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gl古墓日常》鹤夕soso

10、第 10 章

　　那夜给我带来了久违的危机感，在那之后便日日追着小龙女询问古墓机关，她也毫无保留尽数教给我。

　　不仅是机关，天罗地网式也练得更加勤奋。后来又跟着小龙女学了美女拳法。

　　每天早晨天朦胧亮便起床，踩着清晨的雾气去古墓外寻到的一处开阔场地练功。小龙女在古墓内练，我就在古墓外练。以前只是每天练几个时辰，现在除了中午回去吃饭，一呆便是一天。她也偶尔来看我，指点一些招式的不足之处。每天的这个时候也是我心里最愉悦的时刻。小龙女为了更方便的指导会靠得我很近，身子几乎贴住我的后背，手也搭在我的手上。

　　鼻尖的凝香久久不散开，回荡在心头。这个时候无论小龙女教导得多认真我都只会心猿意马，这也是一天中难得的偷闲。只因舍不得那短暂的温存。和心中在意之人肌肤相亲时，最易让人流连忘返。

　　到了下午两人就相互喂招。美女拳法招式我已经基本练完，天罗地网式也使得更加熟练。

　　时间如梭，光阴似箭。墓外的树叶黄了又绿，凋谢后又冒出嫩芽，墓内的花草枯死后又重生，染上一抹新绿。一墓、两人、三餐、四季。墓外世事变迁，墓内伊人依旧。

　　一晃，居然就过了五年。也在五年后的某一天，古墓附近终于迎来了第一位不速之客。

　　清晨照样出墓练功，可是练了一会儿后，耳朵敏锐地听到旁边树林里传出来一阵不寻常的响动。
　　循声而去。在血迹斑斑的草丛边发现了一个绿衣女子。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脸上也沾染了血迹，不过依稀可辨是个相貌不俗的女子。衣衫被血液尽数染红，整个人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当看到那女子满身是血的时候我顿时惊慌失措，来了这里五年，我从未见过有人受这么重的伤。连忙将她背在背上，考虑到古墓位置不能轻易暴露，便将女子带到了古墓附近前些日子为了练手搭建的木屋里。屋子里很空荡，当初只放了一张床在里面，搭好后就闲置了，这些日子也落了些灰。

　　女子也只在我背起她的时候闷哼了一声，而后彻底昏迷过去，再没有丝毫反应。

　　把她放到床上后却又手足无措。

　　怎么办？玉蜂浆！对！玉蜂浆可以救人！那她这一身的伤......下山抓药！

　　打定注意便迅速回了古墓，准备拿瓶玉蜂浆来帮助那陌生女子恢复。小龙女现在应该在练功室练功，我脚步也放得轻，驾轻就熟拿到了一个小瓶子。正准备出去，余光瞟见一袭白衣。

　　“做什么？”

　　哦豁，被逮到了。抿唇眯着眼睛笑了笑，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嘿嘿，嘴馋了。”鬼使神差的，心里竟下意识想隐瞒这件事。

　　可是为什么要隐瞒？小龙女又不是外人。只是话已出口，不好收回。也罢，省得多一个人担心。

　　“今日教你的美女拳法可练熟了？”声音依旧清冷，可我听不出任何责怪的意思。

　　“这不...回来补充点力气接着去练嘛...”啧，好厚的脸皮。

　　小龙女沉疑了一下，随后又叮嘱我：“注意劳逸结合。”便不再多说什么。

　　我连忙正色保证。

　　折返回木屋，那女子却不见了。慌忙一脚踏进屋里，忽觉一阵冷风从身后袭来不及思考便出掌相对。瞬息间身后之人被我一掌击飞，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重重摔在墙上，又滑倒在地，唇间溢出鲜血。

　　天！我做了什么！

　　“对......对不起！”虽然被人偷袭，可我第一次出手完全掌握不了分寸，况且对方还有伤在身，这不是又伤上加伤了吗！

　　快步走过去想将女子扶起来，她却死死盯着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滚开！”挣扎着想站起身，却徒劳无功。

　　我只有无奈苦笑。“你这是作甚？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天下男子皆负心薄幸！”

　　这女娃怎么这么犟？

　　只好举起手上拿的玉蜂浆，在她面前晃了晃：“如果我当真心怀不轨，就既不会费力把你背回来，也不会去给你寻药疗伤了。”

　　女子打量我良久，狐疑的问：“当真？”

　　“千真万确。”

　　“那你先喝。如果你喝了没事我就相信你。”

　　心里长长叹出一口气。拜托，这年头救个人怎么这么难？难道我还得求着她让我救吗？要不是自己方才打了她一掌心里过意不去，现在我肯定拂袖走人。

　　“好，我喝。”

　　拔开瓶塞，当着女子的面浅尝了一口。入口幽香，回味甘甜。真乃我古墓必备良药是也。

　　舔了舔嘴角，一脸意犹未尽。看向她：“喝了。你总该信我了吧？”

　　却见那女子碎了一口，“呸，登徒子！”

　　我又怎么了？天哪，我可从来没这么冤过。这么淳朴的社会怎么还能遇到救个人反被讹的事？

　　要不是教养摆在那里真想当场给她翻个白眼。

　　“咳咳......”那绿衣女子正当还想开口说什么，猝不及防剧烈咳嗽起来。

　　好机会！我眼疾手快闪到她身边蹲下。

　　“你！......”面前站着的陌生男子突然靠近，想必任谁都会惊慌。那女子一心急就又要出掌打我，却被一把捉住手腕。

　　“好了！闹够了没有！”再无理取闹我也是会生气的。

　　女子被突然的大声呵斥吓得愣住，呆呆看着我，眼中神情闪烁不明。

　　“命是你自己的，我好意救你不是为了换来你恩将仇报的。”将装着玉蜂浆的小瓶子直接附在她嘴边，只一个字：“喝！”语气凶狠，不容置喙。

　　她却又犹豫不决。

　　无奈。深呼一口气，将语气放软了些，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看到我喝下去没事了吗？再说既然要害你我又何必费尽心思把你背回来？”

　　这回她又愣了一会儿，才终于乖乖喝了。哎，果真还是要恩威并施才肯听话。

　　我接着问：“那扶你到床上休息？”

　　女子喝了玉蜂浆，又看着我，不发一言。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也不好意思自作主张，毕竟古时候男女有别看得还是蛮重。

　　“方才......抱歉害你伤上加伤。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买点伤药。”

　　不再管她。刚准备出门，才听到那女子终于开口，声音却不似之前强势，语气温和了不少。“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了笑，转过头看着她：“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很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开，没有答话。我也不再多问便离开了。一个不愿轻易说出自己名姓、又带着一身伤的人，想想也知道多半是被麻烦缠身。

　　我也是怕麻烦的人，可以的话宁愿自己和小龙女就在古墓待一辈子，永远不卷入江湖事。可是我又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李莫愁早晚有一天会再回古墓，届时事情发展成什么样也是未知。

　　至于今天救的这女子......就当是用来提醒自己还是个现代人吧。见死不救可不符合咱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形象。眼下江湖纷扰暂时还与我无关，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别丢了初心便是。

　　快马加鞭（腿都跑断）去终南山下的小镇药铺让大夫开了几贴药，也顺便买了点日常生活用品。毕竟看女子那伤，短时间内应该难好，帮人帮到底吧。

　　回来在屋外生了个火炉煎药，煎药的同时又进屋把该布置的东西摆好。女子在床上闭眼躺着，唇间泛白，脸上也没有血色。听到动静还是迅速睁眼坐了起来，万分警觉，但看到是我后仿佛松了一口气。

　　没再理会她。等到该收拾的地方收拾完毕。一番折腾下来，这屋子总算像人住的了。

　　药也煎得差不多了，取了个空碗盛好端进屋递给她。

　　浓郁的黑色药汁散发出一股腥苦味，瞬间溢满了整间屋子。女子眉头微皱，硬着头皮慢慢喝着。

　　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怎么，现在不怕我害你了？”

　　她也不甘示弱，“你要是敢，我割你舌头，挖你眼珠！”

　　闻言心中胆寒。这女子，未免太过狠毒了些。

　　趁她喝药的时候又问，“姑娘，你怎么会一身伤到这儿？”

　　“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

　　“怎么不关我事？我救了你，总该有权利知道自己可能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吧？”

　　这回轮到她理亏了。“有事我自己担着便是，不会连累你。”

　　“那可不一定，万一追来的仇家武艺高强，又非要杀我灭口呢？”

　　“你有完没完”女子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唉，不说算了。只是还是第一次看到伤者这么凶恩人的，惹不起。

　　也不准备再多问。接过她手里已经空了的药碗，正想起身，却瞥见窗外那一袭熟悉的白衣，心中一惊 ，连忙快步追了出去，只留下一脸疑问的女子。

　　“姑姑！”朝小龙女喊了一声，她才停下脚步，却没回头看我。

　　我走到她的正面站定，低下头跟她道歉：“对不起。”

　　“玉蜂浆是用来救她的吗？”小龙女淡淡开口，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颜色。

　　抿了抿唇，视线落到地上：“嗯...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只是还不清楚那女子的来历，怕你担心。”

　　“过儿”，小龙女拾起清亮的眸子看我，温柔的说：“我不担心她，我只担心你。”

　　嗯？心下疑惑，于是惊异地反问：“何出此言？”

　　小龙女的眼神却略含深意，一字一句开口道：“你可记得我曾告诉过你，如今我师父这一辈门下只有两个弟子。”

　　“嗯，我记得。”点点头回答。“入门的时候说过，还有一个是李师伯。”

　　小龙女侧身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边说：“师姐被逐出古墓后收了一个女弟子。她叫...”顿了顿，接着说：“洪凌波。”

　　我有点吃惊，“难道我救的正是洪凌波？”

　　又一想原来小龙女是知道洪凌波的，只是没等我多思虑，又听她开口：“倘若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过儿可还会救她？”

　　听小龙女所言，应是在教我识习江湖险恶，不过我这会儿倒没意识到小龙女本人也应该是一个不喑世事的姑娘才对。当下只好讲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倘若洪凌波真是个恩将仇报、十恶不赦之人，我定不会饶她。可是...”悄悄瞥了小龙女一眼，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咽了下喉咙，继续说道：“我直觉她应该没有那么坏。”

　　小龙女的目光忽地投过来与我直视，凉薄如昨夜的月光，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又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姑姑，我的意思是，我......我只是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我是一个爱惜生命、尊重生命的现代人。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

　　“过儿。”小龙女的神情逐渐缓和，伸出微凉的手轻抚着我的额头，“不要道歉，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小龙女分明是在鼓励我做自己，可她的话却也让我心中更加愧疚。南宋末年，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皆不太平，而我如今居然没有考虑后果就随便救了一个陌生人，倘若真如小龙女所言、真如自己猜想的那般，无论是何缘由洪凌波如今出现在终南山，那李莫愁......

　　“不，我自己做事自己当。”有些事也早晚都得面对。

　　抚着额头的手顺着脸颊的轮廓下移，牵住了我的手，轻轻捏了捏。这几年，这个小动作已经成了我们之间独有的默契。听到我的话，她看着我，微笑着，一脸欣慰：

　　“过儿长大了。”

　　我也微笑着对上小龙女的目光。

　　我怎不知她心思呢，她一定不会让我独自逞强的。但是既然做了我也不后悔。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加紧练功，将自身实力再提高一些。这样即便李莫愁闯进古墓，自己也不会成为小龙女的累赘。

　　是了，总有那么些时刻，比起离开她，我更怕拖累她。将一条命活成拖油瓶的样子，于我，才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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