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魅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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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这份回忆，你会不会帮我收藏？
——（抽风时期的）章首
“大姐姐？”叫做小沙的小女孩唤了几声，将我从思绪中唤了回来。
“嗯？”
“大姐姐是不是不高兴啊……难道是想到了爸爸妈妈的事？没关系的，小沙可以陪着大姐姐的，大姐姐不要感到孤单哦。”身旁的小女孩一脸认真的说道。
陪伴么？
我已沦落到身旁只剩下一个小女孩了吗？
陪伴……么？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嗯？大姐姐要走了吗？”我无言地站起身，却被身旁的小沙拽着手不放。稚嫩的童颜，天真的话语，我不喜欢见到。
见到这些纯洁的笑脸，只会想起自己手上的鲜血。
勾起一抹自认为还过得去的微笑，我静静地蹲下身，说道：“是啊，大姐姐要走了。”
“去哪里啊？大姐姐要记得回来陪小沙玩哦！”小沙先是下意识地询问，然后很期待地望着我。等一份承诺？
“……嗯……等大姐姐有空的哦。”避过了那份纯真的视线，只挑了些不够分量的话来搪塞，推脱一份不可能真正履行的承诺。
“嗯嗯，那，大姐姐要记得哦，打钩钩吧！”笑脸。
“大姐姐还有事，改天再见了……”逃也般地起身，飞奔了出去。
只是，不想留下什么承诺。
连自己都不晓得的未来，不想去做一些无谓的承诺。
如果，注定要让人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什么希望。
我不想你受伤。但如果你一定要受伤害，我只希望，最致命的一剑，不是我刺的。
只是这样的，奢望，而已。
只是这样。
“我没想到你会逃走。”挡住我去路的，是一个白衣身影，和白衣男子安静得不带感情的声音。
月光下，白衣浮动，佩剑剑鞘显得格外的漆黑。
暗夜……
“是你……”我一惊之下抬头之际，男人已站在了我的面前一米之内。
“是我。”白衣男人的语气依旧不带丝毫波动，冰冷得仿佛冻结了夜晚的一切温暖，“我说过，在夜里，你是我的人。”
轻佻的言语，不带感情的声音。
寒风，夜里的风变得冰冷。
“我不是你的。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后退着跳开一步，拉开了适当的距离，才故作安静地说道。
“哦？你也不是血杀盟盟主的人吗？”暗夜冰冷的声音冷哼道。
“他只是我的主人，主从关系罢了。”我暗暗吃了一惊，这个男人竟对我的事、血杀盟的事这么清楚？
“哦？那正好，我也不过是想要你，做我的仆人罢了。”
暗夜依旧没有波澜的声音敲在我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传说中的挖墙脚吗？
杀手的世界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笑的事。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对你能有什么好处。”我冷笑着说道，暗自浑身准备好了防备。
“哦？你还不知道你的利用价值很高吗？”暗夜冷哼着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再等一阵子，等你心甘情愿服从于我。”
过分的自信，配着暗夜原本就傲气十足的声音，让我的心本能地开始震颤。
“暴风雨前的安静……吗？还真是可笑之极。”我笑着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这一番无谓的风云动荡。
“你倒是知道不少。”月光下，依稀可见暗夜挑了挑眉头。
“只是碰巧有个傻瓜说过而已……”只是碰巧，有个傻瓜提起了，只是碰巧，不小心记在心上。
主人说的暴风雨，所指也是一样的吧。
“哦？我还以为是血杀盟盟主告诉你的。”暗夜突然一跃近身，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了我的手腕，“传说中的紫鸢是血杀盟的第一杀手，却原来也不是那么被信任的。”
魅惑般的眼神，神秘得，像极了这片夜色。
“你不用使离间计，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冷笑着想要甩开暗夜的手，却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这个人的武功，当真是这么深不可测……
能够在我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轻易地近我的身……他的轻功修为实在高深莫测……
“我很期待，不久之后，你是否还能坚持现在的回答。”暗夜冷漠地说了这句话，正如冰冷得利刃刺在我的心里。
“不要妄想……呜……”我正想反驳，却惊讶地发现暗夜的唇覆了上来，没有过多的纠缠，却足以让我咽下想说的话。
第二次……被这个男人……
“你！”跳开一步，我抽出匕首，冲了上去。
这是第一次我和暗夜的交锋。
然而——
暗夜侧了头躲过匕首的利刃，摇了摇头道：“何必这么心急，我们迟早要打上一架的，省省力气，留到那时候吧。”
可恶……
匕首被暗夜一记手刀格掉，我的手腕一震疼痛。暗夜却在这空当儿欺上来，带了丝诡秘的说道：“对了，那个叫小沙的，你不要太大意了。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出什么大事。”
暗夜说完，轻声笑着，运起轻功上了树走了。
我无言地僵立在原地，耳边不断地回放着刚刚暗夜最后的一句话——
“因为，你是紫鸢。”
因为，我是紫鸢。
身为杀手的，紫鸢。
没有许下承诺，却反而惦记着那片操场上的小女孩。也许，人还是对和自己境遇曾经相像的人割舍不下吧。
那双清澈的眸子，那纯真的笑颜。
那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笑容吧。
“小沙。”尽量放温柔地，我招呼着在一旁树下坐着的小沙。
“啊，大姐姐！”小沙惊讶地回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笑得无比灿烂。“大姐姐来了啊！”
“给，这是给小沙的甜点哦，味道很不错的。”我满足地看到小沙一脸开心地啃食着我带来的甜点。
桂花糕，虽然不甜，却应该是小孩子的最爱吧。
“吃慢点，小心噎着。”我笑着掩了嘴，看着小沙一脸的满足，心里甜甜的感觉弥漫开来。
如果，她还活着，也是这般大了吧？
七八岁的年纪……
如果，还活着的话……
“大姐姐怎么了？”小沙突然抬头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没什么，看你吃的开心，姐姐也开心。”我言不由衷地说着心底话。
“是么……啊，对了！姐姐给小沙带礼物来，小沙也有礼物给姐姐哦！”小沙突然神秘地一笑，不知道这孩子要拿什么宝贝出来献了。
却原来，是一条水蓝色的坠子。
“这是……？”我有点惊讶地问道。
“这条坠子就给大姐姐了，虽然，是我娘的遗物，不过，大姐姐是对小沙最好的人了！所以，小沙要把这坠子给姐姐！”小沙笑得很开心地说道。
“你娘给你的遗物？那还是你收着比较好，姐姐不能收。”我赶紧推辞道。
遗物，总是有其宝贵的意义。
“姐姐是嫌弃这条坠子太旧吗？”小沙突然一脸委屈地问道。
“没有……只是……”我还在想着借口的时候，小沙却已经替我做了决定。
“那大姐姐就戴上嘛，相信我娘在天上也会很开心的！”
纯真的笑容，满满的期待，我不忍让这个孩子失望，只能沉重地戴上这个坠子。
一份转托的遗物，总是沉重的。
“太好了！姐姐戴起来很漂亮很漂亮的哦！”小沙开心地拍了拍手，转过头去继续啃食桂花糕了。
“唉，都说了叫你吃慢点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笑容一定是充满了宠溺的。
就当，是多了个妹妹吧。
我笑了笑，觉得很久没有这么坦率了。
风轻轻拂过柳条，万物都是初夏的味道。
安静，芬芳。
又是夜晚。
今夜，还真是月黑风高。
老鼠，也格外多了。
我依旧躺在我的窝的那棵树上睡觉，却被一记银钉打扰了小憩。
懒洋洋地抬眼问他们：“你们，是谁？”
对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这态度，对于一个刚刚被打扰了睡眠的人，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三秒钟之间报上你们的名号，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死得华丽一点。”我饱含笑意地说道。
“哼，今日鹿死谁手还未见分晓呢！”男人吼道。
“哦？气势不错啊，不知道手上功夫是不是也如嘴上功夫那般厉害？嗯？”我飞身跃下了树，与树下的四人缠斗了起来。
“呵，终究不过这种货色。”我简单地挥了挥剑，格去了四人同时击来的银钉，再轻身一跃一剑抵在刚刚叫的最欢的那个男人的脖子上。
“呐，现在告诉我你们的身份，我还可以考虑只割伤你的脖子……”呜……奇怪……全身……突然泄去了力气！？
“总算是起效了，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在我无助地瘫倒在地的时候，那个刚刚还被我抵着的男人突然狂笑着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帮家伙没有用迷药啊。
“哼，我们主子说了要抓活的，我才放你一马。”男人嘲笑地说道。
“不过，这女人的面纱看着就火大，不知道长得如何呢。”另一个男人一把拽了我的头发，说道。
“喂，你就是血杀盟的紫鸢吧？想不到第一杀手的紫鸢也会落到这个下场，真是想不到啊。”另一个男人说道。
那个说话听起来地位高一点的男人走过来，一把掀了我的面纱。轻纱离面，面前的四个男人眼里似乎都闪过了一丝惊艳。
哼，这样就惊艳了？
如果……这样呢？
“呜……”刚刚那个男人应声而倒，手里仍攥着我的面纱。
“喜欢就拿去啊，当做送你的临终纪念品。”我笑着，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不可能……你不可能中了软香散还没事！”剩下的三个男人眼里满是惊惶。
呵，这效果还不赖。
只可惜，维持的时间太短。
“这丫头不过是在装腔作势罢了，我们何必怕她。”一个男人最先反应过来，吼道。
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就算靠毅力站起来，被封的内力也不可能靠毅力突破回来。
今夜就要命丧于此么？
“可惜，今夜没有月亮呢……星星，也没有呢……”一片的黑夜，不带一点亮光，似乎很适合我退场吧……
可惜，没有月亮呢……
那个家伙，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在望着天空？
咦，奇怪，那个家伙？
……
怎么会想起他啊，哈哈哈哈哈……
莫名地觉得自己很好笑，我捂着肚子没形象地大笑起来。
面前的三个人似乎明显有些错愣，不过转瞬之间就恢复了镇静：“这女人一定是在故弄玄虚。”
听起来，呵，还满职业的。
只是这三人未来得及动手，就已经倒下了。
“她，你们还没资格动。”冰寒的声音，算是送终了吗？
那这三个人还真是可怜。
“你还笑？不想活了吗？”看着一直笑着的我，暗夜似乎有一丝不悦，瞬间欺身抓了我的手问道。
“真是好笑的问题，当然想活了。你见过，不想活的杀手吗？”我收了大笑变为轻笑，摇着头道。
头很晕……
“说了不许笑……”这家伙除了强吻别人，不会别的招数了吗？
真是烂啊……
“喂喂！你怎么了！”暗夜突然失了分寸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吵死了……
不知道我中毒了吗？……
好困啊……眼皮睁不开了……
沉入黑暗之前，我只记得想开口怒斥一下这个男人。
如果没记错，昏迷之前，我的嘴角应该还挂着那抹笑容。
没错，生者对死者的赞美。
这姑且也算，逃过一劫吗？
笑，自嘲的笑。
落到这个男人手里……也许，会是场噩梦吧……
黑暗袭来，再顾不得思虑其他。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魅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