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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互相折磨 ...

  •   他们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大一之后的下学期都没有联系,他回到了北京继续求学和治疗,高笙在上海与人合租就没回过家,她不去问让他说这些话的真相是什么,他也没有解释的意识。

      他们都是第一次恋爱,不懂得究竟怎么把火焰浇灭,任由大火灼伤了彼此,大一下的时候杨晌尝试着像高笙一样挑战老师的权威,将她的精髓学得八九不离十。

      讲授信息系统相关课程的教授每每总会布置很多无用的作业交差,并扬言如果谁可以设置一套完整的信息系统就可以免写所有实验报告和课程论文。

      他正巧心里有气,理不清与高笙的情感究竟是到了怎样的境地,上课开始频繁缺席,不知疲倦地编写代码,一行又一行,一遍又一遍,似乎是用代码发泄,给自己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久坐不饮水的他在交上完整答卷的同时患上了肾结石,强烈的痛感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有时候就呆呆地坐在窗边看着远方,而视线不可及的地方正是不夜城上海。

      长久不复建他的肌肉已经开始快速萎缩,与上半身已经不是同一比例,趾也一颗颗地扣向足心,他就是低不下头,做不到主动去找她,折磨着自己,反观高笙也好不到哪儿去,自从扔掉戒指之后她频繁梦到那一枚戒指,它就像是一个诅咒一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终于在大一下的时候她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去找那一枚扔掉很久的戒指,如果在充满硬币的许愿池里还能找到它,那么她就即刻启程去北京。

      盛夏的天许愿池里水冰冰凉凉的,卷起裤腿踩下去硬币就会陷下去,她没有目的的摸着池底的硬币,从白天找到夜幕降临还是没有找到,就在她满怀失望地准备离开时足心不同于硬币的触感让她顺着脚的方向摸了过去。

      她知道,那是戒指,含泪将戒指举至眼前,那一串独特的数字只属于他们,是他令常人无法理解的浪漫,已经氧化变色的戒指gaosu高笙他们分开已经很久了。

      这么久了,他的身体痊愈了吗?他过得好吗?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买了去北京的票,依旧是什么也没带,只有一颗心和一张身份证,在炎热的夏风中她捏着身份证、握着那一枚戒指闭眼等。

      没有问一个人他在哪一间宿舍,没有问一个人他有没有离开,只是孤单的站在梧桐树下,扎着高马尾,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候一样,她坚信如果有缘份,他会出现。

      她在心里不停地默数着,由1数到了1314,轮子碾压碎叶的声音由远而近,她睁眼,他抬头,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高笙问他:“你过得好吗?”视线却飘到了他还贴着胶布的手背,想上前拥抱他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他们之间跨越不过去的鸿沟依旧横在面前。

      “如你所见。”他萎缩的腿上放着很多种药,精神欠佳,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忧郁,急于逃离这里寻得一片清净,她不是不要他了吗?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杨晌,你给我停下。”她一脚踹在了他的轮圈上,手还提着他的衣领保证他不至于因为惯性摔到地上,高笙叉腰拦在了他的前面,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紧盯着他的眼睛问着:“你给解释!你那些破话什么意思?谁要听你这些话,你给我当面说你不爱我了也不想娶我了,那么我马上就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动了动唇没法重复她的话,急到最后就开始掉眼泪,被她一把按进怀里,手指揉着他细软的发骂他:“不知道你整天倔什么?你自己说的伤人的话还要我来哄你。”

      不知道抽噎了多久他才从高笙的怀里抬起头,拼命抿着嘴唇想要憋住眼泪,但是却越流越多,浓烈的委屈席卷全身,几乎要将他吞没,分明是这个坏女人丢下生病住院的他自己享乐人生的,为什么到头来都是他的错。

      许久没有理会僵硬的腿脚这一哭不知道触发了那一根神经,死寂的腿开始剧烈的痉挛,脚也歪歪扭扭地摔下踏板,可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就呼呼地喘气。

      高笙单膝跪在地上按住那乱动的腿,等平息之后没有帮他按揉就将那一对腿放回了踏板,她转而问了另外一句话:“你到底放假没放假,家还想不想回了?”

      “我想!分明就是你不要我。”他尖声喊了出来,又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刚才有多么倔现在便有多么的楚楚可怜。

      “你再说一遍?我说过半个字不要你吗?合着你要我陪你一起延后考试是不是?我真是后悔亲自来接你了。”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他已经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重复了三遍他没有这么想,他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被嫌弃了。

      “那你还废什么话,回去收拾东西跟我回家。”高笙的手握住他的轮椅把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还走得飞快,直到他拉她袖子才又调转方向,没有再去理会他的异样,只是将自己身份证一个飞镖扔进他怀里,又将他需要的东西一件件地扔进行李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榆木脑袋。

      “看什么看?不知道自己换裤子收拾干净吗?我还没消气呢。”

      杨晌平时又是公然挑衅专业课老师权威,以偏激方式完胜瓢哥,又是多次翘课高分通过在学校闻名的,这下在高笙的面前乖巧的就像一只绵羊,敞开的宿舍门前挤着三个大汉看着这一出好戏,谁也不踏进这扇门。

      高笙合上行李箱之后正巧看见门口的三个憨憨,招了招手三大汗就挨个儿挪了进来,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嫂子威武。”

      高笙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指了指洗手间里处理个人问题的杨晌问着:“他是不是脾气又倔又臭,而且满脑子除了学习就是驴毛?”

      “那可不嘛,晌哥可是计算机系最出名的刺儿头了,就他整的那几套系统,给老师脸打得啪啪响,主要是晌哥还嚣张。”

      “晌哥追求者真的多,天天塞巧克力啥的,咱仨都吃圆了。”

      晌哥没说自个儿有媳妇儿呐,就前一阵儿肾结石疼得起不来床,还是我仨送他去的医院呢。”

      “土、肥、圆,你们给我闭嘴。”

      这三个憨憨就是杨晌这一年里认的好兄弟,“土”名字后俩字儿是润土,“肥”的大名叫鹏飞,“圆”的大名叫李圆,这仨活宝堪称简直是计算机系里的三奇葩。

      天天轮着个儿地说相声,还会表演绝活——杂技,要不是他们几个他杨晌也不能活到现在,哪天病死在床上也没人知道,高笙代替他对他们致谢:“谢谢你们帮我照顾他,他身体不好脾气又臭,你们多担待,晚上我请客。”

      “那感情好啊,整啥吃啥呗,是吧晌哥,艳福不浅嘛,嫂子英姿飒爽。”土肥圆一人来上一句,眉飞色舞。

      哗哗哗三干面包怼进这仨活宝的嘴里,杨晌喘了几下回怼着:“你们可闭嘴吧!就你们话多,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高笙咯咯笑着,将他从轮椅上捞起来抱着,找了一张最像他床的床铺放了上去,冲着他们眨巴了几下眼儿,他们就你推我我推你地走了出去,一边走着一边还说着三人转。

      高笙从他的足心一点点往上按摩,活动着他的关节和肌肉,柔软的手指又在他后腰处揉了揉才又低声说着:“你瘦了很多,早一步跟我当面说清楚还用受这些罪吗?哪怕是你醒了给我回个电话也不能像现在这样。”

      “你还在怪我吗?高笙。”他的视线飘到了她为自己按摩的指尖,不敢直视她的双眼,生怕她很快就会离开,而一切不过是他南柯一梦。

      “我还能怎么怪你啊傻子,你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除了我谁能受得了你这么作的。”

      “对不起,我......”

      “你什么你呀,离开我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了,怎么还得了结石?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别人都是男朋友可劲儿哄着小女友,就我天天巴巴地哄你,我真是羡慕人家羡慕的两眼放绿光。”

      “唔,不要生气了,我改。”

      “你要是能改我把名字倒过来写,每次认错态度都好,下一次还是犯。”

      “你又凶我!”杨晌气急败坏地憋出这样一句话来,被她扑到身上封住了嘴唇,潇洒地丢下一句———欺负的就是你,叫你每次都惹我生气。

      这一场激烈的争吵最终以她的妥协与让步以及他的哭泣结束。

      临行前的那一餐饭他们选在一家日料店,他自己坐不稳就被她扶着靠在怀里,那个暴躁的他乖顺地被她照顾着,吃着少数几样他可以吃的食材,也不说什么,就听见仨活宝在那儿说相声。

      后来杨晌坐累了,高笙就抱他坐在了腿上,一边捂着他的嘴一边说着:“没想到啊,我家宝儿是这样的,在我这儿还是挺乖的。”

      他呜呜地狡辩着,奈何被她捂住了嘴,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对儿终于又走向了原点重新开始,那个成熟的、睿智幽默的她再一次忠于自己的内心为他妥协。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临走前她不假他人之手将不可避免地消瘦的他亲自抱了出去,并且蹲下身子整理着他裤子的褶皱,她抬头看向他,将他冰凉的指尖包裹在手心,认真的与他说:“杨晌,我希望我们可以多沟通,也希望不要每一次都是我主动退让,这件事我们谁都有错,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想让你醒来时第一眼看到乐观向上的我,你误解了我要离开你,谁也没跨过那道坎儿,拖了这么久才解开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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