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风奉玄

129、失败

　　二十五
　　“所以——你是说真的？！”
　　“真的啊。”罗恩说。他嘴里塞满了馅饼，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斯内普就是想报复，邓布利多肯定告诉他不许说了，但他想要告诉给学生们知道……他真坏。”
　　“可是——噢……我想这是对的，的确不应该说出去。”赫敏说，她看上去有些难过，“我在假期时还曾好奇过，为什么卢平先生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这不是他的错。”
　　“识别和杀死狼人的方法。”哈利喝着南瓜汁，颇有些阴郁地看了教师席一眼，“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好了，别生气了。”罗恩拍着他的肩，“过会儿你得和斯莱特林打一场好仗呢。”
　　今天的天气糟透了。哈利在走向更衣室的路上看到不少人的雨伞被吹走。他们换上了猩红色的袍子，等伍德作一贯的赛前鼓励士气的训话，然而伍德几次想开口说话，却只发出古怪的喘不过气来的声音，最后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招手示意大家跟他走。
　　哈利用魔咒把眼镜固定在了自己的鼻梁上，以防它因为雨水而滑下去，然而这并不能解决那些令人讨厌的雨滴影响他视线的问题。比赛开始不消五分钟，他浑身都湿透了，双手冻得发麻。他飞得很快，狂风暴雨引发的扫帚晃动丝毫不会影响他的速度，然而他连他的队友都很难看清，几次配合完全是靠着平时训练出的默契在勉强。他连比赛进行的情况究竟怎么样都不知道，还有两次差点被游走球撞下扫帚。这场比赛糟糕透顶，保持飞天扫帚走直线已经越来越艰难。哈利努力地在密集的雨点中搜寻金色飞贼的影子，然后……
　　霍琦夫人的哨声伴随着第一次闪电吹响了。哈利看到伍德在降落，格兰芬多的队员们最终挤到了球场边的一把大雨伞下面。
　　“比分多少？”
　　“我们领先八十分。但如果不快点拿到金色飞贼，我们可能就要比到晚上了。”
　　“我戴着眼镜简直没办法！”哈利懊恼地挥动着他的眼镜。
　　然而就在这时，赫敏出现了，她是顶着斗篷过来的，竟然还笑容满面。
　　“我有个主意，哈利！把你的眼镜给我，快！”
　　哈利毫不犹豫地把眼镜递给了她，整个球队都惊讶地看着赫敏用魔杖轻敲哈利的眼镜，说了声：“防水防湿！”
　　“好啦！”她把眼镜还给了哈利，“现在，水不会妨碍你的眼镜了！”
　　“赫敏，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巫师。”
　　“现在你说了。”
　　伍德看上去恨不得去吻她。“太棒了！”他声音嘶哑地叫道，“来吧，大伙儿，好好干！”
　　赫敏的咒语奏效了。哈利仍然被冻得手脚麻木，但他看得见了。他几次帮助艾丽娅拦截了对方的追球手，很快，两队的找球手就开始一对一互相盯梢了。
　　哈利和德拉科在雨中你追我赶，谁都不想让对方接近自家的其他球员。显然，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也被冻得够呛，一向苍白的脸色这会儿已经开始泛青了。斯莱特林队也叫停了一次，德拉科在下降的过程中连声音都在抖：“你——不冷——吗——”
　　哈利总算是明白他今天为何如此安静，敢情是已经被冻得张不开嘴了。他不由得有些感慨，伸手拍了拍便宜表哥的肩：“加油吧，坚持住。”
　　“要——要你说——！”
　　短暂的休整，两队再次升到了空中。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哈利在暴雨间眯起了眼睛——这次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金色斑块在雨丝密布的空中闪烁……是金色飞贼！
　　哈利全身都伏在了飞天扫帚上，旋转着冲向金色飞贼。德拉科显然也看见了，他从另一个方向开始加速……哈利紧紧地握住了扫帚柄，他相信格兰芬多一定会得到胜利——
　　那是一阵奇怪的、令人浑身发冷的寂静。
　　风仍旧和以前一样强劲，却忘记了吼叫，好像有人把风声关掉了似的。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冷？他明明已经被不间断的风雨冻得麻木了，那种可怕的寒流是来自于哪里呢？
　　哈利来不及想，他将目光从飞贼上移开了。
　　——至少有一百个摄魂怪站在下面，它们那隐藏在头巾下面的脸都对着他。好像有冰冻的水在他的体内节节攀升，切割着他的内脏。然后他又听到那个声音了，有人在□□，在他的脑海里面□□……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别动哈利，别动哈利，请别动哈利！”
　　“一边儿去，你这蠢女人……一边儿去，现在……”
　　“别伤害哈利，请不要……杀死我吧，让我来替他……”
　　冰冷的迷雾侵蚀了哈利的大脑。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在飞？他必须帮助她……她要死了……就在他面前，而他什么都做不到……她要被人杀害了……为什么他只能看着？……
　　我不需要你替我任何事……我……
　　他在向下坠落，在那冰冷的迷雾中坠落。
　　“别动哈利！请别伤害他……求求你……求求你……”
　　“哈利！！！”
　　是德拉科。他听见德拉科在喊他，他应该是摔到德拉科的扫帚上了……那个尖厉的声音在大笑，女人在尖叫。很快，哈利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可怕的事。”
　　的确，最可怕的东西……那些寒冷……尖叫声……
　　哈利忽然睁开眼睛。他躺在校医院里。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从头到脚都溅满了泥浆，正环绕在他的床边。罗恩和赫敏也在，看上去好像是刚从游泳池里爬上来。
　　“哈利！”弗雷德激动地喊了一声。他在泥浆之下白得耀眼，“你没事吧？觉得怎么样？”
　　哈利的记忆回来了。他撑起身子，周围的人赶紧去扶他。“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你摔下来了。”弗雷德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摔到地上——足有五十英尺——”
　　“我们以为你死了呢。”艾丽娅说。她在发抖。
　　“我连衣服都没换——”德拉科抱怨的声音从另一张床上响起，“你怎么了？没吃早饭吗？”
　　看上去大家对一个斯莱特林出现在这里颇有微词，然而他接住了哈利，还被哈利砸得手臂脱臼了，胳膊正在脖子上挂着，因此也没人说什么。哈利对他说了声谢谢，德拉科摆了摆手。
　　“好吧，真不明白为什么霍格沃茨今年突然要被摄魂怪们把守……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再赛？”哈利问。
　　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乔治打破了沉默：“那个小鬼。”他指了指正在啃苹果的德拉科，“他抓到金色飞贼之后发现你掉下去了，扔了飞贼直冲下去接你……怎么说呢，赢得光明磊落，我们承认这一点，就连伍德都是。”
　　“弗林特他们去开庆功宴了。”德拉科有点含混不清地道，“他们本来想在校医院里开的，但我嫌他们太吵，就叫他们回去了。”
　　哈利何尝不明白那些斯莱特林是什么意思，又何尝不明白德拉科是什么意思。然而失败的阴影一时间将他笼罩，他有些勉强地朝德拉科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
　　“伍德在哪里？”
　　“还在雨里淋着呢。”弗雷德说，“我们猜他打算把自己淹死。”
　　哈利抓了抓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弗雷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哈利，别责怪自己。”
　　“总会有一次失手的。”乔治说。
　　“这只是第一场呢，接下来还有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我们和斯莱特林差了八十分……”
　　“虽然不想给你压力，但我觉得给你点压力，你或许还会振作一些。”弗雷德说，“拉文克劳今年的队伍棒极了，赫奇帕奇也有他们的王牌迪戈里。我们还有硬仗要打呢。”
　　“所以，我们需要你，哈利。”乔治说，“一次失败说明不了任何事，你永远是我们最好的找球手。”
　　大约十分钟之后，庞弗雷夫人过来告诉他们让哈利休息。队员们都走了，身后留下一道道泥浆。庞弗雷夫人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哈利忽然看向了罗恩和赫敏。
　　“有人拿到我的光轮2000了吗？”
　　罗恩和赫敏迅速地彼此对视了一眼。
　　“哈利……”
　　“怎么了？”
　　“你摔下来的时候，它被风吹走了。”赫敏有些迟疑地说。
　　“然后呢？”
　　“然后它撞在——撞在——哦，哈利——它撞在那棵打人柳上了。”
　　哈利心里一阵绞痛。“然后呢？”他问，心里有些害怕听到回答。
　　“你知道那棵打人柳的，”罗恩说，“它——不喜欢别的东西撞到它。”
　　“你醒过来以前，弗立维教授刚把它拿回来。”赫敏声音很低地说。
　　她慢慢地伸手去拿她脚边的书包，把书包底朝上一倒，十几片木头和扫帚尾巴的碎片落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