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者行》九渡寒鸦

3、三回

　　封闭的大厅自然不会有什么能拯救恐惧的人们。他们绝望地回到原位。
　　欢快的铃声响起，却昭示着这场游戏中即将消失的三千九百九十九人的悲惨结局。
　　人们疯了一般地开始四处寻找手机。更有甚者将很快找见的几部手机紧紧揣在怀里，自认为不让别人答题就能使自己成为胜者。殊不知人们的恐惧超越了自身的极限，他很快被人打到在地，人们疯了一般地争抢他怀里的手机。
　　我在坐着的沙发夹缝里找到了一部手机。打开游戏软件。在打开的过程中，我惊讶地发现陆哥正用自己的手机进行答题。
　　他感受到我的目光，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的。我的手机在打铃的那一刻起就自动清空，增多了一个游戏软件。”
　　他的声音极小，在嘈杂的人群中如同默声。我惊讶于他的好运气，更诧异于他的残忍。如此简单的步骤，如果他说出来，其实每个人不都能有平等的机会了吗？
　　不过若是换做我，大概也会像他一样吧。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这样想着，游戏页面成功进入，我忙开始答题。
　　“爱人与自己悬挂在悬崖上，在只有一根绳子情况下，是否救自己？”
　　“若是你的职业是警察，是否冒着生命危险与歹徒搏斗？”
　　“假设你已死亡，是否选择破坏自己的遗体而贡献出眼角膜？”
　　……
　　如此的问题，就这样在我的手指尖划过。非常顺利地，直到一百道题全部结束，我都没有一道题错误。所有题我都是选择的利己的那个答案，但我却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的本心根本不是这样的选择。可游戏规则的前提下，原来我是这么残忍的人吗？我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女人说的应该不是危言耸听，但违背了本心的答案为什么是对的呢？
　　目前没有人答完题，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忌惮着那女人说的话。我便扭头看陆哥。我惊诧地发现他居然没有答题。他是不想活了吗？
　　陆哥看着我，苦笑：“从第一题我就能看出这些题的正确答案，利己便是主导人的目的。如果我用真心答题是没办法赢的，不如把机会让给更能赢的人。”
　　我惊讶：“你不活了？”
　　陆哥笑了：“谁不想活呢。我固然也是个自私的人，但我也许永远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吧。”
　　我无言。发展越来越诡异，但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别人的问题了，只是我自己的已经够头疼了。
　　已经有人快答完了，我便起身准备去乘电梯。
　　在我起身的那一瞬间，那个穿黑袍的女孩抬起了头。她仍旧在诡异地笑着，我却看见在那侧圆睁的眼中，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是血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