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者行》九渡寒鸦

4、四回

　　我缓步向电梯方向走去。有人看到我的行动，更加急切地想加快速度答题。
　　我不理会，也不担心有人能超过我。突变便在此刻发生。尖锐的痛呼声传入我的耳中，我诧异地转过头，却险些被吓到吐出来。
　　一个中年男子倒在地上，上半身焦黑，如果不是他的裤子和鞋子，我可能都看不出来这是个人。
　　陆哥站起，快步走向他，蹲下身仔细检查：“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了吗？”没有人回答，仿佛都被吓得失去了语言能力。许多人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隐情。
　　陆哥皱眉：“不要希望有更多人变成这样。会不会伤到自己可不知道。”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我心中一寒，这人真的只是看上去那样吗？对人心了解地如此透彻，他真的会放弃自己的生命拱手相让于他人？
　　他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一个姑娘颤颤巍巍地站出来，眼角还带着恐惧留下的泪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刚刚那个姑娘站起来时他好像着急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不遵从真心答题的后果？
　　人群有一时间的寂静，直到传来一两声的答题声音——有人趁着大部分人都沉浸在恐惧中时抓紧一切时间答题。
　　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再也没有人敢动什么歪心思，颤抖的手抓住手机答题。
　　我松了一口气，缓步向电梯口走去，领口一紧，突然就感觉天旋地转，后脑勺传来剧痛——我被人扯到在地上！
　　一个狰狞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是个大约二十出头的男人。他扭曲地笑着：“只要没有人在我答完题前走进那个电梯，我就能活下去了啊！”
　　我眼前发黑，强撑着爬起来，却又被他一脚踹在地上。他一边踩着我的脑袋，一边答着题，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仿佛五脏六腑都在发痛。我抬头眯着眼睛向想周围人求助，但人们的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只能看到投在我身上的一些人怜悯的余光。
　　我恍然，在生命威胁下，谁还会在乎别人是否可怜呢？也许对他们来说，就连那些目光都是极为慷慨的。
　　逐渐的，眼前失去光亮，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神采。
　　我大概，是要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