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我的心理医生》肆壹陆

3、礼物

　　今天的心情跟昨天截然不同，楚言觉得车上播放的音乐都欢快起来。
　　自己的策略果然起到了效果，今天能让简默开口说话，就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而且听起来，她也很渴望和自己继续聊下去。
　　美滋滋的哼着歌，楚言突然有些搞不懂自己的感觉了，难道是自己压抑太久了么，明明是只是按照套路与简默建立咨访关系，竟让自己这么高兴。

　　夜幕降临，简默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公路上的点点闪烁，手在翻来覆去的搓着衣摆。半晌，下定决心回到屋里，却在走到书桌前的一瞬间，拐向床边。
　　睁眼躺在床上，瞪着房顶上散发出的鹅黄色光晕，不知所措。事实上，从今天下午楚言离开后，简默就陷入进不住的纠结和犹豫。
　　即便只隔着门与她接触过两次，那个人产生的吸引力，竟然强烈到简默无法正视。今天她跟自己说再见的时候，心中真正所想的那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你能再陪我多待会么。

　　这么多年，除了爷爷和管家，简默几乎没有直接接触过其他人，即便是那些的老师，也是隔着门讲课的。
　　可是，这个叫楚言的人，竟似勾住了自己的心一般，让自己内心安定，如此期待与她的下次会面。

　　这样的悸动，让封闭了十几年的简默，既憧憬，又害怕。
　　犹豫再三，简默起身，坐到书桌前。
　　拿起素描笔，按照脑海里楚言的眉眼，回想着她温柔低沉的嗓音，在纸上绘着她的模样。

　　闪电划破夜晚的寂静，一声惊雷在空中炸响，惊醒了本就没睡安稳的楚言。
　　这样的雷雨天，是楚言的噩梦。
　　那天，那样刺眼的闪电，把云熙的脸映的惨白，楚言眼睁睁的，看着闪灼的电光中，她眼角挂着的泪滴。沉闷又迟钝的雷声低低滚动，与那首欢快的旋律交织在一起，充满猩红。

　　楚言不敢关灯，身体僵直的躺在床上，嘴唇有些颤抖。这么多年，眼泪早已不会轻易的涌出眼眶，只是，与泪水并存的恐惧始终无法剥离。
　　打开手机相册，从第一张开始，向后慢慢翻阅。
　　照片不多，从自己与云熙的合照，到只有自己的悲伤，其中的辛酸痛苦只有楚言明白。
　　终于，屏幕停留在最近的一张照片，躺在草地上享受美好的简默...

　　第二天，简默很晚起床，昨夜的雷雨，也同样让她失眠。直到太阳穿出云层照进窗子，才渐渐的睡着。
　　吃过午餐，简默有些失神的坐在书桌旁，不去理睬电脑中偶尔弹出的对话框，只是痴痴盯着昨晚完成的画。
　　她突然有很多话想对楚言说，想把这么多年自己心中的苦涩全部倒出，那些不敢面对的、会将自己再次带入绝望的过去，伴随着倾盆大雨，一并对她倒出。
　　可直到夜幕再次降临，简默才失落的对自己说，“今天她不会来了...”
　　心中萌生的那些企盼、守候，慢慢变成沮丧，伴随简默入眠。

　　楚言不是故意爽约，只是她刚准备从咨询室出发去简家，就接到舒欣的电话，说导师突发心脏病进医院了。没办法，只好给管家打电话说明情况，自己立刻去医院探望。
　　再次踏进简家已经是两天后了。楚言敲敲简默的房门，本以为会像上次一样，顺利的沟通。
　　可时间仿佛倒流了一般，对楚言的话，简默又开始不予回应。

　　楚言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治疗过程中的情绪反复也是正常的，只能继续耐心的推进。
　　“小默，昨天你都做了些什么呢？又画画了么？”楚言自言自语的第五个问题，依旧没有应答。
　　简默不想理她，说好的昨天会来，结果让自己空等了一天，难道这就是朋友应该做的事么...

　　实在有些想不通，正好管家出现在走廊，楚言站起来迎上他，小声询问他简默这两天是否有什么异常。
　　管家摇摇头，“除了不去草坪画画，饭吃的少些，其它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楚言面露苦笑，对于简默来说，不去草坪画画就是最大的异常了。肯定是有什么事影响到她了，才会突然改变自己的习惯。

　　“我这两天不来，她知道么？”想过所有的可能性，只有自己没出现算是突发情况了。
　　“这件事，我只告诉了老爷，没跟小姐说。”
　　果然，是因为自己的失约让她没有安全感，估计是对自己失望了。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千万不能因为这种低级的误会崩塌。

　　楚言让管家先去忙，自己若有所思的回到简默房间门口。
　　这姑娘会为了自己改变行为，至少说明她已经适应了与自己之间的接触。

　　“小默，这两天我都在医院，我的老师病重做手术，我去看望他。”楚言试探性的解释，等待简默的反应。
　　不出所料，房间里依旧没动静。楚言轻轻叹口气，既然正经的解释没效果，就采取激进一些的刺激。
　　“好吧，既然小默不想理我，那我就先走了。”楚言的语气假装很失落，然后起身慢慢向外走，故意弄出些声响。

　　今天楚言再次出现，简默原本对她的埋怨已经消散大半，听见她温柔的声音，心中就只剩下淡淡的安定了。
　　刚才门外突然安静半天，以为是她走了，自己又开始后悔没有理她。
　　等到她再次开口，一种失而复得的释然感袭来，原来她不是放弃了自己，而是真的有事情...

　　“姐...姐姐，别走...”听见楚言说要走，简默心里又是一阵慌乱，急促的声音响起，然后越来越低。
　　听见楚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次传来，停在门口，简默安下心来，不过紧张感也随即而来。
　　自己叫住了她，接下来却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见她有了回应，楚言如释重负，自己努力做了这么久的铺垫终于没有白费。
　　心中的石头放下，语气也轻快起来，楚言话中带着笑意，想要传递给简默一种自己对礼物的憧憬和喜悦，“小默，姐姐会陪着你，恩...你要送给我什么礼物呢？”

　　门的另一边，急促的脚步声逐渐变轻，又回归到楚言耳边，一阵细碎窸窣响声之后，门框下面慢慢的滑出一张白纸。
　　楚言轻轻拿起那张纸，翻过来，背面是一张素描画，如果没猜错的话，画上出现的是简默想象中自己。

　　虽然只有黑白色彩，可线条与明暗之间的融合即干净又深广，让楚言心头一颤，她想象中的自己竟与真实如此相近。或者说，是与曾经快乐无忧的自己极其相似。
　　痴痴的看着那张画，楚言想象着简默在纸张上留下每一个笔迹、每一段线条时的样子，她的认真专注、停笔思忖，映入脑海。
　　只是，画中人眼里的神态如此欣然，又拉扯着楚言的思绪，回到曾经拥有云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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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小倉鼠 宝宝的小地雷，感谢 旧城以西 亲的营养液，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