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女之时》巫边雀

5、五

　　何沧二人已然睡去，余成信走出了门，心在这沉寂的夜中也无法沉寂。空气中乌紫的瘴气掩盖了月的光华，明明是夏夜，却无虫鸣之声，只有屋顶传来的声声鸟叫。突然，风声渐起，树叶狂乱婆娑！空气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声音哀怨、悲戚而又痛苦！余成信紧绷其神经，确认他没有听错！那声音如来自地狱的鬼叫，如阴毒的秃鹫的哀鸣，如喷薄血液的怒吼！

　　余成信腾身而起，向着后山越去。悲切的鸣泣愈来愈近，让人听着毛骨悚然。无数树叶从身旁掠过，招摇的树枝仿佛也化作厉鬼阻止余成信的前行。而余成信的心中却已无法顾及其他，身为神捕的第六感告诉他——见到血女，事情的真相便露出了大半。

　　远处的空地上映来了火光，余成信加快了速度，待他降落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全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六支火把围着的女子——那可能不能称为是女子——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全身上下无一处覆盖着的皮肤，只剩下血红色的肌理。她猛地抬头对着余成信嚎叫，火光映着她的双眸，显得无比凄哀。她想向余成信跑来，但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她的形态再加上这六把火把，似乎是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突然，六把火把的火焰全部熄灭，不远处却有人举着火把快步走来。余成信正想用什么办法制住血女，那拿着火把的人突然向血女撒了一把东西，血女立马疯狂地跑向林中消失了。
　　那拿着火把的人正是李婵，她拄着拐杖走到余成信身边，道：“我撒了糯米，血女暂时被吓跑了。余公子这里危险，我们还是回去吧！”

　　余成信静看李婵片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才我听见哀鸣，心中放不下，想去看看何姑娘有没有事，结果发现余公子不在房内，便赶过来看看，果然在这里遇见了你。快些回去吧！”

　　说完李婵便在前方带路，手里的火把在风中忽明忽暗。余成信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可他心中的沉重反而加深了。

　　李婵已然年迈，步伐不稳，如此一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房内赶到这里？除非，她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不过这种情况可能性很小，年迈的人身体再健朗，也不可能赶上轻功超群的自己。

　　如此，只有一种答案最可靠，李婵一直就在此地，待血女那奇怪的仪式结束后才匆忙出现假装吓跑了血女，以防余成信对血女做出什么行动。联想起二十年前的姚宛，李婵很有可能就是血女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也很可能就是当年的姚宛。那么，只要找出证据，血女之案便能破解。

　　回到房中，何墨时早已被惊醒，沧暮云也已经侯在了何墨时房中。“听到鸣泣声后，并未听见万瑶的房间有开门的声音，她应还在房间之内。”

　　余成信悄悄给另两人写下计划之后，沧暮云便回了房，何墨时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