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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   时候不早了,时宜送顾延渊回了得月楼,并嘱咐他好好休息,她一有时间就来看他。

      此时正值太阳落山,粉巷的楼堂馆所纷纷开门营业。街道两旁的小摊也出摊了,青烟袅袅,往来不绝,好一副烟火人间的模样。

      时宜悠闲地行走其间,在一家卖果脯的小摊前停住脚步。

      “公子您要点儿什么?”老板顺手撑开一个油纸袋。

      时宜:“每样都随便来点儿。”

      “好嘞!”老板当即喜形于色,哗啦啦的帮时宜装起果脯来,“公子您看这个量怎么样?”

      时宜颔首,随意道:“可以。”

      时宜嗜甜,但她向来克制,即便是与她共事多年的同事,如果不留心都不知道她偏爱甜食。

      时宜那般克制,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奈何却因为没日没夜的工作葬送了小命,英年早逝。

      如今,有重活一次的机会,时宜便不想再这么拘束着自己。

      见老板往油纸袋里装山楂雪球,饱满嫣红的山楂,裹上一层薄薄的糖霜,滋味酸酸甜甜的,时宜出声道:“这个多装点儿。”

      “好嘞,没问题!”老板眉开眼笑的又舀了一铲子,往油纸袋里装。

      老板上称一称,道:“一共一百三十三文钱,算你一百三。”

      时宜给了他一块五两的碎银子,“不用找了。”

      老板一愣,“啊,这?”

      时宜直言道:“有件事想请老板帮忙。”

      老板忙道:“公子请讲。”

      时宜:“这两日,若是有衙门和御林军的人在这条街上搜查店铺,劳烦老板给我传个信。”

      老板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被抓走的那两人,下意识问:“是衙门要整治粉巷的楼堂馆所吗?”

      时宜淡淡一笑,“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时宜不再多言,只说了个地址和人名,让他将话带给那人。

      *

      天色已经很晚了,时宜踩着细碎的月光回了将军府。

      她一连在外头跑了好几日都见不到人影,好在时将军因为太子求亲一事,夜夜晚归,又有时夫人从中帮她打圆场,否则时宜定少不了被时将军教训。

      今晚,时宜卡着时将军回家的时间点,赶在他前头,乖巧的坐在花厅,与时夫人和时枫一起,等时将军一同用晚膳,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懂事。

      席间,看着时宜这副温顺可爱的模样,时将军忍不住叹了好几次气。

      关于太子求亲一事,陛下已经问过他的想法了。

      然而,不管时将军如何向陛下表示自家女儿顽劣不堪、不服管教,绝非太子妃的最佳人选,陛下却似乎并不认为他说的这些是什么要紧的大问题,反而称赞自家女儿少年人有脾性。

      这可急坏了时将军。

      为此,时将军特意拜托一向清心寡欲的熹贵妃在陛下面前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看看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谁知在熹贵妃面前,陛下竟道时将军之言不无道理,依时宜现在这般性子,入主东宫,的确欠妥。

      陛下的态度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让时将军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时将军忍不住唉声叹气时,时夫人就立即拿眼嗔他,意思很明显,叫他不要在女儿面前表露出不好的情绪,免得惹女儿伤心。

      时宜不动声色的瞧着他们的眼底官司,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暖意。

      时宜的父母是生意人,一直以来都很忙,虽然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时宜,但陪在时宜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尤其是上了中学之后,时宜早早就被送出了国,与父母之间的感情羁绊显得越发淡薄。

      等时宜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已经成长为一个独立自强的成年人了。

      那时,她总以为时间还长,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了解父母的喜好,一步一步找回昔日本就不算多的家庭温馨......

      只可惜,一场意外,让遗憾永远成了遗憾,再也无法弥补。

      “宜儿?”瞧着时宜举着汤勺,迟迟不往嘴里送,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某处,仿佛透过桌面看向了无尽的虚空,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时夫人心中不由得一紧,出声唤道:“宜儿?”

      时宜猛地回过神来,僵硬的笑了笑,“娘,您叫我?”

      时夫人担忧的问:“宜儿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手里的汤都凉了。”

      闻言,时宜将汤勺放回碗里,娇俏的弯了弯眉眼,“我在想明天天气这么好,该去哪里玩才好?”

      时夫人松了口气,“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人了,小脑袋瓜里只想着玩。”

      听到“玩”这个字眼,一旁一门心思都在吃饭上的时枫突然兴奋道:“玩,好,枫儿也、也想玩。”

      时宜伸手揉了揉他头顶翘起的一撮呆毛,温柔的笑道:“好,姐姐明天带你一起玩。”

      时枫开心的手舞足蹈,“一起、一起玩。”

      同一时间,得月楼,顾延渊也在用膳,阿宣立在一旁服侍。

      忽然,轩窗微动,一阵春风拂来,只见一道墨色身影迅速闪入屋内。

      “主子。”玄徽抱拳礼道。

      顾延渊给自己盛了碗汤,慵懒出声,“如何?”

      玄徽禀道:“她在粉巷找了个摊主帮她留意衙门和御林军的动向,又去花鸟市场找了位相熟的店老板帮她居中传信,之后在客栈换回女装,就直接回将军府了。”

      阿宣听得直皱眉头,“御林军?就算要整治象姑馆,那也是衙门的事情,御林军又怎会掺和其中。何况,今年的春闱马上就要进行殿试了。如今,礼部已经开始着手举办鹿鸣宴和鹰扬宴为新科状元庆功,御林军都得从旁协助,哪有功夫管什么小小的斗殴案。”

      顾延渊喝了勺鱼汤,不紧不慢的说道:“只有一种可能,她早就知道此番御林军会协助衙门整治象姑馆。”

      闻言,阿宣先是一愣,紧接着想到昨晚时宜被人追杀,就是找御林军帮的忙,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气愤道:“也就是说御林军插手此事很可能与她有关。好家伙,亏我刚刚还以为她是真心实意的为得月楼考虑,我那么敷衍她,心中不免觉得有些愧疚,搞了半天,居然是她在背后搞的鬼,真是气死我了!”

      玄徽难得见一贯好脾气的阿宣被气成这样,想到自己上次居然差一点儿也被她给骗了,心中莫名升起一丝还好不是我一个人的感觉,一向严正刻板的脸上竟然破天荒的浮起一抹微不可察的浅笑,转瞬即逝。

      阿宣气呼呼的缓了好一阵,才勉强冷静下来,喃喃道:“她如此行事,究竟意欲何为?难不成是专门为了对付得月楼?还是说她已经察觉到主子您的身份了?”

      阿宣越想越心惊,一张三分含笑桃花面不由得冷了下来。

      玄徽的神色也随之变得冷硬异常,眉宇间凝霜飞雪,低沉磁性的声音如三尺寒冰,“主子,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请您示下。”

      瞧着他二人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顾延渊不禁轻笑出声,“在悬崖边行走多年,也未见你俩这般紧张过。”

      阿宣立刻说道:“我爹从小就告诉我,洪水猛兽不可怕,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女人。”

      顾延渊不置可否,只道:“静观其变吧。”

      “属下遵命。”玄徽从不质疑主子的决定,抱拳领命道:“主子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顾延渊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玄徽刚行到窗口,忽听顾延渊淡淡的发问:“她找的哪家摊主?”

      玄徽停住脚步,如实回道:“怡春楼门口卖果脯的摊主。”

      阿宣一时没想明白主子此问有何深意,静等着主子的下文。

      谁知,顾延渊仅仅只多问了这么一句,便让玄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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