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黄河》北山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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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公平啊！”

　　“凭什么我累成狗，都瘦了好几斤了还有脂肪肝啊！！”

　　石磊对着自己的体检报告抓狂，林启明淡淡评论：“脂肪肝是日积月累形成的，哪有那么容易就没了？”

　　石磊不服，从林启明办公桌上的文件架上翻出他的体检报告，看了几眼，就合上了。

　　石磊看不太懂那些复杂的数据，只看到林启明的结论都是好的。

　　林启明运动员出身，身体底子好，退役后生活又非常自律，各项体检指标碾压爱吃喝玩乐的石磊再正常不过。

　　当然，林启明脚踝上留下的旧疾不在体检范围之内，他没跟石磊提过，石磊也不知道。

　　**

　　舒姚也去体检了，她拖了很长时间，直到学校工会提醒她再不去，医院那边的预约就要作废了，她才抽空去了。

　　差不多相同时间去的其他老师陆陆续续都收到了医院做好的体检报告，舒姚没有收到，她也没有很在意。

　　在某天课间的时候，她意外地接到了医院发来的电话。

　　“是舒姚吗？”

　　“对，我是。”

　　“你好，我这边是县人民医院体检中心的。”

　　“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刚好预备上课的铃声响了，舒姚有课，她拿起课本往办公室外走，有点急：“是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是吗？我听说我们学校会有人统一去取的。”

　　“是这样的，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建议你过来复检一下。”

　　舒姚停住脚步：“是查出什么来了吗？”

　　“结果还不确定，审慎一些，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复检，等你来我们医院了，我们再跟你好好说一说，你看怎么样？”

　　舒姚想了下，回到：“好的，就这周末吧，我过去。”

　　**

　　于杭高考去了全国最好的师范类大学，毕业后，回到了省城的一所重点高中当数学老师，这些都是林启明所意想不到的。

　　林启明原本以为于杭会考取北清，然后出国，或者继续深造，搞科研，又或者进入经济金融行业。

　　于杭的高考分数足以让他去念北清，而他选择了师范，毕业后，直接回到了省城，那次他下飞机，是林启明开车去接的他。

　　已经是个即将走入社会的成年人了，可一见到林启明，于杭看着还像是那个整天会给林启明惹事的毛头小子。

　　“又高了，”林启明含笑道，拍了拍于杭的肩膀，“比以前结实了些。”

　　两人是高考后第一次见面，一隔四年。

　　见林启明这么说自己，于杭也咧嘴笑：“老林，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打着光棍啊？你真打算这样过一辈子了啊？”

　　林启明哼哼笑了几声，然后拉着于杭的行李箱，走在前头：“上车再说，我的车停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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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想着当老师了？”林启明发动车子后问。

　　“当老师怎么了？你之前不也是么？”

　　林启明笑道：“就你这踏实不了的性子，你能当得了老师么？”

　　“别瞧不起人，看我几年内把特级教师拿下来。”

　　“既然选择了那就好好做，认真做。”

　　“已经跟十三中签好三方协议了，”坐在车上，于杭把自己的近况全部告诉林启明，“等我在学校里的工作稳定了，我就去看看房子，然后把家里人从村子里接过来住，刚好我妹妹在省城的大学读书，她想回来住随时都可以。”

　　“呦，已经想得那么长远了啊？”林启明笑了笑，他觉得于杭是真的长大了，“你知道现在房价多高么？刚参加工作就开始盘算起买房了？”

　　于杭打了个响指，很骄傲：“我大学四年不仅做家教，还趁着寒暑假打工，存下来的钱进股市里转了转，也赚了点钱的。”

　　看到于杭眉飞色舞的样子，林启明深感欣慰：“难怪你这次回来舍得坐飞机了。”

　　“那不是，一开始我坐的是火车，还是最便宜的站票，站一天一夜，腿都快断了，”于杭笑着，“现在不同了，哥有钱，明儿我还要花钱请大熊和葉子吃自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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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边开着车一边聊天，没多久车子就过了收费站，要进市区里了。

　　于杭这时说：“在省队里当教练忙吗？”

　　“挺忙的，为了调时间来接你，我欠了一堆人情。”

　　于杭啧了一声：“那你怎么不继续留在学校里啊？干脆你来我们十三中好了，这样咱俩还能搭伙吃个饭。”

　　“你就想吧你，还惦记着吃我的，”林启明笑容淡了些，一会儿后才继续说，“进了学校就好好工作，男人，先立业，再成家，这样你家里人也安心点。”

　　于杭看到林启明又在说教了，心里那股沉睡了许久的叛逆感又苏醒了，他连着“嗯”了几声，才问道：“老林，你还惦记着舒老师吧？”

　　林启明嘴角放平，不回话。

　　于杭接着问：“这四年，你除了忙训练，带队到全国各地搞比赛，你就没想过去找找舒老师？”

　　林启明保持着长时间的沉默，不知道汽车开过了多少个街口，等了多少个红绿灯，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走过了多久，仿佛漫长得山河都改了道，失去了棱角，他才缓缓开口。

　　“去年我到过一次深圳。”

　　于杭微微侧头，表示倾听。

　　“全国田径锦标赛，我带队过去的。”

　　“嗯。”

　　于杭听得很认真，他也想知道一些舒姚的近况，自从舒姚离开学校，他就再也没有获得过对方的消息。

　　他感谢她在学习上寄予过他的所有帮助，不能说舒姚给他的影响导致了他走上育人这一条路，但是舒姚的影响绝对是正面的，并且深刻的。

　　他还记得舒姚离开的那一天，看到他亲自到场送别时，舒姚对他微笑：“我很高兴你能大声叫我舒老师，然后对我大笑。”

　　于杭想了想，她说的是自己被林启明追的那次。

　　“舒老师，祝您以后能好运。”于杭那次没怎么笑，但他是直视着舒姚的双眼说的。

　　舒姚点了点头，微笑中带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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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明天就是正文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