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gl古墓日常》鹤夕soso

9、第 9 章

　　回到古墓的时候，天色早已黑沉。

　　“我...嗯...回来了。”

　　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靠近正在河边缝补衣服的小龙女，做好了挨罚的准备。本以为她会出言呵斥我在外面贪玩不按时回家的，可是没有。

　　一分一毫，也没有。

　　小龙女手里拿着的是我的衣服，针线穿过一针又一针，如果不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都快以为她把我忽略了。但也只是抬起头温柔的微笑。

　　“嗯。”

　　只是...简单的一个嗯字吗？

　　按理来说没有被小龙女责备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看到她的反应，心里却忍不住失落之意。

　　“你都...不担心我吗？”

　　“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那若是我没有回来呢？若是我天亮才回来呢？！”

　　冲动之下刨根究底的询问，终于引起了小龙女的注意。

　　“过儿，”小龙女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看我：“古墓不是你的束缚。”

　　束缚......

　　听到这个词突然觉得有点讽刺。我一心一意想和古墓牵连得更紧密，可小龙女却是一心一意将我的心从古墓推远。她的话明明是减轻我的压力，可却让我感觉自己做的所有努力都是那么无力。
　　小龙女...是不是从来没打算过让我陪她一辈子？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开口：“你认为，对我来说这只是束缚吗？”

　　小龙女愣了一下。言罢，没等她反应过来我便转身离开了。

　　心中荒凉。

　　..............

　　“杨过！”

　　“好你个杨过！广天化日之下居然和你师父在这里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师弟，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朝思暮念冰清玉洁的小龙女！”

　　怀中抱着的女子气急攻心之下又吐出一口血，白色的衣衫被尽数染红。

　　我心疼地紧紧搂住她，颤抖的手想要帮她擦去嘴角的血迹。一直擦，一直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净，我的手上都是扎眼的血红色，都是小龙女的血…

　　“过…过儿…去杀了他们…不要…让他们乱说…”

　　赵志敬还在一旁振振有词地挑衅着：“怎么？敢做不敢说吗？杨过！你这个小杂种，古墓派的脸面都被你们师徒丢尽了！还不自杀谢罪，难道要等江湖名门正道来讨伐你们吗！”

　　“师兄！”

　　“师弟！事到如今你还要帮他们说话！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吗！”

　　眸子逐渐变得猩红。愤怒在我心口澎湃沸腾。

　　说我可以，但谁都不准污蔑她！

　　轻轻放下怀抱中的女子，拿起我的衣裳披在她的身上。随后站起身来，内劲一发，地上的剑猛地弹了起来，正正冲进手中。

　　我劈剑指着他们，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

　　“赵志敬，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好，那我就再说一遍！你听好！杨过和小龙女师徒，光天化日，不知廉耻！这就是你们古墓派！传出去江湖人只会狠狠唾弃你们古墓派！尽是些男盗女娼之辈！”

　　不知廉耻…男盗女娼……呵呵。

　　果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叫他做师父呢？

　　风吹起我的头发，闭上眼，只觉得它很凉爽，空气明明很干净可那两个道士所在之处却是恶臭无比。

　　“今日！”我双眸发沉看向赵志敬。“我必杀你！”。

　　从梦魇中突然惊醒。身上大汗淋漓。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些？小龙女......看向小龙女所在的位置，还是漆黑一片。

　　自己今日对她说的话，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思及此，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道歉。向着黑暗中的那处开口：

　　“姑姑...方才，是我不懂事。对不起。”

　　静静地等待着，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我甚至能听到心里的钟摆“滴答滴答”的走动声。可是眼前的黑暗似是一直化不开般，没有回声。我下了床，走到那处，只摸索到一根空荡荡的绳子。这间石室里如今只有我一个人。

　　她应该又和前几夜一样离开了吧。

　　从第一次出墓门看到小龙女那番落寞模样之后，每个晚上她都会等我睡着后离开一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在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起初我还担心她是不是又一个人独自愁闷去了，于是便夜夜守着她回来才睡觉，后来发现这种现象已成了常态。今夜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睡着了。

　　寒玉床冷冰，床上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吃得太多，梦魇醒后就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再加上身上出了汗，实在憋不住，决定去洗个澡。或许热水氤氲下可以让我的身体松弛一些，说不定泡个澡后就睡着了。

　　主意已定，跳下了寒玉床，蹬好鞋子，出门往沐浴之处去。前面提到过古墓里洗澡的地方，那处是一方温泉，起床后或者晚饭后去泡上一泡，神清气爽。这些日子也差不多把古墓常走的路线摸得无比清楚了，很快便跨步进了温泉所在的石室。

　　脱鞋、脱衣、脱裤子。干干净净，噗通入水。一股温暖的水流瞬间将我的身体包裹，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哇~舒服。又随手往身上浇了浇水。

　　这副躯体当初再怎么害臊现在也是熟悉得不得了了，用起来也十分顺手，像我原来的那副一样。这么久了还要憋个大红脸的话，我都想捅死自己算了。太没出息。

　　水不是很深，刚好没过胸膛，脚下踩着水草和些许光滑的石头，温泉的水温刚刚好，水塘也很宽敞，一面是岸，三面凹凸不平的壁沿，有几处突出来，头顶上的岩壁也有裂缝，月光透了进来。
　　我曾经也好奇古墓哪儿来这么多裂缝，修建的时候都不考虑吗？后来想到毕竟是地底墓穴，王重阳当初修建起来就是给人住的，没几个裂缝通气那人住里面还不得缺氧窒息啊。又疑惑，那从古墓外面看不看得到这些裂缝呢？绕着古墓外围走了好几圈，别说裂缝了，古墓的轮廓我都看不出来。寻求无果，遂懒得深究，只道这是能人巧匠们巧夺天工、鬼斧神工之作。

　　顺着岩壁游走着，一边移动一边舒舒服服地享受这得天独厚的馈赠。时不时用手拍打起水花，自娱自乐也是惬意。

　　“过儿。”

　　嗯？我立马停下脚步。似乎听见温泉的墙角处有一个女声，好像是小龙女的声音。可是再一听又没了丝毫声响。心下疑惑，难道我幻听了？

　　不管了，就当是刚才幻听了吧。又往前游了几步。

　　这回却是切切实实地听到她的声音了，有些慌乱，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莫要再靠近了。”

　　身边突然发出的声音让我着实受了不小惊吓。空荡的石室内声音仿佛贴着耳朵响起，刺耳又惊人，害我差点在温泉里跌了一跤，堪堪稳住身形。

　　回过身，目光不自觉落到温泉的角落处，我的前方几步。月光的辉映下，小龙女青丝随意散在光滑的脊背上，侧对着我，露出光洁削瘦的香肩。

　　月色下水波荡漾，甚至能够依稀看到她隐匿在水中的身体，纤瘦修长的双腿，玲珑有致的身材，皮肤如婴儿般滑腻白皙，纤细腰肢盈盈一握。

　　此时的小龙女像极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绝色女子。让人感觉求之不得，百爪扰心。

　　我愣在那里，一时间竟看呆了，呼吸不禁停了一拍。待到回过神后，脸瞬间烫了。

　　“对...对不起！”

　　我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连忙移开自己的视线，也不管此刻已经红烫的脸颊，狼狈地转过身飞快逃了。

　　明明小龙女才是应该害羞的人，可是她站在那里分明什么也没做，我却好像比她更加慌乱。只感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在蓬勃。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跑了，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原来小龙女每夜离开是来沐浴。也对，浴房就这一间，我一个人就占了早上和晚饭后两个时间段，为了和我错开小龙女只能选择半夜沐浴。

　　真是后知后觉。但是冥冥之中上天也给了我惩罚。

　　没想到最后不看路慌乱逃窜的下场是走错石室，阴差阳错还撞到了机关。平日里我都很谨慎，深知这些机关的厉害。可是今夜惊喜的意外打破了我的谨慎，理智下线。

　　当石门在身后猛地砸下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竟在找路的时候走神了，连忙折返却已来不及。我被关进了一间墓穴深处的石室。

　　刚开始还好一些，理智恢复后便在石门附近摸索着，希望能找到打开石门的开关。

　　可惜即使手都被石壁上几处尖锐的石头磨破了皮，我也没找到。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黑暗再次侵袭，理智逐渐消退，我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发冷......

　　一个人呆在密闭空间的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我也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恐惧它。

　　但凡遇到过停电被独自关在电梯里十几个小时的人，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如同一只漂泊在茫茫大海的孤舟，无处可以靠岸。当黑夜降临，夜幕甚至找不到一颗星的时候，心中怀揣的希望也被海水淹没。冰凉的寒气从头浇到脚。心无希冀，浑身死气沉沉。

　　脑海中“滴答滴答”的钟摆声越来越强烈......我快坚持不住了......

　　呼吸不自觉地加深，身子顺着石壁蹲下，开始喘地厉害。无助、恐惧、心脏跳动得剧烈，总是感觉所处的空间很狭小，小到下一刻就要把我挤成肉饼。我深深地喘着气，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呼吸的频率慢一些，不断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小龙女一定会找到我...可是全都没用。

　　如今的我像是快在黑暗中溺亡的人，黑色的海水将我淹没，四周抓不到一根稻草。心跳越来越快，像下一刻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上一次被困我被安全救了出来，但也几乎丢了大半条命，导致我整整一年都不敢再坐电梯。

　　这一次，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不知道在黑暗中呆了多久，只感觉身体的温度几乎被墓穴深处的死气侵蚀殆尽。明明已经学会怎样运转内力御寒，可是此刻却分毫不记得。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初来乍到一无所知的现代人，意识也逐渐模糊...人，最容易被自己的恐惧打败。

　　小龙女去哪里了...为什么还没找到我...我好想她。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她？

　　原来小龙女对我这么重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心里竟越发依赖她。所以当她今日对我说不希望古墓束缚我的时候，我才会下意识地生气。我只是害怕她不要我。可是现在......我还没有把我所有的故事告诉她，还没告诉小龙女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可是身体好疲惫......疲惫到真想就这么沉沉地睡过去。

　　时间流失得既迅速、又缓慢。就在我终于绝望到不想挣扎的时候，石门的响动声又将我的意识唤回。

　　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是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撑着石壁站起身子，扑过去紧紧抱住那副纤瘦的身体。

　　“嗯...过儿？”

　　鼻尖依旧是那抹熟悉的冷香。溺水的人终于挣脱了黑色海水的束缚，爬上岸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庆幸自己劫后逢生。

　　小龙女只是惊呼了一声，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便措不及防被我紧紧扑抱住，我当下也只希望她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安安静静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恐惧的黑暗里我一直都在想她。也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她的渴望这么浓烈。

　　“怎么了？”许久，她开口。清冷却温柔的声音。

　　“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龙女愣了一下，“过儿，你为什么不叫我呢？”

　　闻言心中一惊。是了，从被困的时候开始，我就没喊过一声。即便找不到机关也自己默默蜷缩着。如果我被困当时就大声叫喊，小龙女听力那么好，听到声音一定会来寻我。我也不用被关在这里这么久。

　　恐惧面前，理智全无。

　　小龙女看我没答话也体贴地不再多问，只是安慰道：“没事了。”

　　“嗯。”

　　手里依旧揽着她的肩膀，不知是自己还没缓过神来，还是舍不得松离。直到她忍不住伸手将我推开。

　　意识清醒，我呆滞着、一脸紧张地看她。手又情不自禁地伸出去紧紧扯住她衣袖。生怕她下一秒消失不见。黑暗和孤独滋养了我的恐惧，伴随恐惧而生的，还有勇气。

　　“姑姑，我......”

　　刚开口，却又茫然。

　　我想说什么呢？方才心里满是对小龙女的思念，可是这种情绪该怎么表达出口？难道直接跟她说，你的徒弟对你有非分之想？

　　话到嘴边又收回。

　　“姑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黑暗中小龙女轻笑了一声，“方才有个小糊涂出了浴房连自己走岔了方向都不知道。我沐浴完瞧见卧室里没人，便循着方向过来了。你被困也不知道开口，我只有一间间地找。”

　　闻言，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

　　“错在哪里？”

　　“既是为我之前言语的鲁莽道歉，也是为方才自己的粗心道歉。害你担心了。”

　　“过儿。”小龙女牵起了我的手，温柔开口，“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你心里有怨也是应该。”
　　嗯？

　　小龙女接着说：“我只考虑到让你不被古墓的规矩拘束，却忽略了你自己的感受。”

　　听着小龙女的话，我的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指。我相信她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怎么这么不小心？”小龙女轻轻抚着我手伤的边缘处，嗔怪道。“我带你去上药。”

　　“不，我想回去。我们回去吧。”

　　劫后余生，我现在只想和她一起回到那个属于我们的房间。

　　良久，小龙女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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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矮？原本打算把字数浓缩成三千多的，咋地越写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