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sandragc

7、第 7 章

　　“我们还不认识吧——我已经认出你了呢……”
　　“啊？什么？”她没有听清他的喃喃自语。
　　“我是说——我们似乎忘记自我介绍了。”
　　“啊，哦。”她又想起了刚才的突兀，有点脸红，连忙转过身，下意识的伸出手，“你好，我叫Anne。”
　　他的笑意深了一点：“我现在不能用右手。”
　　“哦……”Anne觉得很窘，想把手缩回去，但寒泽的动作更快。“不过我不介意用左手。”
　　左手握右手？真是有点赖皮的握法。“你叫安妮吗？”他看着同为纯正东方血统的她。
　　“我原来也有个名字，只不过大家都喜欢Anne、Anne的叫我，习惯了以后原来的名字反而听不惯了。先生……你呢？”
　　“寒泽。”
　　她点点头，说“先生”的时候她的语气就像个旧时代的女学生，点头的姿势也像，有的怯怯的，却是很自然的态度：“是韩先生啊……”
　　“寒泽——”他纠正：“寒冷的沼泽的那几个字，有点怪呢，不过没人叫过我‘韩先生’，这样子对我可能更奇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
　　“好。”她点点头，抽回自己的手。
　　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握着她的手，寒泽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头偏过去一点，转移话题：“你不好奇吗？对于我受枪伤的事。”
　　“这……原则上我不想指导与我无关的事。”没办法，平时这样的情况多了，也就习惯而麻木了。
　　“无关？即使那个人像我这样在你家中打扰你吗？”这也太不同了吧，他要是带伤回去会被邱生念个半死——“不要弄脏墙壁，不要弄到地板上”或者“连接神经的费用很贵的——安疾那个小气鬼”。
　　不过Anne想到的却是另一回事：“呃？你怎么会知道是我家？这里完全看起来像医院一样？”
　　“没有护士或者医生会穿居家服。”他好心地指出。
　　Anne不好意思地绞着印花棉布裙的裙角：“你，放心好了。这衣服消过毒的，很干净……”
　　寒泽又露出于己等同于暴笑的微笑：“我不是担心这个，安妮，你一个人住吗？”他的语气也渐渐接近旧时代的教师。
　　“嗯，不是。我有三个房客，不过她们现在都不在……”
　　“这就是了。”寒老师继续，“独居的女孩子不能把不相识的男人带回家，这太危险了。”这话是邱生说的，不过关于如何危险，她也没有说清楚。
　　“呃？这么说有点怪呢。若我不那么做，寒泽先生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话了吧？”Anne的反应机能开始正常运转了。
　　一般来说，好学生的质疑总是会让老师觉得为难。
　　“咳……我只是——就事论事，我有点不太赞同你的没有原则的原则。”不想想到她也可以带别人回家。
　　寒泽无法抑制的笑出声：“安妮，你还打算帮我换输液吗？”
　　“啊，对不起。”
　　直到Anne红着脸离开，寒泽都在偷笑。
　　无论如何，今天是快乐的一天。
　　这句话很像一个小学生的日记结尾，也像一个实习老师第一天的授业笔记。
　　“你不打算去找他吗？”
　　邱生瞥了一眼正在解国际象棋棋局的安疾，继续整理她的书架。
　　“没带枪、没有任何‘工作伙伴’，你——放心吗？”安疾决定调动手里的黑皇后。
　　邱生笑道：“我对‘他’的徒弟很有信心。”
　　“是吗……这次寒则可能是遭到狙击了，而且失踪了。”
　　“那又怎样？调查这件事，是你的职责。”
　　“我目前无法靠近那件事，因为警察对那里的管辖紧张到了非常状态，而且我接到了不少抱怨——压力很大呢。”话这么说，语气依然悠闲。
　　“场面话。”邱生冷笑道，“天使大人，你还没忘了过去‘官场’上‘讨生活’的时候啊？”
　　“奇怪啊，邱生，你一直在找的字典不就在你的右手边吗？怎么现在还没发现？”
　　“谁说我在找字典，我找的是……《解剖学导论》——安疾，是你放的吗？”
　　安疾手一摊：“这是你的书架。”
　　“不只我一个人用的。”邱生开始翻看起那本书，“何必买呢，想看就说一声吗，反正安疾那里有不少的，我那里也有这本啊。”
　　“近墨者黑。”
　　邱生无视安疾的冷嘲热讽，因为她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物——一张夹在原文书里的素描小像，画上的女子约摸二十来岁，长相温婉动人。一刹那，异能的感官被触动了。
　　“也许事情正朝好的方向发展呢……”她合上书，笑了。
　　“CHECK”安疾落下了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