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不可说》烟千

7、第 7 章

　　年后事情更多，顾季时成天提着各种礼品去跑关系，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喝了多少凉茶，和那群老总拼酒把自己喝吐好几次、胃出血住了一次医院，最后只拉来一个客运公司给他投了两辆货车。
　　也不算什么收获也没有。
　　起码平时用那两辆货车拉个材料设备也是可以的。

　　简平书回来之后去学校申请了住宿，就立马跟着顾季时跑业务、拉投资。
　　顾季时在酒桌上太实诚，不管什么人，劝酒就喝，还帮着简平书挡酒，通常一顿饭下来，只有顾季时一个人是醉的。

　　简平书扶着顾季时站在马路边上吹风，等代驾把他的车开过来。
　　开春的晚风还没把温度带来，顾季时喝多了酒，全身都发热，他倒是没什么。但简平书吹多了冷气，难免手冷脚冷，实在难受。
　　“都说了不用这么拼，”简平书闻着冲天的酒味叹了口气，“不知道你图什么。”
　　旁边的人把简平书当成依靠，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歪斜地站着。
　　顾季时喝多了酒不上脸，如果他还能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那双眸子里朦胧的水汽，但如果再喝多点，就像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整个人就跟睡着了一样。
　　简平书忍不住把鼻子凑到他嘴唇附近闻了闻。
　　浓烈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清淡的体香，似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化学反应，简平书竟然觉得很好闻。
　　半晌后，他悄悄地贴上去，在那柔软的粉红色区域啄了一下。

　　几天之后，顾季时狠下心，把自己的车给卖了，凑了四十多万，投入到第一批次产品生产中。
　　芯片生产是技术活，只能高薪聘请高级技工，这些人的工资就是一笔相当大的支出。但厂房和设备放一天就要算一天的钱，顾季时实在不想耗着。
　　公司开起来之后足足拖了两个月才开工，前两个月顾季时一个人忙里忙外，他又是个工科生，看见账本就头疼，公司错账漏账一大堆。
　　简平书一个人理账忙不过来，还把于清寇叫过来一起帮忙。
　　于清寇听到要来当苦力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虽说顾季时开不起工资，但他这种在学校成绩吊车尾的也找不到合适的实习工作，干脆在简平书这当个跑腿的助手，还能跟自己男神顾季时搭两句话。

　　账务理清楚，顾季时就能和范久枝继续开发产品新功能。
　　他们总不能光靠着这一种芯片养活整个公司的人。

　　“顾总。”简平书敲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窝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顾季时。
　　“怎么了？”顾季时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睁开，他看了太久的电脑屏幕，现在只想歇一歇。
　　“有个生物公司的人找到我，想合作。”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顾季时一下就从沙发上坐起来。
　　“什么公司，靠谱吗？”
　　“查过了，靠谱。”简平书笑了笑，“这个公司在去年就联系过你，想买你专利，你没卖给他们。”
　　顾季时长舒了一口气，又倒在了刚才躺着的地方。
　　“累吗？”简平书坐在单独的小沙发上，俯身和顾季时额头相抵。
　　“还行，”顾季时舒服地闭上眼，“你过年的时候，跟我说‘你爱我’，记得吗？”
　　“记得。”
　　“我也爱你。”

　　五月份的时候“互联网+”创新创业大赛正式启动，顾季时又做了一次详细的市场调研，把项目书完善了一遍。
　　作为学校里唯一一个走初创组的，校级初赛路演的时候，顾季时就凭借完美的逻辑和口才，让项目脱颖而出。
　　然后一路过关斩将，在全国总决赛中获得银奖。
　　这次的比赛给顾季时公司打了一波免费的广告，知名度提升的同时，有几家投资公司都向顾季时抛出了橄榄枝。
　　顾季时用比赛的奖金买了一辆面包车，算作公司的固定资产。

　　和那个生物公司合作后挣来的钱又继续投入到下一批新货的生产中，投资陆续入账，银行的贷款也正好拨下来，公司做的顺风顺水，在学校毕业季校招的时候还占了一个摊位，及时解决了人员不足的问题。
　　顾季时管人很有一套，连简平书都忍不住夸顾季时是天生的管理者。公司招进来的新员工难免有不服的，最后都折服于顾季时的魄力。

　　顾季时脱下身上规整的衬衫，随手捞起一件T恤换上。
　　要不是导师打电话来问他毕业论文选题，他都要忘了自己还是个学生。
　　“好好准备，”导师在电话那头苦口婆心地说道，“挣的钱再多也买不了一个毕业证。”
　　“我知道，”顾季时嘴里叼着面包片，含糊地应下，“挣钱多好，等我以后给学校捐个图书馆。”
　　“就知道贫，赶紧定选题，早写完就能早去忙你的。”
　　“好嘞，谢谢您，我现在马上就开电脑写。”

　　范久枝看顾季时挂了电话，才把热咖啡推到他手边。
　　顾季时盯着那飘散出来的雾气出神，又疑惑地看了看范久枝。
　　“怎么了？”后者同样疑惑地看着他。
　　“你……算了。”顾季时收回目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别啊，”范久枝笑了笑，“说说，你想到什么了？”
　　“你怎么不交女朋友啊？”顾季时说，“这都第三年了也没见你谈个恋爱，是不是公司耽误你事了？我给你放个长假？”
　　“顾总，你这是在笑我吗？”范久枝脸上笑容消散了不少，“我又不像你，魅力无限的，我只是个普通人。”
　　“你这条件多好啊，怎么可能找不到女朋友。”
　　范久枝虽然不是顾季时或者简平书这种能惊艳到别人的长相，但也五官周正，长的很耐看。
　　顾季时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看不上范久枝。
　　“顾总你努努力，让折华科技上市，上市之后我就是大股东，有钱的话我应该能找个对象。”
　　“行啊，”顾季时听不出范久枝话里多余的情绪，只当一个玩笑。“晚上去于清寇的酒吧捧场吗？”
　　“他开了酒吧？”
　　“是啊，”顾季时说，“没办法，我不想让他继续待在折华捣乱了。”
　　范久枝无奈地摇头笑着，“简平书也去？”
　　“当然，”顾季时说，“他们两个是一个宿舍的，去捧场不是理所当然吗？”
　　“这是你第一次动心吧？”范久枝看着他，“第一次当真。”
　　“没有。”
　　顾季时说出这话来多少有点心虚，但他确实没在这段感情里付出过多少。
　　“你们那天天我爱你你爱我的，不是认真的是什么？过家家？”
　　这次顾季时没有回答。
　　没认真。
　　也不是过家家。
　　只是觉得简平书在他这里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顾季时还开着那辆五菱宏光，往地下车库停车的时候，差点就让保安轰出去了。
　　他刚从驾驶座出来，就看见简平书开着他那辆白色的保时捷进来，自然地停在他那辆车旁边。
　　“时哥，你怎么自己开车过来？”简平书遗憾道：“你说一声，我载你来就行。”
　　“刚去工厂跑了一趟，顺手就开车过来了，”顾季时自然地揽住简平书的肩膀，“今晚上你可别给我喝酒。”
　　“来酒吧不喝酒喝什么？果汁吗？”
　　“喝牛奶吧。”

　　他们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中央卡座上喝酒的于清寇。
　　男人左右两边都坐着美女，玩的正嗨，旁人也不好去打扰。
　　顾季时挑了吧台椅子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
　　简平书坐在他旁边，埋头喝着奶。
　　“他像是没开过荤。”
　　顾季时顺着简平书眼神看过去，于清寇屈臂搂过一个姑娘就开始亲，周围的都在起哄。
　　“你没跟着他学坏吧。”
　　“不至于，旁人影响不了我。”
　　顾季时抬手捏了捏简平书的后勃颈。
　　“晚上去哪睡？”
　　简平书正收起目光，打算回答顾季时问题的时候，顾季时捞着他的后脑勺，嘴唇贴了上去。
　　这个吻多少来的有点迟。
　　顾季时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加深了手上的力度，防止简平书挣扎。
　　后者干脆任由着他胡作非为，闭上眼享受这个温情长存的吻。
　　顾季时呼吸急促，舌尖带着酒气，有些粗暴地啃食着齿间细软的嫩肉。
　　他没喝醉，他清醒的很。
　　他有些想把面前这个人吞进肚子里。
　　“顾季时。”简平书喘着气叫了他一声。
　　顾季时像没听到一样，放着他缓了口气，又亲上去。
　　这次他也闭上了眼，另一只手摸索着碰到简平书的手，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酒吧里闪烁的灯光再也晃不进他的视线。
　　他失去视觉的最后一秒，眼里都是简平书。
　　两个舌尖相互抵着，你推我往，互相勾拽，相互拉扯。
　　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范久枝在远处看着，默默结了单走了。

　　他们亲了许久才分开。
　　顾季时亲的舌根发酸发疼，只知道看着简平书殷红的嘴唇发笑。
　　“你还有脸笑。”简平书抬手打了他一下，但没用什么劲。
　　“怎么？亲的手都软了？”顾季时挑眉看他，心情大好。
　　“带我吃饭去。”
　　“行，”顾季时被他带着往酒吧外走，“想吃什么？”
　　“吃你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