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对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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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望，怎无言。
——章首
“小心，那匕首上有毒！……”
一声惊呼，却眼见着那匕首划向雅兰的手指……
然而也是一眨眼之间的工夫，却见雅兰翻手将那匕首转了个圈，看得我满是心惊，那匕首却始终没有划伤雅兰。
“怎么样，我耍的不错吧。”雅兰笑着说道，像是个邀功的孩子一般，满脸的灿烂似乎比那阳光更明媚几分。
“还好。”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看吧，这下子我跟你跑江湖去，我们可以摆个摊子卖艺了。”雅兰笑着说道，手里还不忘把玩那个匕首。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匕首还我。”觉察到这个叫雅兰的有再度赖上我的意图，我冷着脸说道。
“你救了雅兰就要对雅兰负责任的～～连万花楼都摆明了不要雅兰了，雅兰如今身无归所、无依无靠的，只能跟着姑娘了啊。”雅兰嘟了嘴，一脸的委屈，眼睛里似乎还隐隐闪着泪光……
“……所以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天大地大，连我自己都是身不由己的，怎么带个男人啊？
“雅兰不要～～雅兰誓死追随姑娘～～姑娘不要嫌弃雅兰了啊～雅兰会杂耍～还会唱歌～雅兰可以给姑娘赚钱的～”这个雅兰目光含泪楚楚可怜地凝望着我，可怜兮兮地一脸乞求。
明明……比我还高一点的啊……
“不是这个问题……我自己就漂泊不定的，身不由己，怎么带着你？”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四周围观人等把我判定为头号坏人之前，还是赶紧把话说清楚吧。
“姑娘也是漂泊不定的？那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让雅兰跟随你照顾你吧～～～”雅兰眼角泪光闪耀，四周人等倒抽一口气，似乎都在指责我这个“负心人”。
从来都只听说有姑娘赖着什么大官贵族的少爷不放手的，什么为奴为婢生生相伴的，想不到今日我倒遇到个男人粘着我不肯放手了。
揉了揉眉心，我强撑着快要完全失去的理智，理着头绪，做最后一次开导吧。再这样赖着我不放，我就直接运轻功走人吧……
“雅兰，我身边容不下你，我的身份更容不下你，天大地大，你还是自寻归所吧。”我叹着气，尝试着耐心劝说道。
“雅兰该去何处找寻归所？”雅兰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求教道。
为什么这个男人心理年龄会这么小？
“……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吗？归所，本就只是一心所向吧，各人各异，怎说得明白。”归所，又岂是那般容易便能找到的？
血色中，不停不停摸索追寻，却总是在快要抓住一丝希望的时候全盘崩溃。
归所，存在的意义……
只是觉得，缺少了什么……
“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这句话姑娘说得真好，雅兰佩服～”除了撒娇的这个语气以外，为何这一秒我眼中的雅兰又换了个性格似的？
……“把匕首还来吧，上面有毒，你拿着很危险的。”我揉了揉被闹得开始丝丝作痛的太阳穴，无奈地说道。
“不行，这个匕首雅兰很喜欢，就送给雅兰吧～～雅兰要留着做纪念，来报答姑娘相救之恩～”雅兰一脸开心一脸虔诚地说道。
“那把匕首……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无奈地说道。
这把匕首有它存在的意义，一旦离手，便失却了所有意义了吧？
“就是重要的东西雅兰才要啊～～越是重要的东西，姑娘就越是不会忘记雅兰了嘛～～决定了，雅兰替姑娘保管，等姑娘以后安定下来肯收留雅兰的时候～雅兰再还给姑娘～”雅兰笑着揣起了匕首，一脸的开心。
“……”无言，无语，浑归沉默。
这把匕首，从我加入血杀盟开始就从未离身。从练武，到执行任务，从未离过身。
因为清楚，做杀手这一行的，总有一天会遇到逃不掉的困境，与其被人抵着脖子逼问这个逼问那个的，还不如自我了断来得轻松。
不是因为什么对血杀盟的忠贞不二，只是自己的生命不想被人拿来做要挟。
一条命罢了，有什么值得被人要挟着去赌的。
不是惜命与否，只是，找不到答案。
生存的答案，我还未找到……
抱着抛却一切的心思从１３楼跳下，只为换他一生的牵念愧疚。
孤注一掷，却不期期艾艾。
夏紫鸢，我的生命，也许正如夏天的紫鸢一样，生于夏天，止于夏天。
屈指算算，不过一个夏季。
华美又不真实的夏季。
匕首上的毒，淬的，是最致命的青花。为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销亡这段生命。
逼到绝处的，逢生。
这把匕首虽然一直物未尽其用，却宛然成了一种信仰。
吾生因我在，吾生随我离。
却，不知不觉间，变得下意识地不喜欢拔出这把匕首了。
从柳安之的出现，到一连串的意外，是世界变了，还是心变了？
或是，我找寻的意义，变了？
“这把匕首从今归雅兰了，雅兰会好好替姑娘保管的～～以后再见面不许装成不认识雅兰哦～～”耳边隐隐传来的声音，原来是雅兰在抗议被我忽视。
“……嗯……”点了头应了声，才发现忘记答应的是什么了。
眼见着雅兰笑着离开，眼见着身旁身后围观的人潮退去，眼见着夏风一点点变凉，也许，有什么正在悄然改变吧。
只是落英缤纷之间，漫舞的花瓣围绕着我打着旋儿，我却，记不起那个答案。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对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