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gl古墓日常》鹤夕soso

56、第 56 章

　　昨夜回来，被郭芙气冲冲撞门进来说我当众拒婚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我用被子盖住头，等她骂累了自行离开。

　　今天早上起床出门就碰见黄蓉。

　　“过儿，你眼睛怎么又红又肿？”

　　我摸了一下，是有点肿。

　　“可能进沙子揉红的。我没事，郭伯母。”

　　“那就好。对了，你知道龙姑娘去哪儿了吗？”

　　心中一惊。

　　“她......不在厢房吗？”

　　黄蓉摇摇头。

　　不禁苦笑。这样也好。

　　“那可能是......有事先走了吧。”

　　黄蓉疑惑地问：“你是她的徒弟，她去做什么连你也不曾告知吗？”

　　没有必要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吃早饭时，桌上武敦儒、武修文、郭芙也都不见踪影。

　　郭靖询问，黄蓉解释说：

　　“昨夜大小武两兄弟也不知怎么打起来了，我让芙儿去劝。”

　　郭靖疑惑道：

　　“蓉儿，大武小武平时感情深厚，怎么会打起来？”

　　黄蓉宽慰说：

　　“我也不清楚，待会儿过去看看。”

　　“嗯。”

　　“过儿。”黄蓉突然叫我。

　　彼时我无所事事地拨弄碗里的米饭，勉强吃了几粒。听到她叫我，就放下筷子：

　　“嗯？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我碗里的米饭，说：

　　“待会儿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噢，好。”

　　武家兄弟住的院子离这里有点距离。

　　我和黄蓉沿着河边小道慢慢走着。

　　她开口问我：

　　“过儿，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刚才也没见你吃多少。”

　　“我没事，最近胃口不太好。”

　　“你昨夜说喜欢的那个姑娘，我可认识？”

　　我一愣，正对上她锐利的目光。不自然地低下头。

　　“不认识。”

　　她笑了笑，继续道：

　　“你爹要是知道你有喜欢的姑娘，一定会很高兴。你小时候我是对你严苛了些，但都是为你好。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与你郭伯伯心生嫌隙。”

　　心生嫌隙？怎么会突然扯到这里。

　　她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眉头一紧，捂住肚子嘴唇泛白。

　　我赶紧扶住她。

　　“郭伯母，你怎么了？”

　　“可能是最近事情繁多，引起胎气不稳。”

　　将她扶到河边一块石头上坐着。

　　顿了顿，走到她身后，手搭上后背向她输送内力。

　　果然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

　　“怀了孩子就该好好休息，我去与郭伯伯说，让他多派些人做事，你就好好养胎。”

　　你的肚子里可怀着未来峨嵋派创始人呀，可不得稳当点。

　　待黄蓉身体好多了，我松开手。她惊喜地看着我。

　　“过儿，你年轻尚轻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对了，”她想起我之前擂台上大败霍都，“你怎么会打狗棒法。我认真看过你的招式，虽然不熟练，但确是打狗棒法无疑，难道你见过我师父洪七公？”

　　我一愣，随后左右看了一下周遭没人。

　　点点头。

　　“是，华山上偶遇七公和我义父欧阳锋，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我这身内力，其实都是七公和我义父传给我的。”

　　黄蓉大惊失色，连忙查看我身体有无异样。

　　“过儿！你可确定？他二人为何要将功力传给你？加起来一百多年的内力输到你身体里，你不可能安然无恙！”

　　我任由她探脉检查。

　　“我也不清楚两位前辈作何意图，义父念叨说什么这样就没人能害我了，七公想阻止他，将自己的内力也灌入我体内。后来又因为一个朋友帮助，现在......”

　　为了证明自己完好无损，站起来在她面前蹦跶了几下。

　　“我自己已经没什么影响了。只是可惜两位前辈......”

　　黄蓉听我说到这里，嘴唇轻颤。

　　“七公他......怎么了？”

　　“他和我义父都过世了。过世前只是叮嘱我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便撒手人寰。”

　　“那尸骨......”

　　“我将他们埋在华山上，立了碑。”

　　黄蓉神情恍惚，似乎还未从震惊与悲痛中回神。

　　许久，按住我的肩膀：

　　“此事不要声张，我跟你郭伯伯自会处理。”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七公这是用命救你，过儿，日后......你莫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我表示自己知道。

　　~~~~~~

　　大小武和他们父亲武三通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中心打了几个梅花桩杵着。

　　我和黄蓉刚跨进门槛，就听到郭芙嘶声力竭的尖叫。

　　“你们两个到底想要干嘛！大武哥哥，我娘让我来劝你们，好不容易从房间里出来又全都不说话算什么回事！”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郭芙气不打一出来，正要离开，任他们继续赌气算了，武修文才愤愤骂道:

　　“要我说，都怪那个杨过，偏偏这个时候回来，英雄大会他倒是逞能了，谁成想师父竟然要把芙妹许配给他！不过是个被捡回来养了一段时间的孤儿，他凭什么！”

　　郭芙自然知道两兄弟对自己的情谊，不怒反笑：

　　“爹爹的意思我有什么办法？你们以为我就愿意了吗？”

　　武敦孺也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他两兄弟争郭芙，偏偏出来个杨过横插一脚。

　　“就是，还敢当众羞辱芙妹，这杨过真是桀骜不驯，有娘生没娘养！”

　　脑门一热，我前脚已经冲了出去。

　　下一刻，武敦孺被踢摔在石坎上，面露惨痛，嘴角溢血。

　　而我的脚死死踩在他胸口。

　　出手太快，郭芙、武修文包括黄蓉都目瞪口呆。

　　郭芙捂着嘴巴害怕地看着我。

　　武修文首先反应过来，冲上来一把把我推开，然后将武敦孺扶起来：

　　“杨过你做什么！哥，你没事吧？”

　　武敦孺任武修文扶他，抚着胸口，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我，碎了一口：

　　“咳……杨过……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咳……”

　　“你还想做什么！”黄蓉怒气冲冲走进来，对着武家兄弟一顿劈头盖脸地骂，“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师父教你们的都喂狗了！”

　　看到黄蓉现身，武修文和武敦孺如临大敌，谦恭地敬礼：“师娘！”接着反驳，“是杨过这厮先动手的！”

　　郭芙也帮衬：“对，娘，是杨过先动手的！”

　　黄蓉突然有点看不清这对兄弟的心性，分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竟然能说出那种话。

　　黄蓉白了一眼郭芙，又教训起武家兄弟：

　　“敦孺，你刚才骂什么？有娘生没娘养？你是骂我念慈姐姐还是在骂我这个伯母没有尽到养育的责任？！”

　　武敦孺哪干说黄蓉的不是啊，他这个师娘有多严厉他俩兄弟比任何人都清楚。

　　顿时吓得话都不敢说。

　　武修文也被训得抬不起头，但还是想替武敦孺解围：

　　“师娘，我哥不是这个意思。”

　　“呵，现在倒兄弟情深了？我带过儿来本意是劝解，可你们呢？竟然说出这种不顾手足的话！”

　　武敦孺听黄蓉这么一说，心知他兄弟俩理亏，硬着头皮道：

　　“师娘，我们错了。”

　　武修文也低着头应承。

　　“我们再也不敢了师娘，求您千万别告诉师父。”

　　按照郭靖对我的态度，这俩兄弟保不齐脱一层皮。

　　“过儿，你说呢？”

　　黄蓉凌厉的目光忽地向我打来，心里不禁一颤。

　　将武敦孺踢伤她并未说我不是，话语间也都是训斥武家兄弟，对我所作所为只字不提。现在突然向我发问，尤以如此犀利的眼神。

　　是我恃宠而骄了。

　　看似针对武家兄弟，实则是试探我。看我的秉性是不是和杨康一样。

　　这次不计后果地对自己人都下这么重的手，让她不得不忌惮。

　　“我不喜欢节外生枝，但凭郭伯母做主。过儿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其实黄蓉知道我既然独自留了下来，没跟小龙女一起走，就说明自己压根无事缠身，但她还是点点头，在武家兄弟面前没有多问放我走了。

　　而我已经疲于应付这些琐碎的事情。

　　出了剑拔弩张的院子，觉得空气轻松了不少，来到小河边，看着河水倒映出自己的脸。

　　是一张极具少年侠气的面孔。

　　可是眉间却绕了愁绪。

　　想到黄蓉的眼神，和自己刚才的行为，突然愣住。

　　我什么时候戾气这么重了？

　　我很清楚自己刚才那一脚使了多大的内力，不然也不会把武敦孺震得溢血。

　　双手捧起一捧冰水浇在脸上，水滴顺着衣领划过喉颈，钻入温暖的皮肤，顿时激得我打了个冷颤。

　　看来还是那件事的缘故。

　　可是……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不想死缠烂打，不想逼她，那样一点也不美好。还不如自己潇洒离去，这样留在双方心里的至少都是快乐的回忆。

　　现在这个局面，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郭靖对我不错，黄蓉虽然忌惮我，但也没为难过我，可是终究不是家啊。

　　这里或许是杨过的家，可不是杨清的家。

　　既然要断得彻底，那从今以后就摆正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我的家，除了原本的世界，在这里，只有古墓。

　　回不去了。

　　~~~~~~

　　群英堂夜晚的灯火亮了三天，江湖侠客们都醉酒唠嗑到深夜，我无心拼酒，吃过晚饭就早早回去打坐。

　　只是可能受到白日事件的影响，今夜心绪格外不平静。

　　内力运转一周天也只平静了半息，看到窗外灯火已经黯淡，遂起身决定出去走走。

　　去外面的路要路过郭靖夫妇住的院子，刚转过拐角就听到熟悉的女声。

　　只听黄蓉道：

　　“靖哥哥，这孩子脾性丝毫不亚于杨康，长此以往，万一让他知道他父亲身死的真相，恐怕会恩将仇报。”

　　郭靖此时想必已经知道武家兄弟发生的事，听到黄蓉这样说，沉思了很久，但还是想为我辩解：

　　“蓉儿，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过儿他，真的会下那么重的手吗？”

　　黄蓉苦口婆心：“靖哥哥，你不信芙儿，你还不相信我吗？敦儒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不，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郭靖连忙补救，“只是过儿幼时与你我同住过一段时间，他是顽皮了些，但也不是逞凶斗狠之人啊。”

　　“人，是会变的。过儿和龙姑娘在终南山呆了那么多年，你我都不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又凭什么认为他还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今天我看到他对敦儒出手时的眼神，像极了当初的杨康。”

　　“蓉儿，当初康弟是鬼迷心窍对你动手，没成想自己却死在软猬甲下，这些事你我都不曾预料到。这些年我们对过儿好，他是看得到的，我不相信他是非不分。”

　　黄蓉眼看说不动郭靖，无奈叹了口气：

　　“也就只有你惯着他，但愿他跟他父亲不一样。”

　　说实话听到这里我是有点感动的，无论是终南山还是这里，郭靖相信我、疼爱我，没有因为我的身世而看低我，我又岂能辜负。

　　“我自然和他不一样。”

　　郭靖和黄蓉纷纷震惊我居然能悄无声息地从暗处走出来，要知道他俩人的功夫并不低，听声辩位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黄蓉看着我眸子沉了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郭靖先是惊讶，而后也明白我可能什么都听到了，嘴巴张了张，想挽救当下的局面：

　　“过儿......你......父亲的事，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

　　我微笑着示意他放松：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七公什么都跟我说了。”这时候就要搬个工具人出来，“郭伯伯，谢谢你相信我，白天的事，是我鲁莽了。”

　　我承认自己下了重手，但是强硬地没说我会道歉。

　　那俩兄弟祸从口出，算是教训。

　　“我和我父亲不一样，即便知道他的死因，但我明白世间天道好轮回，什么是因果、善恶。”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至于能不能打消黄蓉的后顾之忧，就要看她将我放在哪个位置。是恶袭生父，还是知诲知教。

　　没等黄蓉有所表示，郭靖已经泪眼汪汪地走上前，一把将我抱入宽厚的臂膀。

　　温暖的手掌摸我的头：

　　“过儿，郭伯父真的很高兴，你是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康弟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

　　郭靖抱我的感觉很像我爸，长辈粗犷的声音让人觉得内心无比踏实，好像世界上什么也不用担心，因为还有亲人会帮你一起解决。

　　小时候我犯了错，委屈地不行，我爸也是这样抱我，还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逗我玩。

　　“谢谢你，郭伯伯。谢谢。”

　　我贪恋这温暖的怀抱，心里也暗暗思念远在异界的亲人。

　　“好啦，你们俩这是做什么。”耳中传来黄蓉打笑的声音，又对郭靖说，“你也是，一把年纪了还哭哭啼啼，叫别人看到了你这郭大侠还当不当？”

　　郭靖放开我，笑道：“当，这不就你俩看见嘛。哈哈！”

　　黄蓉宠溺一笑，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过儿，以后就留在这里，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黄蓉的话对我何尝不是一粒定心丸，两代人的恩怨在我这里结束，此行也算有功无过。

　　只是，留下来注定不现实。我甚至想，等我逛一遍神雕世界的经典场景图，就离开这里。

　　于是对着两人拜了一拜：

　　“郭伯伯，郭伯母，过儿一个人过惯了，此次回来就是看两位长辈是否安康，如今心愿已了，也该启程返回师门了。”

　　郭靖惊讶道：

　　“这么快？过儿，再住几天吧，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几年我和你郭伯母都很挂念你。”

　　我摇摇头：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师父走之前说过，让我万不可荒废武功，如今事情了了，我也该回去找师父了。郭伯伯郭伯母，过儿会时常回来看望两位的。”

　　我说了很多谎。

　　郭靖看出来我能有如今这副心性，小龙女功不可没，或许只有跟着她，我才能有更大的提升，心里虽不舍，也不再多说什么。

　　黄蓉看郭靖不再劝阻，也宽心嘱咐：

　　“那就好，过年一定要回来，你郭伯伯如今镇守襄阳城，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聚聚。”

　　“好。”我微笑着答应。

　　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襄阳城会破，我也不会回来。

　　只不过那时既无关杨过，也无关杨清了。