊得脱臼了。
乔雨的脑袋“嗖”地探到俩人中间，一双大眼睛眨巴得“咔嚓咔嚓”作响。
就连一向老实的纪小虎都一只眼睛紧盯着后视镜，不想错过这个大八卦。
“那个……黎岸。”感受着前后夹击的目光，戚落悄声说：“这事儿……咱回家再说哈。”
“我等不到回家了。”黎岸摇摇头：“现在就要说个明白。”
“啊？”戚落惊愕地发现，此时的黎岸怎么那么像个……怨妇？
戚落只得一手把后排乔雨的脑袋按回去，一手将前排韩策的脑袋调转过去，还不忘训斥一声纪小虎：“专心开车！”
“戚落，你是个专业演员对不对？”黎岸迫不及待地开口。
“对……对啊。”戚落点点头，不明白怎么突然开始探讨自己的专业起来了。
“那你一定不会感情用事的对不对？”黎岸说：“戏里就是戏里，戏外就是戏外。钟寒他不是蔚执风，演得再好也不是，明白吗？”
戚落一笑，没想到黎岸居然在担心这个：“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啊。”
“那就好。”黎岸似乎一下子放松了：“我怕你太入戏了。”
“刚才那一段……我的确是入戏了，但是……”戚落犹豫着，还是把自己方才的错觉说了出来：“我明明看着钟寒，但却又没有看着钟寒。”
“啥意思啊？”吃瓜群众乔雨再次把脑袋探了出来。
戚落把她的脑袋再次毫不留情地按了回去。
“刚才的钟寒……说着蔚执风的台词，我看着他，却好像……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描述，戚落最后也没说破，只是目光看向黎岸。
这个眼神，已经给了答案，黎岸愣在当场。
“也不是说钟寒演得不好，他演得很好，但是……唉，我也说不清楚怎么会有那种……应该是幻觉吧？可能是我现象力比较丰富吧，哈哈。”戚落干笑两声，有点儿后悔自己把这话说了出来，黎岸该不会因此怀疑自己觊觎他吧？
黎岸没有说话 ，只是两眼看着戚落，似乎要将他脸上看出个洞来。
“再说了，你担心个啥，怕我不疯魔不成活啊？放心，我脑子清楚得很。”戚落笑嘻嘻地打着哈哈：“钟寒他不是蔚执风，我也不是殷逸川啊。”
听到这一句，黎岸终于收回目光，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不明白黎岸这一系列的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戚落还打算继续问问，却在此时听到手机响起。
戚落拿出手机一看，是微信的语音呼叫，看到呼叫人的名字，他不禁愣住了。
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戚落疑惑地接起：“喂。”
“有空吗？”电话那头，钟寒低沉的嗓音传来。
“啊？”戚落愣了一下：“现在吗？”
“明天。”钟寒说。
“明天啊……”戚落看了眼身边的黎岸：“应该……有吧，你有事吗？”
“喝咖啡。”钟寒说。
“喝咖啡？”戚落再次一愣：“咱俩？”
“对。”钟寒真的是说啥都言简意赅。
“就只是喝咖啡？”戚落有些疑惑这个邀请的目的。
“否则呢？”钟寒反问道。
“哦，好吧。”戚落耸耸肩：“你想去哪里喝？几点钟？”
“发你。”钟寒说完，兀自挂掉了语音电话。
下一秒，戚落的手机收到钟寒发来的微信：
明天上午是十点，苏山路四号。
这条微信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戚落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编辑好的。
如果真的是事先编辑好的，钟寒就这么肯定自己会答应吗？
哎不对……钟寒就这么肯定自己闲着没事？
这么想着，戚落不禁气闷，就算自己不红，也不至于这样吧。
“是钟寒？”乔雨的脑袋再再再此探出来。
“嗯。”戚落点点头。
“他约你明天喝咖啡？”乔雨眨巴着大眼睛。
“嗯。”戚落点点头
“你答应了。”乔雨的眼神已经是满满的兴奋。
“嗯。”戚落点点头。
对于乔雨的问题，戚落只是应付着，他心里还在计较着钟寒是不是认定自己很闲的事，并没有注意到乔雨已经开始雀跃地抖她的小胖腿了。
“哎黎岸，你也觉得我很闲……”戚落的话还没问完，就看到对面黎岸表情很不对：“你……怎么了？”
“你怎么会有他的微信？”此时此刻，黎岸的脸色，比窗外的夜还要黑。
作者有话说第77章 第十三章 风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